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稀奇道，“他不就是和穆前辈切磋了几次吗，怎么会怕成这样。”
穆辞雪淡淡道，“敬畏我者本就占多数。”看向苏婉，她的语气温和了一些，“容歌才是特例。”
吃完饭后，苏婉开始摆弄起万灵镜。
快要三个月过去了，在梁掌门发展了一批宗主、而第一批加入的宗主又去拉更多的宗主，如此向外辐射，万灵镜的使用人次已经超过五万。
这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数字，不夸张地说，恐怕这是修仙弟子们第一次能这么多人串连在一起，用同一个法宝联系。
不过短短三个月而已，万灵镜展现出了超强的作用，最为强效的一点便是修士们能够越过世家，私下彼此交易。
因为缺少灵石，所以现在的求助交易页面几乎都是以物易物的，不仅可以互相交换法宝材料，也有些修士选择将在任务中得来的低阶灵草之类的和其他修士交换。
相比于被世家打压贱价收入，修士们更愿意和自己人交易。
除此之外，万灵镜上还流行起更加细致的区域论坛划分，有些修仙者会寻找自己生活的附近有没有其他修仙弟子，将网友情发展到线下。
苏婉几乎没有怎么把控过这方面，随意修仙者们玩出花来，不过像是开论坛、开群聊这种事情，都需要消耗灵石能量。
她不看不知道，那天闲着没事一看，不过三个月而已，万灵镜后台竟然已经累积了将近十五万灵石。
苏婉眼皮直跳，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万灵镜确实会吸收灵石能量，比例大概是五比一。
这消耗速度有些慢啊。
她去问穆辞雪，穆辞雪垂眸道，“或许是为了后续更新吧，而且五万人并不多，所以消耗不大，以后使用的修士多了，消耗自然也会翻倍。”
苏婉恍然大悟，她觉得有道理。
这段时间她过得是如沐春风，为了日后那名为大比实为慈善的大事做准备，苏婉如今花钱如流水。
丹药、武器、法宝、材料，都源源不断地涌向天极宗。
苏婉在和李宜商量过后，决定以两种方式购入所需品。
简易来说，如炼丹炼器这类的修士接活的时候有两种，一种是加工活，便是客人自带材料。二是买成品，那便需要他们自己购入材料。
一般而言，第二种直接买成品，是比前一种价格要贵的。
这两种方式苏婉都使用了，天极宗像是一个巨大的中转站，连带着几十个宗门运转起来，顺带让更多宗门也跟着赚了钱。
也是因为弄出了这么大的热闹，苏婉才知道，其实许多中大仙门还有些家底，只是世家用打压切割的方式，让众多小门派失去了门路，这些门派也因世道太乱而闭宗谢客，只和自己熟知的几个仙门互通有无。
如今苏婉用灵石和万灵镜打开了这些仙宗的大门，本来贫瘠的几项材料顿时补齐许多。
在世家仍然掌控修真界经济命脉的时候，灵石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苏婉用上等灵石给这些门派结钱，上等灵石可以用于门派阵法，实用价值更高一些。
这算是她来这个世界花钱最成功的一次！
苏婉爽得不行，吃饭都能多吃一碗。
不过霍枭寒和李宜与她商量之后，又搬进来了将近三千凡族，在天极宗再次扩充之前，凡族的人数不会再多了。
想到这四千多凡族会种出多少灵菜来，苏婉便有些肉痛。但转念一想，她是要成大事，花大钱的人，怎么能还斤斤计较这点进项呢！
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苏婉自从上次吐血之后，就仿佛割去了身体最后一点杂草，身体恢复得比之前要快很多，三个月状态便超过了从前。
她虽然想天天都赖在摇椅和床上不动，可医修们都说她如今应该每日稍微走一走，以此锻炼身体。
