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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甚诧异。

“我又等了一阵,红雾在桥中心,飞天老鼠始终未曾现身。

按照道理,梁飞鼠既已扬言说明要过来,以他的轻功,肯定瞬间就到,怎会一直过不来呢?

——如果他在桥中遭受埋伏,那么,绮梦和他已各守桥之一端,而桥横跨过万丈深切,又有谁能暗算他?

飞天老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桥心到底有什么事?

绮梦可等得到飞天鼠?

——梁飞鼠和孙绮梦可救得及习玫红和白蝙蝠?

第四章 红粉骷髅

 

1.毒木桥

飞天老鼠依然没有过来

也没有再发出声响。

——任何声音都没有。

荒山一片苍寒。

大地一片死寂。

绮梦不禁有点访惶。

她应该往回走,看看梁双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应该先上山,去救助刚才发出尖呼的习玫红?

她问了一声:“梁兄?”

没有回应。

桥寂寂。

她张手咀边,喊了一声:“飞天鼠!”

还是没有反应。

月诡亮。

她叱了一声:“别装神弄鬼,滚出来!”

仍是没有反应,连习玫红也不再呼喊,仿佛这亘古以来的疑神峰上就是剩下她一个活人,独立于桥前庙下。

桥中心依然红雾袅绕,变化吞吐不息。

她已下了决心。

她决定过桥。

习玫红毕竟在远处。

飞大鼠出事的地方就在近前。

——远水恐元及救近火,而且若梁双禄出了事,只怕敌人就在身边,躲也躲不过,不如马上应付。

所以绚梦决定往回走。

她渡桥。

…一这座横挂在断崖上冷月下的独木桥,迈向亘古以来一个未知的所在,那儿不知有什么面目狰狞的事物正在守候。等待?

但她已决定走一趟。

义无反顾。

——管它是独木桥还是毒木桥!

往回走的时候,绔梦有一种分外逼近和逼真的感觉。

冷月。

——月很冷。

逼真是心里的感受。

逼近是身边的感觉。

她真的感觉到从月华洒落下来的那种冷冽,像一个陌生而残酷的敌人,向她逼近,分外真切。

却不知怎的,在这时分,她心中有凄惶了一下的感觉。

也许,要她那么个娇丽的人儿,偏要在这荒山野岭里单独地面对不知名甚至也不知形的妖魔鬼怪,着实有点委屈她。

她不管了。

再想下去,可没勇气再上山、再过桥了。

她往桥心飞掠过去。

红雾可比刚才更红了。

也更浓了。

掠到桥心,周遭己看不清楚,得要脚步放缓,只能够摸索前行。

这一段给红雾围绕的桥段,顶多是十一二步,但因视野不明,分外惊险。

她进入红雾之中。

浓雾可比她进入前更浓了。

也更红。

当她跨了七八步之后,忽然,她几乎撞上了一件东西:。

“几乎”,是她差一点没撞上,但已经是鼻尖要贴近鼻尖了。

她撞上的是一个“人”。

但不是梁双禄。

而是一个女人。

在月下,雾中,乍然见到,那一霎间,冷月映照、红雾氰氢的一瞬之间,只觉得,那女人,很美,很苍白,很清秀,很凄寒,很熟悉,很美。

总之,最强烈的感觉是很美,所以,从第一感觉到最后感觉都是“很美”。

但更强烈的感觉却是:

突兀。

——怎会在半夜荒山的冷月下独木桥上红雾中突然遇见这么一位美女!?

其实,第一感觉和最后感觉都来得非常迅速。

因为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简直是惊鸿一瞥。

那美女就在桥心。

她几乎与之撞个正着。

然后那美女一笑。

向她一笑,长发一甩。

长发如瀑,黑瀑。

人却很白,月白。

就像月下的精灵。

她一回身,却更白。

雪也似的白。

因为那是一具骷髅。

那是绮梦以前在猛鬼庙见过的骷髅。

难怪那么熟悉!也就是说,那美女一转过身去,就是一具白骨!

美女。

骷髅。

红粉白骨!

这撞击太大了。

这震撼也太重了。

一下子,叫绮梦无法恢复,也失却了反应。

这么瞬间,她还清楚地看见:

那骷髅双目之中,左边的眼洞,忽地伸出了一条长着独角狰狞的蛇首,还张口吐出了条开岔的舌尖。

右边的眼洞,却长着一朵娇艳欲滴的雏菊,迎风招曳。

然后,骷髅咧开嘴巴,向她笑了一笑:

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吸人了不少红雾,只觉喉头一甜,不禁脚一软,步子岔错,重心顿失,往下翻落……

2.毒目桥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失声惊呼:

下面是万丈深渊。

绮梦处身于独木桥上:

她这一坠落,可谓是万劫不复了!

“我往下坠落,忽然停住。”绮梦讲述时如在梦中。

栗梦中。

“姑奶奶,”陈日月哇哇大叫,“你可别把话顿在这里,快把故事说下去好不好?”

他心急要听结果,竟一时口快,把人家的恐怖经历当做是讲故事。

“我还好,没死,还活着讲这经历,”绮梦笑了一笑,“你别穷紧张,干着急。”

“你要是跌死了,也就算了,没事了。”聂青干冷尖锐的道,看来,他胡子又长长了,精神也回复了不少:似乎,他胡须长得愈快愈速,他的体力,就愈旺盛,精神也就愈好,“可是,你现在没死,也没事,反而不合理。”

绮梦凝目睬他:“你很想我死?”

聂青耸耸肩:“不管想不想,一个人最终都得死。我对你?最想的还是要你做我的老婆。”

绮梦那边的人一听,顿时大怒,纷纷要给聂青好看。

绮梦一张手,嘴角又泛起了笑意:“你倒是说真话。”

聂青又在拔须脚,仿佛,身上的伤已不怎么了:“向来真话最难入耳。”

罗白乃一跳,跳到聂青跟前:“真话不难听,是你不说人话。”

聂青淡淡地道:“我外号‘鬼王’,本来就不说人话。”

罗白乃哈哈一笑:“你若真的是‘鬼王’,为何又给鬼咬?是鬼子鬼孙不听号令,还是鬼打鬼。死鬼打阎王?”

聂青脸色惨青了一下,无情忽问:“言归正传,你却怎么不死?”

绮梦嫣然一笑:“还是大捕头关心我为何老死不去。说来奇怪,我也以为必死无疑,没料,坠落了大约两三丈,忽地,落在一个人怀里……”

一刀三剑憧和罗白乃都张口结舌,“哦——”了长长的一一声。

“慢着。”

聂青道:“你不是说过:独木桥下面是万切深崖吗?”

“是啊。”

“那么,有谁会在子夜的半空接你?”

“有。”

“谁?”

“飞天老鼠。”

这是绮梦的回答。

“原来梁双禄刚才过桥的时候,过到一半,忽地,脚下一滑,踩了一个空,也跟我一样,落到万丈深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