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就岐山,没什么不好。”颖一脸无所谓,“本来也是没人打理的庄子,既然给了咱,就顺便过去开个酿酒作坊,反正那边打的粮食拉过来也变了肉价钱,不如就地给一气都蒸了酿酒,那边气候好,弄这个正合适。”

“也是。”虽然禁酒时期,王家酿酒的粮食都是户部上统一调拔,不过可以将岐山庄子里的粮食逄到工部调拔的份额里,还省了粮食地运费,降低了成本。“看谁合适过去主持?”

“钱管家的老大就不错,前一阵子在后村上的石灰窑里主持的能看过眼,妾身打算让他过去历练历练,往后接了他父亲的差,毕竟也是*得住地人。”颖看四下无人,脱了鞋袜将脚丫泡了水池里踢腾。“这流言啊,还得一阵子才过去,夫君若是不爱听,也不用出门搭理那些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

“不,偏要出门!”嘴硬而已,其实我也就不太出门。关中有句老话,少不出关(潼关),老不入川(出泰川入四川)。这年头一没汽车二没火车,出门就是受罪,尤其是关中自古土地肥沃,尤其守了风水宝地龙首平原上的人家,出行几百里都罕见,若是行脚走远路长期在外奔波的人会被视为不务正为一的‘流氓’。行万里路,破万卷书的说法在这里行不通。”鹅呢?给池子里游下看看,旱鹅,不知道会不会游水。

“怎么不会!”颖笑我无知,“有水的地方才养鹅,每天有人专门牵了到庄里地水渠呢,要不旱成黑的了。”

兰陵带来的花鱼不错,好看,还不怕人,人影子朝了池塘一映,鱼就聚焦成堆上等你喂它,所以我不好意思去钩它们,每天早上去花园喂鱼成了一家三口最期待的事情。鲫鱼耐活,离水一小时还能缓过气来,尤其不挑水域,洗脚盆子里都能活个一两年,钩鱼的都知道。可鱼自从放下去就开始减少,一两天看不出来,七八天上就没几条了。

“明再给你那鱼送些子来,不耐活,快死光了。”一早兰陵过来,我赶紧再要点回来,颖见鱼少了都不太乐意,硬说是下人偷偷吃了。

“怎么会?”兰陵一脸不信,“前年冬天池子都上冻了,也没见有死过的。这天气还没热起来,就开始死鱼了?”

“我也觉得怪,可就是一气地少,还找不到尸首。”不合逻辑,死鱼会漂上来。虽然见过黄鼠狼蹲池子边上起坏心,可它没办法捞啊。“要不一起过去看看,眼见为实。”

“嗯,别耍坏心思,”兰陵笑着警告我,“你家花园里总觉得古怪,上次你夫人带我去的时候就我……可就不知道哪的问题。”

嘿嘿,当然古怪,依照尉迟敬德老将军的创意仿建地花园。不古怪才怪,连大门都换了毛竹的,有柴扉的感觉,池上的浮萍才被管家打捞完喂鸡,显得光洁,游鱼影影绰绰,不时的荡起涟漪。

“是少了许多,”兰陵站了池子旁,大约看了下密度,随手扔了小把小米进去。引得鱼儿争抢,却没有前几天开锅一般地场景。不解道:“鱼也喂的够,吃的懒懒的,水质也好,怎么就少呢?”

“再拉来就是了。”既然过来了,拉兰陵到池子旁新修的小草亭下感受情调,反正进来时候我在里面反拴了大门,不会有人干扰,“不错吧,凉椅才换的,舒服又宽敞。”

兰陵轻轻撇我一眼,嘴角含笑,轻声嘟囔。“谋算我呢,起什么坏心思。”

“躺会就对了,老婆娘家的,当我稀罕?”朝兰陵腰上象征性使点力气,她也就装作拗不过的样子,一脸不情愿的贴我坐下来。“从山庄回来好些日子了。也不见你提……”

“你家里,我提什么?”兰陵脸上微红,语调如轻丝般缠人,就势侧身半卧,踢了鞋子屈腿上来。“日头都没出圆呢,可就想了干坏事么?”

“谁说地,干坏事管人家日头啥关系?”轻轻搬了她肩膀,搬过她脸宠,四目相对,“花草山(假山)水,发发诗意,和自己婆娘吟诗作对,老天爷都管不着,你就认了吧”

“不认还有什么办法?”兰陵轻轻挪动身体,造型愈显突兀诱人,“落你手里,还能过了好去不成?”说着埋下头去给我个侧影,“一上了热天就乏,腰腿都不松泛,郎君给妾身捏捏……”

捏,哪还有得说?咱绝活。光天化日,阳气重,三两下就起了念,“朝过翻点,捏不实在……”兰陵是好身段,有武艺的人,要啥有啥,柔韧性一流。

“别下重手,就刚才那样……”兰陵伸手攀上我脖子,呼吸略带急促,热气扑面而至,两条腿象葫芦丝一般的扭在我身上,舒服……,正火头上,忽然一把将我推开,凌身坐起,慌手慌脚的整理衣衫,头发泼散一般。

“啊!”差点给推了凉椅底下,怒道:“要死!”

