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偷师学艺,招摇撞骗,岂有此理!”程初一把揪了老板的衣领,伸胳膊就要动武。

我赶紧抓住程初手腕,“慢来!等他说完,让他坐下。”幸亏是大早,酒楼里还没别地客人,小伙计早吓的立在一旁,不敢动弹。

“问你话呢,是不是?”

“回二位,小的的确在花露水作坊干过,这蒸馏的法子也是从里面看来的,但小的将工艺做了改进,没有搬照作坊里的办法。”老板似乎缓过神来,脸上仍然畏惧,但说话已经流利许多了。

“还嘴硬!”程初怒了,一脚将面前地板凳踢飞,“今天就拆了你的铺面。抬不过理字,让来往的都看看,没人说程爷爷欺负你!”

“德昭息怒,”我起身对老板道:“没有欺负你的意思,你既然说自己改进了蒸馏的方法,那就带我去看看。我就是王家庄地家主,他是程府的小公爷,你放心,只要不和作坊里的相同,我就不为难你。”

“子豪兄,话不能这样讲,”程初见我有放过的意思,着急道:“就算他有改进,也是偷学在先。要人人都像他这样,公理道德何在?”

“不着急,看看再说。”我示意老板,“带路!”

老板无奈,领了我俩到后院的操作间。门上挂了亮皇皇的大铜锁,保密意识还不低嘛。看了操作间的蒸酿设备后,我差点就惊叹起来,太厉害了,这那里是改良,简直就是创新!从来没有低估过古人的智慧,但还是被这些简单有效的工艺流程打败了。

我当时制作蒸馏设备的时候,全是生搬硬套后世的方素,由于材料有限,只能凑合而已,很多地方都不合理,难以达到应有的标准。可这个酒坊的老板虽然窃取了蒸馏的概念,但他本就是酿酒出身,对其中环节了如指掌,相同的材料到了他的手里完全起到了翻天覆地的作用,简单、合理、高效,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

“好了,我不追究了。你设计的的确要比花露水作坊好,好很多。好好卖你的酒,以后没人来找你的麻烦。”我拉了一脸不情愿的程初出来,留下惊魂未定的老板。

“子豪兄,不是兄弟说你。”程初抗议道:“知道你为人宽和大方,但不能这个样子,这些家伙应该好好惩治才行!”

“算了,人家也是*自己努力才弄成的,酒你也喝了,味道不错嘛。”程初不知道我的打算,回去按这个把作坊的设备改造下,又不*酿酒过日子,好好的惩治人家干啥,再说他的技术也垄断不了几天,聪明人多着呢。“这个事情到此为止,再不提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飞来横地

更新时间:2006-12-1 14:19:00 本章字数:5305

火药极好配制,只要手头有材料,按了方子的比例,一天配几百斤也是寻常,但要钻研起来,将其运用到军事中去的话,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干成的事情。自从火药的方子呈递上去后,工部官员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由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个玩意,从常识到意识都没有给于应该的安全防范,轻视加忽视,惨剧不断上演,加上上个月的爆炸已经是第三次了。

工部机构颇大,零散的分布在京城里,而火药研究所就位于城南‘紧竹苑’的附近。不巧的是皇上突然雅兴大发,说什么‘夏入竹林,冬赏梅花’的话,跑‘紫竹苑’发春,结果就碰上了火药发飚,给一声轰鸣吓的魂飞魄散。侍卫现场报道:工部房倒屋塌,负责的项目的几个官员心脏病复发,数名工作人员人间蒸发云云,并有周围百姓指责工部官员不务正业,招致老天震怒,被天雷连劈三次之类。

李治估计偷偷摸摸的潜伏到现场视察了一番,对火药空前的破坏力很是满意。于是表彰并追悼了几名无安全生产意识的遇害官员,还亲自下令分拨巨款,在南城外人烟稀少的地方筹建起了专门的科研机构,直接由工部尚书曹老伯牵头,皇家亲信监督,近卫军负责安全保密任务,大唐第一个专业的机密科研机构正式成立。王家地地产是朝廷按王修爷爷的侯爵爵位封赏的。王修虽然继承了祖上的地产。但爵位还是按代递减地。因为我现在地身份是开国侯的单传孙子,‘小侯爷’只是一个礼貌的称呼,是旁人表示尊敬王家的昵称。但以我现在这个伯爵头街拥有侯爵规模的封地,何其爽哉。

按理说。只要我蹦不到开国公的爵位上。朝廷不会增加王家的封地面积。但不知为何,家里忽然有户部官员造访,拿了个花花绿绿册子一页一页的给我解释了半天,最终的意思就是:当年划分土地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给你老王家少划了五百亩地、如今户部核查土地,发现了其中地漏洞,深表歉意。

但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如今周围的土地都有了主家。没法子再规划了。政府为了表达对王家的歉意,补偿当年开国功勋的损失,户部全体开会协商,终于预定了仨方素,请我选择。A计划:王家庄子免缴官粮赋税五年;B计划:XX家因为某事触犯国法。朝廷没收其土地可以补偿给王家,但路程较远,离京城大约有二百来里;C计划:王家庄子背后的丘陵虽然不适合耕种,但面积大于五百亩,可以用来作为补偿,但每年还是得按面积交纳钱粮。

