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烈火道长与惊雷道长的令牌。
如此说来,烈火道长与惊雷道长并未死,还活在世上?
就算陆寄风不以他们的性命为念,他也很清楚:弱水道长不会这样放过他,以他的残忍无道,要上麦积山,杀死眉间尺、冷袖等人,逼陆寄风屈服,也不是不可能。
陆寄风吸了口气,便不言语,径自往静轮宫的方向轻身飞跃而去,二阳君紧跟在后,三道身影如电,在平城的夜空中一闪而过。
静轮宫上,几乎接至天上的高殿里,冷风扯动层层青幛,风声呼啸,令殿内的青石地面、玉柱雕楹更显清冷。
星月的光辉照着弱水道长的身影,他独立华殿,有遗世的仙人风范,在他的身上,只带着冷冷的雪的气息,没有丝毫的血腥味。
弱水道长缓缓道:「陆道友,你的心机,令弱水也甘拜下风。」
陆寄风冷冷不语,看着弱水道长。
弱水道长道:「崔浩的权位,在魏国已巩固数十年,三代之君信任有加,多少宗室完全动摇不得分毫。想不到你就这样轻易的毁了皇帝对他的信任,恐怕崔浩至死,都不知道原因!」
原来弱水道长也已看穿陆寄风的用意,以及他如何对付崔浩了。陆寄风冷然道:「我警告过他,如果他迷途知返,我还能保他一命。但是他既然一意孤行,那么也只是自取死路罢了!」
弱水道长看向陆寄风,道:「你以不世机缘,得到天下人皆企求的能力,又天生聪颖,智谋过人,为什么你却自甘堕落,愿为人驱策,难道你真的这么没有野心,这么无欲无求?」
陆寄风道:「我不是无欲无求之人,我要的是世上最难得之物,纵使我有再高的能力,再深的智略,也不可企及。」
弱水道长问道:「你想要什么?」
陆寄风道:「无非安定两字。」
弱水道长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道:「你这话未免太过可笑,安定如何不可求?泛泛众庶,士农工商,甚至道涂狗豸,生活得比谁都安定!」
陆寄风道:「是吗?乱世之中,那样的安定随时会被破坏,我的故居就在终南山下,当初为避战火而迁居时,我曾以为不过数月,就能重返,谁一去竟已十几年,也许都已经荒芜,不留寸草了!那里有我父母的坟墓,有我躬耕的小园,我愿在那里终老一生,但是我却还是被战祸逼得远走他乡,无一日安定!安定两字,我梦寐以求!天下之人所想望者,也不过这两字!」
弱水道长淡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心愿,并非不可求。只要陆君你把内力都给予弱水,弱水必定举天下之力,保护陆君,让陆君能在终南山下无忧无虑地过完此生。如此一来,各取所需,岂不为妙?」
陆寄风冷笑道:「你别作梦了,我不会把我的内力真气,都送给你这妖物!若是让你成为魔头,陆某的安定就是立于苍生的不幸之上!我就算身安,心也不安!」
弱水道长摇头笑道:「你如果不肯,就别怪我强求了!」
说着,两旁青幛突然往陆寄风打来,有如两道利刃,竟就要打中陆寄风!陆寄风及时跃开,劈啪两响,那两道青幛自行扞格,又立即散开,再朝陆寄风窜来。
陆寄风左躲右闪,随手以真气扯动云烟,化作霜剑,与那两道青幛缠斗,但见青幛有如巨蛇般矫然灵动,不时往陆寄风要害窜去或刺至,陆寄风手中霜气也接连挡下十来招,霜气或聚或散,或变为剑,或化为丸,噗噗几声,已将青幛刺穿好几个洞。
弱水道长好整以暇地立在原地,右手扬袖轻挥,功力贯处牵引两道青幛就把陆寄风攻得应接不暇,陆寄风只知专心对付,以免受伤被制。
弱水道长笑道:「陆寄风,你似乎没什么进步,如何能与我制衡?」
说完,弱水道长左手一扬,便以真气拉动霜云,一手上清含象的化指柔劲所过之处,云烟如线,渐渐缠绕,他轻喝一声,烟线往陆寄风扑去,竟已束住陆寄风的颈子!
