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活惊愕道:“你难道在猜疑,宗主本人已将少昊天帝所留的服常果独自用尽了,所以当年才没有多赐一枚给参廖师叔?如此猜疑可有证据,或许当年少昊天帝所留之不死神药已用尽,而宗主不欲明言、以免动摇宗门人心——也未尝没有这种可能啊。”

少昊天帝当年留在赤望丘的九十九枚服常果,这三百年来究竟有多少人服用过、每人服用了多少?哪怕对于肇活这样的宗门长老而言,也是一笔糊涂账,因为并无文字典籍记载。大派修炼宗门有神念传承,有些事情倒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失传,但服常果的情况,也只有历代宗主才清楚。

玄源又说道:“我师尊当年也有可能继承宗主之位,是他自己不欲争、所以白煞才成了当今的宗主,但有些情况,肇活长老不知道的,我师尊却清楚。我当年也问过他老人家,少昊天帝所留九十九枚服常果,白鳞任宗主之时,尚余二十七枚。

自白煞任宗主、至我师尊陨落之前,赤望丘共有六人突破大成修为,便是如今的赤望丘五老与我,星耀突破大成修为还是之后的事情。我未曾服用一枚服常果,而白鳞赐予你等五位长老每人几枚服常,师尊便不知情了。

但就算你们五人皆服尽三枚,白鳞手中也应还剩十二枚;他自己若又服了三枚,那还应该剩九枚,何至于连一枚都拿不出来呢?有一件事,肇活长老你并不知情,我当初回山之后,听说师尊闭关、须服常之助而未得,便去找过白鳞。

我并非要白鳞再赐师尊服常果,我当时已是大成长老,且刚为赤望丘与白额氏一族立下大功,所以请求白鳞给我三枚服常果,那本就该是我修炼所用。但我并没有打算自己服用,只想送给师尊、助他渡劫,却一枚都没有得到,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肇活惊讶道:“此事当真?”

有关宗门传承的某些情况,历来只有赤望丘中的大成长老才知晓。少昊天帝当年传下了吞形诀,但同时只传了一门吞形之法,便是吞虎之形。而后世修士在吞形诀这门根本秘法的基础上,又创出了其他各门吞形之法。

到了白煞为宗主时,赤望丘传承的吞形之法已有十三门,而白煞本人在突破化境修为前便全部修成了。在白煞突破化境修为后,仍然企图掌握更多的吞形之法。

第045章、拦错人了(上)

比如十九年前,白煞命星煞率一批心腹手下离开赤望丘,宣称将与善吒妖王联手,去斩杀北荒深处一头作乱的妖王岩鳞兽。

此事确实是真,而白煞的目的其实是想夺此妖王的玄牝珠,再成一门吞形之法。那头八境岩鳞兽确实被斩杀了,但玄牝珠却未得到。这种机缘太难得,很多时候就算斩杀了大成妖修,也不能逼对方祭出玄牝珠、并恰好能封印收存。

但由此也可看出,白煞并不只满足于一十三门吞形之法,其真正修成的恐怕更多。

面对肇活的疑问,玄源答道:“以你我的修为,怎会因此事虚言?”

肇活叹息道:“其实,我也只服用了两枚而已,至于最后一枚,本想等到此生有望脱胎换骨时再说;若无望,便留与后人了。至于其他三位长老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易塞与我是一样的想法,而且他只服用了一枚。…宗主当初拒绝你时,是如何解释的?”

玄源:“白鳞这些年来养成的威势,他的话只有准与不准,会和你解释什么吗?”

肇活似是被玄源说动了,感慨道:“难怪宗主这些年来一直在闭关修炼,将宗门事务渐渐尽托于星耀。可是正如你所说,少昊天帝所留的服常果迟早会用尽,但宗门传承不应因此而断,后人应自求福缘。若无宗主威震百年,哪有今日之白额氏与赤望丘?…你就算对此事不满,毕竟还是宗门传人、又何必离山而去呢?”

