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也转过身来仔细观瞧星煞的动作,这片垂直于地面的山壁应是新近开凿的,而星煞这一挥手只是完成了最后一个步骤,因此显得神通格外骇人。但就算是早就准备好的一片山壁,星煞也显示了强大的神通法力。

光滑如镜的山壁一出现,星煞祭出的星光不断洒落,在山壁上激起点点如涟漪状的光晕,良久之后才渐渐消散。这片悬崖已看不出任何异状,仿佛就是削平的石头。他再一抖手,虚空中飞出了十支梭枪,很整齐地插在离山崖十丈远的地面上,分别间隔一丈,排成了一条直线。

做完了这些,星煞好似也感觉有些吃力,在悬顶站直身体道:“你们十位,请过来吧,每人取一支梭枪,就在那个位置站好投出。投矛刺入石壁者为胜,若数人皆能将梭枪刺入石壁,则能悬挂最重之物者为胜。”

白煞方才的神念中早就详细地介绍了五场比斗的方式,因此星煞没有什么废话。五位国君及五位助手走过来站好,伸手去拔地上的梭枪。然而好几人皆脸色微变,本以为很轻松就能拔出来,不料插在地上的梭枪却纹丝未动。

原来这场比斗不仅是投矛刺壁,第一个考验就是要把梭枪拔出来。场中众人各用神通、默运法力,握紧枪杆缓缓将之抽出地面。梭枪入地足有二尺多深,越往上提阻力越大,就像有无形的力量要将之拉回,需一气呵成才行。

这只是个小考验,还不至于难住场中之人,但看各人拔出梭枪的难易程度,也能大概分辨出其修为深浅。站在最左侧的是帛让,拔出这支梭枪稍显吃力,而其他人感觉都差不多,好像来自相室国的那位国君助手仇游显得最为轻松。

虎娃也没有故意显露手段,不紧不慢地保持和大部分人差不多的速度将梭枪抽出地面。但少务却觉得手中的梭枪很沉重,他运足法力倒是能将之抽出,但若显得太过吃力凝重,比斗尚未开始,就会大失颜面。

就在这时,少务突然觉得手中的梭枪莫名变轻了,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缠绕枪杆帮着他将其抽离地面。少务知道这是虎娃不动声色地在帮忙,心中不禁暗暗感叹师弟的修为深厚,须知以隔空法力助人抽出另一支梭枪,比自己握住枪杆从地上抽出来可要难多了,更难得虎娃做得不着痕迹。

就算在场的众位大成高人能看出一丝端倪,但也没什么话好说,因为虎本来就是少务的助手。众人纷纷将梭枪抽离地面的那一瞬间,来自地面那沉重的拉力就消失了,手中感觉陡然一轻,使好几个人都向后退了一小步。

虎娃站得很稳,而少务的后背被一股力量悄悄扶了一把,使他也稳稳地站定,总算没有露怯。正式的比斗尚未开始,就能看出修为的差别,少务确实是在场众人中实力最弱的一位,假如让他单独出场比斗,恐是非败不可。

第081章、风云际会(下)

星煞微微点了点头道:“诸位已持枪在手,就正式开始吧,从左到右,一个一个来。”

站在众人最左边的是帛让,他有五境六转修为,而且突破五境已经有些年头了,法力亦颇为深厚。但身为一国之君,亲自玩梭枪投射还是第一次,修炼中的试法,平日用的都是法宝,在皇家园林中打猎,使用的都是弓箭。

帛让运足法力,奋力投出了一枪。这支梭枪带着呼啸的破空之声,去势亦十分惊人,十丈外哪怕是一头犀渠,恐也能一枪穿透。他率先投出这一枪,脸上还有几分得意之色,但紧接着脸色就变了。呼啸的梭枪击在那石壁上,甚至没有发出声响,就见一片星光涟漪荡漾而开,这支梭枪便失去力量掉在了地上。

