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虎娃领着盘瓠从后面赶过来道:“瀚雄啊,你别着急,小洒姑娘知道我们在磨剑峰上,一定会过来的。你若满山乱找可能会走岔了,在索桥那边等着就好。”
瀚雄:“这座山上一前一后有两条索桥,我在哪边等啊?”
虎娃:“我们是从砍柴峰那边过来的,她也看见了,真有心想找你的话,估计也会从那边过来的。”
瀚雄:“你要一起去吗?”
虎娃笑着摇头道:“我就不去了,照顾小洒姑娘、陪同她在武夫丘玩赏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屋歇会儿,顺便向小俊师兄请教一番武夫丘上的诸多事项。”
瀚雄很听劝,便跑到通往砍柴峰的桥头去等着小洒姑娘了,他不仅带着饼和肉,还带着件从行李里翻出来的厚裘衣,又把新领的被褥也给夹走了,说是晚上找个地方好铺着坐,否则山中寒气太重。
武夫丘的规矩很有意思,冬至这天上山凑热闹的各宗门修士,不得踏进众弟子的居所,以免打扰大家的修炼,武夫丘不管吃也不管住。但今天来到山上的八十余人,并非无人接待,武夫丘众弟子可自行招呼结交。
所以这几天山中会很热闹,这么大的山,有很多适合露营之地,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在山岩下找一处避风的地方,点燃篝火畅谈各地的轶闻趣事、并交流切磋修炼心得。
小俊回到屋中时,其他人都走空了。他没去凑热闹是因为有心事,后廪的秘使应该就在山上,可是天黑后彼此也不好寻找。他打算明天在绕山的四座索桥上来回多转几圈,等待那秘使出现。不知父君的状况如何了?他非常担忧,假如秘使没来,很可能国中情况有变,那他三天后就会自行下山归国。
小俊正独自坐在床上默默地想着心事,虎娃走了进来。虎娃进门前已确认院落里并无他人,又将盘瓠留在了门口,若有人进来则随时叫出声。
屋中没有点灯,光线很昏暗,虎娃走进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件东西。此物渐渐发出亮光,晃着了小俊的眼睛。小俊猛抬头看见虎娃手中之物,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随即上前拜倒在地便欲行礼。
这是他拜见父君的大礼,因为虎娃手中拿的就是后廪的信物,相当于后廪本人亲临。虎娃施了个小法术,让这信物上有光芒发出,此刻只有少务能看见,一句话都没多说。
见少务欲跪拜,虎娃赶紧收起信物扶住他,以神识拢音悄然道:“小俊师兄不必多礼,我受人之托,有话与你说。”
第054章、少务的困境(下)
少务紧紧抓着虎娃的胳膊道:“真没想到父君派来的使者,竟是小路先生您!不知我父君可安好?我这些日子呆在武夫丘上,已是心急如焚、望眼欲穿…”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忍不住有些哽咽。
虎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请稍安,不要让他人见了起疑,且坐下慢慢说吧。”
这一夜并无他人回屋,虎娃可以从容地向少务讲述巴室国中的事情,就算左右无人,他也一直很小心,始终以神识拢住声息。待他说完之后,少务又垂泪行礼下拜道:“多谢您出手救治我父君、为他再延寿元!…父君可曾命我几时归国?”
虎娃答道:“国主说了,你在明年秋末之前回到国都即可,那么便可以在夏末出发,届时国主自有安排。至于他有怎样的安排,我亦不知,我此行的任务只是传话,现在你已心中有数了。”
少务:“多谢小路先生千里迢迢不辞劳苦来到武夫丘,为我传达父君消息。其实您只要登上山即可,也不必留下来做杂役弟子啊?”
虎娃摇了摇头道:“我来到武夫丘并非仅为了给你传信,自己也想见识一番这座传说中的神山以及这派修炼宗门,并在山中修炼一段时日。…小俊师兄,你上山已有三年,为何迟迟未能登上武夫丘主峰啊?”
少务长叹道:“我自幼自视甚高,想当然地认为天下的事情,将来没什么是自己办不到的。二十多年来,也一直没遇到过什么真正的挫折。虽说登上武夫丘主峰这一关很难,但自古以来历年都有人成功,我当然认为只要肯下功夫,自己也可以办到。但来到这里之后,才知谈何容易…”
将开山劲中的武丁功修炼到极致,便能拔出那石中剑,斩开云雾、踏过长索登上武夫丘主峰。这些听上去虽然很难,但还不至于绝对无法做到。比如两年前,同样来自巴室国的大俊就做到了。可完成这种事情,也要看来者是什么人。
少务贵为巴室国公子,自幼不可能有过什么艰苦的生活经历,就算父君想刻意锻炼他,也不可能真正地历尽艰险。他成年后便在工师伯劳大人的亲自指引下,迈入初境得以修炼,并协助伯劳大人处置国事,得到国中众人的称赞,可谓巴室国的天之骄子。
后来他又到了军中,成为北刀氏大将军的副将,过了一段时间的军营生活。就在那时,身边的人都已看出来国君后廪属意于少务、将来想将君位传给他。少务在军中已是一名修士,突破了三境修为,但他并没有习练开山劲。
身为一国之储君,就算他做出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的姿态,但谁又会每日鞭笞与号令他去练那种苦功夫?更何况根本没这个必要,少务已是一名修士,就算不是一名修士,又何必去练什么开山劲呢?
