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已经开始有点在意他们了，不是吗？”
“有吗？”苏婉漫不经心，“一般般吧。”
不过，热闹点挺好的。
明明是没有任何枷锁的修真界，如果还是和凡间一样死气沉沉，就太可惜了。
修仙者就应该是仙气飘飘，为了大道而努力向上的模样。
其实苏婉甚至觉得世家商盟是敬爱敬畏中生恨，自己成为不了仙门修士那样高洁的人物，就更想要将修仙者拉进淤泥中一起沉浮。
如今的天极宗就很不错，修士们过得好，连带着过来落户的凡族们日子也好过了起来。
身体强健的男女开垦田地种菜，老弱妇孺用天极宗提供的布料做衣服，又或帮厨洗菜择菜打下手，如此换来粮食和所需品。
天极宗开办的日常用品小铺子里售卖的衣袍和一些日常用品，便都是凡族们提供的。
门派这边蒸蒸日上，倒是不太需要苏婉消耗精力了，她反而很挂心主峰地下那个还未孵化出的ssr大佬。
说好的二十万上品灵石就解锁，一个月过去了，都快三十万了，怎么还没动静？
苏婉确信穆大佬这个机缘一定还在，不然九龙乾坤鼎吞不下那么多能量，可是她为什么不醒呢？
思来想去，苏婉决定让霍枭寒带自己再去一趟主峰石室。
这段时间，她安排了弟子每日过去投喂价值一万的紫色晶石，霍枭寒甚至都没问过一次，颇有种自己不问，就可以不用心绞痛的逃避心理。
虽然不知道苏婉烧钱来等的机缘是什么，可听到她终于再次想起去看看主峰的炉鼎吞金兽，霍枭寒还是松了口气，立刻去安排。
二人再次来到主峰，苏婉的斗篷多了个大帽子，戴上的时候大得遮住眼睛，看不到路。
舱门打开的一瞬间，霍枭寒一把摁住她的帽子，直接将她的整个脸遮住，以免受风。
她眼前一片漆黑，熟悉的腾挪感从脚下传来。
苏婉：……
她不要面子的吗！
等到再一次踩在地面上，苏婉立刻脱下兜帽，想要找霍枭寒算账。
结果她一抬眼，人都傻了——自己所在的宫殿里不知何时堆满了闪闪发光的灵石、法宝和武器，放眼望去堆积成山。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可怕的场景？！
苏婉面露菜色，惊慌失措。
“霍枭寒！”
无人回应。
苏婉艰难地在财宝之中穿行，她忽然想起来，原著主角在见到穆辞雪的时候，似乎也经历过类似的考验。
难道，这是穆辞雪为她设下的幻境？
随着苏婉心理波动，周围的事物如同水面涟漪，消失不见。
她按照记忆向着石室的方向走去，下了台阶，便看到地面上摆着三本秘籍。
苏婉有些好奇，她伸手挨个翻了翻，最左边的书是内力功法，病弱体虚者长期修炼，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最右面的书是一本金丹期修为的秘籍，如果有天赋者掌握此书，或许实力能比同境界者超出一倍。
中间的书更是厉害，竟然是记载了整个修真界所有资源分布、门派位置的舆图！
苏婉眼底兴趣更浓，原来这就是修仙文里大名鼎鼎的、以自身欲望而变幻出的问心幻境。
这三本正是她如今比较需要的东西，第一本能让她的身体更健康，第二本是她与世家对抗需要的筹码，第三本如果给她身边适合的修士使用，可以增加战斗力。
她当然知道这是用来考验她的，可是怎么说呢……这个舆图真有意思！
苏婉干脆在台阶坐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幻境：……
要说她被欲望引诱吧，这确实。可说是她心中欲望有多深，好像又没有。
反倒像是在心血来潮、心知肚明地胡闹？
好奇怪的人！
苏婉正看着舆图，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不是为我而来吗？”
那声音轻柔而冷，如寒泉般动听。仿佛在她耳边响起，又好像隔了千万重山。
苏婉抬起头，她没看到任何人，便笑道，“我为山而来，可山下盛开的花朵，也同样令我沉醉。”
那声音淡淡地问，“你可知这是考验？”
“我知。”