众人都微微吃了一惊,虎娃看得清楚,这十支梭枪都是一模一样的,虽非法器但也是异常尖锐的上品宝器,以帛让的修为,在十丈外将之刺入石壁是毫无问题的。那么问题只能在那片石壁上,星煞方才施法并非炼化那一大片石壁,而是以御神之念将自己的神通法力留在了石壁上。

帛让为防止梭枪在刺入石壁时受损,所以投出时运转法力将之包裹,因此它完好无损地落了下来。

这与其说是投矛刺壁,还不如说是以一种间接的方式与星煞斗法,可谁又能是星煞的对手呢?看星煞的手段,其人至少应有七境修为,虽比不上虎娃的师尊剑煞,但也和武夫丘的大长老桃东相当了。

第二个投枪的是帛让的助手伏夔。此人天生神力,少年时被众兽山的高人看中,指引其入门修炼,如今已有五境九转修为。伏夔深吸一口气,额头上青筋暴起,握枪的右臂仿佛陡然粗了一圈,大喝一声将梭枪射了出去。

伏夔以神力将梭枪射到了十丈外,与此同时,他的法力依附于枪身以另一种方式运转,梭枪在射出时伴随着高速旋转。看来此人很有经验,欲将梭枪刺进坚韧的物体,这确实是更好的方式。

可是这一支梭枪击在石壁上,也仍然没有发出声音便落地,落地时仍在急剧旋转,在碎石间擦出一串火星。

帛让和伏夔都没有成功,梭枪都没有刺进去就更别提能悬挂多重的东西了。但余下众人并没有兴灾乐祸的神色,神情皆显得很凝重,他们都是有眼力的,多少也看出了这片石壁的古怪,他们实际上是在与星煞的手段斗法,又谈何能胜?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樊君樊翀、其助手五岩接连出手都是一样的结果。枪尖击在石壁上荡起一圈闪烁着星光的涟漪,连碰撞的声音都没有,随即便掉落地面。到了郑君及其助手于成礼投枪时,这两人为了保存实力不欲提前让人看破修为,干脆就随手投了两枪。

相君紫沐本欲效仿,不必再施展什么神通法术,随手投出去也就算了,把希望放在后面四场的比斗上。不料他的助手仇游以神识拢音好像悄悄说了什么,紫沐改变了主意,运转法力全力投出了一枪,但结果仍没有什么不同。

轮到仇游出手时,只见这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并非奋力投枪,而是顺手一抛,包裹着一道光华射出。其实若不是将武丁功练到了极致境界,或者像伏夔那样的天生神力,动用御物神通投出一支梭枪,本身用不用力没有多大区别。

只见光华一闪,明明往前飞的梭枪却突然间消失了,紧接着又出现在偏开一丈外的位置。虎娃的神识精微、能察天地间的气息,当然明白这不是移转空间的大神通,而是仇游的御物功力极为精纯,操控梭枪飞行的速度太快,并在空中折转了方向。

枪尖击中石壁的地方,恰好就与方才紫沐那一击的位置重合,带着强悍的劲力并伴随着高速旋转。虎娃不禁暗赞一声,他刚才在琢磨怎么才能将梭枪刺进石壁,想与少务配合尝试的就是这个方法,而这位仇游先生也想到了。

石壁前有十个人,各自间隔一丈远,他们将梭枪向正前方投出,击中的位置当然各不相同。星煞的手段虽然厉害,可是他毕竟只是以御神之念将神通法力留在石壁上,众人投出梭枪时,星煞并没有再继续施法,否则这就不是十人间的比斗了,而是他直接出手与这十人相斗。

既然是这样,若是针对同一位置连续攻击,慢慢耗损星煞留在石壁上的神通法力,总能将这神通禁制给破去,可是每人只有投出一枪的机会。

国君和其助手之间,可以尝试这种方法,助手本来就是来帮国君的。仇游的梭枪击在石壁上,情况果然有点不一样,依然是星光般的涟漪荡漾而开,就听“叮”的一声,那支梭枪被弹开了,打着旋坠落插在了地面上,竟然插入碎石三尺多深。