陆寄风要害受制,虽然他及时压下胸中的血气,连忙以龟息法制住呼吸,不致于被束颈闷死,但武功却一时难以施展,两道青幛也劈啪两响,打中他的腿弯,令他跪了下去。
弱水道长笑了,缓缓拉动烟索,把陆寄风拉至他的面前。
弱水道长道:「你纵有数百年的修为,与天婴血气,但修习功力不如我,也是罔然!陆寄风,你就乖乖的自己把内力逼出,献真元予我吧!」
陆寄风颈子被束,说话也极为困难:「我…若我不肯,宁愿…自毁天灵,你…又能耐我何?」
弱水道长笑道:「你要自毁天灵,散了功体,实在可惜之至!千万别这么想不开,我请几位师长来劝导于你!」
说完,龙凤二君已推出三名样貌苍老的道人,陆寄风看去,那无疑是惊雷、烈火,以及伤势已愈的灵木。他们行动踉跄迟缓,一看就明白功力早就全散尽了。
烈火见到陆寄风被烟索缠颈,跪在地上,不由得眼中一红,流泪道:「陆寄风!你…你万万不可屈服,不可将你至高的修为,都双手奉送给这妖物!」
龙阳君竟动手打了烈火一巴掌,喝道:「师尊没叫你开口,你就闭嘴!」
灵木道长神色忧愁,黯然苦笑,道:「很好,弱水,我等无用之人,受晚辈所辱,都是活该!你就一剑杀了我们,不必留我们的性命,一再侮辱!」
弱水道长道:「各位师兄,你们地位尊贵,弱水对你们尊敬犹恐不及,一直恭敬的事奉师兄们,现在恳请师兄们帮我劝劝陆寄风,把真人传他的内力真元都交出来,以免浪费了。」
烈火喝道:「你休想!纵然举世无人可以制你,陆寄风也不会听你的话,交出真元!」
龙阳君又要打烈火耳光,陆寄风虽已被烟绳束得呼吸困难,颈子几乎要被束断,还是竭力喊道:「住…住手!再敢辱及道长,我…我便自毁天灵!」
弱水道长笑道:「你这个样子,要如何自毁天灵?」
陆寄风道:「逆气运行,自散功体,难道我做不到吗?」
弱水道长脸色微微一变,左手真气散去,缠着陆寄风颈子的烟绳也自消散无踪,陆寄风趴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气。
弱水道长冷冷看着陆寄风,道:「我好言相求于你,你却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莫怪我绝情了!」
说完,弱水随手一招,拔下一旁的铜灯上镶饰的一片铜花,在手上把玩着。
弱水道长道:「陆寄风,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与我师兄们同归于尽,还是好好的离开静轮宫,毫发不伤?」
陆寄风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把真元内丹给他,他手中的铜花就是杀人利器,一挥过去,不知道是哪个道长要被穿脑贯胸,死于当场。
陆寄风咬着牙,他如果坚持不交出内丹,已被废尽功体的道长们惨死,对道门并损伤。反之,他交出内丹,三位道长得以活命,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苟活于世罢了。
或许信念不坚者,便会忍痛坐视三位道长惨死,但陆寄风做不到。
陆寄风道:「能否让我与灵木道长说几句话?」
弱水冷然不语,陆寄风道:「灵木道长,您的伤何时好的?」