“赶紧收拾,有人进来!”兰陵胡乱将头发扎两把,也不管我,扭身出了亭子去了桃树林下。

不知道谁进来,心慌意乱,尾随兰陵进了桃林朝池边偷窥,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气喘吁吁。大胆明明里面栓了门的,就算不栓门,下人没许可一般不敢进来,颖一早就出去了,二女还没下班,逮住非得剥了他皮不可!

“没事了,”兰陵轻笑几声,帮我紧了紧襻扣,“不是人,呵呵……”

来的是看家的大白鹅,一扭一扭迈了官步过来,器宇轩昂,面色沉稳,……杀手!坏老子好事。扭头苦扔对兰陵道:“还能继续不?”

“哈哈……”兰陵皱了鼻子笑起来,使劲朝我背上捶两下,“问的下作,可看你呢……”

“我觉得杀鹅比较解恨。”这事全凭个兴致,就现在这个气氛,继续也没多大意思,恨恨道:“吃烧鹅不?我请客!”

“看,”兰陵没理我气话,指了指白鹅,“下水了,游的真好看。”

“哦?”警报解除了,兰陵既然要看鹅,就不用鬼鬼祟祟。我拉她上了凉亭。鹅也看见我俩,忽然来了兴致,在池子里“嘎嘎”叫唤地同我打招呼,游的起劲。“嘿嘿,没看出来,还是个人来疯。”

“呵呵……”兰陵依*了亭子边上看的出神,情不自禁的笑着,轻声吟着:“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拔清波。”

这调子熟悉,不像是我作的。虽然我忘记作者是谁,难道小学课本上有兰陵的诗。

“你作的?刚刚?”千古流芳的作品难道就是出现在偷情不成后?

“才不是我。”兰陵摇摇头,笑吟吟道:“是应了景色随口念的。一个七岁小孩子作的,你相信不?”

“谁,七岁就这么牛?”我有点嫉妒,我上小学时候六岁,然后课本上竟然印地是七岁小孩的作品,可笑地是,讲解语文老师已经快六十岁了,还一个劲的夸赞其中的意境。“那小孩肯定活不久,死了没”。

“你这人,太恶毒了!”兰陵不满的打了我一下,“人家活的好好地,才来了长安,在道王府上供奉了差使,前途无量,那像你!”

“七岁?童工?你有恋童癖?”上下打量兰陵,该真不会喜欢这一口吧?

“想什么呢?”兰陵推搡我一把,气地笑了。“成天说我们女人心眼小,你也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七岁的孩子不会长大吗?人家现在是偏偏才俊,虽然家景落魄些,不过就凭了才学,总有出头之日。”说着故意蔑视我一眼,“不像某人……”

“切!”不屑的摆摆手。“才俊就是当了禁脔用的,少用那语调,发花痴的大姑娘见的多了,老婆娘就见你一个。”抵挡了兰陵的拳脚,笑了几声,骤然严肃道:“咏鹅而已,虽有刻画的生活。但形单影只,略显淡薄,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

“哦?”兰陵起了兴许,“听这个话,郎君有气势磅礴地作品?妾身洗耳恭听,好长个见识。”

“听好!”咱张口就来,鹅嘛,千军万马才见气概!干咳两声,调了下音调,举目望月状,没折扇,薄扇勉强代替了,扇摇几下,“山下一群鹅,”扭头问“怎么样?”

“数目是多了,群殴吗?”兰陵掩嘴笑道:“后面呢?”

“听好!山下一群鹅,唏嘘赶落河,”顿了顿,“落河捉鹅医肚饿,”看了看兰陵,她还没反映过来我的变轨,悠然吟道:“吃完回家玩老婆。好!”

“去死!”兰陵扑身一顿拳脚,“你这个滥人,打不死你!”

“看,嫉妒我才华了吧?”扭身给她个脊背,爱打打去,“听不得好作品,啊!停,*!”

“什么?:”兰陵见我语气不对,停下问道:“怎么*?”

“吃我鱼!”兰陵打我时,我拧了方向,正冲了池子里的白鹅,正红掌拔清波,忽然朝水里一窜,甩了条花鲫鱼上来,伸嘴接住,一吞,没了。“杀才!就说鱼怎么一天一天的少,都它吃了!”撸了袖子就准备下去找当事人理论。

“吃就吃了。”兰陵一把揪住我,“好不容易有个景致,吃俩鱼算什么,多好看的鹅,你嫌弃人家,给我抱走吧?明天送你一池子鱼换。”

“不换!”吃鱼归吃鱼,鹅喂了这么长时间,多少有了感情。“鱼你照样送,鹅不给。想要自己养一只去。”说着下去给鹅赶了出来,一路吆到门跟前,竹门上轻轻一展翅就窜了过去,得意地在门外朝我示威两声,迈了官步轩昂的走了。坏家伙!