少务这样的成长经历,也给了他强大的自信,来到武夫丘之后,便自以为一定能练成。说实话,他已经很能吃苦了,三年来并没有被送下山就是证明。以其身份之尊贵,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因为少务心里憋着一口气,他要证明自己,同时也向举国之人证明父君的选择是对的,所以他才能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中坚持下来。他也用功苦练了,否则在武夫丘上还能干什么呢?一年后练成了开山劲,又用了一年修至武丁功之境,这已经相当了不起!
少务虽修成了武丁功,却迟迟登不上主峰。他也拔出了那石中剑、斩开了拦路的云雾,在四座山峰都试过了一遍,可就是无法踏过那长索。他曾问过大俊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大俊师兄则摇头告诉他,可能是拔剑斩开云雾的方式不对。至于怎样才是正确的方式,受武夫丘正传弟子的门规所限,大俊却不能说。
大俊很委婉的提醒过这位小师弟,这可能是他有修为在身的原因,而大俊本人在登上武夫丘主峰之前,并未迈入初境得以修炼。同时以少务的功力,可能也没有达到武丁功的极致。
这使少务陷入了困惑之中,难道已有修为在身者就无法过那一关吗?这也是武夫丘防止别派宗门弟子混进来的一种方式?他在武夫丘上已经呆了这么长时间,也放下了巴室国公子的身份,吃了那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头,却一直没有完成父君的嘱托。
少务身怀宏伟的抱负,希望将来有一天能恢复当年的巴国,重建开国之君盐兆以及武夫大将军的功业。可如今连一座武夫丘的主峰都上不去,又谈何宏图伟业呢?
胸中的远大理想且不谈,少务也不得不考虑眼前的现实问题。他离开国中已经三年了,虽然远离了一些不必要的纷争,但对很多状况也失去了掌控。父君让他上武夫丘、争取见到剑煞前辈本人,当然是大有深意,可他如果完不成,就等于白白浪费了继位前这最重要的三年时光。
他在武夫丘上还会考虑很多事情,每天干各种杂活,余下的时间不仅要练习开山劲,他本人亦需要修炼。说起来他如今与瀚雄可称一对难兄难弟,修为已是三境九转圆满,但就是迈入四境这个关口,亦迟迟无法突破。
去年接到消息,他的兄长、拜在凉风顶宗主圆灯先生门下的公子会良,修为已突破四境多日。少务心中也有些着急,他甚至隐约有种感觉,这三年来花了这么功夫,假如不能成功登上主峰,反而耽误了原先的修炼,更耽误了太多的事情。
待到国之后,他又如何向国人解释和交待这三年来的经历呢?就算他将来成为一国之君,这段失败的经历也会伴随着他一生,时常被人提起。少务难以接受这样的失败,尤其是付出了这么多,明明已经可以成功的失败。
虎娃听完这番话,也在心中感慨。世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烦恼与困扰,比如公子少务,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断不会有某些的想法。可正因为他是少务,才会不得不那么想。
虎娃沉吟道:“小俊师兄,你也不必如此叹息。能在武夫丘上为杂役三年,并非是此生的失败经历。至少据我所知,如今巴原上的各国公子,没有第二人能做到这一点。听你方才的语气,也是很佩服自己的,但没有完成最大的愿望,所以又对自己失望。
你方才说已能拔出石中剑斩开云雾,却仍然踏不过长索,那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已有修为在身之人,就踏不上武夫丘主峰吗?假如是这样,后廪国主又何苦让你来?一定是还有什么别的玄机没弄明白,待会儿我也去试试。”
少务惊讶道:“小路先生也想去试?那要练成武丁功才行!”
虎娃:“不瞒你说,我来到武夫丘之前就已练成了武丁功。”
少务跳了起来道:“那就快去试试,我这三年有好几次见到同门的师兄弟拔出石中剑登上了主峰,但他们谁也没遇到我这种情况。而他们同样也都没有修为在身,仅仅是练成了武丁功而已。小路先生的修为比我更高,看看会不会碰到同样的困境?”
虎娃:“小俊师兄就不要再称呼我为小路先生了,哪怕是私下说话,你也叫我小路师弟即可。”
少务点头道:“对对对,小路师弟,我们现在就去试试呗?天已经亮了!”
