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踪已暴露,陆寄风也不急着下去,他接住三把落下的剑,握在手上,转头问武威公主:「你怎么知道他是骗人的?」

武威公主道:「我知道这个下毒的法子,他们一定是化作铺地的工人,把安定观的地面全铺了新的青石,这青石是混了七种不同的寒毒做的,只要一下雪,毒气就会散出来…」

她这么一说,烈火道长等群侠都十分意外,居然有借着寒气催发之毒,难怪在这大雪天里,让人防不胜防。

陆寄风低头一看,堂内、殿外的地面的青石果然十分崭新,就连走廊通道所铺的路面,也都有点怪怪的。

武威公主又道:「这种毒气,只要人在雪上立久了,便易出事,他们再顺着风向散出花粉,每个人就会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陆寄风道:「原来如此,方才那白烟不是毒,只是花粉?你怎么知道他们这下毒的法子?」

武威公主道:「我以前看过。」

陆寄风有些意外,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主,从何处学这奇怪的下毒法门?

武威公主指着寨匪的鞋子道:「他们穿的鞋有隔铁板,毒气透不进来,所以这地面他们踩了没事,花粉闻再多,也不要紧。」

陆寄风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这是冬天第一场初雪,时间可真是恰好。如果早几天下雪,这毒局不是提早拆穿了吗?」

武威公主道:「也许吧!」

武威公主不是坐在几上,就是被陆寄风抱着,双足从未沾尘,因此没受毒气所害。而陆寄风方才在厢房之中,没闻到花粉,药性也没有发挥,可见此局破绽甚多,才会还有人没中毒。而此时众人躺在地上,毒气入身更重,难怪一直无法动弹。烈火道长用尽毕生功力,也只能发出声音而已。

机关组的谎言被拆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怎么辩解才是。陆寄风抱着武威公主,飘然跃了下来,脚一踏在跋陀身上,足尖一顿便解开他的穴道,道:「大师,恕在下冒犯。」

武威公主赤裸的脚踩在跋陀身上,十分不好意思,低头对他道:「这样踩你,很重吧?」

跋陀笑道:「你轻得跟只小鸟似的!嘿嘿,大伙儿在地上当你们的踏板,帮你隔开毒气,你都别客气!总之你别也中了毒,让他们来个通包就成啦!」

陆寄风心知这群寨匪全是乌合之众,只要制住寨主,自会散去,也不废话,将武威公主背在背上,道:「你抱紧了,我双手没空。」

武威公主紧抱着陆寄风的颈子,道:「嗯,我不会掉下去的。」

陆寄风双手握了三把剑,便往寨主秦梦楼袭去。秦梦楼脸色略沉,「哼」了一声,身子拔空飞起,闪过陆寄风手中三剑,身形飘逸,果然有高手的风范。

陆寄风身子略一退屈,露出个破绽,秦梦楼一掌袭至,陆寄风举剑刺去,本以为这一剑会刺中他的手臂,不料当的一声,长剑竟被剧烈震开,缺了一角。

陆寄风人被这一震之力弹退,气沉腰间,在半空中一翻,踩在那名叫做铁钩月滴血的人身上。武威公主还低下头去说道:「这位大哥哥,借我们踩一下,真是抱歉喔!」

铁钩月滴血面带苦笑,也拿他们没法子。

秦梦楼沉稳地落将下来,陆寄风由他的落势之沉,惊觉他有意踩死足下的人,急忙双剑递出往下盘横扫,欲逼得秦梦楼不能落地,秦梦楼身子略为一横,及时御气往后跃开,落在地上,才没有被双剑砍断双足。

秦梦楼稳然落地,依然气度不凡。陆寄风见他双手拢在背后,威仪可观,却猜不出方才他以什么武器挡下了那一剑。

秦梦楼打量着陆寄风,道:「嗯,很好。」

陆寄风冷然道:「好什么?你围攻安定观,有何目的?」

秦梦楼道:「文大参事,你告诉他。」

陆寄风简直拿这寨主没有法子,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官,凡事都交给属下去办,连回应一句话都要来这套官腔。

