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说是她爹娘秘境寻来的机缘，这笔灵石就是干净的，但问题是几乎不可能。
至少在他的记忆里，世家没有这样的人物。
思考至此，梁掌门反而笑道，“哦？既然如此，虞小姐的爹娘想必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知他们是谁，或许老夫也认识呢？”
倘若是谎言，说到这一步就继续不下去了。
没想到，苏婉竟然真说出两个化名来，还真是连梁掌门都有所耳闻、却近几年忽然销声匿迹的两位散修。
梁掌门下意识地寻找她话中的漏洞，“老夫确实对这两位修士有印象，可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苏婉笑了，“您又如何证明我说的是假话呢？就算我再拿出什么证明来，您依旧可以继续问我如何证明东西是真的，难道我们要一直循环往复下去？”
梁掌门被她说得一梗，一时间没有开口。
“而且，萧兄也是你们自己人主动派来的，我就算有天眼，又如何拖着病躯算计到他的头上？”
然后，苏婉的声音温和下来，仿佛刚刚有些尖锐的话语不是她说的。
她缓声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无法活那么久了，这些钱财已经是身外之物，倘若能为虞兄和贵宗解燃眉之急，或许也算功德一件，让我能安心地去了。”
“莫要胡说！”梁掌门职业病犯了，下意识反驳她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语，“有泽远那孩子在，虞小姐的病不会有什么大碍。”
可话聊到这里，梁掌门也不由沉默了。
这还怎么谈判，苏婉的爹娘已经死无对证，霍枭寒也确实是临时被医馆派出去的，人家态度又这样诚恳，就算他仍然有所怀疑，可举手不打笑脸人啊。
犹豫片刻，梁掌门开口道，“虞小姐，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我们不会收，也不会同意这件事。”
投影中，苏婉轻轻浅浅地露出笑容，却让梁掌门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梁前辈，你似乎误会我了。”她温声道，“我与您解释这些，是因为您是萧兄的师父。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霍枭寒这三年都是我的人，我愿意资助他。”
“您若是不想帮徒弟，那我就让人去世家、鬼市、魔族那里去买材料，都一样的。”
梁掌门的太阳穴开始狂跳。
一样？怎么可能一样，他一直保护着霍枭寒，没让他的名声显露。
按照霍枭寒的药材使用量，苏婉用巨额灵石到处采买这么一圈，第二天他们就会被那些势力盯上！
他不想让弟子和这位虞小姐扯上关系，可更不想让霍枭寒暴露。
她这是、她这是挟霍枭寒以令药谷啊！
“虞小姐！”梁掌门有些恼了，“事不是这样办的，哪有你这样不讲道理的！你如此一意孤行，就不怕得罪我们神药峰吗？”
“那你就不想你的大徒弟吗？”苏婉无辜地反问，“未来三年他都是我的人。”
换句话说，按照霍枭寒的脑回路，如果她真的让他不要和自己师父联系，霍枭寒真的能做得出来！
梁掌门一僵，他气得直磕巴，“你、你你，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这位柔弱美貌的虞小姐简直就是个滚刀肉一样的地痞无赖！
偏偏她样貌太有欺骗性，说完那么多气人的话，她还睁着一双漂亮的眸子，无辜地看着他。
仿佛在说，我可以不要命，你能不要大徒弟吗？
很明显，梁掌门不能。
霍枭寒不仅是他的爱徒，更可以说是全修真界药修的希望和未来，他怎么可能允许他消失三年。
而且以苏婉的无赖程度，万一三年之后又三年呢！
别说她没有背景，就算苏婉身后真有个预谋不轨的靠山，为了霍枭寒，梁掌门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梁掌门气得大脑嗡嗡作响，他深呼一口气，咬着牙开口，“我们来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
院子里，苍舒离听着苏婉和梁掌门的谈话，他啧啧称奇，“虞小姐真是个人才，瞧把你师父气的。”
他也算是混迹修真界很久了，为了给自己找乐子，经常隔个半年就换一次身份，也充分掌握该如何伪装自己，才能让他人接受喜欢他，以此换来自己想要的目标。
这也是他为何能身为药谷外人，依旧能获得梁掌门青睐的原因。
苍舒离没想到，竟然还能一边气人一边达成同样的结果。
学到了！
他的对面，霍枭寒平静地喝茶。
