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煞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虎娃知道赤望丘已下令寻找玄煞的下落,却没想到连白额氏族人聚居的村寨都会被搜查,而且是星煞亲自以大神通一片片的地方搜寻。难道附近的山野中曾有胭脂虎出没的消息,星煞也听说了,所以才会搜到这里?

如此说来,星煞应该是来找玄煞的。虎娃也早就打算去山中寻找胭脂虎了,可是他一回到翠真村就“病倒”了,最近才勉强恢复了御器神通,正想找个机会再进入深山一趟,无论能否见到玄煞,总该试一试。

在离开翠真村之前,虎娃希望能见到玄煞,更希望她能解开自己心中的很多疑惑。可是有件事却令虎娃感到很为难,那就是告不告诉玄煞——自己就是她当初救出的婴儿,而且是山神理清水的传人。

在没有完全搞清楚当初的事情之前,虎娃还保留了谨慎之心。玄煞毕竟是赤望丘中的大成高手,很可能也与当年的变故有关,她当时可能是去晚了,却恰好发现了祭坛下藏着一个无辜的婴儿,于心不忍才顺手把他救了出来。

可是她若知道这个婴儿如今是发现了太昊遗迹,身怀赤望丘屠灭清水氏一族也没能得到的秘密,又会怎么样?或者说就算她本人不对付虎娃,但会不会把这件事情禀报宗门?虎娃对此并没有绝对的把握。

玄煞在赤望丘救了他,很可能是回报山中相助之恩,但更显然也是在暗中跟踪他、想看他究竟有何图谋?但无论如何,化身胭脂虎的玄煞是虎娃的恩人,虎娃也不想让她为难。可是虎娃还没有来得及去找胭脂虎呢,星煞却找来了!

向来手段百出的虎娃一时却无计可施,突然又察觉远处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那个地方离翠真村很远,以虎娃现在的状态不能飞天,翻山越岭恐怕要走很久,便是他第一次发现胭脂虎之处。

是星煞飞天搜查,将藏身于山中潜修的玄煞也给惊动了吗?那强大的气息一出现,随即远遁而去,沿着山野向北飞往远离翠真村的方向。出了那片山野,北边是宜郎城与浒安城交界的东海岸边,再往北便是茫茫东海。

星煞也立刻就察觉到了,他随即冲天急追而去,毫无保留地运转了神气法力。

虎娃在定境中展开元神外景笼罩这一方天地,星煞突然于其中爆发强大的神通,巨大的冲击立刻破了虎娃的定境,也差点伤到了他的元神。这完全是个意外,连星煞自己恐怕也没有想到。假如虎娃不是这段时间元神修炼得更为强大,此刻弄不好已然受创了。

定境被破、元神受冲击,虎娃闷哼一声险些从床上栽下来,脑袋也感觉一阵晕眩。他随即跳下了床,身子晃了几下稳住,在夜色中追出门去,穿过那片开满含蕊花的山坡,赶往深山中。

星煞好像没有敌意,虎娃并没有在他的气息中感觉到危险的攻击性,他应该就是来找人的,可是突然遁去时那强大的法力爆发,却把虎娃吓了一跳。他有点怀疑星煞如果追上了玄煞,两人会不会动手?假如这两人起了冲突,虎娃无疑是想帮玄煞的。

尽管以他现在的状况可能根本插不上手,但也不能不闻不问,总要试着尽量赶过去。可是虎娃的动作慢了,因为那两位高人并未在山野上空停留,早就飞得不知去向。

可虎娃进山也不仅是为了追上他们,星煞方才已经搜过来了,谁知道这位高人还会不会返回,或者还会不会有别人再来。而山中有很多隐蔽之处更适合躲藏,说不定也能避过高人的搜索,所以虎娃暂时先进山了。

虎娃进入深山时,星煞已经追到了东海岸边,遥望远方的云端,有一头胭脂虎展开半透明的无形羽翼正在飞遁。星煞之所以毫无保留地运转神气法力,就是想以最快的速度追上玄煞、不能被她甩掉。

玄煞如今正在历脱胎换骨之劫,无法全力施展神通,法力运转之时也会受到很大的限制,若勉强动手还可能引发莫名的内伤,所以长时间地飞遁下去,星煞肯定是能追上她的,但要注意不能在途中追丢了。

星煞一边追一边以神念喊道:“玄源师妹,我已经找到了你,为何还要远避?”

玄煞冷冷答道:“好端端的,你追我作甚?我当日对宗主说得清楚,离山自求破关机缘,待突破化境之日再回归宗门。”

星煞:“可是赤望丘已下达宗门之命,正四处打探你的下落。就算你不回山,也该现身吧?”

