兰陵也没辩解,自嘲道:“我哪天死了,你能这么样子也算有良心。”
“那得看怎么死的。”没留情,不接她这话。啥不好比,拿自己和个破烂女人比较,真是越活越回来了。
兰陵忽然盯了我半晌,答非所问道:“你也怀疑?”
“啥?我怀疑啥?”问的我一头雾水,已经肯定是皇上犯病了,还怀疑个什么。
“怀疑韩国夫人死因啊,到是有这么个风声。”兰陵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怪怪的,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有啥怀疑的,死就死了,当她值钱一样。”
“哼哼,是不值钱,可值个事。”兰陵眼珠一转,忽然下定决心般地一合掌,“无论成不成,试试没有坏处。圣上再金贵也不能误了朝事,多日不理朝政,倒是让人钻了空子去。没御医敢动手,我去!”
“你省省!”兰陵这话一出来我就一个激灵,伸手给她按了榻上,“你要打算看着甘蔗成人,就赶紧把这事撂过,少惹祸端!”
“我自有分寸。”兰陵胸有成竹般地朝我一笑,“放心,我经的事不止这么一两椿,该轻该重的,比你有拿捏得稳当。”说着调皮的朝我肩上一压,“宫里先是无缘无故的死了人,下来圣上又毫无预兆的病倒了,定是有作祟的。你说说,韩国夫人一死,圣上又这么一病,谁最得意?”
不屑地顶了兰陵一下,“我看你最近忙里忙外的帮忙处理政要,怕你最得意了。”
“不许说我。”兰陵仰脸笑了几声,“我说是圣上身边的人。”
“你是把我朝这边引呢,还是打算把圣上也朝这上面引?”警惕地盯着兰陵看,心猛朝下一堕,“想什么呢?我只当没听见!”
“迟了,”兰陵眯了眼朝我皱皱鼻子,“贺兰家的女儿人是不错,模样好,也机灵,现在正日夜陪了圣上跟前,自然对母亲暴毙有自己的想法。倒是该陪了跟前的那位却政务缠身,这一远一近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说罢了。”
“那也轮不到你说!”我急了,兰陵产生的想法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一直担心的事情眼看就变了真,情绪一出来连话都带了颤音,“你想好,你想好!”
“我才不说,”兰陵俯我身上脸贴了脸让我镇静,“我说就是挑拨了,弄巧成拙。这话自然会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若贺兰家那丫头呢?哭哭啼啼从她嘴里出来就是诉苦,是吧?”见我又要发怒,兰陵臂上加了把劲给我缠住,“夫君莫要动怒,妾身是救人呢。”
哼了声不想搭理她。
“总是不信。你说韩国夫人这么一暴毙,下来就轮到谁了?”兰陵轻笑几声,“只怕贺兰家的丫头也活不过几天去。她若在跟前说了这个话,圣上即便不信,也没人敢在她身上做法,是这个道理吧?”
理对,贺兰丫头在李治面前这么一表达疑心,的确让武MM投鼠忌器不敢妄动。救人对,可从兰陵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贺兰丫头在兰陵手里变了物件,让我觉得兰陵琢磨这事情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兰陵收拾了东西,当晚就带甘蔗进了宫。她这举动我能理解,作为李家人不愿意看到大权旁落,从她口气里听出最近武MM有趁了李治病揽政的举动,作为强势公主进宫是应该的,李姓里就她最合适。倒不担心兰陵的安全问题,内府在她手里不是一两天了,肯定准备得周详,就是怕有那么一天见她的时候再不能像以前那么相处了。
一连半月没一点音讯出来,弄得我心都揪了嗓子眼上,不光是兰陵,还有俺家甘蔗!后悔,当时就该让兰陵把甘蔗留下,当父亲半月不见儿子一面实在揪心,可宫里的消息不是我有能力打探的。暗自责怪兰陵,不管好不好,多少递个话出来啊,怎么就不知道操心呢!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裴侍郎
更新时间:2007-5-30 20:44:00 本章字数:3266
得知韩国夫人的女儿贺兰氏被封为魏国夫人后,近两个月的忐忑终于平复下来。
不得不佩服兰陵的能力,隐隐感觉到事态正朝了她计划中那样发展。韩国夫人新丧,女儿贺兰氏就立即获得了魏国夫人的封号,看来李治对这母女俩不是一般的恩宠,就连那不知所谓的贺兰敏之也被破格越升为左散骑常侍,让众人瞠目结舌。