“可以三个都选不?”对于政府地便宜,我从来是抱着不沾白不沾的信念,要大沾特沾,“要不咱商量一下。三选二也成。看这天气热的,蚊虫咬的厉害,九花玉露您得备一瓶……嘿嘿,看我说啥呢,先来串糖葫芦消个火。”

官员不为所动。微笑的摇头,客气的按手道:“下官此次代表朝廷公干,不敢造次,望帱县伯大人见谅。”

看来是碰见清官了,“哈哈,先不说这个。一看您是豪爽之人,与我甚是投缘,来了半天,也没个好招待,若是不嫌弃,粗茶淡饭的用过后再谈。”说完也不管他什么意思,出门就招呼上饭,要丰盛。特意吩咐颖将制作九花虽露的酒拿来,不灌他个智商低下不算完。都怪颖和二女,家里挑选的丫鬟都粗手大脚地,美人计怕是用不上了。

那官员品阶不高,见我堂堂伯爵(正四品)如此热情,自然不好推托,况且酒宴丰盛,到也吃喝不忌,来者不拒。

大吃大喝,高度白酒,官员醉眼朦胧,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正是好机会,趁热打铁:“大人所说的三个选择……”

“让……让小侯爷见笑了,”听我提起公务,官员醉态可掬,一脸傻笑的接口:“下官失……失礼,本不该酒后……那个,嘿嘿。不急,本就是让您三思而后选,不着急答复,一半个月再论也不迟。今日里承蒙小侯爷款待,在下感激不尽,这……这酒也上头,话就说不利落了,不敢耽搁,下官告辞了。”说完也不理我,踉跄的站起来,醉笑着朝我旁边的花架子作了俩揖,一步三摇地走了。

被酒鬼耍了!白吃白喝就算了,临走也不搭理我,朝花架子行礼啥意思?太目中无人,可恨!

“哈哈哈,”躲在屏风后面偷窥敌情的颖见我愤恨的模样,高兴的跳了出来,“户部的官员都是老油子了,个个顶了肥缺什么阵仗没见过,夫君吃瘪了吧?”

“那你也不说提醒下,糟蹋这么多好酒,怪心疼的。”那贪官一上来就发现这酒的妙处,连干了两壶,要作成花露水还不得个几十两银子,真还没点顾忌,“哈哈……夫人说的不错,这老小子有一套,合我胃口。下次来了再招待。”这官作的又油又清,有意思。“夫人,咱去后面商量下,看选哪样合适。”摇了摇酒壶,还剩小半,我将就着享用了吧。

颖不假思索道:“还商量什么?就后面的坡地了。”说着抢下我手中酒壶,“少喝点酒,伤身子。”

“没事,刚我就开头喝了几口,后面你不是都给我换了凉水嘛。不喝可惜了,”胡乱在桌子上捏了块凉菜扔嘴里,“你可想好了,后面坡地虽然大点,可打不出粮食,每年还得按地头缴官粮,是个赔钱货。”

“才赔不了。”颖喊丫鬟收拾桌上地狼藉。”种不了粮食是个什么大事?石榴、大枣、香梨、桃、杏,这些个果子关中都能种,咱家就给坡上种满,过了季节都作了蜜饯。怎么也抵过那点官粮了。这事就包妾身身上。夫君只管选,如今咱家可比不得前几年拿粮食当命过,京城里果干金贵着呢。”

“那就定了,回头我就过去要坡地。”听了颖的话,心里喜滋滋的,老婆能干就是省事,“把山里的杨桃看能种活不,也移植点过来。”

“那不难,让他们腊月里挖几棵过来试试,保不住能活。”颖见丫鬟收拾完桌子出去了。悄悄凑我耳边问道:“兰陵公主这两天怎么没露面,夫君和她闹别扭?呵呵……”

“去,没地事。”颖就爱没事揭人短处,我早都习惯了。“她府上这两天忙活,弄新鲜玩意呢。明个保不准就来了。”兰陵要地样品煤炭前两天送回来了,给我告了几天假,不知道在家里折腾什么呢。她是个争胜的性子,认为我也从没见过煤,两人都处于同一阶段,逮了这个好机会要见识见识,好琢磨透了压我一头,原话就是这样说的。

“夫君,你说户部怎么这个时候把老帐翻出来了?按咱家的地头算。当初人家也是给够的,别是弄错了吧?”兴奋半天的颖到现在才想起这挡子事情,话里带着担忧,怕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户部官员提到这个事情时,我就想通了。李治得了火药配方后。出于保密的原因,一直没有对王家封赏。这回借口算旧帐,拉了这一挡子事情给了点荒地权当是奖励了,哥俩心里明白,不说出去而已。

“既然给了咱就要,地只要落到咱王家,就算是弄错了,他也不能腆着脸要回去吧?何况还是不打粮的坡地,你就放心归置,有事情为夫出马顶着,量他也不能拿咱家咋地!”话说的威风,该逞能就得逞能,何况没啥风险,可以肆无忌惮地显示男子气概,“明天就叫管家去丈地,周围没主的就全丈了。既然不打粮食,咱不妨多弄些回来,也算为国贡献了,朝廷每年还能多收点官粮不是?”

