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走了,侯冈却留了下来,师尊让他按自己的意思在巴原上多游历,而侯冈也很喜欢新结交的朋友,比如少务、瀚雄、小洒等人。少务心知自己根本留不住仓煞前辈,在席间便向侯冈发出了盛情邀请,请他到巴都城一游。侯冈很高兴地点头答应了。

饮宴后的次日,除了樊君还留在百川城,其他四位国君也带着仪仗卫队归国了。他们不可能远离国都久留此地,尤其是相君与郑君,时间长了也怕国中生变。少务早有承诺,不会趁这个机会去攻打相室国或郑室国,也会让这两位国君平安地穿过巴室国已控制的地区。

剑煞以及二长老、三长老并未直接飞天而去,随着少务走了一程,来到了巴室国境内,这才告辞返回武夫丘。临行之前,三位尊长都各给弟子留了东西,就是剑符,皆是他们亲手所炼制。二长老给了北刀氏一枚,三长老给了瀚雄一枚,剑煞宗主则分别给了虎娃和盘瓠各一枚。

当初出师离山时,虎娃和瀚雄身上都分别有师尊所赐的一枚剑符,后来因为意外的遭遇都用掉了,也确实是保了他们一条命。虎娃拿到剑符格外感动,他自己炼制过很多枚剑符,清楚这东西是多么地珍贵。

像这种秘宝,不是门下弟子能轻易拿到的,更何况是连续赐予两次。

剑符的威力,不可能超过炼制者本人卸剑一击,而且威力越大的秘宝,炼制起来的难度就越大,简直是成倍地增加。虎娃当初在武夫丘上炼制一枚剑符,可能需要半月功夫,熟练之后速度会更快。可是如今他再想炼制剑符,且其威力与修为相当,难度已大了好几倍。

炼制秘宝比炼制法器更难,而且过程凶险,尤其是最后一步封印神通法力于其中时,稍有差错不仅前功尽弃,那法力的爆发也会伤到自己。要想降低难度和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降低秘宝的威力,但那样对弟子来说用处就不大了。

像剑煞这种高人,要炼制一枚与自己施法威力相当的剑符,非常不容易,而且炼器的材料也不能仅用那种特异剑叶,必须再融入珍贵难寻的天材地宝,炼制起来极耗心血。

第007章、功成而弗居(上)

虎娃也有感觉,假如自己修为突破六境、神通法力更加强大之后,想打造威力更大的剑符秘宝,就不能仅仅用原先的特异剑叶了,必须在此基础上合炼更珍贵的天材地宝。象煞那三枚符叶的威力很大,那可是以他鼎盛时期的神木菁华所制,世间很难找到那等材料。

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假如剑符这种秘宝可以轻松炼制,还可以轻易承载炼制者自身最强大的神通法术,那么弟子出山时给他一堆秘宝揣兜里,不就能横着走了?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虎娃今日又得师尊赐予剑符,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剑符,感激得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过了边境关防,几位尊长叮嘱与勉励了弟子一番,这才化为剑光飞去,临行前还大有深意的看了虎娃一眼。

众人保持行礼的姿势恭送,良久之后才起身。少务对虎娃道:“师弟,我不知怎样感谢你才好,若没有你相助,师兄哪能有今日!…返回都城之前,我要先去一趟孟盈丘拜见命煞宗主。师弟清楚我是为了何事,就像上次一样,你还陪我一起去吧。”

虎娃却摇头道:“师兄啊,我正想与你说呢。百川城之会后,我要告辞一段时间,就不能陪你去孟盈丘了。”

少务有些意外地说道:“师弟这是要打算闭关清修,争取早日突破大成修为吗?武夫丘是最好的地方,你方才为何未随师尊一起回去?”

虎娃:“我此番将远行,确实与修行求证有关,但去的地方并非武夫丘。当初我欲行遍巴原找寻我的目标,却意外遇见了师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今国战已毕,至少数年内诸国之间不会再起大的冲突,我也该去走自己的路了。”

少务:“师弟要继续行游巴原?你打算去哪里?”

虎娃微微一笑:“我还没看过海呢,打算向东走。师兄也不必劝我,这是我的修行,至于目的在何处,暂时还不便透露。”

虎娃离开家乡之前,山神曾叮嘱他要行遍巴原五国,然后再争取早日突破大成修为。如今虎娃已走过了相室、郑室、巴室三国,而帛室国只是前年护送少务时匆匆路过,樊室国也不算真正到过。虎娃要继续自己的行游,向东走,第一站先到东海边。

他想先去帛室国,有些事情还不太方便对少务说。他曾在帛室国的威据城外遇到那只鸾鸟,或者说他自己记忆深处的那头胭脂虎,得到了大器诀传承并获知了神民丘所在。

在百川城盛会中,扶余旧事重提,这也提醒了虎娃,他当时就有了这个打算,等到随少务返回巴室国境后便辞行。他要找到传说中的神民丘,搞清楚当初遇到的究竟是什么“人”、又发生了什么事。