玄煞:“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据说是宗门关心我的安危。如今你已见到了我、知我无恙,可以回山复命了。”

星煞:“玄源师妹,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关心你的。”

玄煞:“你关心我,与我何关?既知我无恙,就不要扰我清修。这次被你发现了,下次我会找更好的藏身之处,你就不必再费心搜寻了。”

星煞:“师妹应该清楚,宗门不仅要寻找你的下落,更想知道那潜入赤望丘者的身份。那人是你救走的吧?他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为何要潜入赤望丘?出了这种事,赤望丘当然要找到此人查明真相,你就算离山修炼,也仍是赤望丘弟子,理应配合宗门追查。”

玄煞:“你想知道他是谁、为何要去赤望丘、而我为何又要救他?”

星煞:“当然,这是宗主的吩咐!”

玄煞:“我与他是在巴原上偶遇,他还没有告诉我真正的身份来历,所以我也无从得知。至于他为何要进入赤望丘,我也没问过。但你当时也看得清楚,其人已将吞形诀修炼大成并掌握了吞形之法,应是少昊天帝的另一支传人。

实话告诉你,我早先发现其人欲窥探赤望丘,便暗中跟随,想看他究竟有何图谋?但他能自如穿行护山大阵,未动山中一草一木,直入主峰祭拜少昊天帝。不料因为宗主在护山大阵中动了手脚,你们察觉我回山,却恰好使他的行踪暴露,否则谁都不会知道他来过。

金天大阵欲拦下的人应该是我,却因我之故错拦下了他,他则为突围离去而身受重伤。其人曾对我有恩,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星煞:“我没说师妹不能救他,我当时也没想到,他竟一言不发就欲强行冲破拦截遁去,差点连活口都没留下来。…你救下他是好事,但应该把他带回山中问明情由,让宗主决定如何处置。”

玄煞冷笑道:“让宗主来处置?我虽没有问过其人的身份来历,但也知道他身怀非常有价值、不便为他人知晓的隐秘,落到白鳞手中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既对我有恩,我怎能将他交给白鳞?”

星煞不悦道:“玄源,你怎可如此直呼宗主之名?就算他对你有恩、你想回护此人,也该让宗门查问清楚他擅闯道场的缘由。”

玄煞反问道:“擅闯道场?我看得清楚,人家就是翻山越岭那么走进去的,而赤望丘道场偏偏就在那个地方,难道在山野中行走也有罪过吗?能穿过护山大阵,是他的本事,赤望丘祖师布下的大阵没有挡住别人的脚步,难道还能怪到对方头上?

他进入道场并未惊扰任何人,只是悄然祭拜少昊天帝。身为少昊天帝的另一支传人,听闻巴原上还有少昊天帝留下的传承道场,前来一探并祭拜祖师,此乃人之常情,又有什么好责怪的?

若想追究他擅闯道场之责,你率金天大阵已经把人给打伤了,他差点连命都送了,难道还不够吗?”

星煞:“他是少昊天帝的另一支传人,完全可以表明身份、公开拜山,又为何行此鬼祟之举,于深夜暗中潜入呢,难道不该查问清楚吗?”

玄煞:“你我皆知,赤望丘是少昊天帝留下的传承。可是如今之巴原,提到赤望丘时有谁还会再提少昊天帝?就连赤望丘弟子,也只知有白煞而不知有少昊。假如是你,难道不会心存疑虑,想暗探究竟吗?

若说他此行太过冒失,倒是真的,但已为这冒失付出了代价。至于我,只是想暗中搞清楚其人想干什么,请问又触犯了哪一条门规,让你如此穷追不舍?”

严格说起来,玄煞还真没有触犯赤望丘门规。至于虎娃究竟有何来历、又为何会夜探赤望丘,通过玄煞这番分析,又给了另一番貌似非常合理的解释。但星煞又怎能就这样放弃,又说道:“宗主命我找到你,就是要查问其人的下落,并把他带回赤望丘。”

玄煞:“我已知宗门之命,今夜才会现身将你引来。我的下落你已知道,仍然在巴原中修炼,就不必宗门再担忧了。至于找到那人,恐怕只是白鳞的意思吧,我可没有听说过什么宗门之命,没必要一定帮你。

星耀,别以为我不清楚白鳞在想什么。他明知此人是少昊天帝的另一支传人,来到赤望丘也只是祭拜了少昊天帝,既失手差点要了他的命,为何还要苦苦追究?不如以宗门的名义公开下令,说清楚当时的情形,邀请他到赤望丘,这才是正理。

如今这般秘而不宣、私下搜拿,白鳞无非是想获知其人身负的传承之秘,贪图他身怀的秘法或重宝。”

星煞怒道:“玄源,你怎可如此妄议宗主!”