“可你还是追随了欲念。”声音似乎有些疑惑，“为何？”
“为什么不可以呢。”苏婉说，“我救你，只是因为我想要救你。选择舆图，也是因为我想要看它罢了。”
清冷的女声若有所思，“你只做你愿意做的事情，倒是肆意洒脱……与任性。”
“是啊。”苏婉笑道，“我就是喜欢这样痛痛快快的活着，不知师祖愿意见我这个任性的后辈吗？”
她没有等候太久，只觉得面前的一切像是水波纹般浮动，苏婉再次眨眼后，石室消失不见，她再次回到主殿里。
她抬起头，不由呆住了。
一个银色长发的女子坐在主位上，衣摆之下，雪白的龙尾盘卧在地面上，鳞片如玉石雕刻而成，闪动着淡淡的冷泽。
她的身影并不魁伟，却带来如山般的压迫感。
女子抬起眼眸，金色的瞳孔映照着苏婉的身影。
“你救了天极宗，如今又救了我。”她的声音清冽动听，“小姑娘，过来。”
第029章
曾经都是苏婉利用自己的外貌敲诈别人, 抢断先机。这回终于轮到她被美迷糊了！
最重要的是，不知是否因为面前的女子境界太高，已经彻底脱离凡尘、亦或者是从那个群星闪耀的年代而来, 她不仅美得惊人, 更有一种法相庄严的神性，仿佛是壁画上雕刻着的从远古而来的神女。
美丽、强悍、高贵。
苏婉仿佛能从她金色的瞳孔中窥见太阳与月光, 看到无情与慈悲。
她不由自主地被穆辞雪所吸引, 回过神之前，已经来到穆辞雪的面前。
场景再次发生变化，变成了湖泊中央的孤亭。水面毫无波澜, 犹如镜子倒映着天空。
苏婉一眨眼，已经在穆辞雪的身旁坐下。
女人的龙尾垂入水中, 尾巴尖在不远处拨弄着水面, 掀起一片片涟漪。
这个动作让她身上疏远高贵的神性褪去了一些，看起来终于有些‘人’的气息了。
“这里是哪里？”苏婉疑惑道。
“我搭建出的幻境，好与你见面。”穆辞雪解释道，“我的魂魄几乎碎裂，伤得严重, 本体无法离开主峰地下阵法, 只能出此下策。”
她修长的手指一抬，二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画面。
昏暗的地下里, 一条身形和大蛇差不多的白龙蜷缩在雕刻复杂的阵法上, 阵法散发着微微紫红色光芒，可以判断出，这阵法的能源正是苏婉供给的天价紫色灵石。
相比于幻境中穆辞雪那比白玉还要漂亮的尾巴, 真正的小白龙看起来十分狼狈，身上沾着泥土与干涸的鲜血, 鳞片也掉落许多。
苏婉蹙眉道，“该如何才能救你呢？”
穆辞雪微微摇头。
“我知晓你为了唤醒我消耗了多少灵石，也从霍枭寒那里看到了你为天极宗做过的所有事情。”她的声音仍然如月光般清冷，望过来的金眸却十分温和，“没必要再浪费下去了。”
穆辞雪抬起手掌，一柄青色的长剑悬浮在她的手心上。
“我身负重伤，纵然以天价挽回，也并不值得。”她说，“救我的价码，足以挽救天下万千生命。我愿化为你的剑魂，助你守护天极宗与苍生。”
苏婉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神识，她没修炼过，又一直生病，上次能意识到有神识这玩意儿，还是和系统无声交流的时候。
而这次，穆辞雪直接将魂契打入她的意识里，苏婉只需要心里同意，契约会立刻生效。
女人做事太利落果断了，苏婉全程没插上话，一直到这一刻，她才刷地站起来，大声说，“不行！”
脑海里的魂契因她的抗拒瞬间破碎。
开什么玩笑，她就是为了穆辞雪不变成剑魂才来救人的，再者说，她要一把神剑做什么，她又不走龙傲天那种路线，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富婆而已啊！
这是什么命中注定的剑魂剧本，幸好她反应快，不然差一点就前功尽弃了！
苏婉看向穆辞雪，女子没意料到她竟然会如此抗拒，仿若神女般美丽的眉眼间出现一抹迷茫与疑惑无措。
“穆前辈，你看错我了，你更不该将这一切托付给我。”苏婉非常严肃地说，“我不在乎这些灵石，也不在乎苍生，甚至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在乎天极宗。”