神民丘是番行游的目的地,而穿过帛室国的途中,虎娃还想去一些传说中的地方、去见见某些人,都与他的修行印证有关。至于什么时候到达神民丘,并无确定的期限。

此番参加百川城盛会,既见识了巴原上各大宗门的高人,也助少务夺得族长,也算一番心愿已了,但他还有更大的心愿未了,那是属于自己的隐秘。在比斗中助少务获胜,对虎娃而言并不算太困难,但见证各派修士的手段,虎娃本人也有很深的感触或者说感悟。

尤其是那第二场抟土为船的比斗,虎娃震惊了各派道友,但他也见识了大足山修士五岩的手段。五岩在场中十人中并不算修为最高,肯定也没有修炼过大器诀,但打造那一艘船却是除了虎娃之外最快的,他几乎是独立完成,速度甚至超过了与相君配合的仇游。

之所以如此,是因五岩所修秘法特别擅长施展土属神通,在第五场比斗中五岩的暗中偷袭,法力透地而过亦十分强悍。而在虎娃看来,有擅长便意味着有所侧重、有所相对不擅长,世间还有擅长火属、木属、金属、水属神通的修士。

历代先人所总结的、朴素的五行之说,不仅演化为各门神通法术,而且也附会为天下气运之说。在仓煞看来,它是天地间万事万物纹理的一种描述方式,描述的是事物的不同特性、它们之间的变化以及相互关系,更重要的是这种变化的规律。

这是在当年的行游中,仓煞告诉虎娃的。而在虎娃看来,万事万物的特性以及演化规律的背后,便是他所寻求的“道”。大道本身无穷无尽、无形无相,甚至无法描述,但人们之所以能够去印证它,是因它于万事万物中的显化。

修士演化神通,所显化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因为受修为和见知所限,修士本人不能代表“道”,往往只窥见其一斑。当人们不自觉地去运用种种手段时,便往往忽略其背后蕴含的本源。

最早的太昊天帝被称青帝、神农天帝被称炎帝、轩辕天帝被称黄帝,分别能对应着木、火、土之德,仿佛是一种自然的巧合。而后世的少昊天帝被称白帝、高阳天帝被称黑帝,分别对应着金德、水德,就是后人有意在附会五行之说了。

至少以虎娃今日所悟,万事万物的特性以及它们的变化关系,就是神农天帝所传大器诀在修炼中所要印证的玄妙。而将这种感悟对应到人自身,腑脏神气的特性、变化和相互关系,便是轩辕天帝所传的灵枢诀在修炼中所要印证的玄妙。

也就是说大器诀和灵枢诀所蕴含的玄理,其实同源,修炼到一定境界可彼此参照,与虎娃的修行求证也是契合的,他在五境修炼中就已在体会自然与人自身的那种感应关系。

大器诀可凝炼天地间的各种物性,最终也可修炼自身形神为大器,由外而及内。灵枢诀修炼的就是自身灵枢,最终也可以感应天地万物,甚至可成为将天地万物化为己身形神的大神通,由内而及外。

两者皆可进入天人相合而交感的境界,经过百川城之会,虎娃已经触摸到这层境界了。

不能指望世上人人都是虎娃,就像后世的巴原,百姓都能掌握与运用文字,但不能说人人都是仓颉。在比斗中,当那艘船于土壳中飞出,就像脱胎而现,虎娃于修行中的感悟,尤其是对万事万物的理解,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

仓颉给百川城盛会在场所有人留下神念心印之时,虎娃也明确了自己的道路,打算好下一步该干什么。他要继续行游巴原,于天地气息中去感受万物之始、大道演化的源头。假如有朝一日他能突破六境,也是修行过程中自然伴随的成就——这便是虎娃如今的心境。

第007章、功成而弗居(下)

盘瓠见虎娃要走,当即上前道:“师兄既要继续行游巴原,我们不妨等主君回到巴都城之后再走。”言下之意,他当然还要跟着虎娃一起。

虎娃却摇头道:“你随少务师兄回巴都城,不必再随我行游。”

盘瓠愣住了:“师兄,你要一个人走吗?…有我在身边,还可为你护法。”

瀚雄也说道:“小路师弟,国中将要封赏功臣,你不在场也不好啊。”因为百川城之会,打乱了少务原先的计划,国战中众人立下的功勋,至今还没有正式封赏呢。虎娃无疑功劳最大,若他不在场,少务怎么好先封赏别人呢?