玄源:“直到如今,你仍以为有白鳞在,是赤望丘之福吗?他这些年确实一心修炼,但你以为他的志愿是登仙而去、飞升少昊天帝所开辟的帝乡神土吗?其人志不在此,否则你看看今日这座神殿,有朝一日,白鳞又怎么去见少昊天帝?

世间一切事物,只要他认为对修炼有利,皆无不用其极。我可以告诉你,若白鳞认为,牺牲白额氏一族、牺牲赤望丘、甚至牺牲整个巴原,只要有利于他的求证,他都会毫不犹豫,也包括你我。

如今赤望丘宗门还在,白额氏一族安居,是因白鳞认为,这样对于他的修炼求证更有利。而星耀不过是他打造的一柄利刃,在他闭关修炼时执掌宗门,创造一切有利于他修炼的条件。但谁知道,他在修炼中将遇到什么问题,还会发生什么状况呢?我当然要远离!”

肇活终于动容道:“你既有此言,还知道些什么?”

玄源:“不说我知道些什么,只说我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百年前巴国内乱、一裂为五,正是白鳞初任宗主、行游巴原之时。樊室子弟率先裂国,得到了白额氏族人的支持,导致巴原王室各支纷纷效仿,而最早的樊室之君,便是白鳞行游中所收的弟子。

若说巴国内乱分裂,早在我出生之前,我未得亲见。但二十多年前,帛室、樊室两国与白额氏之战,我可是亲身参与了。明知有赤望丘在,这两国宗室以及国中各宗门何至于此,幕后又是由谁挑起,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我师尊正在闭关历劫,白鳞身为宗主地位超然、不会亲自去处置这种俗务,而山中弟子只有我刚刚突破大成修为,所以派我去为族人主持大局。可宗主好像早有所料,甚至未让你等五老出山,更似早知此战结果。

白额氏族人之城廓村寨,本就在帛室与樊室两国治下,这两国又何必相攻?若为征伐其地,则毫无意义;若为铲除赤望丘之宗门根基,亦非此种手段所能奏效。论战事本身,白额氏族人据地利击败远袭而来的大军,但对方两国却未合兵相攻。

先是帛室国动大军远袭,被击溃之后,樊室国军阵再来攻伐,简直就如自投罗网一般。此战的结果你已知晓,两国国事尽被赤望丘控持,国中各宗门亦向赤望丘拜服。宗主之威名震慑巴原,赤望丘弟子亦遍布巴原各国。

若非有武夫丘与孟盈丘在,而巴君后廪亦稳重谨慎未曾涉入争端、进而导致巴原五国接连卷入,否则巴原之另外三国,如今恐亦似帛室、樊室一般了。”

肇活:“你难道想说,百年前的巴国内乱分裂、当年的帛室与樊室相攻,都是宗主在幕后挑起的吗?…他这么做,目的又何在?”

玄源:“我没有断言皆是他一人挑起,百年前的巴国自有内乱之兆,但当时各宗室争夺的只是君位。有人却利用此纷争挑起大乱,樊室率先裂国,导致巴原一裂为五、战乱绵延数十年。而白额氏族人未受波及,趁势迁居繁衍、日渐强盛,赤望丘之根基亦蔓延巴原。

至于二十多年前的战事,则更为诡异。白鳞当时已有巴原第一人之威名,赤望丘威势早成。帛室与樊室两国策动如此战事,却为攻伐自家治下之城廓。此事除了赤望丘,又有谁能策动?而赤望丘中能策动此大事者,除了白鳞又有谁?

我不知白鳞目的何在,但结果人尽皆知。巴原内乱之后,赤望丘之威无人可抗,白鳞亦渐成巴原第一人,其威望至高无上。而帛室、樊室两国被击溃之后,国事便尽被赤望丘把持,包括国中各宗门皆向赤望丘拜服,一切尽从白鳞所需所愿。”

肇活疑惑不解道:“宗主是一心修炼之人,所求就是有朝一日能踏过登天之径。依你之言,他为何又要插手挑起巴原纷乱,这与他的修炼又有何关系?”