想想就可笑,武MM的亲姐姐不明不白的死了,亲外甥和外甥女却获得超人的待遇,而她这个堂堂正正的国母却夹在中间受气。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给贺兰家机会,让武承嗣继承了武家也不会弄得这么难堪,至少武家的面子能保住,不像现在被贺兰氏糟践得里外不是人。
早已经超越了丑闻的界限,很复杂,没事的时候可以拿皇家里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关联起来练习脑子。若是能理清其中关系的话,恭喜你,智商突破一百六大关了。
先是武MM得宠惠及母亲和姐姐,为了让自身这一脉掌控武家不惜逼迫亲姐姐的儿子改姓,看似无上的恩典却激起贺兰敏之对她这个姨母的不满,姨母、外甥间的矛盾就这么产生了。
而亲姐姐也不给武MM作脸,借了她这皇后的关系带了女儿当仁不让地就躺了圣上的被窝里,一躺就躺成韩国夫人,亲姐妹顷刻变为情敌。以历史上武MM那个阎王脾气,再大的亲情也不可能再袖手旁观了。
说起韩国夫人死因……当然,不排除暴毙的可能。可按破案的手续推断,将这其中要害罗列一番的话,武MM当然是第一嫌疑人。但按照如今事态发展来推测,表面上最大的受益人是新荣升魏国夫人的贺兰氏和哥哥贺兰敏之,所以这兄妹俩害死老娘嫁祸姨母武MM的可能性也存在,反正都是外人,我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好吧,我今天得知兰陵母子平安后心情很好,刘仁轨那老家伙也忙得没空来烦我,思路难免比往日清晰一些,不妨多想一会。这思绪一放开就难以掌控了,七拐八拐乱发散,就胡想,不知不觉朝兰陵身上过去。
若是客观看待问题的话,暗中最大的受益人是我这个祸害婆娘。她内心里总是想寻找个把武家拆散的契机。贺兰敏之最嚣张的时候她却一反常态地表现出非常受用的模样。韩国夫人是个突破口,这女人一死就彻底把武MM、贺兰兄妹甚至是当今圣上之间的关系切割成三股。夫妻不成夫妻,姐妹不成姐妹,姨母、外甥之间的亲情名存实亡……这时候兰陵这个既懂事又识大体的乖妹妹带了襁褓中的爱子进宫探望身心憔悴的哥哥,亲情至上。
李治此刻最需要的不是医生,心病难医。才经历感情打击后,亲情显得无比珍贵。这兄妹俩一路这么些年走过来,不依靠兰陵还能依靠谁?病榻上人的身心无比脆弱,最无助的时候,你陪他一天,他能惦记你一世,这种感情投资收益可观,武MM着急了处理政要有点顾此失彼了。
看来我这祸害婆娘也是嫌疑人啊,下死力掐自己一把,可不能胡想,这么想就对不起兰陵了。韩国夫人该死,怎么死都算除害。恩,换个角度思考就对了。
“学监,都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张栉出现得及时,把我从神探的幻想里拉了出来。
第二界秋季运动会开幕了,这界规模比上次大了许多,都拜李治病情所赐。元首一病,刘仁轨宰相肩上的担子沉重起来,农学和织造学暂时归我统领,不能说开运动会还分个远近。俩学府以前也是同门,索性拉一起热闹,七百来号师生领导欢聚一堂,再算上随行的家属,大约两千人围了校场一大圈,场面宏大。秦钰、郑弘几个不应差的索性也带了家眷跑来捧场,都是家喻户晓的英雄,他们的到来把运动会的气氛推至高潮。
高手云集啊,这两年扩招不少新生,尤其今年这一拨大部分都是大户人家子弟,文武双全的忒多了。射箭、扔矛子的都排了围墙边上去,报这两项的人最多,箭如雨下的场面看着就危险。狠劲朝九斤屁股上揍两下,小破孩还没箭长,一不留心就不见了,朝人群里面钻,害得颖和二女连续找他几趟,越大越不好管。
“好!”忽听得人群中赞声雷动,声势惊人。九斤不干了,撕了我头发就朝里面去,打都打不下,只好站了外围掂脚尖朝里看。众人见我架了小侯爷过来,都自觉分开条缝隙。
决赛,一溜排开九名入围选手,右厢一位大汉最惹人注目,较好声多为此人而起。好箭法,箭箭着靶,无一偏出,光看去势上的劲力就非常人能及。搭箭、拉弓、送弦,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羽箭破空而至,带足了劲道稳稳钉在靶心,作用力反馈在箭杆上竟然扯散翎翅。没有瞄准过程,一看便知是骑射惯了的高手,只凭感觉放箭,他走四箭别人那边还没放出一把,弄得其他选手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一个个有气无力。
谁啊?学院里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纨绔子弟有这本事的早就沙场见功了,除我这号的谁愿意跑了农学里消磨光阴。
“子豪兄!”秦钰分开众人挤过来,问道:“场中可是裴行俭?”