虎娃笑了,其实他决定此刻就走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国中将大肆封赏,而他清楚自己立的功劳实在太大了、大到了少务不太好封赏的程度。若说爵位,他如今享九爵,已经是最高等了,虽然名义上还有十爵之尊的存在,但那种地位几乎是不太可能封赏的。

据虎娃所知,巴原上最早享十爵之尊者,就是卸任后的武夫大将军;而最近一位享十爵之尊者,就是名义上“主动”退位的郑股。虎娃的功劳虽大,但是赐十爵也是不太合适的,况且他还这么年轻,就算今日少务咬牙赐他十爵之尊,将来再立功的话,那可真是赏无可赏了。

但另一方面,虎娃又必须接受最隆重的封赏,因为他的功劳的确最大,其余所有人的封赏皆不可能超过他。如果少务的封赏低了、少了,其他人就不好办了。而虎娃本人的意思,显然无意于在国中任实职,假如待到修为突破六境之后再回来,就更不可能直接在国中任职了。

爵位不好升,职位也没法提,那么就只能仅仅赏赐财货与封地了,这又得赏多少呢?所以虎娃干脆不随少务回巴都城,让少务先封赏其他的有功之臣,这样也就不至于为难了。

但瀚雄已经开了口,少务便接道:“师弟,以你所立的功勋,怎可不回国中接受封赏?”

虎娃笑道:“师兄想怎么封赏我都行,我也不必在场,你自己看着办吧。”

盘瓠着急道:“我呢,你为何不带我一起走?”

虎娃看着盘瓠道:“如今你已是盘元氏将军,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你才能做得更好。”

他的话未说透,但意思盘瓠能理解。盘瓠在此番征战中身为前锋将军,其实立的功劳不小,但距离实现他的愿望还远远不够。甚至连盘元氏将军的名字,在国中民众中的知名度都不高,已被虎娃的锋芒完全掩盖住了。

只要盘瓠还跟随在虎娃身边,他只能是彭铿氏大人的师弟、在小先生光芒下取胜的将军,或者仅仅是其身边的一头灵犬,无论他建立了什么样的功业,人们首先想到的、听到的还是虎娃的事迹。

所以虎娃如今要独自行游,将盘瓠留在巴室国中,给他创造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机会,而不再被人仅视做彭铿氏大人的随从与属下。

虎娃主意已定,众人也挽留不了。既然虎娃想先去帛室国,少务只得下令安排了一番,让他得以不暴露身份暗中潜入,同时叮嘱道:“师弟,你离开了巴室国,有很多事情我就不方便帮忙了。你如今已名震巴原,难免遭人惦记,诸事一定要小心。”

虎娃:“师兄放心,我多少还有自保之能,更何况师尊又赐我一枚剑符防身。就算已名扬巴原,但巴原上真正认识我的人并不多,帛室国中就更少了。倒是师兄的杂事比我多多了,我行游巴原之时,也等着听你的各种好消息。”

少务又暗中叮嘱了虎娃一些事,虎娃并没有当众离开,而是坐上了一辆带篷的车,在路上他都没有下车。随行将士无人知晓——彭铿氏大人不知于何时已悄然离去。

沿大江顺流而下,经百川城至东海,在东海岸边隔江相望的两座城廓分别是宜郎城和滨城。这两座城廓虽分属樊室与帛室两国,但风土民俗几乎毫无差别,生活在城廓一带的大多是白额氏的族人,有很多人靠捕鱼为生。

虎娃来到了南岸的滨城,他并没有在城廓中停留太久,又沿烟波浩瀚的东海岸边行走。巴原上的东海,可比虎娃家乡的花海和鱼海大太多了,从西岸的滨城到东岸的乌云山,水面足有九百里宽广。

站在岸边远眺波涛一望无际,就算无风的天气,也有一道道浪涌翻卷。波浪中有渔船往来,每到日落之前,归船上响起古老的渔歌,岸边则等待着迎接收获的人们。除了打鱼之外,这一带的族人也种植各种庄稼,外地运到这里最重要的物产是木材、盐以及各种金属器具。

这里的族人们日常的装束,也和虎娃在巴原其他地方见到的有所差异,他们大多披发赤足,很多人人只用一根绳子或布条简单地将头发束于脑后,除了贵族,这一带很少能见到穿鞋戴帽的。有的渔民就以船为家,休息时将船停在避风的港湾里。

玩耍的孩子们身上都绑着一种长条形的瓠瓜。这当地种植的果蔬,青嫩时可以食用,熟透后会变得中空并带着硬壳,里面是籽。它也是葫芦的一种,将这种硬壳状的中空葫芦系在身上,不慎落水可以使人浮起,故此又被称为腰舟。

虎娃入乡随俗,亦披发赤足系腰舟行于海边,也买了一根瓠瓜所制的腰舟系在左边的腰间。右边的腰间则挂着另一个形状不同的葫芦,像一大一小两个球连在一起,还开了口带着塞子,里面可以装水,比竹桶轻便,但没那么结实。

这个葫芦是去年秋天成熟,晾了一冬之后刚刚制好不久的。虎娃的习惯,自己所用的器物总喜欢以法力炼制一番,使之更加坚固耐久。

葫芦刚买的时候是金黄色的,过了一段时间,颜色渐渐变深,竟呈紫金色。虎娃在百川城之会的比斗中有所悟,也想印证一件事,所谓法器是否必须得用物性精纯的天材地宝打造,世上随手可得的普通之物,比如泥土、比如这个葫芦,能否也可炼制成法宝?