抓了凶手,颖回来听我一说,笑的发软,“吃就吃了,别问人家要什么花鱼,就后面河渠里捞些杂鱼杂虾的扔进去,免得弄个好景致出来天天里不分里外的朝凉椅了领人。”说着小眼睛含笑打量我,一脸的坏表情。

“栽赃!”我大度的扬手恐吓,“少胡说,我可是……”正说着,二女带了针鼻回来,反面旺财不知道又受了什么气,一个劲哼哼,不时地上去咬针鼻,反常。“回来就好,”给话题岔开,“去,凉廊那边用饭,都分派好了,咱们过去吃饭夏凉,往后晚上要热了,就打了铺盖睡过去,多好。”

颖白了我一眼,出去准备了,二女则偷偷递了新手绢给我,绣的精细,树枝上一对喜鹊活灵活现,不过不太适合老爷们用,当礼物收藏了去。二女起小心思,我拍她小手,“耍心眼啊,就快了,人家皇家里现在是十七岁,嘿嘿”。

二女红个脸,爬我身上不依的磨蹭,“都十七了!”

嘿嘿。走,吃饭去。“领了二女过了凉廊,颖已经那边候下了。”“怎么有摇晃?”刚盘腿坐下,凉廊好像起了颠簸,颠簸逐渐的厉害了,海盗船?

“地动了!”颖首先反应过来,扑回来使劲将我朝凉廊下面推“下去,赶紧下去!”

我终于反应过来,随手将二女扯起掀了下去,凉廊是*了一边院墙立的,只要掀下去起码不会让墙砸到,不会有生命危险。颖在我身后立不起来,光是推我,我拼了全力拉了她胳膊朝廊下滚落,捏好角度,让她正好能落到我身上,不至于摔伤,脊背朝下重重的砸了下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国难当头?

更新时间:2006-12-1 15:04:00 本章字数:5369

抛了颖摔下来,落差大概就一米多点,但事前站不起来,脊背着地。可气的是,摔下来后人家地就不震了,领了颖和二女罚站一般站了凉廊底下的空地上楞了一阵,就看见管家带了人手飚了过来,令人欣慰的是,除了我扭了脖子之外,只有个幼学上的老量站房檐下被掉下来的瓦片砸了脑袋,王府上、庄子上都完好,连蒸酒作坊被推了一半的危墙都没倒,万幸。

“府上不论大小,都搬出来睡了各自院子里,夏天,除了蚊虫咬几口外,起码不会被房子砸死。”扶了脖子,艰难地转动几下脑袋,还行,没有偏瘫的预兆,“给庄子上也都通知到,都睡到自家院子里,明早就着手在院子中间搭窝棚,今晚就将就吧。”

“后宅上?”,虽然后宅没人进出,管家终究觉得让家主和夫人睡院子当间有点不太雅观,“要不老汉这就动手给凉棚搭建起来……”

“不必,”下了决心,心里默默数一、二、三,猛地朝相反方向一扭脖‘咔吧’一声,合槽了。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的灵活自如起来,值!“好了,该忙啥忙啥,晚上我和夫人去后花园的茅草亭子里睡,不折腾了。”

“钱叔,去找人拿麻布在花园后面的高亭子上拉了帏子,茅草亭子离了水池太近,寒气重,住不得人。”颖笑着否定我的创意,家里事情她做主,说话气长许多。“后宅的丫鬟也跟过去,先搭建俩小窝棚,明天再加固,还有你和胡先生院子里今晚都起棚子,顺便周医生也一道。你三人不许有闪失!”安排好自家后,分派下人去亲友家探平安,兰陵家则用颖的名义探望。

“是!”颖说话比我有威信,管家应的利索,扭身忙去了。

“下回我布置的时候,你不许插嘴!”见管家走远了,又爬了凉廊上,饭菜都安稳地没点变化,“没大没小的!”

“是!”颖蹲身撩了二女的裙子看看,沾了口水胡乱搓揉几把,“打破点油皮,没事。”恨恨朝二女戳一指头,朝我这边瞄了一眼,“美不死你!头一个抡了你下来,上去吃饭!”

女人家小心眼样子,我不是还充当肉垫扭了脖子吗?没点良心。二女估计也有意见,看模样就知道,平时对颖戳她时候就笑嘻嘻的,这次扳个脸不知道想什么,饭都吃的不香,无奈的摇摇头,当时脑子里哪有功夫分先后,谁位置好就先抡谁,我又不是耍铁饼出身的,哪有那么大臂力一次扔俩女人下去,能把二女抡起那么远已经是超常发挥了,若再试一次,按二女现在的体重,挪个地方都难。

“闹什么?”抓筷子再饭碟上敲打几下。“往后再有这事,你俩我谁都不管,一个人跑,赶紧吃饭,找打。”

“闹什么气呢,”颖挨我盘腿坐下,夹了口菜献殷勤,“降了天罚。这才是个小晃动,只盼了后面别再有了,动静一大,可不了得。咱庄子上就有因为这个逃难过来的人家。”

“少胡说,天罚狗屁。”没知识还爱显摆,愚昧。翻了筷子照二女敲了一下,发瓷啊,都让惯地没个样子了。早早吃完去睡亭子,等不急了。好些年没有露宿过,这镒还携家带口的干,花园里半夜阴森森,睡起来一定很刺激。