灵木道长幽然道:「这些年来,真人不时暗中医治我,耗费了无数功力,但是…谁知却在我痊愈之日,被青阳君暗中打断心脉,功体尽散!要是当初师父让我这个废人死了,也不至有今日!」
陆寄风道:「青阳君中我一掌,料想应已全身筋骨俱断,成为废人,也算是替三位道长报仇了。」
惊雷道长听了,脸上神色黯然,苦笑了起来,道:「很好,很好!陆寄风,你替我惩处了这个孽徒,实在是太好了!」
陆寄风忍悲看着众道长,道:「陆寄风亏负真人期许,竟以私情自乱心境,耽误了诛魔重任,以致于令弱水道长坐大,陆寄风实在惭愧!」
灵木道长正色道:「你不可妄自菲薄!今日我等三人命绝于此,绝无遗憾,你千万要保元守一,参透至高的上清含象功,灭此妖祸!」
弱水道长脸色一变,阴恻恻地说道:「陆寄风,你话也说够了吧?肯,或者不肯,只要一句话便是!」
陆寄风望着弱水,深吸了口气,道:「我若把真元予你,你就要放了三位道长,不可伤一人性命!」
一听陆寄风这么说,三名道长都脸色大变,纷纷喊道:「不可!」「陆寄风,勿为小仁小义毁了大计!」「你绝不能把真元交给弱水!」
陆寄风忍悲道:「三位道长!我实在无法坐视三位毕命于此,何况,上清含象功至高之境,陆某一直无法参透,欲速成神功,根本是不可能之事!当初真人说过,或许一甲子以后,以陆某之智能达第九层之境,但是在那之前,我早就可能被弱水所杀,他岂容我再活六十年对付他?」
三位道长都脸色惨白,弱水道长笑道:「很好,你有自知之明,也知道我要杀你,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我好言相商,就是因为你奇货可居,欲以你的修为,换你及师兄们的性命,不想令你的真气散尽罢了!陆寄风,你既然想通了不是我的对手,就要把握机会,献我内丹!」
陆寄风望着弱水,咬牙道:「勿忘承诺!」
说着,陆寄风端正打坐,专心催动真元,一股融融之气,自丹田往上缓升,凝至天灵,令陆寄风周身发出至阳的红光。
三名道长惊怒万分,叫嚷着、斥喝着,要陆寄风停止催化真气为内丹,但是陆寄风全不为所动,专注地将一股真元在体内流转行走,灌通于奇经八脉,三气渐渐汇聚天灵之上,心肾气神定位,而八卦周天已成,一股浩然真气直指天机,周身的红光骤盛!
只见陆寄风身在红光之中,身形恍惚,整座静轮宫皆被那庞大无比的真气所笼罩,光芒遍耀京城,令天空布满半壁赤光,有如火烧!
红光骤灭,陆寄风头顶七尺之处,凝出一丸金丹,缓缓地沉坠了下来。
金丹尚未回归入陆寄风的天灵,弱水已纵身一拦,将那金丸截下,双掌以子午之法搏住内丹,但见他身上金光炙盛,金丹所带的数百年真气渐渐化入他的体内!
光芒渐散,弱水道长原本不男不女的模样,竟缓缓地消失了,眉宇轩昂,气度不群,整个人有如罩着一层昊昊威光。
弱水道长哈哈大笑,道:「先得舞玄姬至阴功体,再得陆寄风纯阳真元,今后弱水阴阳并济,有如日月,永生不绝了!」
陆寄风的真气都已散尽,此时他除了长生不死的天婴之体以外,就只是个毫无功力的血肉之躯,他再度感觉到凡人身躯的沉重感,身上的伤也令他痛楚分心。
三名道长脸色惨然,悲切万分地看着陆寄风。
陆寄风气空力尽,道:「你可以放了三位道长了吧…?」
弱水冷笑道:「静轮宫也不是凡夫俗子有资格侵踏之地!」
说着,弱水竟随手一挥,将烈火道长给轰了出去!烈火道长身如破絮,被轰出殿外,从百丈高处往下沉坠!