“有夫君这话,妾身就踏实了。别明天了,这会才过午,就今天开始吧,早弄完早放心。妾身亲自去,这可是家里的大事,交给下人不放心。”颖正说话功夫,一个丫鬟跑来禀报:大事不好,东院饲养的第三代蛆(为了保障卫生,我抓了苍蝇自己繁殖,到第三代估计就很干净了)都爬出来了,满院子都是,请我拿个主意。

这还了得,损失点蛆没啥,要都变了苍蝇就恐怖了。飞身赶往东院,养蛆的房子里白花花一片,何其壮观!

“把没跑地两个箱子端出来,赶紧去,”还好,一共三箱子,只跑了一箱,我指挥家丁把箱子抬到另外的房子,“去,把家里的鸡都抱来,全部抱来吃!”

王家饲养的十来只鸡在半月前已经开始喂蛆了,由于夏天蛆虫繁殖的飞快,根本就吃不过来,如今顿顿都是吃这个,才几天时间就已经肥头大耳。前天我还吩咐管家出去收些当年的鸡仔,要不蛆就闹灾了。

“公鸡也抱来,咋都是母鸡?”十来个母鸡在房子里叨了半天,已经吃到极限了,有几个都开始爬地上打磕睡。蛆虫仍旧往墙根乱拱,凛的很,看的人浑身起疙瘩。蛆只要钻了土很快就结蛹,没几天就苍蝇乱飞,一定要防范于未然,要不王家就遭灾了。

“公鸡就一个了,飞房上不下来。”管家委屈道:“今天厨房把另外俩都宰了,家里没鸡了。”

“钱管家,你找人去庄子上收点鸡回来,实在不成抱些回来给人家白喂一天,你几个进去都扫扫干净,怎么不精心呢!不是告诉你们要盖严实,一爬出来就要不成了。”这帮人太不负责任了,白白糟蹋许多营养,“看情况得再来二十多只,就按四十只朝家里弄,不吃干净就恶心了!”

管家领了几个下人飞奔而去,我则叫人把吃撑打瞌睡的鸡抱出去,一个个粟子吃地浑圆。有气无力的翻眼仁,随时有咽气的可能。

“鸡来了,”半时辰的功夫,管家就大笼小笼地提了几十只回来。“小侯爷。现在放进去不?”

“放,都放进去。”对管家地办事效率还是很满意的,也不知道他从哪变了这么多鸡出来,里面还夹杂了几只旱鸭子,呵呵。“钱叔辛苦了,叫下人弄,你赶紧坐下休息会。”大热天里让人家东跑西跑,看管家满头汗水的忙话,心里过意不去,刚太着急了。话说的有点重。

“不辛苦,谢小侯爷挂怀。”直到所有的鸡都放进屋去,管家才出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板凳上,“小侯爷。您看这些鸡瘦的,比咱家那几只差太远了,仨都顶不起咱一只,饿极了,都拼命吃呢。”

“借的还是买的?眨眼工夫弄这么些回来,钱叔还真是厉害。”赶紧夸两句,给我这种无事生非的人当管家还真不容易,从来没见别的管家操心家地事情,都四平八稳的。“打今个起。每日叫厨房给你和胡先生一人加俩鸡蛋,往后家里再不缺这个了。”这个年代粮食匿乏,养鸡的一般都是粮食富裕的人家,也就三四只的养,鸡蛋价钱没有后世那么贱。一天俩鸡蛋是平常人想都不敢想地事情。

“俩鸡蛋?”管家虽然整天里也不少吃,但一公开化就成为了待遇问题,明显是尊贵人的福利,和没事下厨房蹭着吃是两码事,很有面子的,“那一年就是七百多个鸡蛋啊!”

“恩,”我点点头,没有被管家计算的数字吓倒,“钱叔算的对,十年就是七千多个,你和胡先生一共一万四千多。”既然要养鸡,还能在惜千十枚鸡蛋,胡账房干的是脑力话,得多补补;和兰陵比起来,颖显得单薄多了,也得多吃。

钱管家欣喜的起来给我作揖,“跟了您这么个主家,那是我老汉有福啊。别说周围,就满长安也几个管家一天有俩鸡蛋的定量,享福享的都造孽,小侯爷您一天也没吃过俩鸡蛋呐!”