梭枪第一次击在石壁上发出了声音,而且是被弹开的。发出的声音不大,但虎娃的元神中恍惚都有回响,其中包含着惊人的法力波动。虎娃感应得清楚,虽然这梭枪是上品宝器质地坚韧,但石壁在神通禁制的护持下比梭枪还要坚韧。若不是众人投枪时都灌注了法力,大力碰撞之下,没有刺入石壁之前枪杆就会先碎掉。

紫沐与仇游配合的这两枪虽然没有成功,却试出了这片石壁根本就不是场中十人的梭枪能够刺入的,虎娃也有点发愣。

按虎娃原先的计划,就算少务的修为低点,可他毕竟是武夫丘的正传弟子,登上主峰之前已将武丁功修炼到极致之境。就以武丁功的劲力透入枪身并保护这支梭枪,以武夫丘的剑意锋芒全力发出一击,轮到虎娃出手的时候,攻击同一个位置,这才有成功的希望。

可是看了紫沐与仇游配合的那两枪之后,虎娃便清楚,就算他和少务如此配合也不可能成功,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奇怪。看来第一场比斗,星煞显然没有打算让任何一位国君赢,他这么做应该也是白煞的意思,那么何必还要让大家来比呢?

但虎娃转念间便恍然大悟,而其他几位国君的脸上也皆有释然之色,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都看出来玄妙了。这第一场比斗根本就不是比斗,对于赤望丘而言,这是立威;对于五位国君而言,这是向先人致敬!

星煞挥手之间就在石壁上布下了禁制,五位国君及其助手虽然修为不俗,但全力施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也是一种威慑,显示了当世高人的手段究竟有多么强悍,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甚至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

所谓禁制,在虎娃看来也不是什么妙不可言的事物。无非是通过御神之念的手段,将神通法力赋予天地间的万事万物上,若是配合法阵甚至是秘宝,那么威力就会更大。虎娃有这份眼光,不仅是源于他对大道本源的领悟,也源于他曾得到清煞、仓煞等人诸多的指点。

但对于一般修士而言,这简直就是超出他们认知的神通,各派宗门往往用禁制手段守护洞府、封存重要的物品,在弟子修为未达到相应境界之前,也不会刻意向他们解释这些。

五百年前盐兆和武夫的第一场比斗,结果便是不分胜负。那么五百年后五位国君的比斗,也以不分胜负开场,可以视作对先人的敬意。所以赤望丘尽管显露手段震慑立威,但也并不显得无礼。

虎娃转念间想通了这些,也就放弃了原先的打算,不再与少务暗中商量怎么配合,反正谁也成功不了、注定要以平局收场,就不必多此一举。

接下来轮到少务出手了,只见这位已占据巴原半壁江山的国君大喝一声,手中梭枪爆发出一团银色的剑芒,这团光芒集中凝聚于枪尖,像一道道涟漪般沿着枪身向后延伸荡漾,他奋力将梭枪投了出去。

虎娃又愣了愣,在场的其他几位国君都已看出了第一场比斗的门道,身为盐兆后人的少务当然不会看不出来,他怎么还是如此出手呢?尽管没有和虎娃商量,少务却与虎娃原先计划中的一样,运足武丁功的劲力,施展武夫丘的剑意,全力将梭枪投向石壁。

接下来的一瞬间,虎娃突然瞪大眼睛露出惊讶之色,旋即又笑了。再看其余八人,一律目瞪口呆,好半天没能从震憾中回过神来。

枪尖扎在石壁上,并没有星光般的涟漪荡漾而开,只听见一连串的爆裂之声,那团银光顺着枪杆延伸爆发,无数碎屑纷纷落下,梭枪竟刺进了石壁一尺余深,稳稳地“插”在了那里!