文秋生道:「你问此话也太可笑,通明宫百观原本就是圣我教的敌人,本寨设计灭安定观,已非一朝一夕,灭了他们,我们便少了敌人,这还需要理由吗?」

看来群侠落入他们的埋伏,也完全是巧合,他们并没有特意设计在捕风大会里将武林名人一举成擒。这样说来,苍凫寨的运气也真是太好了。

秦梦楼仰着脸,慢吞吞地说道:「你武功不差,是何方人氏?」

陆寄风一怔,这位寨主居然不认得他?他可是舞玄姬的头号敌人,身为百寨之主的秦梦楼却不知陆寄风是何人。

文秋生忙道:「报告寨主,根据搜情组的资料,此人就是陆寄风。」

秦梦楼道:「没听过,无名小卒,不值得本寨主与他动手,你们去负责吧。」

秦梦楼一拍衣袍,背负着双手,便要回到首座,吓得文秋生急忙道:「报告寨主!寨主请留步,此人十分重要,他身怀天婴之体,是圣女老人家要索拿之人!」

秦梦楼皱眉道:「你们把他抓了就是,我只负责向护法面禀成果。陆战组何在?」

包围在外的数名土色衣饰的寨众轻叱着振剑攻来,背后还列着好几名弓箭手。大队人马开入厅中,剑阵动作一致地向陆寄风攻去,动作一致漂亮,可惜没半点用处,陆寄风长剑一挥,真气贯处,一排利剑全部应声而断。那三名负责护驾的白衣剑士没想到自己的剑可以发挥出如此实力,都惊愕地看着陆寄风。

陆寄风随手连卸众人之剑,如入无人之境,陆战组的土色锦衣首席连忙一挥手,箭阵齐备,拉满了弓,准备朝殿内射来。

陆寄风怕伤着群侠,身子一拔,以极快的速度一脚往秦梦楼身上踹去,喝道:「滚开!」

陆寄风这一足势有万钧,秦梦楼急忙滚开,才没被踹中,否则他的脸可就丢得太大了。陆寄风将他赶开,得以立于几上,将剑插入几中,双手圆抱,上清含象功的真气充满周遭。同时,飕飕之声不断,千百只箭齐发,却被陆寄风的真气带开,射来的力道在半空中便被化解,顺着陆寄风真气的方向飞去,牢牢地射在壁上。

箭如雨下,全被陆寄风的劲气给带开射入壁中或是落下,看得秦梦楼的脸色也变了,喝道:「陆战组调教不力,把陆战首席给拿下!」

文秋生忙道:「启禀寨主,兵书有云:『阵前杀将,不祥!』请寨主三思!」

秦梦楼道:「如此无能,要他何用!」

陆寄风眼看着那名土色锦衣的首席被拖了下去,心里颇为怀疑这名寨主到底是用什么心情管理他的大寨?不过陆寄风也懒得追究了。

秦梦楼铁青着脸,缓缓跨出一步,道:「你方才竟敢踢向本寨主,你可知罪?」

陆寄风懒得回他,秦梦楼一挥手,道:「全都退下!哼,竟要本寨主亲自出手,你们这些无用的米虫!」

文秋生和寨众们全退到角落,颤声道:「寨…寨主武功高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天下无敌…」

秦梦楼冷笑一声,随着暴喝,刚猛之气已当头袭至,陆寄风举臂疾挡,双臂被他袭来之力打中,痛不可言。陆寄风跃开了,这才看清拿在秦梦楼手中的,是一方五彩印石,拳头大的印石不知是什么石材,坚硬至极,打在陆寄风的手臂上,便红肿了一大片,若是力道再大些,只怕他的臂骨也会折断。

