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大名捕震关东上一章:第58章
  • 四大名捕震关东下一章:第60章

攻击已给瓦解。

铁手仍站在那儿,纹风不动,如封似闭,吐气扬声。

他激起一股罢气。

气流激荡,粉碎了来敌的攻击。

——道法自然,生于元气。元气生天地,天地生万物。人或草物,皆有其气。然所禀之气,展转推本,即混一之元气也。内聚以为源,久之不竭,表里逐通,泉之不涸,四肢坚固,能令用之,被股四固。气有道乃生。静则得之,躁则失之,灵气在心,一来一逝,其细无内,其他无外。

铁手所运用的,正是这种“气”——而不只是力。

力,最多只能拗断一人之枪,但把场中人乃至天时。地利、人和的气场善加运用,则要断二十三人之兵刃,决非难事。

这种以防守为攻击的方式,与一般武林中人的出招并不一佯:

正如若有人抓着你的手腕,你的自然反应便是鼓胀手臂,推撞力扯,这反而会引发对方力抗到底,比斗蛮力;但铁手的方式,则是顺其自然,反面放松自己,顺应来势,藉对方全身或全部之力气,在吞吐间反过来将对手击倒。

——所以他这一招“如封似闭”,真的能“封”掉“闭”去敌人穷凶极恶的攻击,对手强大狠毒的攻势。

他依然巍然不动,气定神闹。

只听有人喝了一声:

“好!”

喝彩的是“山神”孙忠三。

有人喊了一声:

“我本!”

出场的是“山犬”孙屠狗。

他站了出来,窄衣短打,不浮不躁,手持长枪,不长不短,完全合乎兵器之王,枪之格式。

他平常看来浮嚣,但而今他一站出来,枪一在手,他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沉着练达,剽焊冷静;虽杀气腾腾,但英华内敛。

他向铁手抱拳:“请。”

铁手一看,脸上已有尊敬之色,也揖道:“请。”

两人出乎前都很严肃、很礼貌、很互相尊重。

但到了真正要出手的一刹那,两人神情又完全不同了:

孙屠狗又回复了他的浮嚣张狂和玩世不恭,铁手则照样流露出一种风淡云闲的气派雍容夹。

他们是在生死相搏,相互敬重对方是个好对手,但一旦在真正交手的时侯,他们又回复了“玩”的态度:

——惟当是一种“玩乐”,才能毫无顾碍的发挥出自己最佳的状态,最高的潜力来!

只不过,孙屠狗“玩”的方式,是一种”飞扬跋扈”的态度,而铁手“玩”的风格,则是意逸神闲。

孙屠狗先行开式,先是一招:“铺地锦式”,压马沉腰为儿,然后一进步出手,便真是开步如风,偷步如钉,一招“太公钓鱼”,急刺铁手咽喉。

铁手一仰头,一伸手,捉住枪尖。

众人“吁”了一声,又惊又震:

惊的是,孙屠狗才一发招,铁手便不能再用他那招“如封似闭”应敌了!

震的是,铁手这随便一伸手,便抓住了“正法堂”里第二号人物“神枪会”里第一流高手孙屠狗的枪尖!

铁手是捉庄了孙屠狗的枪尖,可是并未能震裂枪身,也夫能及时夺了过来,孙屠狗已然变招:”鹞子扑鹌鹑”!

这一招专破缠手,手退反压,险中求胜,拨草寻蛇,滚手直剁,既掩刺铁手窝心穴,更追桔铁手胯下!

铁手冷哼一声,开左步,抱月式,一矮身的“跌坐青莲”,荡开枪势!

没料孙屠狗却藉枪势一荡之力,拖枪回扎,一招“推山塞海式”,自下飞决铁手脸门!

铁手一见来势,也借“稳坐青莲”式作交叉步,一招“恨地无环”,左拳覆,右拳仰,阴阳手已扣往来枪!

两人自第一招铁手单手捉住枪尖后,第二招二人均见险象,但第三招铁手又双手缠注枪身,两人再度僵持!

他们交手三招,出手有度,招招有来历,式式有法度只见孙屠狗忽然龇了龇牙,(原来他咀里真的长有四颗恶犬般的尖齿)他把枪尖一沉捺转,“燕子揉水”之势已成,铁手如不放手,若不枪断,就得臂毁;要是放手,眼看他就要砸步撮枪,刺出他枪法中最霸气的一式:

“横断一条龙!”

究竟铁手放不放手?

要不要放手!

——要放手,他可应付得来孙屠狗紧接下来的攻势?

——要是不放手,他就算能制得住孙屠狗,又岂能把“一言堂”,“正法堂”里各路“神枪会”好手尽皆打垮?

像他眼前的处境,打赢了会棱结深仇,一旦打输了,就得蒙上不白之冤,到这地步,他该如何进退、自处是好?

奇怪的是,一人面对这么多大敌的铁手,仍然气态雍容,举止有度,脸含微笑,依然曲体人情。

六、山魈

忽听一人低叱了一声:“住手!”

这声音并不响亮。

可是,这并不响亮的语音并非“传”入众人耳中,而是“刺”人孙屠狗耳中,“击”进铁手耳里,两人心里,同时都撞了一搐,疼了一疼,以致眉头同时一皱。

连庭中数十支火把,也“蓬”的一声,为之火光一长,其中还有三盏灯笼,波的一声,烧青了,自焚成了一团熊熊的火光。

铁手心知发声的人内力修为之高,恐怕决不在自己之下。

他心中突的一跳,果见刊、忠三银眉白毫,眼神矍铄,他却神容慈和,向孙屠狗严峻而不严厉地道:“已三招了。他空手,你用枪。再打下去,你支持不过十三招。”

孙屠狗刹时脸色通红,垂下了头,但很快的又仰起了脸,道:“不,最多只能支持八招。你不必于我下台阶,他第一招单手捉住我枪尖和第三招双手抓住我枪身,本都可以即时崩断我的枪——但他留力不发。”

他竟在大庭广众下清楚大声的道出自己处于劣势的窘迫。

铁乎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想欠这个情。

——他不想占这个便宜。

——光是这一点,这人就算再飞扬跋扈,但已算是人物!

所以他立即道:”因为我知道:就算发了力,也崩不断你的枪,而且,我观察过你双手虎口厚,必是惯施双短头枪的高手,我怕枪一断,你使得更是趁手。”

孙屠狗冷哼一声道:“以你功力,岂止可将枪拗为二截?就算崩断七截八截,从中劈开,也难不倒你——你不必为我涂粉搽油揩胭脂的,我吞得下这口气,便下得了台!我输得起!”

却听一人吼道:“今天你上得了台,却下不得也!要下,先给我躺下!”

虎吼的自然又是孙疆。

他己跳了出来。

他又在痛恨,今回不光是头发也恨得根根竖起,张着血盆大口荷荷的吐吸着大气,活像要吞掉自己的塌鼻子,一对凸露的突了出来的眼珠,活像要飞袭向他的敌人——他的敌人当然是铁手——他连没有头的秃顶也似因愤怒得特别光。特别油,特别秃。也特别刺眼:

“你来得了‘一言堂’这儿不容你撒野,先接我三枪再说!”

铁手却瞥见猛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