苏婉三天晒网两天捕鱼，最后逼得医修们轮流过来监视她，并且还要拦住一旁忧心忡忡的狐族兄妹。
尽管对于动不动就日常翻山越岭爬山的修仙弟子们，她这般只在院子里的活动，只能算是幼儿园级别健身，但殊辞和墨玉往往露出欣慰敬仰的神情，仿佛她完成了什么壮举。
每次她锻炼结束，兄妹俩都会立刻帮她披上斗篷扶到摇椅边坐好，糕点和温度适中的茶水下一瞬便端上来。
苏婉本来就是个懒人，双胞胎愿意照顾她，她也就随他们去了。
她喝完茶，递给墨玉，就看到少女期待又羞涩地偷偷看她。
苏婉无奈道，“来。”
墨玉眼睛一亮，她立刻放好茶杯，然后也挤进苏婉的摇椅里。
摇椅将将能坐下她们两个姑娘，只不过会有半边肩膀稍微有些挤，墨玉坐好后，便将苏婉揽在怀里，这样苏婉就是靠着她坐了。
她早就发现墨玉其实很喜欢黏着她，狐狸妹妹的身体像是小火炉，而且又有女孩子独特的又香又软，靠着很舒服，便随着她去了。
天极宗所在的仙州没有冬天，只有春夏秋三季，秋天对于普通修士而言很凉爽，对苏婉便有些凉意，和小火炉的墨玉贴在一起，感觉刚刚好。
墨玉还悄悄告诉她，他们兄妹俩一个体热一个体寒，等夏天来的时候可以让哥哥帮她降温。
看着墨玉小鹿般无辜的大眼睛，苏婉差点真以为她是单纯的有感而发了。
心机这种东西，放在墨玉的身上都有一种天真圆润的可爱感，苏婉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墨玉贴过来蹭蹭，乌黑柔顺的头发间便弹出一对儿毛茸茸的火红狐耳，又引得苏婉去摸她的耳朵。
这对兄妹一个白狐，一个红狐，气质也各不相同，却又彼此融洽。
苏婉本来只是待墨玉比较宠溺，可双生子一直同出现在她身边，时间久了，她对殊辞也不知不觉多了一些宽和。
墨玉也悄悄跟她说，本来兄长最亲近的人是她这个妹妹，如今他们兄妹二人又最崇拜她，可苏婉只亲近她一个人，哥哥总是独自在旁边，好可怜哦。
苏婉明明知道这是美人计，但是可恶，狐狸精在这方面真是太擅长了，她虽心知肚明，却仍然多了几分心软。
也可能是因为双生子是唯一和仙门无关，完全为了她而加入天极宗的人。
苏婉也不知道他们的心理历程是什么样的，这对兄妹一开始还向往自由，还有些野望，可日子久了，他们似乎全心都系在她的身上了。
墨玉是个姑娘，所以苏婉对她平日多为宠溺，再想想殊辞，经常整日也难得说上几句话，却一直安安静静待在不远处，确实有些太忽视他了。
傍晚时，墨玉主动要去取新鲜水果，院里便只剩下苏婉和殊辞，她干脆将他召过来，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兄妹俩被天极宗养了几个月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瘦弱，少年感的清瘦单薄渐渐褪去，殊辞看起来越发像是仙门出身的天之骄子，疏离矜贵，唯独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眸，眸光流转着光华。
“能在小姐身边，殊辞已经很满足了。”他低声道，“就算小姐更喜欢妹妹，我也没有关系。”
苏婉无可奈何道，“不是我不喜欢你，可墨玉是姑娘，我总不能如何与她亲近，就怎么对你吧。真要是如此，恐怕你心中也是不愿意的。”
殊辞微微抬起头垂着的头，抬眸望了她一眼，神情清冷又带着倔强，仿佛在说，她又如何知道他不愿呢？
他却没有这样开口，反而垂下睫毛，轻轻地说道，“如果我化为原型，小姐可愿将我当普通狸奴，垂怜一二呢？”
苏婉之前不是没有好奇过他们的原身，但毕竟是不同族群，怕她随意开口，冒犯了这对兄妹，便也不在想了。