“如果您想看到天极宗复兴，修真界海晏河清的那一天，最好亲自加入进来。”她说，“因为我这个人除了有钱这个优点之外，别无长处！”
整个幻境安静无比，不断回荡着她铿锵有力地最后四个字。
穆辞雪的神情有些呆滞，苏婉与她对视的目光格外坚定，就差写上：大佬、饿饿、吃软饭。
让大佬当辅助，哪里有抱大佬的龙腿来得香！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穆辞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已经不再是炼虚期修士，最好的结果，或许也不过元婴期。”
这个世界的境界划分是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炼虚、渡劫、大乘。
在万年前的鼎盛时期，不仅有人修飞升，高境界的修士也很多。
如今白驹过隙，金丹期已经是那些有天赋的修士能摸到的极限，元婴修士寥寥无几，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倒是还有三位化神修士，被称为化神老祖宗，但都大限将至，已经闭关隐居数百年，和活死人没什么区别，似乎快要坐化了。
穆辞雪的炼虚境界在当年都是大佬，如果能全血苏醒的话，整个修真界都够被她来回犁一遍了。
可惜她神魂受伤严重，如她自己所说，就算真的重新聚体成功，境界掉到元婴左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化为剑魂，反倒是能最大保留力量的方式。
苏婉却不这样想，一个身心自由的活人的主观能动性，可比剑魂强多了。
她看出穆辞雪虽高贵强悍，但实际上怀有对苍生的怜悯大爱，更是对她这个有恩情的宗门后生十分宽容。
或者说，女子太过纯粹，甚至在其他方面显得格外干净单纯。
苏婉没在修真界长大，这里的人习惯性对境界高者的慕强与敬仰的氛围也不会影响她，她最擅长的便是审时度势。
所以看出穆辞雪的宽容后，她毫无负担地重新在她的身边坐下，并且悄悄地用肩膀贴贴，看到女子没有抗拒，她心中便更有数了。
“穆前辈，天极宗或许不需要神剑，但一定更需要你。”她叹气道，“你从霍枭寒那里看到了如今修真界和宗门的变化，就知道我们有多么难。”
“在我来之前，弟子们为了救霍枭寒都被逼到去卖门派、卖魂契的地步了。明明这一切的因在世家、果也在世家，可他们因天极宗走投无路，反而更加明目张胆地欺负人！”苏婉说，“现在天极宗终于开始好起来了，可是以后呢？”
“等到世家发现天极宗的不对劲，一定会用更加残酷的手段来针对我们。我不堪重用、霍枭寒还病着，弟子们也才炼气期，那时候该怎么办？”
“倘若那时您已经化为剑魂，或许能够护住天极宗，可是只要不彻底覆灭商盟，拥有神剑的天极宗要面临的情形只会越来越严峻，或许整个修真界都会盯上我们。”
苏婉看向穆辞雪，诚恳地说，“穆前辈，我需要你，天极宗更需要你。相比于震动天下的神剑，我们更需要长辈的庇护。您是天极宗的师祖，您若是不愿意保护我们，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全心全意地为天极宗呢？”
穆辞雪是个连龙族的身份都毫不犹豫地抛下、只为了守护天极宗的人，苏婉确信哪怕有一分可能，女子也不愿意抛下宗门。
果然，她沉默了。
“容歌，我并非不想保护你们，而是这个代价实在太昂贵了。”过了半响，穆辞雪低声说，“你光是唤醒我，已经消耗了这么多灵石，再这样下去，或许这个数量还要翻倍，不值得。”
不值得？太值得了！
苏婉和其他修士之间有汇率差别，在其他人眼里，她花了两千五百万来唤醒穆辞雪，恐怕就连世家商盟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可是对她而言，这只是五十万而已——可她还拥有整整（约等于）十个亿呢！