这些正是肇活疑惑不解之处,因此不太敢相信玄源的猜测。别说是白煞,就算以肇活本人的修为,也早已长年于山中清修,若无十分必要或缘法牵连,已很少去关心和插手俗事了。

玄源:“白鳞之心,早已于外物无情。巴原万民是死是活,是富足安居还是生灵涂炭,于他并无所谓。也许他只是想看看这世事变迁,于修炼有何印证吧。你别忘了历代天帝的经历,他也许是想见证那一切。

于蛮荒中融合各部而成中华之国,这是太昊天帝的当年往事,盐兆在巴原亦曾为之。但这些事却在白鳞出生之前,他未曾经历。青帝世系末年,天下内乱纷争,神农天帝崛起为人皇,传炎帝世系取青帝而代之。

及轩辕天帝时,世间又有部族之争,轩辕天帝击溃炎帝而立黄帝世系。每一世系之建立,皆伴随列国、列族之臣服融合,亦伴随着世间纷争战乱,而太昊、神农、轩辕日后皆成就天帝。我不知他们所经历的世事与修炼感悟有何关系、是否蕴含成就天帝之玄机。

白鳞亦不知,但其人之志绝非仅为飞升少昊之帝乡神土,而是要拥有历代天帝之成就,所以他要在巴原上见证当年历代天帝的经历。可是世事之变迁又岂能如人之愿,于是他便挑起这一切,哪怕只是为了捕捉那一丝感悟之机。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但还有一事或许可做侧证。十九年前,我为破七境而闭关,其时不在山中。当时白鳞派星耀与善吒妖王联手,远去北荒斩杀一头化境修为的岩鳞兽,此事你亦知情。可当时白鳞亦离山而去,却无人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与此同时,北荒中的清水氏一族,一夜之间尽数被屠灭,亦无人知道凶手是谁。那一带曾是传说中的太昊遗迹所在,亦被疑为太昊秘法传承之地,曾有高人寻访并无所获。但谁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直令人不寒而栗!

清水氏一族隐藏颇深、实力不弱,疑与当年的清煞有关,而清煞更被疑为太昊传人。巴原上能有实力一夜间屠灭清水氏、且不留下任何痕迹者,恐怕唯有赤望丘。否则若只为斩杀一头八境岩鳞兽,既与善吒妖王联手,星耀带去的二百余人,为何只回来五十余位?”

肇活惊骇道:“当年之事,竟还有这等隐情。你是说宗主悄然出山,并命星耀率手下屠灭了清水氏一族,是为了找到太昊遗迹并得到太昊天帝的传承之秘?”

玄源叹道:“我不知他是否得逞,亦未曾亲眼见到他所为。但巴原上有实力做出这种事者,唯有赤望丘;而赤望丘若秘行此事、连我等都不能得知,亦唯有白鳞本人亲自策动。由此可看出,只要有一丝可能、对其修炼求证有利,他便不惜行此手段。”

肇活:“难怪当年你修炼至七境九转圆满、行将历脱胎换骨之劫,众人皆视你为赤望丘未来宗主之时,你却突然离山而去,声称不突破化境便不回归宗门,原来还有这些隐情。”

玄源:“在山中历劫,于我未必有利,说不定会重蹈师尊之覆辙。我当年未曾服用一枚服常,无论历劫成与不成,可能都会让白鳞感兴趣,甚至成为其自身修炼之印证。而我这些年离山而去,却另有机缘,对脱胎换骨之真意,已朦胧有悟。”

第045章、拦错人了(下)

肇活对玄源的某些猜测将信将疑,却有些不敢再深究下去,转而问道:“你尚未成功突破化境、仍在历劫之中,又为何会突然返回赤望丘?难道是因为方才那人吗?…就算你对宗主不满,但毕竟仍为赤望丘传人,怎能协助一外人悄然潜入宗门道场?”