陆寄风不假思索,双剑疾攻,当当数响,那方印石接下数剑,剑刃被打缺了好几角,破刃应声射出,有的打中寨众,有的落在群侠身上,伤了不少人。

陆寄风见快剑无法取功,身子翩然后跃,正要看清秦梦楼的攻势,秦梦楼紧赶上来,一印当头往陆寄风额上击至。

陆寄风偏头一闪,印石打中一名寨匪,印石上的文字利如刀片,整个嵌入他脑中,他登时脑浆汫裂,惨死当场。

陆寄风看着手上的剑都已缺刃,不堪再用,遂弃了剑,凝思如何对付秦梦楼这样的怪武器。

秦梦楼紧攻不舍,印石挟着重重内力,在陆寄风身前身后印至。陆寄风东闪西躲,觑着他长臂大张,露出极大破绽,便闪至他身侧,一指点向秦梦楼的手肘内侧。

不料陆寄风这一指点去,竟点着刚硬之物,差点把自己的手指给折断,急忙收手,跃后数步,手指痛不可言。

秦梦楼大步跨去,踩在跋陀身上,喀喀几响,跋陀闷哼了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已被踩断了肋骨,肋骨若是插入内脏,跋陀恐怕非立刻死去不可。

陆寄风踩人是逼不得已,秦梦楼却纯是为了伤人,这一足之力,只怕已要了跋陀的命。

武威公主惊呼了一声,声音娇嫩地叫道:「你…你怎么可以踩得这么用力?」

秦梦楼笑道:「这满地都是人肉脚垫,踩他们还怕他们痛?」

武威公主气得眼中含泪,道:「你…你真坏心!」

秦梦楼冷笑道:「为了生存,谁跟你讲仁慈客套!」

武威公主道:「可是他们又不会伤你,就像我们吃牛吃羊,也是为了生存,但也没必要去故意伤害它们…」

秦梦楼自然不会理武威公主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在武威公主说话之间,秦梦楼已连攻数招,招招逼命。耳中还听在紧抱着陆寄风颈子的武威公主说道:「就好像你和陆寄风打架,就算你被打输了,我们也不会故意要断你的骨头,只要你以后别做坏事就好了…」

秦梦楼被她吵得心烦,喝道:「闭嘴!再啰嗦本寨主打断你满口的牙!」

他身子往前窜,手臂一伸,差点要一巴掌打在武威公主脸上。陆寄风急忙往后翻仰,身子一个鲤鱼打挺,翻了一圈才落地,闪过了秦梦楼这一巴掌。

武威公主吓了一大跳,更紧地抱着陆寄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怒视着秦梦楼。

陆寄风见秦梦楼还要再往其他人身上踩去,忍着手指剧痛,掌间真气汇齐,往秦梦楼身上拍去。秦梦楼居然不防守,陆寄风的掌气打在他胸前,他竟浑若无事,只略为往后一退,又挥印攻来。

陆寄风知他的石印难缠,只能一面闪躲,一面尽量把他引至无人躺着之处,免得他再故意踩杀群侠。

秦梦楼一面逼攻,一面冷笑道:「本寨主乃万金之躯,身上甲衣是一整块坚石凿成,没有半点接缝,你想伤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原来他全身都穿着重甲,还是以一块坚硬的巨石凿成的,才会如此刚硬,他的印石攻势只要守着头部,全身就算门户大开,都伤不了他。

陆寄风匆忙闪避着秦梦楼的急攻,心里有几分不屑,想道:「这种石甲穿在身上,不跟只乌龟似的…?」

这么一想,突然间计上心来,不再与秦梦楼正面对攻,反倒身子一转,凌空直上,一手攀住了屋梁。

秦梦楼身上这套石甲非常沉重,他轻功虽佳,也不能一蹬就跃上屋顶,见陆寄风突然窜了上去,自己无法追上去杀他,怒道:

「你给本寨主下来!」

陆寄风冷峻地回头说道:「一会儿就下来!」

陆寄风将武威公主放在屋梁上,道:「你怕不怕高?」

武威公主明明有点怕,手脚都冒着冷汗,眼中含着泪,却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关系,我会坐稳。你去教训那坏人,他…他真坏。」

陆寄风微笑道:「他会自食恶果的,请公主在此等我。」

陆寄风放好了武威公主,她紧抱屋梁,生怕跌下去。陆寄风这才轻叱一声,翻身跃下。

陆寄风居高临下,五爪如钩,往秦梦楼头顶抓至。秦梦楼的头顶是唯一破绽,他大吃一惊,已被陆寄风的五爪扣住头顶。

陆寄风头下脚上,重心全抓着秦梦楼头顶的那只手上,只要他略一施力,秦梦楼的头也不保。

秦梦楼手持石印,想打陆寄风的手,又不敢,毕竟陆寄风捏碎他的头比他打断陆寄风的手要快。

就在一迟疑之际,陆寄风腰身略沉,一个大翻身,双足落地,手还紧抓着秦梦楼的头,他一举起手,就变成秦梦楼头下脚上地被整着人直直举了起来。

秦梦楼身上的石甲虽有关节可动,但万一倒了过来,就全被扣死,因此他竟身子直挺挺的,无法弯身,十分滑稽。

所有苍凫寨众们从未见过如此奇景,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也没人趁机攻陆寄风。高处的武威公主见了,笑了出来,低声叫了声好,她声音极小,只有陆寄风听到了,陆寄风抬起头来对她微笑了一下,武威公主见他这一笑里的温柔,心头一暖,更关心地看着陆寄风。

秦梦楼身子笔直倒立,血气马上直直地逆流,满脸通红,叫道:「陆…战组,快杀他!」

陆战组首席已被拖下去斩了,虽然还有许多持盾的、拿枪的、拿刀的,却无人指挥,乱哄哄地朝陆寄风攻来。陆寄风哈哈一笑,两手抓着秦梦楼的头,东挥西甩,挡去无数刀剑,寨匪有的来得及收势,没打到寨主,有的收势不及,枪头刀刃整个往寨主身上招呼下去,还好他身上石甲坚硬非常,全没伤到他。

陆寄风举着全身硬邦邦的秦梦楼,就像持着一根大石棍一般,陆寄风和武威公主都气恼他踩死跋陀,手下自然不会留情,乱挥乱甩,众匪根本无法招架,被秦梦楼挥过来的身体一撞,连倒了十几个,沉重的力道打得寨匪们东飞西跌,狼狈不堪。秦梦楼又气又急,但头部被制,他的双手又只能紧抱着那石印不放,无法反抗。

文秋生着急地叫着:「药烟组,快放烟…」

黑色锦衣的药烟组首席东张西望,不知如何是好。寨主没有下令,他不敢乱放毒烟。再说,他也没准备大家的解药,万一放了毒烟,连寨主都毒死了,岂不糟糕?

陆寄风眼睛一扫,瞟见身上鲜血淋漓的跋陀大师,怒上心来,抓着秦梦楼,喝道:「谁再动一下,我就捏碎了他的头!」

秦梦楼要害被制,刚刚又被当武器甩来甩去,早就心胆俱裂,道:「通通…通通别动!」

众匪果然不敢乱动,陆寄风道:「把解药拿出来,放了众人!」

药烟组首席哭丧着脸道:「这…这没解药…」

「什么?」陆寄风一怔。

秦梦楼怒道:「药烟组首席,这药不是你研制的?怎么没解药?」

药烟组首席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手下…向柔然军买的,预算不够买解药,是金计组首席说…不必浪费这个钱,所以…」