这点钱算什么事情，苏婉甚至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用十亿来换穆辞雪满血复活。
穆辞雪的实力和身份足以凝结众多仙门、击溃世家，将修真界重新洗牌，而她作为唤醒大佬的大功臣什么心都不用操，直接等着逍遥享福就行了。
可惜这些只是她美好的幻想。
苏婉多番向穆辞雪保证自己身有机缘劫数，终于让龙祖宗勉强同意了继续烧钱治病。
她这才想起来缺了谁，“对了，前辈，霍枭寒呢？”
“在主殿。”穆辞雪说，“你的命数模糊不清，我看不清楚，只翻了他的记忆。”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道，“顺便校考了一二。”
苏婉：……
看表情，总感觉穆大佬不太满意呢。
“天赋一般。”她听到穆辞雪淡淡地说，“有些小聪明。”
……自学入门还能领悟宗门传承的剑法，这种天赋也算一般吗，万年前的鼎盛时期到底是多可怕的时代啊！
四舍五入，霍枭寒就是在资源匮乏的破旧老学校里自学成才、全村希望的小学霸，他日夜勤奋，然后意外生病发烧，碰到了学科师祖显灵，被师祖校考后，还被师祖嫌弃了。
霍枭寒，惨。
苏婉小声嘟囔，“他都不算天才，那我岂不是更愚笨？”
她虽然没修炼过，但很肯定自己这方面绝对就是个普通人。
穆辞雪看向苏婉，她轻轻微笑。
“你是聪明的好孩子。”她缓声道，“只是不将聪明放在正确的地方。”
……总感觉以前听过类似的话呢，一定是她的错觉。
苏婉正在心里吐槽，余光忽然看到了霍枭寒，原来穆辞雪将面见二人的幻觉融合在了一起。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穆辞雪刚刚评价他天赋一般。
苏婉悄悄看他的表情，很想知道一向稳重坚韧霍枭寒被如此批评，会不会也有挫败感。
霍枭寒在幻境里的样子与外面截然不同，他如今还在养病，苏婉经常能看到他披着头发随意的模样，却还是第一次看到霍枭寒长发高束头后，身穿窄袖劲装的打扮。
这身衣袍黑底金纹，不是如今天极宗做的款式，难道是穆辞雪那个年代的宗门弟子服？好霸气。
苏婉立刻开始盘算回去给全宗门重新做衣服。
霍枭寒这身装扮，已经是完全剑修弟子的模样，他上前鞠躬行礼。
“师祖。”
苏婉察觉到，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低落。
“至今为止，你做得还算不错。”穆辞雪说，“但仍然可以更好。”
“是。”
在霍枭寒这个真正的晚辈弟子面前，穆辞雪不见刚刚与苏婉时的温和。
她语气不算严厉，却给人高山般的压迫感。
穆辞雪抬起手，一个葫芦形状的小瓶子出现在她的手心中。
“为你治病的那个医修倒是真的天赋奇才。”穆辞雪说，“这瓶丹药交给他，他会知道如何更快治好你。”
霍枭寒的呼吸急促了一些，他立刻压制下来，恭敬道，“是，多谢师祖。”
“嗯。”穆辞雪平静道，“病好之后，我会指点你一二。”
让师祖指导，这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大机缘！
原本情绪有些低落的霍枭寒已经彻底呆住，发懵地应了一声，话都忘记说了。
穆辞雪侧脸看向苏婉，眉眼间淡淡的严肃消散，金色的眸光温和下来。
“容歌，过来。”
苏婉走过去，穆辞雪手指微动，一个楼阁样貌的缩小模型出现在她的手中。
“这是你的。”穆辞雪说，“权当见面礼吧。”
苏婉接过来，有些好奇地摆弄。
“这是什么？”
虽然模型做得很精致，但这是龙大佬的礼物，总不可能是纯手办吧？
“这是藏宝阁。”穆辞雪温和道，“我年轻时脾气不好，总是打架，不知不觉便堆满了战利品。”
“如今我已经不需要，你随意处置吧。”
战利品？
苏婉的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穆辞雪轻轻点了下她的手指，一滴血从苏婉的手上滑落，没入模型之中。