罗嗦地,鸡蛋有啥吃头,就鸡蛋西红柿面我爱吃,可这个朝代没西红柿咋办?“该吃就吃,俩鸡蛋享个啥福?钱叔客气了。还没说这鸡是买的借的,要是买的就得再准备点鸡舍才是。”

“前天您提了买鸡,老汉马上就派人在附近收。大部分都是今年的鸡仔,眼看就下蛋了,农户都不舍得卖。得巧云家才给云老爷子办了丧事,过事地时候买了些鸡鸭上席,紧着公鸡都宰了,母鸡还剩了些。这会着急用钱,连五只鸭子,带一只看门鹅都一股脑的全卖给咱了,本来也就今天拉回来的。”说着把门口的鸡朝屋里吆了吆,笑道:“这鸡跟了咱家都享福,您看,才一进门就赶了顿肉吃,比在云家吃糠咽菜强到哪儿去了。买的时候那云家小姐还问要这么多鸡干啥,老汉说家里养了下蛋,那丫头竟然还不相信,说咱王家财大气粗的,还费劲养鸡蛋啥的。不是看不起她云家,就是当年他老爷子在的时候都没往眼里放,何况就一个丫头,老汉我就一句话:新养法,说了您也不明白。就顶的她翻白眼,解恨呐,呵呵……”

“呵呵,钱叔也是,犯不上和个丫头片子计较。”里面的鸡开了洋荤,吃的风升水起,一地鸡毛,场面火暴。看这一耽搁,颖的丈地计划估计要等明天了,“今个要不出这挡子事情,钱叔这会正在后面坡上丈地呢。今户部来人说了,把后面的坡地全都划到咱家名下,明一早你就随了夫人去丈量,没主的全咱家的。”

管家惊异的站起来,急的问道:“那可得千十亩,全都划了?户部也开眼了,知道给咱家塞好处,这下家里的地头快赶上国公府了”。

“低调,低调。”赶紧把管家拉回椅子,“比人家国公府可差远了,都是荒地,打不上粮食不说,还得按地头纳官粮,亏本生意。”

见管家激动,赶紧泼盆凉水,要不他大嘴一喊,满世界人都清楚了。

“咋能亏,可亏不了!”管家仍旧兴奋,“咱家可不是别家能比的,他们巴不得要粮食地,咱可不一样。小侯爷您是不问这些,如今咱家都是粮食地,想种点别的都难,今年还因为多种了几亩油菜让官里罚了些钱。这下好了,那个大坡果树给它栽满,稍微平坦的就种油菜,芝麻啥的,坡上的草也厚,放十来头羊都没一点问题,”仰头看了看,“夏天天长,现在还不晚,老汉这就准备去,今天能赶上就先丈它一点。”

看着管家兴奋离去的背影。嘿嘿,周围都是精明人,看来还真便宜我了,我还真够多余的,一下就把‘五蠹’占全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地主也很辛苦

更新时间:2006-12-1 14:21:00 本章字数:5595

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王府上下怎是一个‘爽’字了得。自打我从户部将拥有一千一百亩的坡地纳入王家名下后,颖亲自做主,王府里当差的每人一贯钱另加一丈绫缎的奖金,皆大欢喜。

虽然已经过了耕种期,精明的管家还是底价买回了二十来头瘦羊放养,发誓要在入冬前将这些羊的体重翻一翻,膘要挂的比猪还厚。并雇佣了些人在坡底下掏窑洞,说是要给来年看果园的人住,趁现在天热掏好,来年开春就能住人。

自从上次和程初喝酒后,我就以那家作坊的设备为范本,改进了花露水作坊的蒸馏工艺,并筹划在花露水作坊旁边起一个专门的蒸馏作坊。规模要大,反正近年的粮食丰收,朝廷还没有禁酒的意思,这个时候多生产些存放起来,就算他禁了,起码还能保障花露水作坊的原料供应,平时也能窝家里偷喝几口,一举两得。

我的新式养鸡计划实施的还算顺利,唯一的瓶颈就是这个季节没有小鸡,形不成梯队饲养,只能等开春再试下热炕孵化方法的可行度,实在不成就挨家挨户的收购鸡仔,老母鸡也亲自上阵孵蛋,没一百只还真可惜了几大箱子蛆。现在天热,蛆虫繁殖惊人,长势恐怖,家里几十只鸡已经吃不过来了,管家嫌倒掉可惜,每有剩余就让庄子上的农户拿回家喂养,倒也是个节约的办法。

“明天二女不许去作坊,给老四请几天假,跟我上坡去。”晚上。颖剥着手里的鸡蛋,给对面地二女吩咐着,“两天下来把人都忙疯了,家里除了管家,也就二女能搭把手。”说看着了我一眼,话里明显编排我。如同好吃懒做不干活的游手好闲之辈。

二女听颖分派后,眼神投了过来,征询我的意见。

“家里事情夫人做主,让干啥就干啥,“我放下筷子,无奈的给二女干笑了下,“又没说不去。去了有啥用处?我啥都不懂。不够添乱的。再说那谁(兰陵)一早就过来了,让我咋去?”

