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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一说完,武胜东便叫道:“哪有这等事!你们勿听他诬赖。”

张虚傲从头到脚打量了武胜东一阵,道:“那你是利用我和关老爷子杀追命,那本‘五毒摧魂掌’练法要义,你也是敷衍咱们了?”

“辣手书生”武胜东强笑道:“怎么呢?你别听这人胡说。”一面掏出一册簿书,道:

“这‘五毒摧魂掌’的练法,小弟马上就献给你俩。”。”

“铁伞秀才”张虚傲冷笑道:“我们也不至贪图你这点旁门末技,但你杀弟夺书,却破坏了我们行动人手,这件事,我这做兄弟的可不能不上禀头儿了。”

武胜东听得心中发毛,想到头儿武功之高、手段之狠,暗把心一横,道:“难道你们不杀这个六扇门吃饭的家伙吗?”

“铁伞秀才”张虚傲一晒笑:“当然杀,否则怎要他守秘,再说,为了他给我膝胫之间的一腿,不杀也得杀。”

武胜东似十分感激,用右手把五毒摧魂掌秘诀递上,道:“你追杀追命,就等于替我报了这断臂之仇;不管你们告不告诉头儿,我都愿意把这毒掌秘诀献上,以表谢意。”

关海明伸手就接,冷笑道:“算你识趣!反正这功夫法门又不是你的,给我们练练也不碍事。”

武胜东冷笑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关海明触及秘册,忽见秘册一扬,迎面盖来。

关海明顿失武胜东所在,怒吼一声,双掌夹住秘册,猛见二道精光,已向自己左右胁射至!

关海明竟对那两镖,看也不看,欺身而上。

眼看镖就要射中关海明时,忽然中间横飞来一伞,恰巧撞落双镖。

武胜东大惊,退已不及,关海明一掌印在他胸膛上,又飘然退开。

武胜东倒撞在柱梁上,尘埃激扬,武胜东抚胸喘息,关海明又闪电般欺上,一掌已抵在武胜东的天灵盖,哈哈笑道:“凭你这两下于,也想暗算我?”

张虚做因腿受伤,掷出的伞也不取回,笑道:“你那个死鬼弟弟就这样死在你手下,既然前车可鉴,怎会不防?”

“辣手书生”武胜东喘息道:“放……饶我……一命……”

关海明大笑道:“杀你倒是不会。我们会抓你到头儿处,他自会处置你,我们也有赏。”

武胜东打了一个寒噤,张虚傲道:“可笑啊可笑!你若正面与我们一战,只怕百招内未必能取下你,偏偏你要使诈,但计谋又给我们算定了,你反而不及应变,吃了关老爷子一掌,哈哈哈……”

武胜东低头看见自己前胸衣服炙烂,胸膛有一个赤色的掌印,自己虽已借力后退,但受伤依然十分严重,当下重咳了几声,咯了一口血,喘息道:“两位……厉害……小弟……甘拜下……风……”一面用手去托开关海明压在他天灵盖上的手掌道:“请关老爷子高抬贵手,我已受伤,绝不是你们对手,怎跑得了呢?”

关海明也不缩手,因他深知武胜东鬼计多端,镖快而毒,但手上功夫,却不甚出色。而武胜东的手又并非搭向自已脉门,就是对方突然变招,关海明自恃艺高胆大,必接得下来。

不料武胜东一搭上自己的手,关海明就陡然脸色大变,只觉一阵麻痒上侵,急欲缩手,但手臂发麻,竟不听使唤,武胜东已按上了他的脉门!

关海明一看,只见武胜东右手变成黑色,自己的手臂,却隐透青意,心中又惊又怒,只听“铁伞秀才”张虚傲叫道:“老爷子,他掌中有毒,快躲!”

原来武胜东自从杀武胜西夺得毒掌练功法门后,一面与追命缠战,一面有机会就苦练,几天已有小成,虽不能隔空出掌伤人,却能使毒布于手再在触贴时迫入敌人体内去。

张虚傲并不知情,其实关海明不是不躲,而是毒气侵入,挣脱不得。

关海明又惊又怒,惊的是毒已攻入体内,怒的是一时大意为武胜东毒掌所乘,一面运内功护住心脉,反手一掌,向武胜东拍出。

武胜东忽然松手,避过一掌,一甩手,打出三镖,直取关海明的上、中、下三路。

张虚傲见势不妙,双掌往地上一按,人如巨鸟,已拾得铁伞,一伞向武胜东背门刺了出去。

关海明一迫开武胜东,就见三道精光,上下一封,已抄住两镖,正欲闪避,不料真力一展,元气便散,毒气直攻入心脏,一阵天旋地转,同时间,镖已打入了心窝!

关海明仰天一声大叫,蓄毕生余力,一掌打出。

武胜东三镖射出,忽觉背后伞风陡起,猛向前一冲,恰好迎上关海明那濒死一击,“砰”的一声,武胜东整个人飞上半天高,掉下来时砸碎了一张桌子,然后他扶着散碎的胸肋,巍巍地站了起来,倚着柱梁,五官都渗汩汩的血。

这时关海明已毒发身亡。

武胜东摇摆了一阵,盯着追命,恨声道:“你……你……”终于说不出后面的话,便趴了下去,永远再也起不来了。

这“辣手书生”武胜东暗算了“毒手状元”武胜西,又计杀了“大手印金刚”关海明老爷子,终于还是难逃一死,死在关老爷子濒死全力一击下。

追命喃喃地道:“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铁伞秀才”张虚傲心有余悸,看了看武胜东的尸首,向追命冷冷道:“他们两人虽然死了,但还有我向你追回两条人命。”

追命笑道:“若论一对一,你恐怕非我之敌呢!”

