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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李慧百忙中急退,但匾牌追拍,已逼入墙角!

李氏兄弟藉此缓得一口气,双剑齐出,钉在匾牌上,撑住横扫之势!

不料李氏兄弟双剑刚刚刺住匾牌,李玄衣也就在这一杀间松手,“啪啪”两声,双手击破匾牌,穿了出去,右手闪电般抓住李福左掌手腕,左手扣住李慧右边肩膀,这两处都是两人的伤口,闪躲不便,给李玄衣齐齐拿住。

李氏兄弟还待挣扎,但一经扣住,全身发麻,捕王双腿连踢,两人穴道都被踢中,软倒地上,动弹不得。

捕王这才松了手,丢弃匾牌,向冷血笑道:“我怕你的剑,一出剑命便难留。”

“冷血心中暗自震惊,这李玄衣随手拿着事物,便作为兵器出手,两招间便生擒两人,气势大而出手快、但毫不伤人,这点冷血自问远莫能及。

关小趣兀自在气:“这些人……居然劫镖……逼无辜百姓交两次重税!”

李玄衣却在皱眉苦思。

冷血忽问:“你是在想什么叫做骷髅画是不是?”

李玄衣道:“我们何不问他们。”三人这才发现文张竟然不见了。

关小趣惊道:“他溜了!”

李玄衣露出深思的神情:“他的武功原来要比‘福慧双修,高……”

冷血道:“我们还可以问李氏兄弟!”

他们问到的结果,只是证实了李鳄泪授意鲁问张:第一,要夺骷髅画;第二,要毁掉“神威镖局”;第三,劫税饷而逼农民再交一次;同时也道出了神威镖局里外的伏兵;至于什么是“骷髅画”,他们也不明白。

冷血和李玄衣知道他们讲的是实话,因为这对李氏兄弟从来没有受过什么苦,当冷血叫关小趣先斩掉他们一只尾趾时,两兄弟已吓得裤子都湿了一大片。

在这种情形下,李氏兄弟还没有理由不说实话。

关小趣还在担心文张的溜走,“他会不会去通知李鳄泪?”

冷血道:“当然会。我们先赶去神威镖局,通知他们再说。”

李玄衣问:“带他们两人一。起去,不方便罢?”神威镖局附近还有李鳄泪的人马,他们都不想打草惊蛇。

“交给我好了。”关小趣昂然道,“反正他们不知道这儿的事,我先把他们押入班房。”

李玄衣笑问他:“这里狼狈为好,蛇鼠一窝,你一个人押着两大高手,同时也是他们的要将,你不怕吗?”

关小趣眼中闪着做然的光来:“你知道我哥哥怎么教我?——我们关家的兄弟,没有怕做的事。甚至不敢做的事,也只有该不该做、想不想做、爱不爱做罢了。”他拍拍胸膛,大声说“我比不上我哥哥英雄好汉,但我要学他,我是他的弟弟!”

冷血本想问他哥哥是谁,但觉没有时间,就不问了;李玄衣笑着说:“好好干,六扇门的下一代,要靠你们了。。如果我有个孩子像你……”忽咳嗽起来,轻轻重重。

关小趣也振奋地道:“能力你们做事,我很高兴,我很荣幸。”

李玄衣道:“小心看着,这两个人证,很重要……”呛咳严重了起来,抽心裂肺的咳着,咳得五官四肢都挤在一团,全身的精神气力都咳成了痖风逼了出来,体内已荡然无存?

冷血皱起了眉心。

他觉得李玄衣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了,简直不咳则已,一咳起来,整个人就像北风里枝头上一张枯叶,随时都要跟生命切断,两无相干。

他不知如何劝解他。

因为他看得出,这咳嗽已咳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了。

冷血和李玄衣一走出去,眼帘一下子都被白色镇住;只见枝头、渡桥、瓦檐、庭阶都铺上了白雪,白得竟有一种轻柔的温暖,而忘了着着实实彻骨的寒。

他俩在白茫茫中感觉人世间变迁之大,真是无法逆料的,他们才进去一段时间,再出来灰苍的雨景已成了白色世界。

远处的小河开始结冰,但水还是微着,流动着上层的碎冰,发出一些碰击的声音,像用小手指敲在筝弦上,很是好听。

河边的获花,白了头与雪映颜色,都分不开来哪一朵是雪,哪一朵是花了,只有岸上桥头几枝修竹间挑出一株无心种下的老梅,开出几朵陡峭的梅,这嫣红才映得茫茫大地有了雪的凄艳,雪的孤清。

桥墩上,坐着一个老人,在垂钓。

钓上有钩、无丝。

可是老人垂钓下去,鱼就在钩上,他每钩上了鱼,就抹了一抹鼻子。

看起来,他只是一个专心钓鱼的老人。

但是冷血和李玄衣一看见这个人,脸色都微微有些发青。

冷血能在江湖上有这样的地位,主要是因为他狠辣绝勇、坚忍不拔。他在黑森林里,杀掉了武林第一号神秘人物“那人”;连当时名声比他还响的血魔传人“捕神”柳激烟,也败在他手上;在重伤之下,依然能格杀九幽神君的高徒“人在千里、枪在眼前”独孤威;独斗“十二单衣剑”并尽杀“三十八狙击手”,在淡家村前击杀十五凶徒,就连有五十四个师父的赵燕侠,也一样被他重创。

没有听说冷血怕过谁来。

但他却畏惧那个在皑皑的雪桥上,盈盈的梅蕊旁的人。

那个在快结冰的溪上不用钩丝的钓鱼老人。

因为他知道那老人是谁。

这老人远在他还没有练武前,已比他现在还出名。

俟他学成之后,他听见前辈们提起这三个可怕人物,曾问过诸葛先生。

“遇见‘老不死’怎么办?”

“别跟他交手,你还不是他的敌手。”

“遇到‘中间人’怎么办?”

“逃。”诸葛先生的回答更简单。

“要是遇见‘青梅竹’呢?”

“没有办法了。”诸葛先生叹了一口气,道,“一个普通人看到脚上缠着条响尾蛇,最好就是不动。”

“你见到他,跟一个残废人脖子上缠了条毒蛇的处境没什么两样。”这是诸葛先生的结论。

诸葛先生说话,从来不好夸大,冷血相信诸葛先生的判断,因为他自己也是诸葛先生一手调教出来的。

不相信诸葛先生只等于是不信任自己。

李玄衣的想法,恐怕跟冷血此际所想也没有什么不同,他只是轻如飘雪的说了一句:

“老不死?”

冷血点点头。

李玄衣道:“二对一,或许能胜。”

冷血想说:要是“中间人”和“青梅竹”也来了呢……话还未问出口,忽然,冰天雪地中,一人飘行而来。

来的人身穿蓑衣,在唱着一首歌。

歌声低柔里隐透一种豪迈之风。

蓑衣人头戴深笠,踏歌而行,很快的就到了桥墩的竹梅处,站定。

钓鱼老人抹了抹鼻子,站起身来。

突然之间,他已冲到了桥头,到了蓑哀人面前,远远看去,他的手已触及蓑衣人的竹笠,蓑衣人的歌声陡止。

然后两人静止。

过了一会,桥墩上的雪花,忽然染红了一大片鲜红的图象,还在渐渐扩大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