啊?问得我有点迷糊,这……农学有这么大面子?虽说裴行俭前几年受长孙家牵连被贬至西府,可混得再不如意也不能跑农学混饭吧?没听把他调回京城的消息,最近风气都变得鬼鬼祟祟了。
“是小弟邀约裴长史一道前来。”郑弘也在人堆里,见我和秦钰窃窃私语,挤过来解释,“裴兄是前三日到京,小弟落魄时曾求助于裴家门下,于小弟扶助良多,此次理当于诸位引见引见。”
哦,这不必引见。裴行俭是苏定芳爱徒,只要回京肯定有认识的一天。不过跑了运动会上逞能有点把堂堂皇家学院太不放眼里了吧?撇撇嘴,把九斤插到秦钰脖子上,贬了袖子慷慨道:“我和他比跳绳!”
说是这么说,可奖品还是得发,头名就给棉被领跑了,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二名有点委屈,偷偷朝我举报这头名作弊,用的不是比赛专用器械,姓裴那中年小子是自家带了弓箭来的,不该记成绩。
想想也是,可扯不下面子给奖品讨回来,只好私下给这二名颁发头名的奖品安慰一下,散场后兄弟几个捎上裴冠军杀酒楼里快活。
裴行俭对这个运动会赞不绝口,各种项目都夸一通,尤其对这跳绳感兴趣,他没跳过我,很佩服我的本事。秦钰和郑弘作为嘉宾都本本分分,只当观众。这位倒是一点不怯场,凡有的项目他都包圆了,逛庙会一样啥都参加,本来厨师组信誓旦旦要蝉联拔河冠军,他跑了学生组里把人厨师组打败,弄得厨师组一帮子气得鼻子都歪了,要不是我这边拉去跳绳,估计掷矛冠军也他得了,往后运动会必须立个牌子,上书:裴行俭与狗不得入内。
三杯酒下去话题就开了,裴老兄得了平反,加上人脉好,上面胡乱给他安插了点功绩调回京里接手吏部侍郎一职。我怎么看这家伙都长得和侍郎这个职务不匹配,要说我这身材当侍郎刚好,他身材就有点大了。刚刚相反,我这病秧子将军,他是响马状侍郎,酒宴的气氛围绕了这个话题变得热烈起来,裴侍郎一劲感慨京城里变化大,几年没回来都差点认不出这地方了。
都是行伍的,话题一分就扯了辽东上,裴行俭有点落寞,一说就是回来晚了,没有赶上这一拨。这话让我和秦钰对裴行俭的评价降了半个档次,战略眼光还是比不上程、苏二位老帅啊,很好,看来以后和裴行俭能交个朋友,若是老谋深算的那种就算了。
“那是谁的车驾?”几人正喝着,裴行俭忽然指了远处一行依仗问道:“好大的派势。”
众人随了裴行俭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怪不怪地撇撇嘴,兰陵长公主回府了。看来兰陵进宫这些日子得了大彩头,六翅的屏山都打出来了,长公主顶了头没办法再提升,李治只好在朝仪仗上给这个妹妹开绿灯,好显示兰陵长公主不群的身份。
裴行俭不停地咋舌,反复强调这六翅屏山,觉得新鲜。秦钰稳当,很平和地认为这是兰陵公主该得的,若没有长公主在宫里护理这么些日子,陛下的病情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不光是排忧解难的功劳,李治心里不知道怎么感激这妹妹呢。说体贴,再没有比兰陵更能体会圣意的亲人了。病一点点治,只要心里畅快就有痊愈的希望,何况连兰陵都认为圣上独具慧眼,有这娇柔可爱的魏国夫人在哥哥身边腻着,她就能放心的回家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兰陵的收获
更新时间:2007-6-1 9:16:00 本章字数:3420
长公主殿下政务缠身啊,要不要下官帮了分担一些?”