如今殊辞主动开口，苏婉确实好奇，却又不满他说的话，“什么叫普通狸奴，就算天底下的狐族再多，你们兄妹俩对我而言也是独一无二的，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自贬的话了，不然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殊辞耳尖都红了，他低低的应了一声，而后化为原型。
殊辞是一只白狐，然耳尖、尾尖却带有一些红色，像是沾了红墨水勾了边一样，反而有一种独特又漂亮的滋味。
苏婉想起来墨玉的狐耳是外面红色，耳蜗旁却是白的，看来这对兄妹处处互补，连毛色都是如此。
白狐变为原型后比她想象得要大很多，坐起来都比旁边的石桌高了。
然后它一点点缩小，还真的缩成了成年猫那么大。
白狐抖抖耳朵，小心翼翼地抬眸去看苏婉的神情，生怕她不喜欢。
苏婉对它伸出手，白狐这才轻轻一跃，攀上她的膝头。
本来苏婉还想含蓄一些的，可是白狐的毛又软又顺，真的好好摸啊！
不论她如何摸，白狐都乖乖地趴在她的手臂上，像是一个大玩具。
墨玉回来之后都嫉妒了，“我也想要小姐摸摸。”
于是，苏婉的生活愈发多姿多彩。
白天她有时会靠在墨玉的肩头，翻着手中的话本，怀里还抱着白狐，也算是另一种左拥右抱了。
于是霍枭寒和苍舒离每次过来找她，偶尔便会看到这奢靡的一幕。
苍舒离气得直跳脚，“有毛怎么了，明天我就做个狐毛大氅。”
无能狂怒后，他又将矛头指向霍枭寒，“你不是副宗主吗，你就不能管管她！”
霍枭寒：……
又不是苍舒离他自己整日黏着苏婉的时候了。
哎，心好累。
第060章
苍舒离总是看苏婉身边的那对双胞胎不爽, 或者说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怎么能瞧得上别人。
他和霍枭寒关系很好，是因为霍枭寒的原因他才能认识苏婉，自然没什么可找茬的, 李宜也是如此, 人家都是先来的。
从自己之后，苍舒离平等地看每个后来者都不爽。
他在心里只将自己和苏婉放在同一个高度去藐视其他人, 可偏偏在苏婉心里他却不是特殊的, 而是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苍舒离自然总是十分幽怨。
苍舒离过去不是没有看霍枭寒不爽过，然而霍枭寒这类人太板正了, 别人是装君子，他是真君子。
霍枭寒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不说, 还要尽善尽美, 努力照顾到所有人，并且将苏婉未尽的一些宗主职能补充上。
苍舒离盯过霍枭寒一段时间，想抓出他的把柄。
一个人总会有喜恶，喜恶会影响人的行为，只要能抓到霍枭寒的私心, 那天极宗完美副宗主的形象必然会有缺憾。
结果他发现霍枭寒此人恐怖如斯, 霍枭寒确实有私心和喜恶，但他从来不会让自己的想法而影响其他人。
比如霍枭寒自己其实是非常节俭的人, 苏婉花钱如流水, 对他简直是一种折磨。
可在最初试探劝说了几次之后，霍枭寒发现苏婉想法非常坚定，便不再劝阻, 反而完全发挥副宗主的职能，帮助苏婉策划她想要的花钱计划。
霍枭寒在对人方面自然也有自己的偏向, 天极宗所有新加入的人里，他最欣赏的莫过于柳清安和李承白师徒，然而这不会影响到他一视同仁照顾所有后来者。
数月过去了，双生子仍然对他人十分警惕疏远，却对他这个副宗主十分尊重，也可见一二。
在细致观察过霍枭寒一段时间之后，苍舒离就对他没有什么恶念了，甚至很想敬而远之。
苍舒离虽然很喜欢伪装成清风霁月的正人君子，但这类人也是他最棘手的，最想远离的。
他有些方面实在钝感，所以习惯用洞察人性的方式来决定自己该如何应对对方，人对苍舒离而言像是一个信息的集合体，他擅长的是解构人性，再加以利用。