第052章、鱼妖敖广(下)

玄煞反而笑道:“星耀,多年未见,你的修为已越发精深了,不知已有七境几转?我曾说过,突破化境之时便是回归宗门之日,届时不必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到时候你再问便是。

至于我是否妄议白鳞,可能是吧,但我也想问问你,白鳞可曾提到——修炼吞形之法突破化境的艰难?不知你这些年练成了多少门吞形之法,我这些年好歹有些心得,师尊也曾传我不少感悟,念在同门之情,不妨告诉你。”

随着话音,玄煞突然印来一道神念,讲述的竟然是突破化境之前的种种历劫感悟,有一部分涉及玄煞的师尊参寥当年的经历。大成之后修炼的吞形之法越多,脱胎换骨便越艰难。参寥甚至有个比喻,多修一门吞形之法,就相当于多一重脱胎换骨的考验。

勉强可以打个不太适当的比方,假如修成了七门吞形之法,在突破化境之前,仿佛就要经历七次脱胎换骨。对于绝大部分修士而言,仅仅是一次历劫便已凶险异常,这么一折腾,安有不殒落之理?

服常果有助于历劫,每服用一枚服常果,都可以辅助化解一门吞形之法的凶险。但参寥历劫之时,早已服用了三枚服常果,白煞不再给他了。就连玄煞回山请求白煞,遇得到原本应赐予自己的三枚服常果,也遭到了拒绝。

星煞不仅是白煞的亲传弟子,一直也是白煞的心腹死士,并以白煞为自己榜样与偶像。白煞在突破化境之前便已修成一十三门吞形之法,神通强大超乎想象,星煞也希望能够追随师尊的成就,目前修成的吞形之法总计有八门之多。

在他看来,以师尊为榜样修炼,就是他的荣耀,多修成一门吞形之法,便能掌握更强大的神通手段,如此也能更好地为师尊效命。至于脱胎换骨与修炼吞形之法的关系,他却从来没有听师尊提过,修炼至今也更没有服用过任何一枚服常果。

但星煞的修为毕竟已有七境七转,此生应很有机会迈出突破化境的那一步,他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更高的境界。所以玄煞突然印来这一道神念,瞬间也吸引了星煞的心神,解读的同时便怔住了。

两人正在东海上空高速飞遁,玄煞尚在历劫之中,无法尽展神通法力,就算一时凝聚法力强行动用大神通手段,也可能会伤及自身,且终究不能持久,很难摆脱星煞的追击,这样下去迟早是会被拦住的。此刻星煞莫名一愣神,便是玄煞要等的机会。

空中那头胭脂虎突然转身化为女子的身形,纯白色似染着金霞的长裙亦幻化而出、包裹着她的娇躯,在空中一甩袖,东海上空突然传来轰鸣之声。仿佛有无尽的风雷从天而降,向着星煞滚滚劈去。

星煞没想到玄煞能发出这样的一击,与其全盛时威力也相去不远,历劫中的玄煞如此出手恐怕也只能有一次,且这一次或许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更突然的攻击却不是来自天上,竟来自两人下方的海面。随着空中的风雷响起,海面上莫名卷起一道巨浪,巨浪裹挟着无数水箭向着星煞激射而去,水箭中又飞出一条九丈长的身影,居然是一条硕大的黑鱼。此鱼张开利齿,锋利的背鳍和腹鳍一展、化为数十支梭枪,夹杂在水箭中射至。

星煞虽有些走神,但也一直小心防备着玄煞会动手,以他的修为,施展神通护身几乎已成了下意识的反应,双臂一拢空中便狂风大作,与漫天风雷交击在一起。但他也没有想到,东海里突然会飞出来一个大家伙,竟是一头已有大成修为的黑鱼妖。

星煞承受了玄煞与黑鱼妖的联手一击,且那黑鱼精还是毫无征兆地偷袭。还好玄源并不在鼎盛状态,空中的风雷并未将星煞打落,那无数的水箭和鱼鳍化为的梭枪也在狂风中纷纷被击散。

但别忘了还有九丈长的硕大黑鱼原身呢,此妖修不仅法力强悍、皮糙肉厚,而且浑身滑不溜丢几乎毫不着力。星煞祭出的狂风所化出的无数风刃,斩在鱼身上便莫名往旁边一滑、被卸开了。这头黑鱼尚无飞天之能,但鼓足全力从水中窜出也能跃起很高,居然穿过狂风一头撞中了星煞的身形。

黑鱼倒没有与星煞的身体直接接触,星煞背后祭出两道飞翼向前一挥,恰好击在仿佛包裹黑鱼身体的一层无形粘液上。就听一声低沉的闷响传出,星煞的身形与那硕大的黑鱼原身完全不成比例,远远地被撞飞了出去、噗通一声落进了水里。