两人说了一夜的话,不觉已天色微明,他们并肩走出了一屋子招呼了盘瓠一声,一起来到山峰的北侧。磨剑峰在武夫丘的南端,恰好正对着广袤的蛮荒,与主峰相连的长索当然是在北面。两人在黎明的雾霭中没走出多远,便听见小洒姑娘惊喜的声音喊道:“小路先生!”
只见瀚雄与小洒并肩走来,瀚雄肩上扛着被褥,上面还沾着不少草叶,而小洒身披的便是瀚雄的厚裘衣。这高原上的夜间确实不是一般的冷,寒风吹过如刀刮一般,他们定是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点篝火夜谈去了。
两人是从山下钻上来的,武夫丘绕着峰顶的居所以及更高的地方,这几天外来的各宗门修士不得涉足,但是环山道路以下更低的山中,大家皆可随意活动。瀚雄上前又介绍了一番小俊,当然没说他是公子少务,只称是同屋住的师兄,在武夫丘上已修炼了三年。
听说虎娃要去试那石中剑,小洒也大感兴趣地要去开眼界,瀚雄则一路小跑先把被褥送回了屋。通往长索所在有一条小道,路口的山石上插着一柄剑,前方终年凝聚的云雾不散。四人一狗来到这块山石前,虎娃伸手握住了剑柄,暗运御物之功想试着将之拔出来。
三境修士的御物之功,可比普通人的手劲要大得多,它相当于延伸出体外的无形之手,操控什么东西都非常稳而且更容易发力。但虎娃却发现此剑无法撼动,它不仅与山石一体,恍然间甚至与整座山峰一体,就似磨剑峰之柄。
第055章、二长老受惊了(上)
山有柄,便为此剑之柄,虎娃本人站在山上,又怎能将整座磨剑峰提起来?就算他力能提山,剑还是没拔出来啊!他凝神感应了一会儿,不再用御物之功,又以御器之法去操控这柄剑。因为他已经在怀疑,此剑便是传说中的武夫神剑之一,却像这样随意插在路边的石头上。
果然是神器,虎娃有所感应,但此神器并非与他形神一体,而是与武夫丘整整五座巨峰浑然一体,根本不受他的御器之法控制。虎娃叹了一口气,最终不再动神通法力,运转武丁功的劲力,透体而出灌注剑中,这柄神剑便应手而出。
虎娃持剑在手,低头再看方才那山石,上面竟无一丝曾被剑插入的痕迹。他此时已明白,这剑、这石,都是武夫丘锁山剑阵的一部分,其变化玄通尚非自己所能尽解。前方有云雾遮道,而云雾怎能被剑斩开,这岂不似抽刀断水般无用吗?
虎娃向前劈出了一剑,剑光斩出带着无形的法力将那云雾中央劈开了一条路。但这一剑也吓了他自己一跳,因为劈出的不仅是剑光,那柄神剑亦自行化为光华飞了出去,再一回头,它仍插在山石上,就像从未被人拔出来,而前方云雾已重新合拢。
虎娃也无法细究其中玄妙,索性举步穿过云雾便来到了一道高崖边,抬头只见一根碗口般的巨索通往对面的另一座高峰。那便是武夫丘的主峰,如一柄利刃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到了半山腰以上特别是接近峰顶的地方,云雾缭绕看不真切,而那根长索一直向上通往云端。
这时瀚雄他们也走到了崖边,虎娃诧异道:“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瀚雄答道:“那云雾只能遮掩视线,又不能挡住人,想过来自然就能过来啊。…哎呀,这样一根长索,怎么能踏得过去呢?”
虎娃微微一怔,他刚才也正在想这个问题。云雾是根本挡不住人的,为何要先拔出石中剑斩开云雾,再踏上长索呢?谁想上主峰便直接过来踏索不就得了!再看前方那根数百丈长的巨索,确实无法踏过去,别说以虎娃现在的修为。哪怕是一名五境高手来了,也只能干瞪眼。
世间自古就有擅走悬索者,并不需要什么神通修为,那只是一种杂耍功夫。但这根索却不一样,它并不是平的,而是弯曲着倾斜向上,越往高处角度便越陡,人不可能站在上面。如果是像耍绳技那样抓握攀援,这碗口粗的索恰好让人没法握得住。
巨索的一端就像从山崖内生根而出,虎娃还伸出一只脚试了试,其表面滑不溜丢、丝毫不着力,别说走,想像猴子那样爬都没法爬。巨索在山风中轻轻地摇晃着,而下方就是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渊。
对于有修为的高人而言,还有另一种办法过去,便是定住自身、御大块之形,如飘飞般顺着长索登临另一侧的高山。这种御形之术,通常只有五境以上的高手才能掌握,可虎娃刚刚突破四境时便有所体会。他也这么试了,但随即便发现这样也行不通。
以神识感应那根长索,它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对不存在的东西,谁又能施展什么神通法术呢?眼前就相当于是一片虚空啊!然而奇异的是,长索分明就在眼前,探出一只脚轻轻试一试,也是真真切切的。
想踏着这根长索到达对面山峰,哪怕世上最高明的杂耍艺人也办不到,就连御形神通也不好用,若想强行登临,恐怕走不了几步就得摔下去,结果必然是粉身碎骨。虎娃越来越纳闷了,此长索与那石中剑一样,显然也是武夫丘上锁山剑阵的一部分,这是一种极高明的阵法。就算将武丁功修炼到极致,也是不可能踏过长索的!