苍舒离好奇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为何生气？”霍枭寒看向他，“容歌说的，都是事实。”
霍枭寒一向只能从字面意义来分析内容，他并不觉得苏婉哪里说错了，甚至她的这番话，早就跟他说过了。
就是不知为何，师父最近的火气颇为旺盛。
连苍舒离都不由顿了顿，他啧啧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向和你说得来的原因。”
这脑回路，整个修真界都难寻啊。
苍舒离微微走神。
他觉得虞小姐实在与众不同，他很想和她关系加近一点，可她似乎对他不太感兴趣。
这对苍舒离来说还是第一次，他在修真界这么多年，别说女子，就算是男修看到苍舒离这般出众的气质样貌，也会愿意与他结交。
苍舒离发现自己很擅长这个，他没有正常人的情感，却能很轻易地看透他人。
对方贪图想要什么，他就回应给对方什么，不论在哪方势力，只要苍舒离想，他就能混到很高的位置。
他太无聊了，总是在自己设立的目标达到之后便兴致褪去，立刻抽身，就像毫不留情地吐出甘蔗渣子。
霍枭寒算是少见的能让苍舒离一直感觉有点意思的人了。
而现在看起来比霍枭寒更有趣的人出现了，却对他态度不冷不热的，苍舒离何时被冷遇过，他觉得这里面有误会。
一定是因为昨晚的恶作剧，苏婉才不理他的！
苍舒离决定找个时间再去见她一面，将事情说开，好缓和一下关系。
他看得出来，虞小姐其实很冷漠狡猾，心思也很深，却能将霍枭寒放在心上，还对他那样热情温柔，这样的反差让苍舒离十分感兴趣。
他兴致勃勃地想，如果虞小姐也能同样将他放在心上，那一定会更有意思吧？
第011章
因为有霍枭寒作为人质，苏婉和梁掌门的合作聊得很顺利。
她很快和梁掌门敲定，未来三年霍枭寒使用药材的费用由她报销，药谷提供原材料。除此之外，还有苏婉与药谷的生意，也很顺利就定下了。
她想自己手里多握一些药材，就算自己不用，以后也可以给别人用。
梁掌门被一个岁数只有他零头的年轻人挟持，心中肯定是不太痛快的。
合作谈是谈成了，他冷哼一声，“虞小姐可想好，事情老夫同意了，但价格老夫不会便宜分毫，都要按照市价交易。”
药谷和其他门派也常年合作，一般这种长期交易，药谷的价格私下里会比正常价便宜二三成。
如果不便宜，那这种合作自然也没什么意义了。
梁掌门是故意想难为苏婉，没想到对方听了这个消息，反而很高兴，“好啊，那就这么定了。”
像是生怕他反悔，当天就和代表药谷的执事签了契约。
生意谈完后，梁掌门心中还是不痛快，总觉得一口闷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
遇到其他长老，还特地问他，“贤侄的事情解决了吗？”
梁掌门便气呼呼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一开始药谷长老也跟着生气，可是听到最后，他纳闷道，“忙活这么一圈，这丫头图什么？”
梁掌门一怔。
对啊，苏婉拐走他大徒弟这件事确实很让人郁闷，可她喝的药、买的药材分毫没便宜，反而因为霍枭寒这个吞金兽，未来三年多了一笔惊人昂贵的支出。
倒是因为她的举动，神药峰的资金压力大大减轻了。
苏婉根本没有获利的地方，霍枭寒最珍贵的药理资料她分文不动，至于冠名更是虚的，骗得过霍枭寒，却骗不过梁掌门。那么昂贵的费用，哪怕将这个资格换给其他世家和仙门，也不会有人愿意！
“这……”
他气了半天，忽然发现对方一点便宜没占，占便宜的反而是自己。
梁掌门彻底懵了。
她到底图什么啊？
-
苏婉可不管梁掌门怎么想，总而言之药谷这条线她是打顺了。
至于医修奖学金，梁掌门没有同意，便只能先放一放。
看着自己身边的霍枭寒，想到他的吞金能力，苏婉看他愈发顺眼起来。
多好的人啊，既能花钱，又能给她治病，还能当她保镖，在苏婉眼里，霍枭寒简直无一不好的。
就是身边跟的那个甩不掉的小尾巴有些烦人。
“苍舒仙长，你有事吗？”
苍舒离就觉得，苏婉看霍枭寒的时候，眼神都是温和的。一转到他这里来，立刻降温二十度。
这句话问得冷冷淡淡，就差将觉得他碍眼写在脸上了。
苏婉确实没有收编苍舒离的想法。
若他是个正常人也就罢了，如果过去不幸，或许她还会很乐于出钱帮忙解决一下问题。
可这家伙就是个神经病乐子人，苏婉才懒得费力理他呢。
苍舒离不知道他已经被先入为主地讨厌了，他给霍枭寒使了个眼色，霍枭寒想起自己来之前答应了苍舒离，给他机会单独和苏婉道歉，便以熬药的借口先行离开，只留苍舒离一个人面对苏婉。
“虞小姐，昨夜真的是我唐突了，是我的错，没轻没重地开了不合适的玩笑。”苍舒离诚恳地说，“这些美食是我特地买来赔罪的，请你收下。”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实样貌，苏婉或许也会被他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骗到。