肇活等赤望丘五老,平日各自清修,轮流有一人坐镇道场监督诸事,如今恰好轮到肇活。虎娃潜入赤望丘时,肇活并未察觉,或者说他察觉到的潜入者并非虎娃。当虎娃从少昊神殿中飞遁而去时,肇活当然发现了他的行迹,于是在第一时间赶到,却被玄源现身拦住。

见此情景,肇活也反应过来,除了玄源之外另有一人潜入,而玄源显然是在掩护此人离去。他理所当然会猜测,那人是在玄源的帮助下潜入赤望丘的,却不知玄源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玄源却摇头道:“这些年我虽离山而出,但仍是赤望丘传人,绝不会做出反叛赤望丘与族人之事。…至于他,你又怎知他是外人?他是自行而入,并非得我之助,而你又是如何发现他的?”

肇活变色道:“他是何人,怎会有此能耐?我初时只是察觉你回来了,并未发现他,刚刚才知另有人也潜入道场!”

玄源:“此人能悄然穿过护山大阵,而这护山大阵是祖师留下的。祖师所修秘法,又得自少昊天帝。此人潜入赤望丘之后,在山中并未擅闯任何禁地,直入主峰祭拜少昊天帝。你觉得此人应该有何身份?”

肇活:“难道——他也是少昊天帝的传人?这怎么可能!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玄源:“巴原上偶遇,而且其人对我有恩。我本就猜疑他的来历是否与少昊天帝有关,亦很疑惑他为何想查探赤望丘,所以才会暗中跟随。而方才所见,倒是能解释很多疑问了。少昊天帝既能留下赤望丘一脉,难道就不能在别处另留传承吗?…肇活长老,你又是如何发现我的?”

玄源竟认为虎娃是少昊天帝所留的另一支传承弟子,因为某种缘故来到赤望丘查探。这倒是个有趣的误会。谁叫虎娃偷偷摸摸潜入赤望丘,却别的什么地方都没去,只来到这座大殿中祭拜少昊天帝呢?而且还有另一些更重要的原因,玄源并没有对肇活明言。

玄源还有一个疑问,这护山大阵是防备外人的,宗门中的普通弟子也可能怀有异心,但身为大成修士,就算与宗门决裂,也不可能做出反叛之事。像玄源与肇活这样的大成修士,平日飞天持神器来回,已掌握穿行护山大阵禁制之法。

玄源虽离山而去,但毕竟也是山中的大成弟子,她当然可以无视护山大阵的禁制、自如出入赤望丘。虎娃能潜入,这的确令人很意外,也说不定会被山中高人察觉;可是她进入赤望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也刻意收敛了气息,怎么还被肇活发现了?

玄源刚才提醒虎娃离去,也是以为虎娃的行踪暴露了。因为她了解赤望丘的情况,已经察觉到有高人被惊动了。此刻听肇活之言,才知对方发现的竟然不是虎娃,而是她!

肇活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星耀寻你不得,曾去询问宗主。而宗主告诉星耀,你想渡劫绝非易事,恐怕迟早会再回宗门。宗主在护山大阵中加了一点变化,你毕竟是赤望丘传人,在宗门中留有印迹气息,只要你一回来,就会立刻被察觉。而这件事,你本人尚不知情。”

白煞在护山大阵中动了手脚,而玄源这些年都没回来过,当然不可能清楚。而这道布置很简单,既无敌意也无什么攻击性,玄源穿过护山大阵时不会触动禁制,却能立刻被山中的大成修士感应到、知道她回来了。

玄源突然开口道:“他们也知道我回来了?”

除了刚见面时,两人开口打了声招呼,方才这一系列交谈,其实都是两位高人以神念互印,因为其中有很多内容不好被他人听见。这种交流方式非常人所能理解,也非一般意义上的交谈,只是勉强可以表述为方才那番谈话。

两人说了很多事,但从见面时开始,也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虎娃也才刚刚穿出护山大阵离去。此刻玄源在震惊之下,又直接开口说话了。

肇活亦开口答道:“宗主正在闭关,不理会外事。如今恰好轮到我当值,所以第一个现身,而星耀和其余诸长老,恐怕稍后也会赶来见你。…我还有些奇怪,星耀既然一直在找你,此刻怎么还没到呢?”