“作死!”兰陵抱了甘蔗认字,伸腿踢过来,“成心气我。”
“不敢,”抱抱拳,龇牙朝兰陵恶心了两下,“圣上龙体尚未康复,你这么跑回来就太不近人情了,怎么也得待个半年一年的。千万不用捎信回来,你就给甘蔗卖了我都不心疼,正好有时间外面找个年轻貌美的,魏国夫人怕是一等一的人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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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噗哧乐了,提了手朝我捋了两把,“笃娃正识字呢,少说这不着边的话。”
“他能听懂就怪了。”蹲了甘蔗面前逗弄了小脸,反复教他无敌咒术:“你娘是个祸害,你娘是个祸害……”
“祸害!祸害!”甘蔗学话比九斤有天赋,祸害俩字咬得真真的,反复了几句就会加上称谓了,变成:“娘是个祸害,娘是个祸害!”
“去!”兰陵笑着朝甘蔗脑门拍一巴掌,“父子俩一对祸害,跑来欺负为娘的?”
摸了摸甘蔗脑袋,看了这母子俩心里才觉得踏实,本是问罪来的,到跟前一点脾气也爆不出来,不由望了兰陵叹息一声。
“这些日子让夫君担心了。”兰陵体会到我的心境,爱怜地搂了怀里的甘蔗朝我歉疚道:“我也知道现在这样子省心,也想和你学了人家夫妻间白头偕老。可有些事由不得人,终究是李家的江山,不能因为不相干的人坏了基业。”
“怎么说?”
兰陵犹豫一阵,“我说不上来,也不好说。重情重义的人,当夫婿,当知己,哪怕当敌手,都是好的。可……”
可独独不能当皇上啊。兰陵其实就是想说这话。以前不觉得,不过就最近一系列事上看。李治的确有点这方面倾向。该抽武MM时候他舍不得,毕竟这么些年由暗到明的情分牵挂着;该有立场时候不坚定,能把贺兰母女弄到床上就说明这一点。不明不白死一个他难受得犯病,可为了周全两边的情面又不好破脸,家事上优柔寡断的和在外事上杀伐果决的反差让人难以接受。
不可否认这李治打江山的手段直追李世民。治理江山的本事也差不太远,大唐的疆域在他手里一天大似一天,永徽之治后百姓的日子一天好过一天,这本该被表彰的千古明君就因为这一家子破事拖了后腿,被后世嘲讽成窝囊帝王。
这会想想李治也真是有点过分,不过兰陵产生这个想法就过头了。笑着把话岔开,“你还真是啥话都不避我。哦,我才交了新朋友,裴行俭。这家伙生猛,跑运动会上给他家混不少家当。”
兰陵淡然一笑,“我也不想避你,什么人都避讳就没法活了。不过这裴行俭算是个人才,这次召他回来大用,你俩往后倒是能多亲近。”
狐疑地打量兰陵,大用?进宫里俩月连口气都变了。连什么人什么用法都了如指掌,好像是她暗中如回来的一样。
兰陵见我看她,脸定的平平一幅傲慢的样子,忽然换了个鬼脸吓人一跳。
“好了,少疑神疑鬼。”招头敲了一下,“这些事还轮不到我来做主。政务也分主次,哪块能放出去,哪块不该撒手都有个限度,想那去了?”