假如登上武夫丘学剑,必须要过这一关,那就不是在考验弟子了,而是想让弟子都摔死,断没有这种道理。虎娃百思不得其解,回头问道:“小俊师兄,你在山上的这几年,亦曾见过别人登过主峰。就你亲眼所见,他们是怎么踏过长索的、有没有人摔下去?”
小俊苦笑着答道:“我看见过好几次,包括大俊师兄那次。人家就是拔出石中剑斩开云雾过去的。我还曾特意跑到旁边高处瞭望,想看他们是怎么踏过长索的?结果长索上根本就见不着人。”
虎娃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拔出石中剑斩开云雾是开启一种法阵,踏过长索应该另有玄机。大俊师兄受正传弟子门规所限,所以不便告诉你。”
小洒姑娘当然也对武夫丘上传说的长索很感兴趣,她并没有拔剑斩开云雾,如今也来到长索前了,站在那里研究了半天,发现想直接踏过去是不可能的。看远处长索另一端悬空的角度,其实应该是怎么爬上去才对!她歪着脑袋问道:“小俊师兄,这索就在眼前,你没想过别的办法吗?我倒是想到了一种法子!”
小洒想法很有创意,首先是在腰间系根绳子,然后在另一端结成绳圈套在长索上,这样就算不慎失足摔落,也会顺着长索滑回到崖边,不至于掉到下面摔死。另外再做一副特制的手套,设法套在手上抓握长索往上爬。
这个法子可能有用,若实在爬不过去就算了,反正挂在长索上滑回来便是。瀚雄忍不住竖起大姆指称赞小洒姑娘——她实在太聪慧了!
小俊却仍然苦笑道:“别说这种法子,比这更巧妙的办法我都想过。你所说的那种绳套,我都偷偷做出来了。但我研究过各山的四根长索,表面溜滑毫不着力,根本无法握着它往上爬,御物之功也全然无用。
再说了,武夫丘是规矩是踏过长索,也没说带着绳套爬过长索呀。这些个主意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试都不好意思试,否则丢不起那个人呐!你们并没有拔出石中剑,也一样来到了长索边,小洒姑娘甚至并非山中杂役弟子,说明过索之法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
他们在这里研究长索,远方的武夫丘主峰之中,也有好几个人站在长索另一端连接的高崖上望着他们。居中是一位长者,相貌清癯,满头黑发银丝掺杂,斜背着一枝带鞘的古剑。剑这种武器,巴原上的贵族们有时也喜欢佩带,悬于腰间往往是一种轻巧的装饰。
但武夫丘弟子所背负的长剑,都是真正能在战场上砍杀的武器,不仅剑刃锋利、剑脊宽厚,入手也非常沉,挂在腰带上并不方便,所以都斜背在后面。而这位老者的剑,却显得非常轻便灵巧,看露在外面的剑柄以及剑鞘,纹饰古朴而华贵。
旁边有一名武夫丘弟子道:“二长老,小俊师弟带着两名新上山的杂役弟子又来研究这长索了。他们不知这四道巨索是锁山剑阵所化,是不可能直接走过来的。”
原来那位长者就是武夫丘上的二长老,他捻着胡须笑道:“那名叫小路的后生,已是一名四境修士,他上山之前也练成了武丁功,方才拔出了石中神剑,果然有点意思!”
另一名弟子说道:“他们上山之时皆有神通修为在身,就算习成武丁功,施展的手法也不一样,是不可能开启锁山剑阵的。…咦,那女子并非武夫丘上的杂役弟子,怎么也跑来了,这不合规矩,要不要将她轰走?”
二长老却瞪了他一眼道:“宗主特意吩咐我,要关照新上山的那个后生小路,凡事尽量多行方便。人家不就是带了个姑娘、用脚尖碰了碰长索嘛!还能给你碰坏了不成?挺漂亮的姑娘家,好端端地轰人家干什么,万一给吓哭了怎么办?”
那名弟子低声道:“可巨索所在亦是武夫丘的禁地,外人不得涉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