“添乱总比不去强,这么大的坡,不规划好了,等赔钱呢。知道夫君忙,要不妾身拉二女干什么?”颖不满地盯我一眼,把剥好的鸡蛋放我碗里,“成天劝这个也吃,给那个也吃,夫君自己怎么一个也不动?人家钱叔连在坡上吃零嘴都敲个鸡蛋。别把自己委屈了。”

“自家的鸡蛋?”我拿起来看了看,不是不想吃,是不爱吃。小时候踢球弄折了腿,床上躺了俩月,老妈天天仨鸡蛋的养着,吃伤了。递给二女,“吃了!别糟蹋。不是抠门,我实就不情愿吃这个。”

二女对鸡蛋是比较中意的。沾了沾碟子里的酱汁,三下五除二就没了。

“成天就惯着,没看都把这丫头吃成猪了。”颖伸手又拿了个放桌上敲碎剥了起来,“才十五的姑娘家。站那比妾身还高小半截,傻大憨。”剥好又扔给二女,“吃,明天就让你放羊去!”

二女嬉笑着又干掉一个,擦了把手站起来跑颖跟前,贴了颖背上乱扭。

“去,大热天不怕起痱子,”拿筷子把盘子里地菜拨整齐,“晚上都别出门,平日去地里多叫几个人,最近闹儿狼闹地厉害。姚树的放羊娃叫狼叨了,找见时就剩几把骨头连了点肉。”

颖说的是真的,姚树离王家庄子就几里路,早起我也听管家说了。这年代禽兽都很嚣张,京城郊区闹狼闹熊的事情多了,尤其是秋收后,地里没多少农活,人烟稀少,正适合各种恶兽横行。

“这狼也是,那么多羊不吃,非得把人家放羊的叨走,毛病深地很。”起身给我花架子上养的兰草撒了把揉碎的鸡蛋壳,“明天早上你们上坡都拿点家伙,反正小心点就走了,人多不怕。”

颖点点头,把又腻过来的二女推开,朝我指了指,“一身坏毛病。过去贴,我这里没被窝让你晚上钻。”

二女红脸跑回去坐好,埋头刨饭。

“天气眼看就热的过不成了,赶紧把坡上地事情归置完,咱到山庄避暑去。”最近老不下雨,干热干热的,夜里老梦见山庄的请泉,

“再有个七八天就过去,妾身也受不得热,看这几天外面晒的。”撩了袖子露出白嫩嫩的小臂,胡乱指了几下,很辛苦的意思。

“恩,夫人辛苦了,”我仔细看了颖的皮肤,没多大变化,摸了摸,作心疼状怜惜道:“都晒黑了,明去的时候站阴凉处布置就好,别顶日头了。看地为夫心酸。”说完按了按腰,还有点疼。

昨天早上兴冲冲的观赏管家买回来的看家鹅,毛色油光发亮,高大英武,神俊不凡。开始还好,鹅还从我手里吃鸡蛋黄,后来鸡窝里母鸡喊蛋,我手贱的去收鸡蛋,然后就被鹅追杀的满院子跑,腰上被咬了好几口,比颖掐地疼多了。俩下人才把发疯的鹅抱住,管家气的提刀就要给我报仇,被我拦下了,多尽职的廉价保安,杀了可惜。“明天你们上坡把旺财和天杀的鹅都领上,我看光鹅一个就顶俩人用。二女,老四来了给她交代下,旁边的蒸酒的作坊要抓紧,尽量赶八月十五前就起来,家里的地窖也挖大点,尽量在年底就能入窖。”

王家的家主被自家养的鹅追杀已经成为笑料,颖和二女笑的高兴,“知道云家人的脾气了吧?那鹅可是从云家过来的,偏偏挑了夫君咬,就是冲咱家来了,呵呵。”颖剖开了俩鸡蛋,比较了下,“这个是咱家鸡下的。这是外面收的鸡蛋,还真不一样。”

“都咱家鸡下地,瓜子。”我凑过去讲解,“这个蛋黄发红的是早先养的,发黄的是才从外面买回来的鸡下的,过些日子就一样了。发红地吃起来油劲大。味道能好点。全长安就咱家有这种鸡蛋,顶一般好几个营养。”有点夸张,人家古代的鸡下蛋都有营养,至少全纯天然的。

“恩,那是。也不看都一天吃的哈,老钱就嘴刁,我见他吃的全是好的。”颖说完也被自己的小气话弄地笑起来。“就让他们一直收母鸡。养肥了吃肉都不亏。这些天见养蛆都学差不多了,夫君往后不操这心了,这事情担妾身身上。”

“你说地啊,别后面再说我啥都不管。”颖这一套司空见惯了,平时大包大揽的什么都管,没事还爱说我和二女偷懒,“现在三四个下人管着,弄的还成,平时也就吃鸡蛋忙,别的时候就看着。”

“也没夫君说的那么轻松。不得防别人把办法偷去了?”颖对于独门垄断很在意,就怕外面人沾了便宜,“我夫君费了心思琢磨的,旁人啥力不出就学走了,咱家多亏啊。要不是程初过来说蒸酒的事,妾身还不知道呢。夫君心善,息事宁人的,把那贼偷往官府里一拉。酒铺子就得关门。还把他滋润的,今后是哪都给不起头。”