兰陵操心我,夜里专门派人过来传了话,还运了许多出猎时候搭帐篷的材料过来,按行军帐的模样设计的,皮质的很高档。颖对皮帐篷稀罕的不得了,马上就让人搭建起来,并取消凉亭计划,一家三口改睡帐篷,依旧刺激。

三天后,洛川(陕西商洛地区,县志记载的确切,受灾严重,并引发山体滑坡,堵塞官道近三月之久)大震的消息传至京城,洛川连接关中与剑南的要道之一,秦岭山区地重镇,战略要地,自古就有‘取洛川以窥关中’一说,是京城门户。遭此劫难,举朝震惊。关中通往洛川官道堵塞,救援物资难以调派至灾区,只能从汉中、金州两地绕山路援助,为保证赈灾力度,七千屯田兵开赴洛川维持当地治安,近万民夫抢修官道,凡洛川报碟直送宫内等皇上御批。

“死伤者无数,兼天气炎热,恐诱发瘟疫。”兰陵说到这里,一脸颓丧,“瘟疫一但起来……”

“有具体统计没?”不忍看到兰陵这个样子,可又无能为力。瘟疫是大问题,在这个年代上,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尤其是灾区里,人畜的尸首一旦腐败,雨水一冲入了水道,现在官道又堵塞,各种物资进不去,想不发生都难。

兰陵摇了摇头,“现在通道一堵,全*山中小路传递消息,本就两天快马的路程,如今要拖延个三四天才到。”看了看我,“你办法多,想一个出来。”

兰陵能把这话都问出来,看来真是病急乱投医。我能有什么办法,原来电视里抗洪救灾见过地东西,想想。“喝开水、驱蚊虫、居所用石灰水定期消毒,一旦发现有疫病者马上隔离,由官员牵头,全民动员捐款捐衣服,动用军队全赴灾区,发扬军民一家的鱼水之情,中央首脑亲临灾区慰问并兼在重灾区同灾民及指点员吃顿饭来安抚民心……,还有,重点宣传几个英雄事迹来鼓舞全民合力抗灾的士气,悲壮点的,再就是……吃天由命了。”

“你等等,”兰陵拉了纸笔记录,“喝开水,驱蚊虫都合理,石灰水消毒你以前说过烧石灰而已,都好办。官员牵头捐这捐那的。”说到这里,摇摇头,“朝廷还没落魄到这个地步,民间捐助就免了,丢不起那个脸面,军队已经开过去了,重点是治安,其实用来帮助灾区重建地话,也不是不可以……,中央首脑嘛,你指的是谁?”

“谁大就谁。”晃了晃脑袋,从昨天起,终于可以自由旋转了,“尚书、中书、太子太保的。实在不成王爷、公主、娘娘,皇上不知道成不?”我记得新闻里,重灾区肯定有主席御驾亲临的慰问,不知道古代地皇帝有没有这个觉悟。

“皇上不成!”兰陵瞪我一眼,“胡诌!一来回一半月上,就不怕影响了朝政。尚书、承宰的都公务在身,如今前面要开仗,后面还一气的闹灾祸,谁都离不了。”托了下巴想了想,“王爷嘛,不少,可毕竟是个搅人心的差使,王爷们不合适,也不好去,可不就剩下公主了。”

“你消停啊。”听兰陵这话风不对,有鸾驾亲征的架势,“不是还有娘娘、太子嘛!再说了,你个妇道人家,还是个寡妇,去了不合适。女人家抛头露面地多寒碜?你就是要去,皇上也不批准,不够丢人钱。”

“可是笑话了,你说的是哪朝的规矩?”兰陵不屑的看我一眼,“娘娘去不去我说了不算,可洛川也算关中一部,我过去也不算逾越了,顶多打个招呼地事情,抛头露地话,你别给我说,打江山的姑母不是没有过,若父皇在世,听你这话,信不信给你挂了城墙上风干了?”

“别,说瘟疫呢,别牵扯饮食。”兰陵的话是没错,可能和李家的人血统有关系,唐朝皇家的作风在中国历史上相对开放,前有三娘子(平阳公主)在关中搞敌后根据地耀武扬威,后有太平公主持权参政阴狠毒辣。兰陵身为长公主,聪慧著称,在朝颇有声望,又深得李治宠爱,没有别的王爷那么多忌讳,出面代表李家安抚一下灾民本合情合理,可我还没开放到李家那么公平地步,大震过去可能有余震,往往余震比大震危害更大,这时候跑去太危险,厉声道:“你不能去,算什么话,!不就是瘟疫嘛,既然是我婆娘,我想办法,你就消停会!?”

“好,你想。”兰陵见我动了颜色,笑着摆摆手,“知道心疼我是好事,不去就不去,叫唤个什么。”

“本就不该**心的事情,为你这个婆娘,我勉为其难,真正为国为民一次算了。”目的就是不让兰陵趟这混水,灾区的治安绝对混乱,首先就不是女人家去地地方,再就是生活上,水一但污染,病菌可不管你身份贵贱,该拾掇还拾掇,她又是金枝玉叶,去了难免给人家添乱,帮倒忙。“办法多,太多了,一时也想不出来,你先去汇报,首先就是开水和石灰消毒,再就是解决伤患,既然朝廷上让王家有酿酒的权利了,不妨就采购点酒过去。医生,草药的必须充足,我夫人娘家是草药商人……”

“停!”兰陵一巴掌给我打断,“有点人心没,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朝家里拉生意。你酒给我预备上,我现在就报上去!”