张虚做笑道:“可惜你穴道被武胜东所封,无法动弹,而我动一动指头就能杀你。”

追命闭上眼睛叹道:“看来我只好认命了。”说到“命”字,整个人像一支箭般射了出去,快、疾、准,攻其无备,左腿踢咽喉,右腿踢鼠蹊。

张虚傲大惊,铁伞一开,架住来势,不料追命双腿一曲,迂遇踢中张虚傲双手!

伞飞脱,追命左手已扣住张虚做咽喉,右手扣住张虚做脉门。

张虚做脸色惨青,道:“你……”

追命笑道:“以一对三,我自认不是你们对手,既已中关老爷子一掌,但我也伤了你一腿,算是够本,是以假装被武胜东点中穴道,且等你们互相拼杀,我再来收拾残局,自然是有利多了。另一方面,若我不用这个方法,生擒你也很难。”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隐隐的雷声。

在这客栈里的一场打斗,早把店中的客人、店伙吓得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外面暴风雨前的急风袭入,吹得店内的两三盏油灯闪动不已。

追命也觉得有一股寒意袭人。他觉得应马上问出这些凶徒的首领是谁一事,因为,他自己已然负伤,也无绝大把握能押此人返回。

十三名凶手中,“魔头”薛狐悲已然死了,“毒手状元”武胜西死了,“辣手书生”武胜东与关老爷子也死了,凶手只剩下九人。

这九人除了“铁伞秀才”张虚傲外,另外八个是谁呢?

这唯有从张虚傲身上迫出来了。追命冷声地追问道:“谁是你们的头儿?”

张虚傲举目望了上去,只见追命的双目冷似春冰,又似不见底的古井,深邃得令他打了一个颤。

追命再问:“你还是说的好。”

张虚傲又打了一个突,正想说话,忽然外面”轰隆”一声,打了一个响雷。烛火急摇,雷光刹那问照得店内一片惨白。

店内的伙计等,依然没有出现过。

追命皱皱眉道:“我喊三声,你不说,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虚傲苦笑了一下,追命冷冷地道:“一。”外面又打了一个雷。

天乌地暗,山雨欲来风满楼。

三盏油灯中有一盏已被吹熄。

追命冷冷地道:“二。”风吹云动,一切事物,似对他起不了分毫作用。

张虚傲冷汗涔涔而下。

追命道:“三。”

张虚傲开大了口,艰涩地道:“我,我说……”

突然窗棂“格”的一声轻响。

声一响起,追命已回首!

窗棂碎裂,一道强烈的白光,闪电般旋劈向追命的咽喉。

光芒厉烈,追命百忙中扯住张虚傲急掠而起!

白芒旋劈不中,“飕”地拐了一弯,飞回原来的窗棂,没入窗外的黑暗中。

追命扣制着张虚傲落地,发觉鞋底已被削去了一小片,真是间不容发的一击。

这时外面的天地又来一记闪电,雷呜大响,追命冷汗涔涔而下,只听外面有人冷冷地道:“出来。”

追命反手封了张虚做“气海穴”,又不放心,再戳了他的“软麻穴”,大步走出店外。

追命一出店外,只见地上倒了七八个人,正是这店子里的客人、掌柜和伙计。

这些人倒在泥地上,每个人的致命伤都是咽喉,似被一种弯而利的快刀,削得只剩下一层皮连着,连声也没吭便死去的。

天地漆黑,偶而一阵闪电,只见满天乌云,这大地随时似给激风吹击得塌!

闪电掠起的同时,只见一人就在前面十步之外,斗笠,蓑衣,看不清楚脸目,站在那儿像一座黑色的山,腰间有一柄亮闪闪的弯刀。

一种中原人士所没有的弯刀。

弯乃上有血,鲜红的血花。

追命忽然记起诸葛先生提供给他的要点:“干禄王府”门前那更夫的十指是被“回魂追月刀”所削的。

追命目光收缩,冷冷地道:“来自苗疆?”

那人点点头,没有说话,天地间又一记雷响,雨仍没有下。闷雷像战鼓动一般滚滚地一连串的响了过去。

追命的脚步不了不入,道:“是‘七泽死神’霍桐,还是‘刀不见血’崔雷,抑是‘一刀千里’莫三给给,或是‘无刀夏’冷柳平?”

那人不作声,良久才道:“杀你者,莫三给给。”

追命深知若问此人是谁,必无答案,故一口气列出他所怀疑的苗疆四大使刀高手的名字,凡是高手,必不能容忍自己的绝招被误落别人名下,难免会道出自己是谁。

知道是莫三给给,追命心中更打了一个突,上面四个人当中,除“无刀叟”冷柳平外,就要算这“一刀千里”武功最诡不可测了。

追命忽然笑道:“你杀了这些人?”

莫三给给没有吭声。

追命道:“我是捕快。”

又一个雷声,只听山雨在远处喧哗而近,莫三给给的声音没有一点变化,平板而冷涩:

“到这时候,你还想抓我?”追命点头道:“杀人偿命,抓你正法。”

莫三给给一字一句地道:“那你就死。”

话一说完,腰中刀忽然“飕”地旋斩凌空劈至。

追命暴喝,欲用手格,刀似有灵性,半途转斩追命后脑。

追命猛一伏身,刀锋擦发而过,又回到莫三给给手中。

黑暗中,那柄刀亮得像一团火!

追命知不能等对方再出击,他像一头怒豹般扑了过去。

他才扑到半途,刀光又自莫三给给手中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