程初前几天过来交作业,愤愤的又提起这个事情,颖听完就炸了,纠集了人马要去砸场子。被我连哄带吓地拦住了,真要把程初和她放出去不出人命才怪。事情还不算完,晚上二女回来当头就一顿臭骂,嫌二女管理不善,作坊出了叛徒,头上挨了几下暴栗。本来以为这样就完了,第二天老四来找二女上班,又被颖逮了个正照,我一看就知道糟糕,拉了二女又晨练了一次。等老四出来都没人样了,哭的眼睛肿的象西瓜,比二女还惨,天塌了一样。

“少说两句不成?花露水和造纸作坊每月朝家里提千十两银饼子,光家里塞绸锻的库房都三间了,还想咋?看云家的光景,再看看咱家,知足吧。”我拿起半拉鸡蛋塞颖嘴里,“赶紧吃,嘴占上就不说话了。”本来养鸡就是给庄子上的农户当福利的,试验可行后就准备给大家传授。颖一包揽,只怕没多大希望了,只能盼农户聪明,毕竟管家在庄子里分发了几次多余的蛆,多少有点线索。”还有二女,不许去找人家卖酒地麻烦,都不容易,也是花了心思的,知道不?”

颖一提这个事情,二女眼睛就骨碌乱转,眼神中就一股子邪气。虽然从来没和我说要报复的话,但我心里明白这丫头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比颖的急性子可怕多了,冷不防被弄上一下,卖酒地就遭殃了。

二女嬉嬉一笑,邪气立即变成傻气,看起来舒服多了。

吃过饭我就开始将兰陵送来的各种问题一一解答,步骤详细的写在稿纸上。物理、数学、几何,啥都有,个别还比较烦琐。早先她是几天带一个难题过来,逐渐的是每天都带,最近是一天多带,昨天发展到厚厚一打。

多元一次方程,我仔细看着兰陵留下的错误解法,她消元的时候进入了死胡同。很奇怪的步骤,消元的方法很笨拙,按我给她灌输的现代数学概念是不会出现这种现象的。后面还有几个开平方,开立方的题,她都留下了失败的求解方式让我指点错处。太神奇了,开平方、立方的题竟然还隐约的牵扯了正负数概念,虽然都是因为演算方法过于烦琐而出现错误,但思路特别清晰,一改兰陵平时只注重结果,不求过程的纯公式套用求解方式。后面的好几个问题都很有深度,激发了我解题的兴致。按时代相对而言,觉得兰陵已经正式步入数学家的行列了。

“昨天的问题都在这里,”早上兰陵一过来,我递过去厚厚一叠答卷,赞扬道:“这次你带的问题都比较有深度,你看,”抽出一张作了标记的放在桌子上,“看似复杂,但套入公式解答还是很简单的。不过你筹算的很有意思,推一遍也好,能更好的理解其中道理。”

兰陵惊叹道:“还真没想到。你只一晚上就把这些全算出来了!”上来扒拉开我眼睛看了看,“熬一宿还这么精神,快躺椅子上眯一会,我给你打扇子。”

“没,睡地好呢。”题目虽然不少,但想让我这个理科高才生(脸不红)熬一宿的题还没出现呢。洋洋得意道:“对你来说有深度而已,对我嘛,如同翻掌。”

“少小看人,里面的题有些我都解过了,不过没你说的轻松。”兰陵把答卷摊开认真的看着,“李史令都没有算出来的难题竟然被子豪称之为易如反掌,不知道他听了。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李史今是谁?”对兰陵提到地人我几乎都没什么概念。“他作不出来是他笨,少拿来和才华横溢的王大家相比。”说着摆了个才华横溢的姿势,很横的那种。

“全大唐就一个李史今,当然是李淳风啊。”兰陵见我姿势夸张,伸手推了一把,“少恶心人,要我说,李史今才是一顶一的聪明人。”

李淳风?难道就是给李世民跟讲八卦武则天要当皇帝的那个老神汉?名人啊,最早听《推背图》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澡堂子招揽顾客地服务项目,不过这老李在数学方面给后世地贡献颇大。没想到他还活着。以前看各种休闲书的时候轻常有提他,吹的神乎其神,我还以为他早成仙去了。

“哦,听过。””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既然都同一时代的人了,没啥好仰慕的,“老李好吧?最近没成仙的迹象吧?”

“就会编排人,”兰陵笑起来,打趣道:“人家是道士。当然要成仙的。那象你,成天不敬鬼神,说话没个收敛,往后还不知道要成个什么出来。”

“真不是我说,他算学上的本事还比不了你。”我拉出来几张题目出来,竭尽全力打压兰陵说的聪明人,“你看,他算地麻烦不说,还算错了。按这个办法,算个稍微复杂的东西,怕得个十天俩月;多算个几次就得出人命,多危险?”

“呵呵……”兰陵掩嘴笑,“所以啊,他算不来的就找人拿来给我,我算不来的就拿来给你。这些日子弄煤弄的惶惶,没功夫算,就全给你了。哈哈……”

怪不得最近突然留的难题多了,全是李春风搞的鬼,“煤还摆弄啥?点了火烧呗,做饭炒菜下面条,还能干啥?”觉得帮个不相干的人打了长工,连点工钱都没见面,亏大了。

“子豪,真要好好谢谢你。”兰陵正色道:“试过地铁匠都说好用,比木炭经烧不说,火力也猛了不止一点,把打制铁器的时间缩短了老大一截。若不是量少,真想试验下炼制呢。”

“随你弄,反正找了矿!往后煤是要多少有多少,”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从小除了生过炉子,再没拿煤干过别的,“早起过来还没吃饭吧?”