玄源正要说话,却失声惊呼道:“不好,金天大阵,他们拦错人了!”话音未落便飞身而去,只给肇活留下一道神念,请求肇活不要将今日这番谈话再告诉易塞长老之外的其他人,若易塞长老也追出来,请肇活尽量将其拦住。

玄源为何走得这么急?因为她突然察觉到赤望丘外的半空中爆发出强大的法力波动,有高人于半空布阵,正是赤望丘秘传的金天大阵。而看法阵出现的方位,赫然已截住飞天而去的虎娃。玄源意识到事情出了变故,已来不及再说更多了。

虎娃被人喝破了行迹,在第一时间飞遁而去,眨眼间就穿出护山大阵,也越过了道场外围的迷踪法阵。只要他落入远方苍莽的群山深处,眼看就能再度隐藏行迹、躲过搜寻。

就在此时,他突然心生警兆,身形硬生生地顿住。原本御神器全速飞遁,却瞬间定于半空,不仅要承受强大的惯性冲击,也等于所施之法突然被打断了,虎娃也是一阵气血翻滚,动用了扭转空间的神通才稳住身形。

这完全是个意外,他就算在飞遁中折转方向也仍然躲不过。在他定住身形的同时,前方虚空中浮现出十九个人影。这十九人应该是布成了某种法阵,就是专门在等他的。方才他从第七峰中飞遁而出,无形中受到了玄妙的牵引,好似不论往哪个方向飞,都会撞向这座大阵,幸亏他及时定住了。

据虎娃所知,赤望丘中的大成高手若不算樊翀,目前只有八人,怎么此刻飞在天上的有十九位?

八境修为则有飞天之能,而大成修士亦可御飞天神器。但此刻前方的十九人,并非全然如此,其中只有四名大成修士,但他们却结成了一种玄妙的法阵。此阵有三个方位、互成犄角守护,每个方位有一名大成修士率领另外五名五境修士,而正中间还有一名大成修士主阵,十九人的神气法力凝为一体。

此等玄妙的阵法运转,虎娃从未亲眼见过,但武夫丘却有一种飞天剑阵与之类似,所以他也能看出某些端倪。

武夫丘的飞天剑阵,是祖师武夫大将军所创,要集合五名大成剑修方能施展,其余入阵者皆须五境以上修为。以五人为一方位、其中各有一名大成修士御神剑为阵枢,总共二十五名剑修结阵飞天,能于空中凝聚锋芒无匹的剑意。

武夫丘的宗门道场有锁山剑阵守护,平日用不着发动此飞天剑阵。此剑阵的用途是在远离道场之外、集合宗门最强大的力量斩杀强敌。就算以武夫丘如今的实力,也只是勉强能布成,却从来没有真正施展过。

在剑煞留给虎娃的神念心印中,曾提及武夫丘飞天剑阵,所以虎娃才能看出眼前这十九人布阵的某些端倪。

赤望丘的金天大阵,是当年的少昊天帝亲传,其玄妙更在武夫丘飞天剑阵之上。此刻正中主阵者便是星煞,另外三名大成高手则是烈风、志杰、云诚这三位长老。这四人所御的飞天神器,竟与虎娃的比翼是同源之物,也是由服常树上的精华叶片所炼制,为当年的少昊天帝所留。

阵中有四名大成修士,其余入阵者皆为赤望丘精英弟子,其威力之强大可想而知,虎娃差点就撞了上去。但对方布阵的目的,好像并不是为了攻击或格杀他,并未展现出强烈的敌意或攻击性,看上去只是为了将他截住。

虎娃定住身形的一瞬,星煞已于阵中开口道:“玄源师妹,你终于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