她刚想说不用了，却先闻到了美食的味道，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之前在小院里是霍枭寒做饭，如今在医馆，吃的也是医馆自己做的饭菜，品质都十分普通，她从没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
苍舒离一边道歉一边将带来的食物摆满整桌，有主餐有糕点，无一不精致，苏婉被馋得眼睛发直。
她果断地说，“仙长的诚意我领略了，那点小事，就让它过去吧。”
苍舒离特地买的最昂贵的仙菜灵肉做成的饭菜，所用到的肉菜本身便有灵力，对低阶修士都是很好的滋补，更别提是生病的苏婉。
苏婉入口之后果然惊为天人，这样鲜嫩美味，连现代食物都媲美不了，更别提还有隐隐温补效应，让她虚弱的身体都轻盈几分。
她吃得开心，便也不管苍舒离还坐在一边了。
趁着这个机会，苍舒离笑着跟她讲起修真界有意思的事情。他在修真界混迹那么多年，知道的趣事自然比药修弟子更多。
苏婉心里知道这都是苍舒离的计谋，他们两个其实很像，都知道该如何运用优势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偏偏苍舒离用这样的方式直白地告诉她，他很有用处。
霍枭寒什么都好，却和她一样对修真界不甚了解，李宜十来年没离开过这座仙城，她的身边没有眼睛和向导，苍舒离却对这些都十分了解。
苏婉享用了一顿美餐，她放下筷子，叹气道，“苍舒公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错，从仙长进阶到公子了。
苍舒离很满意这个进度。
这些年他一贯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可是苏婉不同，苍舒离莫名觉得她或许能看穿自己的那些伎俩。
她本来就对他不感兴趣，他知道自己只能说真话。
“不瞒虞小姐，其实我只是对你很感兴趣。”几十年来，这或许是苍舒离第一次说真话，“我没有什么追求，就喜欢体验不同的人生，我觉得跟在你身边，或许会很有趣。”
他补充道，“虞小姐身边没有熟悉修真界的人，但这是我的强项。”
苏婉沉默了。
她在心里衡量利弊。
苍舒离实在不好把控，她其实不想与他沾上关系，但如果她想为未来打算，身边确实缺一个拥有这样眼界的人。
苏婉转念一想，苍舒离发疯是在战乱开始之后了，在这之前，他云游修真界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的。
虽然换了许多身份，但基本上还停留在好奇求知的份上，觉得没意思了也只是拍拍屁股走人，最多骗了人感情，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家伙是肆无忌惮乱咬人的疯狗不假，但如今还未被教坏。
他只是觉得她有意思而已，哪天没兴趣了，苍舒离最多也不过是不告而别，再也不见。
也就是说，她可以压榨苍舒离的劳动力，又不用对他负责？
还有这种好事。
苏婉细眉微挑，嘴角总算勾起一丝弧度。
她的坏水都快要从心里冒出来了！
“你想要留下，也不是不行。”苏婉看向苍舒离，她说，“可霍枭寒都要听我的话，你也听吗？”
“这是自然的，在下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苍舒离立刻说，他生怕苏婉反悔，“我们要不要也签个天地契？”
他的攻略进程十分喜人，终于步上正轨了！
不等苍舒离得意，他就听到苏婉说，“未来半年是你的实习期，实习期过了，我才会考虑和你签署天地契。”
“这实习期为何意？”苍舒离疑惑道。
“我要在这段时间考量你的表现，你需要在规定的期限中实践中学习，六个月后，我会评判你是否够格，而后决定要不要和你签署长期天地契。”
说完这些，苏婉对他露出笑容。
“是不是觉得很麻烦？”她温声道，“你可以拒绝。”
苍舒离听这个新概念听得懵懵懂懂，却也觉得似乎很有意思。
又看到对他一向冷淡的虞小姐露出这么温柔的笑容，苍舒离脑袋一空，只知道这是讨好她得到好感度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说，“我同意了！”
哈！
苏婉笑容顿时真切了几分。
她从未想过还有这种事情，小绵羊给大灰狼拜年，上赶着把自己卖了。
她看着苍舒离漂亮野性的眸子，一时间竟也有些无言以对。
——这家伙到底是傻还是精啊？
第012章
苍舒离之前已经在霍枭寒那里，了解到了他和苏婉的约定三章，本以为她和自己说的‘实习期’也是差不多一个意思，结果第二天，苏婉拿出一个本子来。
“这是什么？”他好奇道。