说走就走了,没点情分,把正在粮库上分仓的颖叫来,从酒窑里分一千斤出来等兰陵派人过来拉走。“这么多?”颖有点不情愿,“按什么价钱给朝廷?”

“这个……”若要是按照前两天和朝廷订地价钱给的话,显不出来咱做了善事,可要便宜点,就怕以后人家再按便宜价钱拿的多了吃亏,既然应了兰陵的事,索性就大方点。“送!”

“送?”颖看了看我,一拍手,“那就送了,合算,总是要留名声的,这么大事情出来……”寻思一阵,“一千斤多了,让人家看了以为咱家多有钱一样,二百斤足够,一不招忌讳,二不惹闲话,不是多少地问题,重的是情谊,表表心嘛。”

老四是个滑头,下午就跑来找她姐商议,就想在地震上把陈家的形象树立起来,张嘴就要朝那边捐药材,说已经和家里商议好了,这次下了本钱,一旦把捐助的渠道打通,立马就把陈家里所有的药铺店面停业三天,大牌子打出去,因援助灾区,本店暂时无货,故停业三天云云……

“是个好办法,呵呵……”颖喜的合不扰嘴,“那跑来找我商议什么,你不是有内府的关系嘛,直接和那边谈谈,说不定人家愿意要咱家的东西呢。”

老四以为我眯了眼睛装睡就看不见,还冲颖指指我,轻声道:“过来是看姐夫的意思毕竟见多识广。姐你代我问一下。”

“你姐夫知道了。”朝我努努嘴,“装呢,椅子上躺的发懒,不想吭声而已。”

“又出卖我。”也不睁眼,缓缓道:“老四办法好。又涨了体面,又涨了人气。这么大的药铺突然为赈灾停业三天,还不闹的路人皆知啊。往后就算卖老鼠药都有人吃,信不信?”

“没个好话!”颖笑着朝我这边虚打一下。

“就这个理,姐夫说的对。”老四对老鼠药没兴趣,只要道理正确,她才不管用什么方式表达出来。“我直接找兰陵公主去。内府上她当得了家。”得意道:“上次送花露水过去,娘娘还隔了帘子同我说了几句话呢。”

“可是攀上高枝了!”颖笑的欢实,不过我听这话里透了酸气。“见到模样了没?”

“没,听听声音就是福分了。‘老四起身胡端了个茶碗,也不管谁喝的,一气饮干,也不道别,飞奔而去。

“知道了吧?老四可不是一般的活套,不是你温文尔雅那一套能约束的。“我笑了笑,这个小姨子不是一般的强。心思也活跃,“往后啊,光凭了听过娘娘垂询这点,就没人敢小看她。”“兴许是妾身错了。”颖起身拿了蒲扇过来给我打凉,“老四模样又好,人又伶俐……”

“停!”笑着打断颖的话。我还没瞎,虽然审美格调不高,可也不至于有那么大偏差。“往后啊,该夸的时候你夸,睁眼说瞎话就算了。条件再好也不能混淆视听。”

“算妾身没说!”颖不乐意的蒲扇敲打一下,“这么大动静出来,看来该大赦了,不知道这次皇上要怎么说。”

“操自己的心。”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出了这事,按现在的常识的确没办法解释,自古皇上就爱朝脸上贴金,说什么自然灾害是自己不小心惹了人家老天爷云云,显示皇上惹老天爷的事凭啥老百姓要替代了顶这个灾,明显拐弯抹角的骂人家老天爷不公平嘛。

话是这么说,可李治仍旧攀了老天爷的面子作了深刻的检讨,检讨内容很奇怪,半杆子打不着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搅,什么天降洪灾是警示,自己没注意依旧我行我素,导致地震之类,给百姓和老天都承认错误。

这李治皇上当的也可怜,干点功绩别人说他像李世民,出点灾害都成了自己的错,兰陵给我解释诏书的时候,我还心酸了半天。都是男人,我外面受窝囊气的时候也有,可还没资格当了全国人的面受这个气,换到李治的角度想,还不得气死不可。

“可怜的,什么事都担上了。”不由的露出同情的表情,“你说这皇上干不干坏事和地震还能扯上关系?”如今外面传闻多了,不光是皇上,连娘娘都牵扯了,说原来皇后好好的,换个新的惹老天爷不高兴,若武皇后还在的话,不定还出什么事情。这话我可不敢给兰陵说,也是蹲了墙根听别人议论。

“皇上好当的吗?”兰陵无奈的一摊手,“你是当家的,你家出了事情还不都找你理论。就这道理,皇上当了国家的主,不管什么事情,不出来挑着怎么行?还有啊,按你说的,地震和放屁一样,憋不住就冒出来的话,往后少拿出去显摆,够丢人的。”