虎娃并没有专门去炼化葫芦,只是在行游途中顺便随手为之。葫芦变成紫金色之后,外貌便不再发生变化,但质地却越来越坚韧,不再像普通的器物那样易碎,甚至连寻常的斧头都砍不开了,它成了一件宝器。

但虎娃想继续炼化下去却越来越困难,也更深的体会到修士炼制法器为何都要寻找各种天材地宝,那物性精纯的材质,否则炼器几乎不可能成功。比如这个葫芦,虎娃要想将之物性提炼精纯,须去除的杂质太多了,葫芦本身恐怕没多少东西能剩下,更别说保持原先的器形了。

虎娃又采用了另一种手法,感应天地间的气息,以五行运转中各种材质所蕴含的物性精华融合于葫芦中,等于自行打造一种最精纯的天材地宝,以葫芦为胚胎去凝聚。也就是练成了大器诀的虎娃才会这么干,况且他有最古朴且最精妙炼器的经验。

假如换一名五境修士,像这么尝试早把葫芦给弄坏了,而且下这种功夫折腾一个没用的葫芦,也不知能炼成多少件其他的法宝了。虎娃在意的并不是法宝,而是对天地间物性精华的领悟和印证,也很有感触。

想把这样一个普通的葫芦炼成法宝,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但理论上并非完全不可能。只是以他如今的修为办不到,哪怕施展无穷无尽的神通法力,也顶多把葫芦炼成上品宝器而已。可将来若修为更高,未尝不可实现那一丝可能,他是用天地间的气息在炼器、以万物属性的精华在炼器。

按照这个思路,别说是炼制法宝了,若将来虎娃的修为足够,甚至炼成神器都行。但世间有哪位大成修士会在一个普通的葫芦上费如此心思呢,它就是在渔民村寨中顺手买来的东西。但对虎娃而言,随手之物若都能成为炼制神器之材,便是彻底印证了修行所悟。

看清了这条思路,就是虎娃的收获,尽管这种炼制法宝的手段是最笨的,可是虎娃先前以八十一枚石头蛋不断合器,何尝不也是笨办法呢?这不是修士应该采取的炼器手法,却是炼器手法的背后蕴含的本源之道。

少务先前的担心或许有些多余了,虎娃虽然声名远扬,但巴原上真正见过他的人又能有多少?尤其是帛室国境内,沿途村寨的族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最近传闻中的彭铿氏大人,连想都想不到,他只是一位过路的年轻人。

在行游途中,虎娃也不断听到最新的消息,震惊了各村寨族人,哪怕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也引起了人们的各种议论,是日复一日单调的生活中最大的事件了。少务在百川城之会上成为族长,这个消息刚刚传到此地不久,但远没有接下来的另一个消息导致的轰动更大。

孟盈丘宗主命煞,竟然下嫁巴原五国各宗室之族长、刚刚获得国战大胜的巴君少务,被巴室国尊为“圣后”!

消息竟传得这么远、这么快,巴室国肯定早有安排,事先在巴原各地都潜伏了自己人,能使少务的事迹以各种方式在巴原民众间流传。就连少务在百川城之会中赢得五场比斗的很多细节,虎娃都在各地族人的议论中都听到了,当然也附会了很多神异之处。

这些传闻,对于绝大多数村寨族人来说,简直就是神话。他们世代就生活在家乡村寨附近,一辈子甚至连城主都没见过,无论是命煞还是巴君都显得太遥远,遥远得仿佛与自己无关,这些人物却也因此变得更加神秘。

回想那五场比斗的过程,人们都愿意相信少务获胜是天命所归。第一场比斗是平局,但五位国君中只有少务将梭枪刺在了石壁上。第二场少务胜得莫名其妙,抟土到岸自成舟。至于第三场比斗,少务手中的斧子忽然光华大盛、顺利地砍断了所有的木桩。

而且在所有的国君中,只有少务一个人是亲手砍断了所有的木桩,也只有他像常人一样亲手挑拣了谷粒,至于最后的获胜当然更是众望所归,他也获得了命煞的垂青。

少务已是一个神话,而在普通民众的心目中,神人所居的孟盈丘上的命煞,更是兼具神灵与仙人的色彩。至于少务的助手、名震巴原的小先生彭铿氏,便是受到神灵指引,来辅助巴君的神话传说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