苍舒离觉得苏婉果然和他想象的那样有意思，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新东西。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这是你的考核本。”苏婉给人挖坑的时候一向和颜悦色，“我会将你的功过如实记录，半年后依此来确定你是否合格。”
她还给了苍舒离一张纸，“这是你的下属守则。”
苍舒离兴致勃勃地接过来，他看了几行，表情顿时垮了。
相比于那一看就是保护霍枭寒的约法三章，苏婉对他可冷酷多了。
他每日都要上班点卯，不许无故缺席，不许未经同意离开，不许肆意与外人结交结仇，不许、不许、不许——都是不许！
一张纸，几乎要将他全身上下管得严严实实的，就差连出门先迈哪条腿都规定了。
苏婉还真把他当做一个凡族下仆看了！
苍舒离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婉，他忽然发现，她虽然对他微笑，可是眼中并未有面对霍枭寒时的温度。
尽管她原谅了昨夜的事情，可是她依旧不喜欢他，这些规定更像是想让他知难而退，甚至是故意磋磨。
苏婉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她想要了解修真界的大小事，苍舒离顶多半个月也就说完了，正好到时候他耐心耗尽自行离开，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这张纸上规矩的故意苛责显而易见，一向以温润公子示人的苍舒离脸上终于没了笑意。
苍舒离确实游戏人间，可他不是受虐狂，他将他人当做自己的玩具，便不可能允许有人以同样的方式玩弄他。
他沉沉地注视着苏婉，深邃的眸子中流露出阴鸷的神色。
苍舒离的五官本就攻击性十足，连漂亮的眼睛里都充满冷戾，危险度瞬间飙升，如野狼露出凶光。
在他可怕的目光里，苏婉抬起眸子，神情仍然平静冷淡。
以苍舒离的实力足以将她瞬间抹杀无数次，然而在磐石般坚不可摧的实力威逼下，却仍然无法撼动苏婉分毫。
她无欲无求，甚至不在乎任何事情，包括自己的生死。
苍舒离可以杀害她，但无法摧毁她。他可以强制她，却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很快意识到这点，将杀了苏婉这个念头从心中抹去，又开始盘算是否能用她的短处利用威逼她。
用霍枭寒，或者那个叫李宜的女人？
不。
苍舒离猛然意识到，苏婉的心，或许和他一样冰冷。
她怜爱那些人，却不会因为他们而改变自己，没有任何事情能胁迫她，就算是她自己的性命也是如此。
无论他想做什么事情，她都毫不在乎。
她和他一样，从高处凉薄地俯瞰这个世界。
如果他想要从苏婉身上得到什么，就必须要听从她的规矩，老老实实变成她把握着的棋子。
苍舒离骤然笑了。
“没想到小姐拖着这样的病躯，却是个狂人。”他说，“我好歹是金丹道君，虞小姐真想将我当成凡族下仆来用？”
苏婉淡淡笑道，“苍舒公子不愿意？”
“哈哈哈哈！”苍舒离笑道，“有趣啊，这些年来我见过那么多人，却是第一次遇到虞小姐这样与众不同的人。”
他盯着苏婉，像是野兽用目光临摹自己珍贵的猎物。
“我同意了。”苍舒离轻声道，“这半年我都会按照那张守则做事，对虞小姐知无不言，但我有个问题，想要请小姐解答。”
“苍舒公子请讲。”
苍舒离说，“你到底为何厌恶我？”
苏婉嘴边的笑容褪去，她垂下目光，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沿。
“你我很像。”她淡淡地说，“我不喜欢。”
苍舒离看着她冷漠的样子，忽然大笑了起来。
“你我很像。”他学着苏婉的话，倾过身体，噙着笑，“我甚是喜悦。”
苏婉面无表情地将苍舒离的头推开。
苍舒离却笑得更加开怀。
从那天之后，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苏婉也不知道这狗东西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似乎终于开始正视她。
简单来说，对于苍舒离而言，天下苍生都不过是他游戏中的调味剂，不知是不是那日的谈话让他认为苏婉是同类，如今他给了她另一个玩家的尊重。
是的，硬要说的话，苍舒离目空无人，看别人都像是在看蝼蚁，苏婉算是唯一一个被他认可成自己人的人。
苏婉却更嫌弃他了，她一点都不想成为神经病的同类好吗？
苍舒离不用在她的面前伪装，他性情中恶劣的一面逐渐被暴露了出来。
苏婉也没必要在他的面前继续伪装，她性情中凉薄的一面便不用再刻意压制。
于是，霍枭寒和李宜再一次全面地认识了苏婉。
他们三个本来其乐融融地聊着天，苍舒离自来熟地中途加入，还非要蹭着苏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