“就是这道理嘛!”我就比喻粗俗了点,还不是想让兰陵有个大概的认识,也是替皇上,啊不,是替一个受苦的男同胞打抱不平。“我平生最怕别人冤枉自己,同样嘛,谁愿意都把别人屎盆往自己头上扣。算了,不和你说这,王家的酒和陈家的药材都送上去了。我家就不说了,也算官宦人家,为国出力是应当的。陈家的事可得有个表彰才行,毕竟是模范商户嘛。”早上颖就给我交代,要在兰陵跟前帮她娘家敲打敲打。

“一家子滑头!”兰陵拿出老四才孝敬的新型花露水在太阳穴上擦了擦,笑道:“虽然藏了心思,可终究是为国效力了,肯定有奖赏。如今呢,内府上开了这个头,也就有意褒扬某些商户,稍稍改观一下朝野上对商家的歧视。老四伶俐,钻了老大个空子进来,哼哼,会来事的很呢。”

哦?还有这么大个好处,稍稍改观一下形象,既然皇上认为这么作有必要的话,那是天大的好事,不过话说回来,这李治还就是太可怜了,同情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募捐?

更新时间:2006-12-1 15:04:00 本章字数:5365

李治统治时期,不管是经济上还是军事上,将唐帝国国力提升一个档次是不争的事实。从接到地震的消息,整个帝国高效率的运转起来,几乎京师的有关人员都全身心的投入到救灾赈灾中去,一时间,好像所有的人都忙碌起来。

二百斤医疗用酒和陈家捐助的大批中药材送上去没几天,就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王家收到的是朝廷新增的订单,陈家则被朝廷口头嘉奖,而老四则被叫到内府上,由娘娘亲自出面给了赏赐。

口头嘉奖,看起来没有实质的奖励,但毕竟是开国以来第一次有商户被朝廷赞誉。什么事都难保第一次,一旦开了这个先河,不仅仅是陈家,所有商户的情绪和积极性都被空前的调动起来。身份、地位,这是商人自古以来一直为自己争取的东西,没有这些,弱势群体的财产能不能保得周全还是两说,再多的财富也如过眼云烟,关系硬朗点的商人依附于权势,保护费如流水般地流入当朝显贵的腰包,但身家性命暂时能有个周全;没关系的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低调维持而已,成为强豪们欺辱敲诈的最佳目标。

如果你是农户或地主,遇了强豪欺诈,别人会同情你,甚至有人看不过眼跳出来援手,官府上也不会袖手旁观,自能讨个公道回来;可商户不同,没人喜欢他们,遇了同样的事,别人会幸灾乐祸,甚至有人看了眼红跳出来趁火打劫。官府上纵然过问,却难以讨个说法,回家继续受辱而已。

陈家的事情让众商户嗅到点什么。商人的第六感无与伦比,陈家既然能堂堂正正的被朝廷承认,不过是在恰当的时间上做了恰当的事而已。一时间,京城里的商户都有点疯狂了,灾区百姓仍旧水深火热,同样身为大唐子民岂能袖手旁观?有关系的走走关系,托官员说说话,让朝廷批准自家朝灾区捐助,没熟人没关系的直接就跑来户部上磨牙,捐什么的都有,场面火爆。事先没个预兆,不光是户部官员,连皇家都有点措手不及,兰陵为这个事还半忧半喜。收了吧,朝廷顾忌自己脸面;不收则辜负人家一片诚意,毕竟为国为民的热情不能一盆水浇灭,再说这次商户是动了真格儿。不是口头上取巧,捐助的物资委实不在少数,据说有的人家愿意捐助自家十年所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户部门上乱了套,划了老长一条线,不许商家*近。”颖自打陈家获得殊荣,就使劲乐,心情好得没办法发泄,套了车子专门跑去看热闹,回来还大包小包带不少东西。“好些人直接拉了自家东西过去捐,人家户部里没说收不收的话,只好在门外等着,可热闹了。”

“等就等嘛,”我也准备去看看,自打来了唐朝,还没见过这么火爆的场面。听颖一说就起了看热闹的兴趣。“嘿嘿,吩咐了备马,我也去看看。”

“不去了。”颖拉了我袖子,笑道:“如今门口上太杂乱,看的没意思……商人就是商人,捐东西你分好的等呗,可偏偏就又开始易市了,拉了东西的没事,就东家换西家,弄得和赶集一般。”“……”这新鲜,更得去了。不等颖阻拦,牵马就跑。边跑还边听颖后面喊:“户部东手的巷子口上有个拉毯子的胡子,夫君回来时候捎一条!”