不要说秦梦楼气得七窍生烟,陆寄风也有点儿怒气上升,道:「什么柔然军?没有解药,你们打算如何?」

陆寄风的五爪略收,秦梦楼的头已被抓破,血顺着陆寄风的手臂流了下来,看来恐怖万分。秦梦楼急得叫道:「把药烟组首席给拖下去!拖下去!金计组首席也拖下去!」

文秋生急得道:「寨主请冷静,再杀就没有指挥人才了。」

秦梦楼叫道:「人才?你敢说你们是人才?累我事必躬亲,全是些蠢材!要你们这些蠢材何用?」

陆寄风喝道:「闭嘴!」

秦梦楼不敢再乱叫,但他脑门的血越涌越多,已经快承受不住,又气急攻心,突然间双眼一翻,身子便不动了。

陆寄风一愣,所有寨众们也傻了,不知寨主发生何事。

一阵死寂之中,突听见一声极轻的叫唤,道:「陆寄风!你别生气,我跟你说…」

陆寄风抬头看屋梁上的武威公主,她手脚都抱着屋梁,对陆寄风说道:「这个毒…很好解的。」

陆寄风道:「真的?」

武威公主道:「嗯,这不必解药,你叫他们全脱了鞋子,给你要救的人穿上,把地上的毒气隔绝,一会儿就好了。」

陆寄风半信半疑,可是此时除了试试看之外,也无计可施。好在自己手上有秦梦楼作人质,便道:「听见了没有?把鞋子脱下来,换他们穿上!」

寨众们连忙解鞋,这几十几百人同时脱下鞋子的气味,也堪称一毒了,屋顶上的武威公主直欲作呕,拼命忍耐住。

他们依陆寄风之言,替群侠穿鞋,又将群侠的身子一一扶起,靠墙直立着,不受地气所侵。

那些寨众都两脚赤裸地踩在冰冷的地上,十分难受。陆寄风这才慢慢放下秦梦楼,但见他口歪眼斜,面孔扭曲,八成是方才倒立太久,他又气得脑部充血,竟因此风痹了,但他双手还紧抱着石印不放。

陆寄风见他已成废人,算是替跋陀报了仇,也不取他性命,将秦梦楼往寨匪们的方向一抛,喝道:「接住!通通给我滚出安定观!」

寨匪们哪敢再樱此强敌?及时接住全身僵硬的秦梦楼,哗然往外逃窜出去。

陆寄风飘然上梁,抱下武威公主。武威公主扑到跋陀身上,哭了起来,道:「大和尚,你别死呀!呜…陆寄风!你看,他还救不救得活?」

陆寄风趋前一探,发觉跋陀还有气息,若他所受的只是些外伤,自己当然能帮他复元。陆寄风心中一喜,道:「公主勿忧,下官会救他的。」

武威公主脸上珠泪淋淋,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陆寄风点了点头,武威公主破涕为笑,轻轻摸着跋陀,道:「那就好了,你不会死了。」

陆寄风见武威公主衣服是有得穿了,可是双脚赤裸,冻得通红,便找了双最小的鞋,替她套上,还是太大,又撕了些布衬在里头,让武威公主有鞋可穿。

一隔开地面,群侠便感到身子慢慢可动,感觉渐渐恢复。功力越深的,越早能够开口说话。

严隽道:「陆寄风,你放走那些匪徒,是何用意?」

陆寄风道:「乌合之众,将来也只能作鸟兽散,何必多造杀业?」

烈火道长望着陆寄风,道:「陆寄风,众人已知你不念旧恶,请你依真人之意留在通明宫…」

陆寄风道:「道长,陆某有自己的除魔之法,请相信在下。」

烈火道长叹道:「非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的作为,你身系的停云、弱水、八阳君等人命,如何教人放心?你究竟是友是敌?」

陆寄风道:「在下先入剑仙门,便不能再投他处。剑仙门虽与通明宫为敌,但从未杀半个通明宫的人,双方仇怨,止于真人一身。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陆寄风离去之时,顺手托起跋陀沉重的身子,便往外奔去。

望着陆寄风消失在风雪之中,再环顾地上死伤,方才激战,有如一梦。

陆寄风带着武威公主与跋陀两人,排闼飞奔,直到荒野,才放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