虎娃笑着在心中暗赞——这样也行吗?少务不愧是少务,竟然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星煞布下的禁制,自己以前一直都有些小看这位师兄了。少务的修为法力的确是场中十人中最弱的,但并不代表他是一位最弱小的人、最弱小的国君,达成目的不能一味只凭蛮力。

第四部:百川归海

第001章、埏埴以为器(上)

哪怕仅仅就从投矛刺壁这么一件小事看,也表现了少务他的权谋与机智,没受到这个场面的干扰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达成目的,哪怕面对的是星煞的大神通。少务能够接连击溃相室、郑室两国,这些成功属于少务也并非尽是偶然。

虎娃正在感叹间,少务转身笑呵呵地说道:“师弟,轮到你了。”

十人中已有九人出手,只有少务的一支梭枪插在石壁上,虎娃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必出手了。”

的确已经用不着他再投出最后一支梭枪,虽然虎娃已经看破了少务的手段,同样能将梭枪“刺进”石壁,但那真就是多此一举了。少务闻言倒不意外,又向悬崖上的星煞行礼道:“星煞先生,请您宣布这场比斗的结果。”

在场众人都看得清楚,只有少务投矛刺壁成功,但星煞却微微皱眉道:“巴君,你认为这场比斗应是什么结果呢?”

远处的很多人又愣住了,结果明明清清楚楚,星煞不当场宣布,却还要反问少务。虎娃却明白是怎么回事,少务显然用了取巧的手段,根本不能算是投矛刺壁成功。但星煞如果直接宣布少务没有成功,难免遭人非议这场比斗不公平,这是少务给他出的难题啊。而象煞反问少务,便是把难题推了回去。

少务坦然答道:“这场比斗当然是不分胜负,想当年巴国先君盐兆与镇国大将军武夫,未入巴原前的第一场比斗亦是不分高下。感谢星煞前辈用心良苦,让我等后人有机会当众向先人致敬!而前辈的大神通手段,也令少务敬佩万分。

我根本无法将梭枪刺入石壁,方才不过是震碎了枪尖,将剩下的枪身以御物之法定在了石壁前。小小手段,博诸位高人一笑而已。”

少务答话之时,那支梭枪终于落地,原来它根本就没有刺进石壁,前面一尺长的枪尖已崩碎无存,枪身是贴着石壁被御物之法定在了半空,甚至没有触动星煞布下的禁制。但是看上去它就像是插在了那里,假如真的要悬挂重物,只要少务不收了神通,枪杆上也完全能挂得住。

黑白丘上的很多修士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方才离得比较远,由于这是一场公平比斗,外人也不能以神识查探干扰,所以并没有像近处的虎娃那样发现破绽。就算要共同监督见证,也得是星煞宣布结果之后,别人才能来检查。

听见少务的回答,虎娃又松了一口气,明白师兄没有被星煞难住。少务坦然承认自己取巧的手段不算成功,又表达了对先人的敬意并挑明了赤望丘的用意,感谢和赞扬了星煞的安排。这就是一代巴君的风度啊,而不仅仅是用手段取巧出风头的人。

星煞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巴君所言甚是,这场比斗的结果不分高下。你等稍事休息,便就去江边准备第二场吧,将由武夫丘的高人主持。”

虎娃站在江边的滩涂上,脚下是潮湿的淤泥,前方是滚滚的江水,而剑煞宗主已离开了云台,就背手站在半空。

第一场比斗白煞没动,让弟子星煞出面,以示其身份更尊。剑煞倒没有计较这些,也没有叫二长老或三长老出面,而是亲自主持第二场比斗。

各位国君及助手所站的位置,都在剑煞以剑气画出的圈中,从立足的江岸到达江心的那座小岛距离都是一样的。这场比斗是让他们以脚下的泥土造一艘船,渡江到达岛上。这艘船的样子是标准的,白煞先前已用神念印入了所有人的元神。

