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衣笑道:“不敢。”方信我问:“我装死,什么人都瞒过了,自己也几以为自己已咽了气,就是没有瞒过先生法眼,这是何故?请先生指点。”
李布衣笑道:“方老爷子有六十一二了吧?”
方信我道:“快六三了。”
李布衣笑道:“这就是了,一个人明明没死,却怎生装死呢!我瞧老爷子脸相,尤其下停,十分匀满,并无破缺,六十一、二运行承将、地库,端而厚实,不可能在这两年遭受祸难,又见扑粉下气色光晶,心知五分,再见老爷子的手指,使肯定老爷子是假死的了。”
方信我一愕道:“手指?”
李布衣颔首道:“尤其是拇指,品性枯荣都可瞧出。一个人拇指粗壮,其志亦刚,如若秀美,人也廉和,如柔弱无力或大而不当皆属形劣。婴孩叭叭坠地,拇指总握手心,及至老时死亡,大拇指也多捏在手心里,表示其人心志已丧。老爷子十指箕张,拇指粗豪,生态盎然,怎会知夭亡?我看老爷子再过十年八年,也还老当益壮。”
方信我哈哈笑道:“承你贵言,承你贵言。”
“何况,我入门时也说了,这儿山水拱护,绝不致有灭门惨祸。”李布衣脸色一整道:“不过,现下之计,乃是速离此地为妙。就算暂弃祖业,也总好过全覆没。关大鳄起报东厂,率众来犯,势属必然,所以愈快撒离愈好…我等三人,功力未复,还要三位多偏劳,移去安全隐秘之地才行!”
方信我肃容道:“先生。二弟皆因方家庄而暂失功力,若再叫二位落在锦衣卫手中,方某万死莫赎,?…?我们这就走吧。”
当下吩咐道:“阿休,你去收拾家当,阿霞、古贤婿,你们负责保护…”却不闻回应,转首过去,只见方轻霞、古扬州二人,卿卿我我,浑然情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