兰陵比我想像的有耐心。虽然心里起了想法,可表面上依旧是个本分公主。不经意的慢慢把水搅浑。自从宫里回来后她多了些闲情逸致,以前家里总有些杂七杂八跑来趋炎附势之人,如今都被挡驾了。除了抽空去宫里探望李治外,大多数时间都用在教育甘蔗和上官丫头俩小孩身上,当然,年轻貌美的魏国夫人也不时地跑兰陵府上坐坐,能看出俩女人现在相处极其融洽。
李治是越来越宠爱这魏国夫人了,年轻就是资本嘛,我最近也学李治,越来越宠二女?尽量不去管那母子俩,九斤己经淘得和窜天猴一样。到这狗不理的年龄了。你说打骂,他毕竟还小;你说不管,为人父母的职责要尽到,不能说养出来个贺兰敏之那种杂碎去祸害人间。
“三岁啊,三岁怎么就这样呢?”二娘子刚给九斤从井里救出来,颖当时吓得人都软了,九斤都拉上来半个时辰这当妈的才有了意识,受了刺激般的吩咐全庄子凡是有井的地方都给青石板压住,失魂落魄地发泄了一阵就坐了台阶上吧塔吧塔掉眼泪,丫头吓得都不敢劝
我一旁看得心疼,劝两句就过去了,“又没事,再说咱这边井都浅,赶紧屋里坐坐去,小心着凉。”
“九斤呢?”颖悠悠地泛了口长气,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手指头搭了小臂上一劲哆嗦。
“装睡……”这小子没皮没脸,一看犯错误气老娘这这样,装睡绝技就用出来,很有耐心的等待天黑
“妾身去打他,”颖扶了我站起来,腿依旧软,上台阶还带俩趔趄。“夫君这次别拉着,妾身好好出出气,就当了他是下人打!”
同情的朝屋里看了眼,颖的脾气我请楚。一旦起来那是九头牛都拽不住。“别打头,招肉厚的地方招呼;别用手,小心把自己扇疼了。”
“不好笑,”平时一说颖就笑了,气也消了,今天拉了脸没一丝表情。“不打头,也不用手,夫君且出去。”说着立了门前给我关了外面,里面上门闩的声音……看来臭小子该遭报应了。
听声音里面已经开打了,劈里啪啦抽得山响,九斤扯长嗓子呼救,指望我能像以往那样给他救出去,哼哼,这次我也造成。二女和老四正碰了这时回来,不了解情况就想推窗子看,赶紧被我拦住,警告道:“回房去,吃吃洗洗赶紧睡。二女今和老四一起,小心招惹祸端
算个差不离,里面动静变小了,门上敲敲:“打完就算了,出来吃饭。”
哈哈……当然不能当了孩子面前笑。不过九斤眼泪鼻涕一大把地听话劲就别提了,颖表情稍微不对,他就吓得朝我跟前凑,半坐了小墩子上不敢抬头。
“自己吃,吃完,不许剩!”打孩子是体力话,劳心劳力。颖锻炼一阵出来胃口大开,小眼睛精光四射,扫得九斤就差吃盘子了。“自己能吃嘛,往后就随了一起上桌子,不许闹了让奶娘喂!”
可怜的,这口气同当年俺老娘同出一辙。轻轻拉颖一把,示意她放孩子一马,都乖成这样了,知足吧。
“她俩呢?”颖会意的点点头。一脸冷酷地问起二女、老四来,“也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藏起来了?”
顺手拍了丸斤一记,“吃完就赶紧趔远!”看了九斤如释重负的小身影不由笑了,“朝廷都没你这么搞株连的,打打孩子就算了。她俩避祸呢,你今天算是发了天威”。
“哼,”颖掐了脸颊还是笑出声来,“这孩子,别家孩子就没见有比九斤难养的。好端端他下什么井。
“越淘的长大越出息。他这个年龄不到我管教的时候,你再打几年就轮到我了。”
“说的,妾身可是受罪了。”颖夹了筷子菜送我碗里,“这得巴结夫君呢,早早长大了好交给您管教。怎么还有这个话?”