星煞的修为有多高且不论,但他自修炼时起在接受专门的生死格杀训练,临敌斗法的经验异常丰富、神通威力也异常强大。虽事发突然,但他不仅成功化解了玄煞的一击,还挡住了黑鱼的偷袭。

看上去他被黑鱼撞出了好几百丈远,可卸力之法使用得非常巧妙,被打落海中虽显狼狈,却并没有受什么伤。而那头黑鱼显然也不好受,硕大的身子居然被星煞撞得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再度落入水中激起滔天巨浪。

这黑鱼仗着原身庞大、皮糙肉厚,更兼天赋神通特异,倒没受什么伤,但也一时晕头转向,被砸到海里又漂了起来。就听见星煞怒吼道:“敖广,你不要命了吗?竟敢偷袭本座!”

仍在发晕的黑鱼精敖广脑袋还有点迷糊,甩尾一拍海面,掀起巨浪向星煞落海处涌去,同时龇牙露出利齿喊道:“你谁呀…”

他的话音未落,星煞的身影已撞碎巨浪冲到近前,就听嘭的一声,敖广硕大的身形便被他一拳打飞,翻了几个跟头落到数十丈外,又激起一阵滔天浪花。敖广这才搞清楚来者是谁了,赶紧在浪涌中摇身化为一名黑衣大汉,脚踏波涛躬身行礼道:“星煞大人,怎么是您啊!”

星煞已面色阴沉从海面上走了过来,怒斥道:“你这鱼妖,连人都没看清楚就动手吗?”

敖广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下头解释道:“小妖正在龙宫打坐,忽听玄煞大人以神念传令,命我跃出海面阻挡追击她的人。小妖还纳闷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东海上空飞天追击玄煞大人?

想必是玄煞大人不愿亲自动手,或者是想考考小妖如今的修为,我冲出水面也未及看清是谁,只想将那追击者一口吞了,也好让玄煞大人看看我如今的神通。…却不料竟冲撞了星煞大人您,实在是误会啊!”

这敖广也是位有来历的鱼妖。它本是东海中的一条黑鱼,连自己也记不清在这片水域中修炼了多少年,几十年前便已拥有五境修为,不仅在深海中兴风作浪,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大,经常跑到东海岸边。

它倒没有故意去害人,但这么大一条黑鱼妖偶尔摆弄几个神通,带起的巨浪也经常能卷翻渔船,偶尔它也会吃几个落水的渔民尝尝鲜,就当顺便打野食了。白额氏族人聚居的浒安城、宜郎城、滨城皆毗邻东海,有不少族人都是渔民,敖广这下便成了祸害。

应白额氏族人的请求,赤望丘也曾派弟子下山除妖。可是寻常的妖物也就算了,但这条黑鱼妖见势不妙便往东海深处一钻,还真拿它没什么好办法。后来连肇活长老都被惊动了,敖广则躲进东海深处好几年没敢露头,最终肇活长老也没有将它拿下。

再后来樊室国与帛室国轮流兴兵进犯白额氏一族,赤望丘也顾不上再对付这条黑鱼妖了,或者是日子久了已经把它忘了。而敖广也猫在东海深处憋了很久,可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趁机跑出来兴风作浪。

当时玄煞下山指挥白额氏族人应战,早就听说东海中有这么个祸害,于是藏匿于云端突然出手,把冒出海面的敖广锁拿,并施法卷起巨浪把它打上了岸边的小山。熬广离水被玄煞扔上了山顶,这下可就傻眼了,眼看无法逃得性命,就化身黑衣大汉磕头求饶。

玄煞仔细询问了它的修炼经历,觉得这黑鱼妖倒也不算罪大恶极之辈,同时也念它身为水族拥有如今的修为不易,便饶了它一条命,并命它将功赎罪。敖广不得再于东海岸边兴风作浪,若遇到在海中遇险的渔民,也要出手救助。

敖广当然听话,立誓之后被玄煞放归东海。可是不久后,敖广却帮了玄煞一个大忙。樊室国的军阵被击溃之后,帛室国又兴兵攻伐。帛室国分水陆两路进兵,陆地上从西面攻打滨城一带,同时又派出一支军队造船筏渡海,企图绕过滨城登陆来个迂回包抄。

但这支军队没有得逞,敖广及时发现了他们,而且立刻报告了玄煞。在玄煞的协助下,敖广出手施法卷起滔天巨浪打翻了船筏。玄煞倒没让他将这些帛室国将士都卷进深海里喂鱼,而是操控浪涌将他们都卷上了一处海滩,那里早有白额氏族人严阵以待。

第053章、投桃报李(上)

帛室国的两路大军,陆路攻伐未能取胜,水路则全军覆没皆成了俘虏,这成了整番大战的转折点,帛室国也随即认输、向赤望丘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