像是霍枭寒这样的人，不因自我喜恶影响行为处事，也不因任何事情而动摇自己，自律自省到极点，苍舒离一向对这样的人是没什么办法的。
苏婉和霍枭寒在某些方面很像，二人都不会因为外因而影响自己的行为准则。
可苏婉往往是洞察一切，又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表演，总是带着淡淡抽离感的凉意，只有很少的时候才能够温暖到她。
而霍枭寒拥有的却是另一种洞察感，不论苍舒离伪装自己还是做真正的自己，霍枭寒投来的目光都是同样的宽仁温和。
所以苍舒离很早便放弃在霍枭寒面前伪装自己了。
这也意味着——霍枭寒见到的苍舒离，比平日的还要熊多了！
苍舒离虽然没办法抓霍枭寒的把柄再搞事，可他完全可以发挥剩余价值，在霍枭寒面前撒泼打滚。
他这样做，苏婉懒得搭理他，霍枭寒这个正人君子却不能不管他。
“就算那小子化为狐狸，也个是公狐狸，怎么能和容歌天天赖在一起！”苍舒离抗议道，“就算他自己不在意，可是也要顾及天极宗的弟子和花花草草。”
“那个女狐狸精也是，心眼多得能用车装，偏偏假装单纯的模样黏着苏婉不放，太影响宗门容貌了！”
苍舒离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吵得霍枭寒太阳穴嗡嗡直跳。
霍枭寒一边处理几十个宗门合作上产生的源源不断的大小问题，一边叹气道，“那你要如何？”
“当然是……”苍舒离本来想说当然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话到嘴边，变成了，“当然是要给他们找点正事做，我看他们如今都没融入天极宗，就是因为闲的。”
苍舒离说者无意，霍枭寒却上了心。
他自然也察觉到了，双胞胎虽然对他还算亲近，平日与其他弟子碰面时也都温和客气，但实则仿佛仍然有一层看不见的壁垒笼罩在他们身上，与其他人保持距离。
霍枭寒道，“他们本来便是妖族，在异地他乡生活本就不易，你别总是欺负他们。”
“我才没有……”
苍舒离叽里咕噜地低声说着什么，霍枭寒的思绪已经飘向另一边。
傍晚，霍枭寒来到苏婉的院落。
双生子最近一直和她待在一起，他来的时候，苏婉正坐在桌边吃饭，墨玉挽着她的手臂，白狐在苏婉的膝盖上。
苍舒离过来时兄妹俩就当做没看到他，可是霍枭寒来了，二人颇有一种学生见教导主任的感觉。
墨玉立刻放下苏婉的手臂坐好，白狐越入石桌的阴影里，在另一边站起来，殊辞若有若无地偷偷看向霍枭寒，耳根有些泛红，似乎不太好意思让副宗主看到这一幕。
苏婉打趣道，“看看你的人缘，天极宗里见到你不跑的没几个。”
霍枭寒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面上，他在苏婉对面坐下，看到兄妹俩有些局促的样子，他对站着的殊辞道，“你也坐，我带了四份晚餐。”
四人一起用晚餐，只不过双生子有些紧张，吃着吃着便忍不住偷瞄霍枭寒，似乎怕他说些斥责他们的话。
天极宗如今是高速发展的上升期门派，这里见到的每一个修士都朝气蓬勃，忙着各自的事情。
兄妹俩并不是不知道在这样实干型的宗门里，他们天天跟在宗主身边以色侍人，是一种不太能让人瞧得上的旁门左道。
可是不做些什么，他们真的缓解不了心中的不安。
副宗主、柳先生都对他们很好，让他们有能继续修炼变强的道路。
殊辞墨玉都明白，纵然在修炼上霍枭寒和柳清安都对他们很严格，可这才是真正对他们好的。
但他们仍然会忍不住忧虑，甚至控制不了自己，只有贴近苏婉，感受到自己对她有用的时候，才能得到一些平静。