“听我的没错,往后我收拾他可不是你这么抽几下能过去的。不过尽量不给他摆脸,孩子能让他活得有心劲才行,咱俩都管就管成傻子了。”说到这忽然有了主意,“且给他混过两年,到时候给他找个厉害先生,这才是管教的办法”。
“谁合适呢?”颖听这话又开始烦恼,“这得是德才兼备的才行,跟前能算上的就您一人了。”
可惜很,颖的确是捧我了,自认为还达不到德才兼备的境界。其实我到没打算找德才啥啥这号人,全做给外人看的。宁愿给九斤送李义府跟前都不会找刘仁轨,说不定李义府答应呢?嗯嗯,且留心找找合适人选,不行就他了。
嗯,这事得商量商量。反正饭后没事,最近和兰陵在一起的时候有种学坏的感觉,以前从没发现兰陵身上有这种邪恶气质,最近就呼呼地朝外冒,异常诱人,两句话就能把我的邪恶潜能挖掘出来,然后就同流合污,高兴很。
刚来到兰陵庄子口上,气氛不对啊,哪来这么多侍卫,装束上是内府的人。这可蹊跷了,东宫上来的,太子跑兰陵府上干什么来着?算了,不打搅人家姑姑侄儿的说括,晃悠晃悠又回来了
二天没等我亲自问兰陵,知情的已经传开了。圣上病愈上朝,头一件事情就是把兰陵长公主的食邑加到八千,不用过三省批驳,当了朝堂上下颁的旨意。散朝后李治吩咐太子代自己去答谢长公主这些日子在宫中的操劳,起全套仪仗正式拜谢。按着赐给窦家良田三千亩,加食邑五百户,却悄无声息的收回了兰陵当年陪嫁过去的两处园林。
兰陵现在肯定偷笑中,名正言顺的李家人了,从此不用背个窦家寡妇的身份。颖得了这消息恨得咬了咬牙,九斤多写了一百字。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李家的文化遗产
更新时间:2007-6-2 9:19:00 本章字数:3436
一袭白衣,秀发随意绾起堕在肩上,漏出的几缕青丝随手撩拨至耳后,月牙般流海搭拢在眉梢,衬得肌肤嫩白如雪,如同观音显圣。
“你折腾我么?”兰陵被我逼了换这身打扮摆了半天造型有点不情愿了,“好端端装扮和吊孝一样,这么些年才熬过来,才不情愿穿得这么素气。”
“要想俏,一身孝,懂啥?”说着帮忙拉了拉长裙下摆,给脚片子遮住,“这就好了,找画师这么一画下来不得了,往后庙里还供啥菩萨,全你了。”
“累了,没心思和你理论。”兰陵极不配合地仰倒在榻上,欢笑着翻滚几下,给我精心设计的发型打的散乱,浓墨般泼洒开来,托了一身白衣如同女鬼一样。
看来菩萨和女鬼区别不大,文气地坐着和满床打滚的区分而已。知道兰陵心情好,看着她高兴也是种享受。和窦家再无瓜葛后仿佛变了个人,感觉眼前站的是个未过门的大闺女,笑啊乐啊那么的畅快,但花红柳绿的装扮让我着实嚇了一跳,好看是好看,就是猛一下接受不了。
“可怜的。”坐了兰陵跟前给她扶起来揽在怀里,拨开铺了一脸的黑发捧了她脸蛋端详,好看,哪都好看。红润的脸庞,眯成月牙的大眼睛,微微皱起的鼻梁,全世界的快乐都聚在兰陵身上。
“可怜的。”兰陵埋头在我怀里重复这话,“以前不觉得,如今想想,倒是可怜这么些年了。往后不许再说这话。”
“我是说你刚刚的打扮。亏我来得早,就你这么出去还不给人又嚇得犯病,素净素净的还是显身份。”伸手朝兰陵掏了一把,怪笑道:“这倒是大姑娘的感觉。”
“哦?”兰陵轻笑着将我手扶住,缓缓按在上面,“这是拿我和谁家的姑娘比呢?”
“多了。昨天还有人想送我俩,没要。”这边说到有趣上,扶了兰陵又躺下去,刚起了苗头上就有个破孩子爬过来……
小人坏大事,兰陵也有点寡寡的。俩人脸对脸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这边起身抱孩子,我则胡乱紧了紧腰带,朝甘蔗鸡鸡上弹了两下,“不学好!”
兰陵噗哧笑出声来,一边逗弄甘蔗,一边红了脸拿眼角扫我,蚊声道:“这会醒了,若是不甘心,夫君夜里摸过来?”