“没,就等你问呢。”兰陵立刻放下手里的稿卷,“怎么没见你家夫人?她不在也没人招呼我,昨天早上都让我空了一顿,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昨天我也忘吃了,嘿嘿。”被兰陵说的不好意思,赶紧吩咐准备早饭,“她早上也没吃,带了几个煮鸡蛋就上坡了,一门心思地分派规划呢。”颖天刚亮就带了一帮子人出去了,说趁早上凉快,多赶会时间。

我也吃鸡蛋,你喂的鸡现在怎么样了?”兰陵终于顾上问这个了,“带我看看去,趁你夫人不在,在你府上乱窜一会。”

“还行,合算的多。按他们说,现在一只鸡三天下俩蛋,”我领了兰陵到了东院正赶上下人喂鸡,“都是半路买回来的鸡,没从小养,底子没打好。”鹅不在,看来颖真的把它领走了。我放心的摸了鸡蛋出来,递给兰陵。又喊人拿了几个一般的鸡蛋作了个比较,“比平时的大了些,”说着都磕烂打碗里,“黄也大点,颜色深的多,听他们说吃起来香,你一会尝尝。”

“恩,就是好吃。”兰陵尝着新式鸡蛋赞不绝口:“多煮些子,晚上我拿回去吃。”

鄙视!饿了吃啥都香,何况是鸡蛋?她根本拿的就是普通的,连品种都分不清还吃的滋滋有味,没水平。不提醒她,见她吃完了,“觉得那个好吃?”

“都好吃!”兰陵满意的擦擦手,“你家养的鸡蛋比外面的还好吃。”

“你分的清?”

“当然能。”说着指了堆蛋壳,“这个是你家养的吧?比其他的香。”

真替我家的鸡冤枉,费半天劲下的蛋不说,还被人指错,还口口声声的说好吃,算了,忍了吧。”吃了就干正事,趁这会凉快多纪录点,下午你又要喊热了。”

“恩,”兰陵起身朝书房走,半路回头道:“养鸡的方子也给我,回去在我庄子里推行一下去。”

“鸡蛋随便吃,方子等一年后再给。”二女和老四的惨状浮现出来,颖知道了会把我大卸八块,“现在技术还不成熟,等明年开春从小鸡喂起。既然是推行,就得推行最好的。”

“呵呵,还不了解你?有那么好心?”兰陵笑的好看,扫了我一眼,“要么算学那么好呢,钱财多的快堆不下了吧?”

“少管!俺不嫌多!”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切勿说梦话

更新时间:2006-12-1 14:23:00 本章字数:5508

干燥的夏日,难耐的高温,下班爬回家扒拉出冰箱里的冻西瓜,刀口一挨皮,“嘣”一声就炸口了,又沙又甜,打开窗户,对楼下的花园一阵暴风般的扫射,嘴里的瓜子如同机枪子弹喷射出去,爽,一身暑气全无,冰凉剔透,恍若……再冲凉水澡,再吃冰淇淋,再看新闻联播……就是老妈冲出来大骂啥话不干,回家如进出宾馆,上来就一鞋底子,再就醒了……

“好不容易睡个午觉,乱折腾个啥?”颖和二女仍旧到坡上去了,早上费了老大的劲给兰陵灌输了开立方的公式概念,吃了午饭就胡乱留了几个题让她自行演算,给软椅上铺了张凉席就午睡了。正美梦不断,被兰陵用蒲扇打醒,一脑子下床气,揉了揉惺松睡眼,“叫你作题呢,闹什么神经?毛病深的,再过俩多月就教师节知道不?尊师重教不懂啊?”

“有你这样的西席先生吗?”兰陵见我睡的满头汗,拧了个湿手帕在我脸上乱抹,“乱给些题目为难学生自己睡觉就不说了,呼噜打的震天,房檐瓦片就能抖下来,还有脸自称先生。自己擦去,拽的你!”说着将手帕扔我脸上,喝镇在井里的山楂水去了。

伸了个懒腰,随手把兰陵扔在桌上的答卷翻了翻,不错,能忍受我的呼噜还做对了一道,应该表扬。”不错,全对!”实在不想讲解了,八道题做对一道的战绩就算满分,“恩,给我也倒一碗山植水过来,天热的要死。”

“自己倒去,没长手啊?”话虽这样说。还是递了一碗过来。“刚刚作的什么梦,喜笑颜开的,西瓜是个什么东西?”

“啊?说梦话了?磨牙没?”可能是软椅睡的窝屈,把话给窝出来了,平时没这个毛病吧?太可怕了,晚上要有这个习惯,啥都让颖和二女听去了,“除了西瓜,我还说啥没?”以我地性格。应该不会说啥大逆不道地话吧?顶多背点‘三个代表’啥的,不过心里还是毛毛,一定要改正兰陵跟前午睡的坏习惯!