双生子甚至很清楚，柳先生对他们是有些意见的，他是那种偏向传统的修仙者，不太习惯宗门里有妖族在，可柳清安最后还是舍弃偏见，仍然好好地教导了他们。
而霍枭寒甚至对他们的到来毫无芥蒂，他不觉得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似乎只是新收了两个弟子而已。
这种一视同仁的宽容，对于狐族兄妹而言，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苏婉是第一个，霍枭寒是第二个……某种程度来说，苍舒离也算吧，他是平等的看不顺眼所有人。
所以双胞胎一直都担心他们尊敬的副宗主有一日会露出失望的神情。
兄妹俩知道苍舒离最近总是围着霍枭寒告状，不知他今日来，是不是也终于发觉他们的不堪，根本不配他的宽容。
霍枭寒一直在思考双生子的事情，不知不觉有些沉思，就在这时，他感受到殊辞拿起茶壶，小心翼翼地为他倒茶，他才发现，他的沉默不语似乎对兄妹二人是一种很大的压力。
他叹气一声，看向苏婉，“我在想，如今我们的计划，是否也有让他们二人帮上忙的地方？”
双生子一怔，他们不知道霍枭寒所说的计划是什么，却都立刻期盼地望向苏婉。
“可以啊。”苏婉道，“可是双胞胎才炼气期，他们能做什么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如果双生子狐耳还在的话，恐怕如今都耷拉下去了。
霍枭寒想了想，“既然如此，先跟在我身边处理事务吧，正好能抓抓他们的修炼。”
他看向兄妹俩，语气缓和了许多，“你们可愿意？”
虽然听到‘抓抓修炼’这句话的时候，殊辞和墨玉都有种后背寒毛立起的感觉，可是能够加入计划，并且能为小姐的计划出一份自己的力，让他们的眼睛都亮。
“我们愿意！”
于是霍枭寒多了两个勤快聪明的秘书，协调几十个宗门是一个大事，而之前天极宗能做好这件事的只有霍枭寒和李宜。
尤其是除了物资协调之外，很多时候他们还要负责联络、乃至解决各宗做事时的摩擦。
霍枭寒和李宜已经算是情商比较高的了，可这种什么事都要管的状态，也实在是累人。
如今多了兄妹俩，极大地缓解了他们的忙碌——尤其是双生子在人际方面情商爆棚，由他们来联络安抚其他宗门，效率拔群！
霍枭寒也借此机会将他们带入天极宗的各种大小会议里，双生子很快就和其他人熟络起来。
有了正事做，他们不再像是之前那样患得患失，也逐渐打开了心房，开始随着为天极宗付出心血而真正融入天极宗。
在各个方面的忙碌下，八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通过多次开会和计算后，参与这次大事的众人一致认为，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状态，可以将前期的准备工作暂一段落了。
为了这次大计，此次参与的宗门宗主都来了天极宗。
纵然已经见了多次面，可每次看向位置正中心，修士们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动。
原来心怀壮志、心系整个修真界的幕后善人竟然如此年轻漂亮。
虽然修为低了一点、可是修为低怎么啦！有这样的血性与心胸，未来什么事情做不成！
宗主们的眼睛简直放光。
“既然我们已经准备充分了，大比便定在下个月吧。”苏婉看向众人，她笑道，“从下月开始，我们便要和世家商盟正面对上了，大家做好准备了吗？”
整个殿内，顿时人声鼎沸。
“早就做好准备了！”
“准备资源上老夫没帮上忙，维护大比、应敌世家上莫要与老夫的抢！”
纵然知晓未来或许战乱不断，可所有修仙者毫无畏惧，反而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他们终于能够为自己的同门与师门长辈复仇了！