她的脑海里多了一份法宝认主的契约，藏宝阁打开内部，让主人过目。
七彩的霞光顿时充斥苏婉的精神世界，她的意识从‘天空’冲入藏宝阁，无数闪着光的法宝武器飞快地从她的眼前掠过，眼前一切像是万花筒般眼花缭乱，深不见底，苏婉都快晕机了！
这里到底有多少法宝啊！
她似乎不知觉中问出了声，穆辞雪沉思了一会儿，“不记得了，只要是胜利品，不论好坏都被我扔在了里面，全都算在内的话，几万件应该有了吧。”
几万件？几万#@%￥&*——感情人家是来打架，穆大佬是去上货的？！这是人家宗门的狗路过也要被她薅一手吧！
再考虑到巅峰时期的修真界法宝，再差恐怕也能在这个时代扛把子，苏婉身体一颤，快要昏厥。
完了，全完了。
辛辛苦苦大半年，她的钱又回来了！
第030章
苏婉被残酷的现实重重一击, 整个人震惊至极，一时竟然回不过神。
真是太不讲道理了，凭什么啊！
为什么偏偏每次在她好不容易大出血之后, 花出去的钱都会以另一个方式回到她的手上？
想当初她好不容易供养起小吞金兽霍枭寒, 任由他用那些昂贵的药材研究药理，每个月花钱如流水, 结果梁掌门反手连人带地送给她一个药庄。
药庄本身的价格还是其次, 里面培育的药材、看管的人才是大头，等于梁掌门从药谷的生意中分出其中一成，送给了她。
现在她又好不容易氪金治疗大吞金兽龙祖宗, 一口气花了那么多钱，结果龙祖宗一个赠礼, 她又白干了。
几万来自鼎盛时期的法宝, 这是什么概念，足以媲美大型秘境露面，让整个修真界立刻陷入乱世，陷入癫狂。
且不说这个藏宝阁是否价值几千万灵石，钱在修真界并不完全是万能的, 而武器法宝是刚需, 它的意义岂能是一个价格便简单衡量的？
苏婉确实很需要法宝武器，似乎应该高兴。可是、可是她的本意是真的想烧钱啊！
谁能想到灵石变成能源消耗了, 也能换个方式回来？
苏婉大受挫败。
发现她情绪不对, 穆辞雪蹙眉道，“怎么了？”
苏婉看向她，饱含热泪地说, “没有，我就是太高兴了。前辈, 那炉鼎最多一天能吞多少灵石？如果翻倍提供能源的话，您是不是也能好得更快些？”
不是她花多少就回来多少吗？没关系，那她再翻倍烧回去不就行了，只要坚持下去，她或许现在会小赚，时间长了总会亏的！
穆辞雪先前同意了她继续治伤，便不再推诿。
她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如今我的本体还十分虚弱，一日差不多能吸收三个紫色灵石。如果你真的能坚持得住，再过二三个月，我可以聚出一个分身，届时便可以直接吸收灵石能量。”
“好！”苏婉爽快地同意了。
在一旁保持透明状态的霍枭寒眉毛微微抽动，他忍不住开始换算，一颗紫色灵石，等于五十万普通灵石，师祖一日消耗一百五十万，那三、三个月就要……
霍枭寒一阵阵窒息，不是因为觉得师祖不配，也不是单纯心疼钱。而是苏婉拿出来的钱总是太多了，多得和这个世界割裂，两厢惨烈的对比，让他难以呼吸。
让他差点送死的金丹秘境，已经是高危险高回报的高级任务，得来的报酬也不过六七千灵石，才只够给六个弟子换把新剑。
如果苏婉没有出现，六把新剑，七千余灵石，便是换取他性命的全部价值了。
曾经活在浅滩中艰难度日的时候，尚觉得能咽下苦楚。可如今苏婉将活水引入沟渠，霍枭寒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过去忍耐的苦涩痛苦，竟然比想象中还要疼，如剜心割肉。
那么多修仙子弟为了一条修道之路，活生生将自己的性命贱价折了，他们死不值得，没有意义。就连他自己，都不应该那样死去。
修真界不该是如今的样子。
霍枭寒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将心中涌起的郁气与杀意再次摁压下去，待到心境恢复平静，才再次睁开眼帘，神情坚定沉稳。
苏婉和霍枭寒二人先后精神动荡，原因却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