五位国君必须坐船渡江,而且到达小岛之后,主持者还得检查船是否已真正打造完成,而不仅仅是用泥土捏成坯、做成船的样子。

潮湿的泥土怎能造船?泥土是可以加工器物的,世间用最多的便是烧制的陶具,可是现场要求打造的是一丈二尺长、五尺宽的船,这么大型的陶器,以普通的工艺几乎不可能烧出来的,就算勉强打坯去烧制,最终也只能是坯料碎裂的结果,所以此刻必须要借助炼器神通。

烧结泥土成型,只要突破了四境修为、掌握了炼器手段,修士几乎都可以办到,但几乎没人干过。这也不是打造什么宝器、法器,泥土更不是什么天材地宝,谁会浪费法力干这么无聊的事?但此刻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打造一件这么大的东西,对于场中众高手而言也是颇不容易的任务。

所以今日之比斗只安排了两场,剩下的三场要到明天再比。投矛刺壁用不了多长时间,可是用泥土造船,尽管众人修为深厚,也得小心翼翼炼制很久。这一场也许比的并不是谁的修为境界更高,而是法力是否浑厚绵长、定心更加安稳。

剑煞是一句废话都没有,站在半空中问道:“诸位都准备好了吗?”江边的十人皆点头,剑煞又一挥手道:“开始吧!”

这位高人同时发出了一道神念,告诉场中众人,以神通法力烧土成型是再简单不过的手段,但那么大的一艘船想完整成型,最怕炼制到一半突然中断,土船可能就会当场崩碎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两人配合,在第一人的法力未收之前,第二人接着炼制,让前者休息恢复法力,然后再替换同伴。这样才能更顺利地造船成功。如此可是众人便要小心,一人接替另一人之时,运转的法力一定要衔接顺畅,否则已打造到一半的船也会突然崩碎。

剑煞当然没有偏私,这神念是提醒所有人的,但在虎娃听来,这就是师尊叮嘱两位弟子的。因为虎娃和少务的修为相差了一个大境界,所以要虎娃尽量去迁就少务,两人交接时一定要小心,按照少务能够施展的极限法力共同炼制,等虎娃独自炼制时再全力施为。

这船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造成的,剑煞一声令下,大家各有动作。只见江边泥土翻滚,众人一开始取土打造船坯,同时以神识分辨,尽量去除泥土中的各种杂质。这虽然不是炼制器也不可能炼成法器,但用的也是炼器的标准手法。

虎娃注意到了几个人,首先是樊君樊翀,他和助手五岩商量了几句,五岩一招手便从地上卷出了一大团淤泥。淤泥在空中蠕动,不断有碎石、杂草、水汽飘出,水汽中还伴随着一阵阵黑烟,来自淤泥中各种腐质。

这两人配合先炼化泥土,使之尽量均匀纯净。而那五岩的手法显得非常熟练,显然精擅炼器,而且他修炼的秘法就擅长操控土属之物。如果虎娃没有猜错,樊翀与五岩不会采用剑煞所提醒的交替炼制之法,应该是以五岩为主将泥船一次炼成;樊翀只是在一旁辅助、防止炼制的过程中出意外。

如此看来,其他各位国君不仅早就知到今天可能将携助手出场,其中有人也知道了某些比斗的具体内容,在挑选助手时尽量做了针对性的安排。尤其是那位大足山的弟子五岩,简直就是为了这场抟土为船的比斗特意选出来的,目的便是为了在这一场中取胜。

能知道比斗的内容并不难,因为五场比斗的方式应是赤望丘早就想好的,完全可以先透露出去。但是他们怎能猜到,剑煞会在百川城之会上提出那样的建议,提前就已经选好了助手呢?

虎娃不禁暗叹了一口气,当世高人确实难以测度,想必赤望丘宗主白煞也听过当年的传说,猜到了少务可能采取的应对手段。世上能料得先机的高人,也不仅仅只有剑煞或命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