又有人道，“多亏虞宗主，我们修仙门派也终于拥有了联盟，我觉得这仙盟盟主，非虞宗主莫属！”
“附议！”
“在下也是这样觉得的。”
苏婉惊恐地睁大眼睛。
什么情况！
她花钱救人，他们竟然恩将仇报，让她上班？！
“不不不！”苏婉连连拒绝，“在下不过炼气之身，又病弱未愈，怎能堪当仙盟之首。”
“虞宗主这话便错了，英雄不问出处，纵然你修为薄弱又如何？若没有虞宗主，哪里能来得仙盟呢！”
“是啊，虞宗主不要再推迟了。”
苏婉倒吸一口凉气。
不！她绝对不要上班！
在几番推迟之后，苏婉勉强同意了她代管仙盟，直到仙盟站稳脚跟，再重新选出为首的几个宗门，共同管理仙盟。
自然，天极宗已经在此占上一位了，至于原本那和世家勾结的二大宗，早就被排斥在外。
开完会后，苏婉仍然虚惊不已。
好险，差点就要工作了。
第061章
群山在烟雨间若隐若现, 朦胧湿润的雾气笼罩着通往景龙城的山路。
一架马车从路上慢吞吞地驶来，稚童清脆的念书声淹没在细雨里。
身着青衫的年轻人拽着缰绳，雨水顺着他背后的剑鞘滴落, 也沾湿了他的衣襟。
过了一会儿, 读书声停下，一个小脑袋从帘子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师兄师兄,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世外桃源吗？”
“或许有吧。”青年靠在车架上, 他眺望着不远处的景龙城，“修真界如此广袤，有一处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也很正常。”
“书上说或许还有蓬莱仙岛哩！据说仙岛上有无数灵草灵矿, 随便拿起一块石头就是天级铸剑材料，最初的人仙便曾经住在那里, 什么都不用管, 只需全心修炼便好。”小少年憧憬地想象着，“师兄，桃花源和蓬莱仙岛会不会是一个地方啊？”
师兄苍瘦有力的手掌将他的头塞回车里，还顺便揉乱了他头顶的揪揪，男孩努力脱离魔爪, 他撩起帘子, 气鼓鼓地瞪向罪魁祸首。
季远山收回手，他似笑非笑道, “与其幻想传说是真的, 还不如脚踏实地。小九不想复兴门派了？”
“想！我在努力了。”小九哼哼道，“等我长大了，就把师兄打得落花流水。”
青年爽朗地一笑, “有志气！驾！”
在城外排了一会儿的队，马车慢悠悠地驶进城门, 景龙城内的热闹顿时如热浪般迎面扑来。
看着眼前奢华繁荣的城池，小九不由睁大眼睛。
道路两边店铺摊点连绵不绝，各种奇珍异宝叫人眼花缭乱，行人摩肩擦踵，叫卖声、说笑声、无数声音叠在一起，热火朝天，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入目所见到处都是人，让少年有些晕头转向。
一架又一架车在他们身边经过，相比于师兄弟乘坐的破旧小马车，这景龙城里的行车则是五花八门，有些车气派地驾驭着数头灵兽，也有些车由做工精致的傀儡驱使，小九甚至看到一架车的外面镶满了金光闪闪的宝石！
在清贫剑门长大的小少年看呆了，季远山却无声地摇头。
这些奢靡的修仙世家子弟，真是恨不得将灵石贴在自己的脑门上。
“师兄师兄，那是卖什么的？”男孩扒着窗户，好奇地指向路边。
季远山从那些富丽堂皇的座驾上收回目光，他无奈道，“九儿，别看了，这路上所有的东西我们都买不起，等一会买了师父嘱咐的黑玄铁，师兄就带你去吃薄饼，乖。”
如今下界灵气匮乏，资源减少，数千年来再也没有一个修仙者飞升，甚至连高阶修士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