“说的多了。自打你睡下,不是打呼噜就是说梦话,千奇百怪的,害的我都没心思作题,又要作题,又要纪录你的梦话。也好意思说我全对。”兰陵嬉笑的走过来,拿蒲扇在我脑门拍了一下,“你的事情我全知道了,在我跟前睡午觉可不是一两天,别想隐瞒!你说你是哪个朝代飘来地老鬼?”

“清朝!”看她一脸奸诈,就知道没一句实话,“知道不?这个朝代太久远了,没几个人知道。一万多年前的事了,我也差不多都忘记了,再来一碗。”瞎掰几句。把空碗放桌上等伺候。

“有可能。”兰陵没理我的要求,“看来你很讨厌清朝吧?”

“你咋知道?”和唐朝人讨论清朝简直太无聊了,她竟然还装地一脸认真,没意思很。算了,自己来。“最近造纸作坊产量有点大了。小心市场饱和。”

“我当然知道。”兰陵得意很,仰了脸朝我示威,根本不搭造纸作坊的话,直接问道:“好几次就都要说给清朝的格格全扔井里,还要砍了纪晓岚全家。你就是个阴狠性子,平日只口不提,暗地里要害人一家子。纪晓岚是谁?他咋又招惹你了?至于嘛!”

八十匹空调的感觉,全身发凉,飕飕的冷风刺骨,手里山植水撒了半碗。当年和前女友在一起时,为了争夺电视控制权,时常爆发武斗。结局很凄惨,我的NBA、我地动物世界、我的百家讲坛……全部离我而去,于是,我开始报复,踏入了网络游戏的不归路,大好青春就此浪费。往事不堪回首,还从兰陵嘴里说出来,更加不堪想像。

“怎么不吭声?被说中就装傻冲愣?”兰陵把碗接过来,挽了我胳膊坐下,兴趣盎然的等待我解释,“说说,就算是老鬼也不要紧,

反正也是倒霉鬼,怪可怜的。”

“啥意思?咋说的那么不好听呢?”老鬼也认了,为什么要诅咒我是倒霉鬼?太恶毒了,“我咋就倒霉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要不没完!”

“前些日子你睡觉,哭的凄惨。股票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别人买了都涨,偏偏你买了就跌?一年血汗钱都没了,全你说的。被我打成那么样子都一脸倔强,梦里凄惶落泪,可怜的。”爱怜的眼神看着我,温柔地擦拭我额头的冷汗,“天气再热也没这样出汗的,一点也不懂遮掩,心虚的样子。按你说的,过了一万年,世面也经不少了,就算被说中了心事,怎么还和二十来岁地毛头小手一个德行?”说着咯咯笑了起来,俯身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最喜欢你这个样子。”

“嘿嘿,做梦的话,当不了真。”几十年养成的行为举止、思维方式,一半年里难以改掉,何况如今也没把兰陵当外人,很多独特的地方不经意就流露出来,再加上可恶的梦话,人家不怀疑就是白痴了,“有些事情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没隐瞒啥,真的。”

“谁都有瞒着别人的心事,没人追究你。就现在这个样子挺好,”兰陵微笑着拍拍我的膝盖,“我也有心事,你想听不?我说一段,你说一段,交换。”

“不!”我坚决的摇头,“不换!你说我就听,我没心事,我胸怀坦荡,正人君子!”

“还君子,做梦都杀人全家的君子还真少见。”兰陵皱了鼻子笑我,“西瓜是哈?听你梦里吃的高兴,一个劲喊甜。你能说好吃,那味道肯定不错,这个我得知道。”

西瓜无所谓,我胡乱比划了几下西瓜的特性,见兰陵仍旧不明白,提起毛笔画了张西瓜示意图。好几张纸拼一张大纸。按印象中1:1的比例画的,很写实,有达芬奇的风范。

“西瓜西瓜的,就这个啊!”兰陵拿了我地作品端详了几下,笑地一个劲,“寒瓜嘛!我家园子里种了些,再有半个月就熟了,给你捎几个来。”

这个年代有西瓜?可我印象里得等五代时候才流入的,太那啥了!“看清楚没?别认错了。再确定下。”

“还看哈?除了寒瓜哪还有这么大的果子?不够糟践纸钱。”兰陵可惜的把纸折叠起来,“这东西早就有了,就是太伤地。一直没有让农户们种而已。也就宫里和几家大户在自家园子里种上几个,季节一过就没了,也不耐吃。”

这个年代力求温饱,能种粮食的地绝对不允许乱种别的。又没化肥,种了西瓜的地到了来年种庄稼就没了产量,被视为有害农作物。不允许大面积推广种植,所以市面上根本没有。。

“明白了。其实这个东西不和庄稼抢地的,越是旱源沙土的,越长地甜。”这点常识还是有,成天菜市场大牌子都标榜自己是旱地西瓜啥地,“象拢右,关中北边都能种,咱这里种的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