摸个屁,刚回家就给人缠住,许敬宗老大人四平八稳地坐了厅里捏了卷什么书看。这是下了恒心等人的架势,连消闲读物都带来,翻一页书磕几个瓜子,瓜子皮已经聚了小山般一堆,看来等了好大一阵子了。
平时不少见面,可跑家里倒头一次,许老郡公也算是排行榜上靠前的人物,得下本钱接待。
“不忙,不忙。”许敬宗为人和善可亲,这一说话就带了和风扑面的感觉,“老夫今天可是没打算早走。子豪既然回来了,不妨让厨房里预备得细致些,人老了,嘴刁,不经口的东西可不行哦。”
“那是,那是,”一脸堆笑了答应下来,吩咐家里预备酒宴。有点吃不住这老头的来意。他是武MM嫡系,武MM宫里受了兰陵挤对,说不定这许敬宗就是来当说客的。他不好拉那些官居显赫的大佬们,那帮老不死一个比一个滑头,还是像我这种年轻人好打发些,给个糖就笑半天的那种。
想到这也拿定了主意,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应,给糖张口,要说笑,咱比谁都笑得甜。
两厢落座,许敬宗才把手里的书随便放了案头上,放的角度很好,刚好让我从各个方位都能看清书名,《晋书》。
这不用说了,许敬宗掌国史总修《五代史》《晋书》,知识渊博,响当当的史学家,这点上不佩服不行。
和这种文豪对面的时候难免有点局促。虽然知道他人品不怎么样,可与这真有学识的人说话异常费劲,什么事上都不敢多嘴,怕出错。真要针对你的话,错一句就能让人家拿十句,靠笔杆子混江湖的人比拿枪杆子的阴沉得多,有封德彝(隋朝十大杰出青年,重臣杨素的东床快婿,后又成为唐开国元老,什么朝代都混得开场面,著名的墙头草能臣。唐建国后封德彝骑墙功力更进一重,在李世民与建成太子间摇摆数年,两边出力两边落好,李世民诛建成太子于玄武门后立刻成为新皇的心腹重臣,显赫一时,官至右仆射,当为吾辈之楷模。可惜再精明的人也有犯错的时候,曾多次鄙视许敬宗胆小怕死眼睁睁看了父亲死于兵乱不敢营救的丑事。生前没人敢动他,死后立传时被许敬宗把生前的破事添油加醋败坏一番,比晚节不保更恶劣。)下场在前,和许老郡公打交道就得万分小心才是。
出乎意料的是整个谈话过程里许敬宗前后没有涉及一句有关朝堂势力导向的问题,却对那个放血医治高血压的法子异常感兴趣。认为这不光是救人医病的功德,及时让圣上脱离病痛,对朝廷,对大唐都是功不可没,意义已经远不是对医学界那点贡献。他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是准备用史学家的眼光把这事件详细地纪录下来。
心里不由暗叹一声,兰陵对我有点太厚道了。她本就该把这功劳全揽了身上,说自己发明的就行,我又不会和她争这版权,偏偏要把这算我头上,引老许跑我家磕多半斤瓜子不说,还要名垂青史?
实在摸不清想名垂青史那帮人的心理,屁大个事情都想千古流芳,是这么好流的?看了许大人那双诚挚的三角眼就不放心,他既然是武MM的铁杆就不该存了什么好心,一帽子扣下先不说好坏,万一留了后手让我遗臭万年呢?
“小事,不值一提。”这时候咱得豪迈,得把这破事推开了,不管他是为了拉拢还是为了打压,能不沾身就不沾身。
许敬宗认为我若推辞就是态度不端正。为什么要表彰?就是树立个忠君爱国的人物典范来让大唐所有人效仿。要提倡,要深入民心,要世代相传。
“其实,这也不是在下……”正想说这不是我原创,一寻思不对利马改口,“这也不是在下的功劳,是先父传下来的密法。据悉为春秋老聃于周庭任守藏室之史(藏书馆头目)时所创,周庭兵乱后,老聃避祸于鲁,将此法传授名医仲斯,仲斯亡于楚。仅留手迹于后人,年久……”说到着无奈地一耸肩,意思手迹也没了,反正王修他爹看过,你不能把老爷子从坟坑里刨出来问个究竟吧?