陆寄风大惊,喊道:「住手…!」
眼看着烈火道长竟要活活摔成肉酱,突然一道清绝身影在半空中飞闪而至,拦住了下坠的烈火道长,身形一拔,抱着烈火道长飘然跃入殿中。
那人道:「弱水,你何必赶尽杀绝?」
三名道长以及陆寄风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那是司空无,通明真人司空无。
第十八章 拂衣归田里
所有的人都望着眼前的司空无,但见他依然仙姿绰约,飘逸清圣,那慈和的神态与当初完全无异。
惊雷、灵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陆寄风也心情激动,他以为司空无再也不会出现,再也不会管这尘世纷扰,但是他竟出现了,可见从前的疑惑都是自心不坚,司空无的隐遁一定有他的原因。
弱水道长见到司空无现身,高傲的神色中,也隐隐有一丝忌惮。
他至今仍不知道司空无的修为有多高深,不知道他心中有什么计划,完全无法揣测出司空无的心意。
在他做尽一切计划,一步一步地引陆寄风步入他的陷阱、逐步掌控全局时,他唯一忌惮的就是司空无。
那不知隐身何处,不知有什么打算的司空无,一直令弱水道长芒刺在背。
而今他总算被逼出来了,弱水道长提高了警觉,小心地微微一笑,拱手道:「参见师尊。」
司空无放下烈火,道:「弱水,你出尔反尔,就算放过了你的师兄们,他们也不会成为你的阻碍,你就这么不留余地吗?」
弱水道长道:「不如此,如何能引师父现身就教?」
司空无叹了口气,道:「弱水,你虽有至高道行,但你还不满足,是不是?」
弱水道长微笑不语,司空无道:「你还想要陆寄风的不死之身,要以他炼丹,使你长生;你还要我传你上清含象功第九层,让你登至自古无人能及之境,你的野心何等的大,何等无涯!」
弱水道长笑道:「师父,道统已全归于弱水,陆寄风不堪世用,让他徒留不死之身,于世无益!若师父能规劝陆君捐躯,亦为道门之幸!」
陆寄风听了更是鄙夷愤怒,道:「原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放过三位道长,所有承诺都是空言!」
弱水道长傲然笑看陆寄风,完全不再把他放在眼里,对他而言,陆寄风只是刀俎上的鱼肉,他要抓陆寄风炼丹,轻而易举。只要司空无不阻止,他根本不必在乎陆寄风的想法。
司空无道:「我断断不可能让你以人炼丹。天婴之体是陆寄风的机缘,你没有这个机缘,就别痴心妄想了!」
弱水道长阴森一笑,道:「我若能将陆寄风置于鼎炉炼丹,也算是我的机缘,师父您意下如何?」
司空无道:「强求而致便非机缘,我劝你还是死心吧!」
弱水道长的神情中带着警肃,冷笑道:「师父您是要加以阻止了?」
司空无道:「然也!」
弱水道长笑了起来,道:「师父,您真是令弟子百思不解!为何您忍见七子一一折损,皆袖手不出,却独独要紧这个陆寄风?您是否太过偏心了?」
司空无不为所动,淡然道:「疑惑解否,想必并非你关心之事,但我绝不能让你以人炼丹,行此邪道!」
弱水道长见司空无的口风这么紧,就是要保陆寄风,若是他要硬抢,先得过司空无这一关,因此弱水暗暗提高了警觉,道:
「师父您是非保陆寄风的性命不可了?那么弱水也只有尽力为之,请师父见谅!」
司空无却仍不动,道:「你这痴徒!你所求不过是形体永固,道法就在你的面前,何必苦苦外求!」
弱水道长一愣,司空无缓缓说道:「我命在我不在天,你若能修得上清含象功至绝顶,便能一灵不泄于外,所以长生不老,寿无极也!」
陆寄风与三名道长听了,都心中更是惊疑,不知道为什么司空无会突然说这些话。
弱水道长疑道:「师父,你…你此话是何意?」
司空无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世上怎样作乱,都是天命,我已经想通了,以我一己之力要扭转天命,实在太过狂妄,不如放手任造化自行其道!所以这些年来我沉潜不出,不欲再问世事,你要至高修行,要与天地同寿,我都任你予取予求,就算整个通明宫,也不过是木石所建,舍予你又有何难?」
陆寄风与三位道长大惊,想不到司空无竟是这样消极的人,他隐藏不出,只是因为懒得管了?
