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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裳衣站在那儿,丰腴的身姿使得裹在她身上的衣服胀绷绷的,双靥像包着美味馅子的小笼包子,她定定看着他的时候,他却感到“媚眼如丝”这四个字。

但他还是很定。

“你问。”

他说。

丁裳衣却在怀里掏出了一支香,点燃后当风拜了拜,长长的睫毛在尖挺的鼻子上轻颤着,有说不尽的意虔心诚。

然后把香插在土地里,回过头来。

 

第四章 捕 王

 

丁裳衣一连串的问:“你为什么还参入我们“无师门’?你为什么要救我们?你是要害我们还是要救我们?你究竟凭什么知道我们是冤枉的?既然明知是冤枉为何要眼看关大哥死‘无师门’毁?究竟你要做什么?你来干什么?你还要想做什么?”

人人都等着冷血的答复。

“我们得要走了。”冷血道,“一面走一面说,否则,追兵就要来了;再被困住,可不易突围。”

丁裳衣一双妙目,凝睇着他,问道:“有一件事,你一定得回答了才走。”

丁裳衣这样说话当然很无理,因为走不走只在于她和高风亮、唐肯的安危问题,冷血走不走似无关紧要。丁裳衣居然一定要他回答问题才走。不过,这句话由丁裳衣口中说来,却并不让感到霸气,只像一个小姊姊在逗小弟弟玩玩。

“你在怕一个人?”

冷血目光突然锐利。

“你在怕谁?”

冷血瞳孔收缩。

良久,他答:“李玄衣。”

这三个轻轻吐出的字,仿佛三块冰,同时击中丁、高、唐三人脸上。

高风亮失声道:“‘捕神’李玄衣……!”

冷血摇首:“他不是捕神,捕神是当年的柳激烟,他是我们这一行里的王,我们都称他‘捕王’而不名之……

柳激烟是“捕神”,却在三年前,“凶手”一案中,知法犯法,最后作法自毙,终于死于冷血剑下。

冷血本来在“天下四大名捕”中一直被人视为忝居其末,但经彼一役后,他在“四大名捕”里的地位有青出于蓝之势。

丁裳衣道:“想当年捕神柳激烟,也一样死在你手里,而今区区一个捕王……”

冷血打断道:“捕王的武功,非同小可,决非柳激烟可比……虽然他没见过我,可是七年前,他和世叔启奏圣上,保荐过我们,我们才能顺利升为圣上名捕快,有权先斩后奏……”

他语调稍为高扬:“我杀柳激烟,是因为他假公济私,滥用职权……捕王不同,他是个尽忠职守的好捕头。”

他眼睛发着亮光:“诸葛先生以前常告诫我们,要向两位捕头前辈多学习,一位是‘神捕’刘独峰,另一个就是‘掩王’李玄衣……”

丁裳衣笑道:“我知道,你怕李玄衣,一是因为他是你的偶像,二是因为他是你的长辈,三是因为他德行无亏,加上他武功高……”

冷血道:“高不可测。”

丁裳衣道:‘用你走罢。”

冷血一奇:“我走?”

丁裳衣道:“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们而冒那么大险难。”

冷血道:“世上有为难的工作,就会有克服为难的方法。”

丁裳衣道:“他是你的前辈……”

冷血截道:“你们是我的朋友。”

他轮廓深明,固执而肯定他说下去:“历朝以来已大多冤案了。无论要对抗谁,我都决不允许冤案继续!”

夜里一声马鸣。

飒飒风声。

丁裳衣没有再跟冷血多说,她回头,问高风亮和唐肯:“你们要去哪里?”

高风亮和唐肯异口同声的道:“镖局。”

丁裳衣柳眉剔了剔,“可是……也许所有的捕快,都在那儿等你们回去……”

高风亮长叹、俯首,道:“但我们不得不回去。”

唐肯也坚定地点首:“我们一定要回去一趟。”

冷血没有问为什么。

他只说一个字:

“好。”

“回神威镖局”无疑系等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神威镖局”是被青田县县大爷亲自下令查封的镖局,而“神威镖局”的局主高风亮老早就是通缉犯,至于镖头“豹子胆”唐肯,更是越狱死囚。

官兵围剿匪党领袖不获,丁裳衣跟唐肯等脱逃,自然便会疑心他们折返青田镇“神威镖局”,这样一来,此行实凶多吉少。

只是高风亮和唐肯却不得不走一趟。

高风亮知道冷血和丁裳衣陪他们一行简直是近乎送死,所以在路上他不得不解释:

“我一定得回去一行。”

“经过北旱砂坝那一役,镖银被劫,我屡次想回去,但官府已不由分说,查封镖局,派兵屯守,且将我画像张贴,悬红缉捕,我想自首投案,但又听闻好几位在那一役中劫后余生的兄弟:一旦被抓去,不分青红皂白的用刑,或被处死,所以我始终徘徊潜伏在大牢附近,既不能回去,又不敢妄动……”

“后来,我听到大牢火光冲天,有些骚动,便潜往该处,看见丁姑娘和唐兄弟杀将出来……我见是丁姑娘,便想到最近关飞渡关大哥昂然入狱的事,知是‘无师门’的朋友有所行动……”

“无师门里我有一位从前的老兄弟,便是袁飞,我到菊红院去找袁飞打听唐兄弟的下落,不料正好撞见官兵围剿无师门的朋友,我想菊红院必有事,于是赶去,正好遇上……”

以后的情形,便是高风亮击倒一名衙役,穿上官服,蒙面拯救唐肯。

“可是案发以来,我一直没有回过镖局……这次一去,纵走得成,只怕也十年人载才能回来,也不知何日才洗雪此冤……万一走不成……,老婆孩子,定必伤心,总要见上一面,交代几句话,要她不要再等,改嫁从人,才能安心……”

四人四马在驿站歇息,这时,是夜央未央前最黑暗的时分。

晨风吹得四人衣袂紧贴身躯。

晨雾像云海的布置一般,东一簇、西一簇的,仿佛是凝结的固物,但又聚合无常。

唐肯挨在榕树坐着,用拳头轻击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