胡子都有?什么世道!明显是看了人多,趁火打劫做生意!马都没地方栓,只能牵了手里朝里面挤,估计京城里一半的商户都过来了,大车小车,拉什么都有。当然,其中不乏投机倒把的分子。一眼就看见颖说的那胡子,一个人把了个巷口,摊位铺开大了,各样毛毯都扔在地上,也不吆喝,自己朝上面一躺养神。

还有个卖醪糟的摊子生意火爆,大热天里一见日头就渴,光见他不停点的收钱,老大的陶瓷碗垒了半人高,客人喝完连洗都不洗,直接就盛满交给另一人,忒不卫生。

“子豪?”天热,正人群里挤得满身臭汗高兴,就听见有人喊我,扭头找了半天,才发现是李世,正站了醪糟摊子旁边,不知道是不是刚喝了醪糟。

“是李兄啊。”人多,调个马头惹周围人一阵牢骚,好不容易回了头。拱手施礼,寒暄道:“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呵呵,算好吧。”李世好像不是一人来的,周围几个人好像都认识他,我一扭头就发现杨泉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堆,一脸笑容地朝我招呼。~jn;]F~

“杨老兄了在啊。”我扭头又看看李世,看样子不太像一起来的,杨泉一副购物狂的模样,朝我招呼的时候还正在给商户付钱,看商户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就知道被杨泉砍了不老少的价钱。

杨泉好像也是刚刚才发现李世,赶紧又打招呼,两手都占着,提过头顶摇晃,亲切地跑了过来,“嘿嘿,反正他们也是要赈灾,便宜,兄弟顺便买点回去。”朝我努努嘴,冲李世笑了笑,“不耽搁,下午还有差使,您二位慢行,在下得先赶回去。婆娘在家等了吃饭,不敢怠慢了。”说着又急匆匆消失了。

“是个好人。”冲杨泉的背影道:“这杨兄的确有意思。”

“何以见得?”李世指了指外面,示意我出去说话,这里到底太喧闹,影响交谈。“过去就是西苑,好久没和子豪聊天了。那边人头熟,咱们过去坐坐。”

“好,好。”我欣然接受,毕竟能和我说一起的人不多,平时聊天的同性少之又少,“稍等下,来时婆娘有吩咐,买毛毯。”将马缰绳交给李世,又独自挤回去买了毯子。本来打算享受下侃价的乐趣,既然有人等,就放那胡子一马,任他宰割。

“看来子豪也是个好人啊。”李世打量我手里折叠整齐的毯子,笑道:“大热天上就为个毛毯亲自跑一趟?”

“可不是,”将毯子塞了马背上的褡裢,“婆娘说这边热闹,小弟就顺便来看看,果真厉害,比西市上人还多,户部官员这会儿估计头疼吧,哈哈……”

“可能。”李世领我进了西苑,轻车熟路带了个莲池的凉亭下,景色优美,凉爽宜人,“户部上官员不知道该不该收这些。但商家们赈灾的热情还是要嘉奖的,毕竟哪个朝代都没有这等盛况,朝廷就是犹豫该不该鼓励。”指了指周围。悠然道:“以前没事老过来看荷叶,这些年一忙起来就没时间。若不是今日遇见子豪,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来。”

没事来赶集的人,竟然恬不知耻的说自己忙,看他悠闲的样子,比较起来反倒是我更忙一点。“当然要鼓励,收不收都得鼓励。和送礼一个道理,收不收都得给人家道声谢。何况还是赈灾这等大事。”

“是这个道理。”李世点头,“商人与别的百姓不同,所谓无利不谈商就是这个说法。谁都知道他们不是为赈灾来的,可人家样子做出来了,也真不好拒绝。就是送礼的道理。”

“小弟认为应该收下,他们无非是图个名声而已,又没有太大的要求。”端起侍女送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说实话,绝大部分商户都是本分人,省吃俭用的积累点家业,不比别人吃的苦受的罪少,同样是为国家做了贡献,人们只看了利,一讲到‘利’上就反感,就轻视,却不去琢磨利怎么来的。”

“哦?”李世喝了口茶,笑道:“这个我也专门去琢磨过,也同别人探讨过,不知道子豪又是什么说法呢?”

古人对商人有歧视,不过对商业其实还是重视的,说白了,就是肯定这个行业而否定这个职业,逻辑上说不通,但事实如此。唐帝国为了保证其商路的安全畅通,前后发动的战争不下十次,对于外商也有明确的保护条例和优惠政策,商业、文化交流上也相当的开放,在某些政策上的开放甚至超过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歧视商人却为了保护商业不惜以战争为代价,的确矛盾。

“其实国家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从形式上还是鼓励商业的,关键是民间传统风气如此。说到改变吧,想从百姓身上做起是不可能的,只能由上至下慢慢来。就像户部门口这事,如果换了别的行业,若国家让农户们捐助粮食、衣物,肯定不是这个景象,说不定还要引起非议,以为国家变相的征收税赋。”顺了顺思路,自从来了唐朝后,有些事情不去想就慢慢的淡忘了,思想退化。“可商人不同,在他们眼里,身份、地位于财富一般的重要,有些人家甚至不惜代价的想将自己洗白,听起来如同做贼。一般人不可能理解,可小弟恰恰娶了个商家女,有些想法说出来着实的可悲,他们一样是*了勤劳和智慧去拼搏,可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利欲熏心,或者成了商人,对于道德就弃作一旁了。”李世听到这里,插话道:“国家重视商业和民间歧视商人,听起来意思不顺,但以道德为准绳的话,就好解释了。”

“可能吧,”我艰难地点点头,很想按了商业规则去解释一番,可想了半天也没办法给商人正这个名。唯利是图听起来刺耳,但绝大部分人还是抵挡不了这个诱惑。古代有,二十一世纪更多。从超级市场到街头小贩,以劣充好,短斤少两的比比皆是,已经成为普遍行为了,甚至连大型国企都难以避免。在唐朝,药贩、药铺敢在药材上动手脚,那是要杀头的;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没吃过假药的人不多见,甚至有医生亲自出马推销假药,让人不寒而栗。没接触过国外的商人,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能好到哪去呢?自嘲地笑了笑,“约束,尽量完善法规去约束。制定专门针对商业行为的法规,不指望他们遵守道德,只用国法来衡量,或许钱赚多了就能好点了吧。”

“国法。”李世点点头,问道:“大唐律不够周全?”