弱水道长冷笑道:「那师父又何必救师兄,何必阻止我炼化陆寄风?」
司空无道:「我怎能完全弃绝喜恶?陆寄风是我闭关弟子,又有仁义之心,我实在不忍见他被炼化!真一子,你如果真的那么想与天地同寿,返本还元,归根复命,我就传你上清含象功便是!只要你勿伤我爱徒一人!」
弱水一听,喜出望外,他简直不敢相信司空无愿意传他最后一层的上清含象功!
陆寄风惊道:「真人!您不必如此,弱水毕生之智也不可能参透上清含象功,你不能传给他!」
烈火也喊道:「师父!您为何这么糊涂?您这样会让苍生受到更大的祸害!」
司空无叹道:「汝等不必多言!这是天命之数,也是吾收弱水为徒时,所应之劫!」
说完,司空无道:「真一子,你运起上清含象功,我将为你助阵,使你练至第九层绝顶之颠!」
弱水道长道:「是!」
他当即席地打坐,只见司空无坐在他身前,双掌推出,按住弱水天灵,弱水道长运起功体,朦朦真气便如日月更迭,肾气如水源源不绝,弱水道长周身真气流转,和司空无呈一体之境,两人的气息合拍,但觉司空无的真气突破了弱水道长的周身筋脉,又自逆流反复,每一逆流,倒行周天,便让弱水道长的全身真气更见清明。
陆寄风忧急万分,司空无竟是真的替弱水打通关窍,助他突破局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寄风心里有千万个疑问、千万个不平!司空无的一切作为,都是错的,都在帮助奸邪茁壮!陆寄风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半生的奔波与苦难,都是个笑话,全没有任何意义!
但见真气氲氤之中,弱水道长容色越见轻盈,突然弱水道长神情一变,睁开眼看着司空无。
司空无仍源源不绝地将真气贯向弱水,弱水道长惊呼:「你…你在做什么?你这是何意?」
司空无收气而起,弱水道长忙欲将体内的真气导向正行,但那股沛然之势有如洪水,在他体内奔流,舞玄姬的至阴与陆寄风的至阳成为两股极大的牵引之力,被司空无引导奔势,再不能收。
陆寄风与烈火、惊雷、灵木道长都愕然看着眼前的弱水道长,只见弱水道长的容貌一直变化着,竟变为十五六的少年,接着变为七八岁小童,迅速地在众人面前化为婴儿,号哭之声未绝,那婴儿又已缩为数月胎儿大小,最后竟化作虚空!
陆寄风与众人都看得惊呆了,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事。
司空无冷然道:「返本归元,归根复命,则万神会聚,化为婴儿,弃离幻壳,出入与造物了不相干,与道合真!真一子,这便是上清含象功至极之境,天下也唯有你练得起!」
陆寄风登时明白了,司空无收弱水为徒,绝非一念之仁。他在无法诛灭舞玄姬之后,就拟下了这个百年大计,唯有令智慧绝顶的邪魔为己所用,他才能掌控他的心魔与欲望,令他自取灭亡。
舞玄姬的分灵杀之不尽,司空无就算倾毕生之力诛魔,也如春风吹又生般永远不绝。唯有以魔制魔,当弱水道长步步赢取权力,甚至独占舞玄姬至阴真元时,他就已经步入了司空无的陷阱。弱水道长强取陆寄风的至阳真元,那股凡人不能驾驭的阴阳真气,才能领着弱水道长被上清含象功所拉扯,归于虚无。
弱水道长就这样消失世间,静轮宫里,只剩下空室虚堂,在一片霜月照耀下,闪着清辉!
那一年,平城南郊的通衢要道上,空白的国史碑竟出现了一篇文字,斗大的刻字让所有经过的商旅百姓,都看得清清楚处。原来魏国先祖的起源竟是如此,每个人看了,都惊愕得难以置信,而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