自己都佩服自己。能拉扯这么个典故出来不容易,还没一点BUG让许老伯挑刺。反正李唐好面子,开国时候就把自己和李耳拉扯一起,我把话这么一圆就没王家什么事情了。反正是李家祖宗留下的手艺,救李家后人也无可厚非,不用大肆表彰什么功劳。
许敬宗有点跟不上我思路,听得三角眼乱翻,要不是我忽然停下来,他必定当场呕吐。说实话,这把戏在许敬宗这历史学家眼里简直就是儿戏,可老许心里怎么想都行,嘴上还不能质疑。一来这办法的确有效,治好元首的病痛;二来质疑李耳就是质疑李家祖宗,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对人李姓有意见。再说了,我物归原主而已,王家最多给个拾金不昧的三好家庭,你再表彰就没意思了,要树典范好好给人家老子清修地大殿修修是正经。
我太坏了,望了许敬宗哭笑不得离开王家,心里有种兴奋的负罪感。这明显是欺负小娃打老汉嘛,看给人许老郡公这历史学家弄的。
都说篡改历史是人生一大快事,这话只说对了一半,真正的含义是:当了历史学家的面篡改历史才是最痛快的!
“坏!”兰陵笑得直不起腰来,“什么人!话都说成这样,让圣上都没办法嘉奖你。这次可是圣上的意思,这会估计听许敬宗讲你的典故已经笑喷了。”
“小心点好,你的风头上我可不敢抢。”真和兰陵说的这样就有点亏了,李治的好意咱多少还是该笑纳点,后悔的甩甩手,“要不你代了圣上给我点补贴也成。都因为你,我这会嚇得什么风头都不敢出了,多少有个补偿心里好受些。”
“恩,”兰陵点点头,“其实你这么说最好,明知你胡绉也没办法。现在想想,如果这事真的要封赏的话,依你这个年纪再加官进爵就有些过了。若许敬宗一伙真想让你出这个头的话,未必是件好事。”
树大招风啊,兰陵这话让我起了警觉。若武MM真想把我拉出来封个什么公,乱朝头上扣些功劳就有点……沉吟片刻,问道:“咱俩的事……我是说咱俩那啥的事……圣上有没有知觉?”
兰陵哈哈大笑,“我如今是什么身份?知道又有何妨?外面捕风捉影的传闻多了,还有我和程初的说法,你信还是不信?这京城里朝我这里跑的人哪个不出去宣扬一番,你就是外面喊和我如何如何都没人愿意搭理你。”
哦,这就放心了,兰陵说这我信,她本就是众公主里最强势的,外面传闻也最精彩,至于和程初嘛……大度地摆摆手,“你和程初的事我就不管了!”
“去死!”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双喜?临门
更新时间:2007-6-2 9:19:00 本章字数:3369
不管是不是真的,能编出这样的幌子来推委的确有创意,满京城里有这本事的就王修一人。据悉,龙颜大悦整整一宿,念王修老爹能生出这么无耻儿子的功劳,给王家追加五百食邑,这算是把当年朝廷坑王家的数目给还回来了。
本该是个高兴事,可颖坐了炕沿上猛生闷气,倒不是嫌封赏的少了,气就气在封赏来的晚了。为了躲户籍普查的风头,才把庄子里数百户人迁出去,前后半年多点的功夫食邑又涨上来,颖左算右算亏得慌。
还没办法抱怨,事情就赶得这么寸。照我来看这无所谓的事情,说起来王家还算是趁了机会把产业扩大化,反倒占了莫大便宜。但不能苛求别人也遵从你的观点,颖只算自家的账,认为产业开到谁家地盘就算谁家的,就算进项上比以前多了,可折损了数百户人头实在难以接受。
“当时给人家瘟神一样请出去,你不是还高兴嘛,今吊个脸就没道理了。”劝两句,爱听了听,不爱听过两天自然就好了,“谁也没对不起咱家,你账本翻翻,这些日子是不是比前面收的多了?”
“钱粮多少是死的,可惜那么些人头了,这么些年才旺起来……”颖想想这也不是该生气的道理,不满道:“要不就早封,要么就别封,这人散了它封赏下来,成心气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