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了她发了狠她一刀就斩了下去。

——杀了他!

——报仇,

——这些家伙没一个是好东西!

——他不是人,它只是兽!

山枭竟没有闪躲,也没有避:不知道因他是太错愕,还是太伤心,抑或摇红这一刀砍得大快了。

一刀命中。

着!

山枭身上。血如泉涌。

热血鲜活活、哗啦啦的迸喷出来,摇红看了,心都乱了。

山枭露出了白牙,长嘶,全身颤动。

摇红心知完了,她决不是他敌手,只好闭目受死。

忽听“波”的一声,一丛花树给移了开来,一个人冒出头来,正是孙氏“神枪会”中的“三大组(即”大口”、”大食”、“大色,、三队各负责刺探、猎杀、保防的人马、弟子、高手)中“食组”的“土行者”孙淡。

孙淡戟指摇红,呱呱大叫:“你下毒手杀山枭——莫非想逃……!?”

摇红这才知道:原来,山君不光遍表面找人看守他,暗底里,一直还有人盯梢。

她逃不了,一举一动,尽在他眼底,她是他的笼中鸟,飞不出去。

她正砍了山枭一刀。

刀口很深,宣砍落锁骨上。白骨翻露,皮开肉绽,血水一直溅喷不休,洒布在山枭恐怖的脸上。

山枭看着她的眼色,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尤其是他眼中的两点红芒。

凄楚的红光。

然后,他厉啸。

他任由血水迸溅,一动也下一动,只看着摇红,尖啸凄呼,如泣如诉。

——也许,惟有狂啸,他才能表达出他心里的感觉吧?

那是什么感觉?

摇红不知道。

但她只感觉到:

她砍了山枭,山枭不死,必定狂性大发,而她一举一动,全让孙子灰的亲信:“土行枪”孙谈看在眼里了。她完了。

——只怕,这次是求死不能,求生也不可得了。

摇红握着刀。

刀光如梦。

刀意着花。

她攥着这把刀,也不知该持刀丢拼杀、还是自尽的好?

她看苍穹,月色姣好——可为什么她们命途多劫、噩梦不醒。

看到这里,铁手和猛禽突然省觉:

外面有敲门声。

“笃,笃,笃。”

两人相觑一眼,敲门声又响起了:

“笃,笃,笃。”

——来了。

——要一的,终于来了。

敲门声很轻,甚至敲得很悠闲。

敲门的人继续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铁手没说话。

猛禽也没说什么。

可是,两人心里都非常明白:

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敲门还如此淡定的,来人必定非同凡响。

“笃,笃笃;笃笃笃。”

铁手把“残红”剩下的两页交给猛禽,道:“我去开门.”

猛禽不同意:“我去。”

“我去应付一下。”铁手用下颔在“飘红手记”一努:”你先读完后面几页,正写到要害处。很重要。”

猛禽对这点就很合意:“看来,保护这手记,就是破案的关键,同时也正是证物。”

铁手微笑道:”所以,保护证物也是很重要的事,是不?”

猛禽甩了甩后发,“放心,这里面有好些无辜的性命作代价才换取的血泪字句,我决不让它落人他人手里。”

“那你先看完它吧!”铁手长舒了一口气,长身道:“我去开门迎客。”

他不让第五次敲门声响前,便已打开了门。

阳光,照了进来,耀眼生花。

庭院朝阳向东,正好洒满了阳光。

铁手深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已是上午了,阳光驱走了曙光,叶特别油绿,花特别艳红,然而山上呢?山下的人,常常会以为山下妈然阳光满地,那么,高山上阳光定必更熙照遍洒了。这大概是个错觉吧?如果是,为什么铁干抬首望去,只是阿尔泰山峰上沉浸、笼罩着蒸腾的雾,令人满目苍茫下已?

——在山上亡命的那对男女,心中阳光正好?还是愁云惨雾?

铁手开门应敌,目中先不见人,不遇敌,只先看到了山,想起了这个,这些,这一件事情。

心情已坏到了完全没有了心情。

本在虎山头的铁锈,淌着血,背着摇红,一路往岱顶冲去。

山枭当然不知道为何要去岱顶。

他甚至也不明白为何要上泰山。

他不知道,不明白,且也不间。

他不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