“当然……”差点漏嘴,对面的不是兰陵,还没有随心所欲到畅言无忌的地步,“当然周全!再没见过比大唐律更好的律令了。以前没有,往后肯定更不会有!”

“哈哈……”李世眯了眼睛笑了起来,“没外人,话说得这么谨慎,子豪不实诚。当然不周全,要周全就不会有令官成天里喊着修这修那的,这世上谁家都没本事给律令定得完满。”

“相对,相对周全,嘿嘿。”被人家说不实诚,太不好意思了。“不是太懂这些,针对商业的法规或许应该细节化,越细越好。小弟不是行商的,对里面条条款款不是很明白,反正也是瞎说。其实啊,若有商人参与进行一同修订,那才能更完善。嘿嘿,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去。”

“与虎谋皮?”李世弹了弹茶杯,寻思片刻。“也有道理,子豪觉得朝廷会不会收这些商人的捐助?或者说朝廷故意开了这个头来提高商人的地位?”

“那不清楚,或许收了是好事。毕竟也算是民间自发的行为,是我朝繁荣昌盛、百姓品质高尚的侧面体现。赈灾嘛,何必斤斤计较与朝廷颜面,能发动群众,群策群力才是真正有面子的事情。毕竟是圣上英明,官员得力,民心所向嘛。”

“就是这话!”李世抚掌大笑,畅快淋漓。不知道我拍皇上马屁和他有什么关系,搞得以为自己当了皇上。“就子豪以前说的,凡人,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只要这次赈灾得力,更显我朝昌盛,民心可用啊。”

“对对!”相对于谈商业,我更喜欢赈灾一些,毕竟我家也是捐了不少酒,属于爱国人士。不可否认,我是爱国的,至少年轻时候有过为国捐躯的想法。赈灾看起来是户部的事,可李世这工部官员竟然也说得头头是道,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不过对于石灰和酒的功效上,他还是很崇拜我的,嗯,崇拜。话题不知不觉的就扯远了,蛆的事情问了几次,他显然对养蛆喂鸡更留心,说要汇报给工部上,然后推广开来。

“是大功,”李世仿佛已经看见全国人民喜吃鸡蛋的场景,赞道:“子豪奇才。”

“啊?”我有点犹豫,不是功不功的事情,关键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蛆就联想起我来,万一给封个“蛆国公”,我觉得还是死了的干净。苦脸道:“这个……,推广好,可功劳就算了……李兄推荐的时候莫要提了小弟的名号,怪难为情的。”

“好,哈哈……好。”李世明显有捉弄我的意思,笑得模样很恶心,不过我断定他不敢冒领这个功劳,封赏再大他都不敢出这个头,怪渗人的。指了指西下的日头,“打搅子豪久了,该不会耽误了送毛毯的事情吧?”

“不会,不会!”摆手起身告辞。出门时候留意了下四周,今天西苑上清静了许多,连个人影都没见,估计太热了,没人出门。不错,和这李世比较投缘,要说兰陵还是有眼光的,交往的人就是档次高些,起码比我交往的档次高。

回家前到蒸酒作坊边上看了看工程进展,老远就看见飞马而去的背影,好像是李敬业。他最近沉迷于蛆虫之间,每天过来也不上门打招呼,一来就钻了饲料作坊里不出来。对于这个家伙,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虽说也属于纨绔子弟,但很少在聚会的场合里出现,却待人亲和,没有一般纨绔眼高手低的毛病,就饲料作坊的小杂役都能谈得来。

看似一个不合群的人,可名望在京城不错,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尤其是武艺上,虽然我不太懂,可能和程初一气切磋小半时辰的人,除了二娘子以外,李敬业算是头一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花无缺?我最恨这样的家伙,避免和他接触,不时的绕弯子说人家坏话,虽然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和作坊上的俩女帮佣发生感情纠葛。

又来我庄子上勾引养蛆女,太坏了。意淫李敬业委琐的同时,我变得高大起来。这家伙马上要去边疆上推广医用蛆,太好了,一定会被吐蕃牧女抓去,永不翻身,我会送他毛毯当贺礼。

正想着,周医生与我擦肩而过,大医箱差点挂我个趔趄,他就这样个人,一到出诊时候就风风火火的,迎面过来也不知道打招呼,太投入了。看他朝牲口棚过去了,这些天老是闹我加块地方给他,好用来集中饲养怀孕的牲口……正想着,就见云家小姐带俩丫鬟从庄前的小路上转了过来,急匆匆朝王家门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