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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来,耶律银冲就连中两脚。
然后,冷血的眼睛亮了。
——他是战将是因为他天生就是战将。
看到耶律银冲,他猛然想起了这句话。
因为挨了两脚之后的耶律银冲,忽然似是递增了两倍的力量。
他的方法就是“冲”。
他受伤。
他冲近鬼脚。
他拗断了他一把刀。
他夹断了另一把刀。
他还夺了他第三把刀。
——他一连扳下三柄刀,用的决不是他自己的气力。
任何人都没有这样可怕的力气。
——他用的是中招的力量,包括了痛苦和痛楚的反噬。
鬼脚仍在踢他。
踢了他不知多少脚。
但耶律银冲离开他的身子之时,“鬼脚”过三刀,已几乎瘫痪成一堆烂泥。 然后耶律银冲已转向鬼角。
鬼角早就想过来帮鬼脚,但二转子却一溜烟似的缠绕着他。
鬼角一时摆脱不掉。
不过,这时二转子已扑去力助侬指乙。
鬼角腾出身来,急掠向耶律银冲。
他离职律银冲五尺不到。
但耶律银冲还是“冲”了过来。
这么短的距离,冲势可一点也没有止歇。
鬼角也不是等闲之辈,头一低,双“角”如刀,刺了过去。
耶律银冲却“冲”得更急。
鬼角那一对“角”,就撞在耶律银冲左胁里。
“喀喇”数声,如折湿技。
耶律银冲给这一撞,反而弹了起来。
他弹起来的时候,已箍住了鬼角。
他一拳连掌带肘击了下去。
他的力道好象来自对方伤毁他的力量。
这时,冷血的眼睛更亮了。
——这人成为战将因为他天生就是战将!
目睹耶律银冲的格斗,使他记起了这句话。
达力量庞大无比。
沛无能御。
鬼角中了那一家不知是拳是肘,发出鼓落古井的轰然巨响。
他倒地的时候,象一只弓背的虾。
这时鬼发已扑近耶律银冲。
他一早就想过来协助鬼角,但阿里在绊着他的下盘。
这时他得以腾出工夫来,是因为阿里急着要去抢救二转子。
——无论侬指乙、二转子、阿里、耶律银冲,还是鬼脚、鬼角、鬼发、三十星霜的行动,一切都好象是事先配合好了似的。天衣无缝,地衣无隙。
连受二击的耶律银冲,势子丝毫未减,也向鬼发冲来。
鬼发飞发如鞭,掩饰着他那夺命一刀,悄没声息的冷刀冷招冷不防,才是他的绝活。 耶律银冲挨了一刀。
——可能还不止一刀。
但肯定的是:痛就是他的力量。
伤就是他战志长夜中的太阳。
他声势不减,力道骤增,一把抱住鬼发——连人带发和着刀的抱住了他。 就象一对难舍难分、抵死缠绵的情侣。
这时,冷血的眼闪着光、耀动着光。
——这人绝对是一名战将乃因其天生是战将。
眼见耶律银冲的拼劲,冷血想到自己腰间寂寞的冷剑。
这时,耶律银冲放弃了怀里的人。
那人连自己跌下地去都不晓得。
然后,耶律银冲带着一身血,和一身伤,巍巍颤颤的去接应他的战友。 ——他身上的伤,只令他皱着眉摸了摸自己的肋骨。
这时候,观战的小刀忍不住说:“啊,他是铁打的不成?”
冷血仍为刚才眼眶里的映象所激荡:“不知道,也许他自小常吃铁打丸。” 小刀担心的道:“他的胁骨会痛吗?会不会断在里面了?”
——她对“五人帮”的好感,远胜于她父亲的手下这三只鬼。
冷血目光晶亮着,移转到远处的战况,喃喃地道:“也许,这个铁打的人,一向比人多一根肋骨。”
小刀不明:“多一条胁骨?”
冷血指了指地上。
——从这角度望过去,负伤仍向战场行去的耶律银冲,左胁裂开,还伸出了一根惨白里沾着鲜红的骨头。
七十六、我也有白发
剑的意义是在跟其他兵器交击时的光华;刀则是砍在敌人肌骨上的一刹那。 真正高手的战斗,总是已开始在未开始之前。
战斗未始,四人帮已形成默契,布局已定。
战斗一开始,耶律银冲以一人之力,牵制三鬼。
然而耶律银冲并非主力。
主力是在: 依指乙!
他冲向如一排如一点点黑暗里的狼眼。
二转于则去缠住鬼角。
他缠住鬼角以俾律银冲能及时解决鬼脚。
但他只缠住一下子。
他主要的任务是去接应侬指乙。
这时,阿里则拦住鬼发。
他也只拦住鬼发一阵子。
他最重要的任务是去接应二转子。
——那么,侬指乙那儿到底怎么了?
同样的,正如耶律银冲那一战并非主力一样,来袭的敌人主力,重心也放在“三十星霜”上。
“三十星霜”的可怕,不在于他们的武功,而在于他们的包围。
——包围只能困住一个人,包围是杀不了人的。
所以三十星霜的可怖,也不在于他们的包围,而在于他们的武功。
——可是,若以一敌一,三十星霜的武功,决不比三鬼高明。
是以三十星霜的可惧,亦不在他们的武功,面是他们的暗器。
不过,三十星霜的暗器,不一定都能命中——更难以应付的,是他们那些“射不着人的暗器”!
更可畏的是,三十星霜的暗器,似并不如何,但第二轮暗器,这才看得出第一轮暗器的高明;而第三轮暗器出手,才激发出第二轮暗器的潜力……余此类推。
侬指乙是“五人帮”中最狠的。
所以他挺刀冲了过去。
暗器射不着他。
——射着他的暗器,也都被他的弯刀砸飞。
他的刀有个名字。
美名: “眼尾刀”。
——这刀弯弯如眼尾。
这般美的名字,当然也有极其凄美的故事——虽然,看侬指乙那股凶狠的样子,并不象是个有美丽故事的人。
第一轮暗器尽皆落空。
落空的暗器漫天乱飞,并不落下来。
——这才可怕。
暗器仍在飞射,仍追击着他,在夜空里编织杀人的虚线。
侬指乙在离“三十星霜”大约还有七十步的时候,已经开始伤在暗器下了。 他仍咬牙前掠。
但掠势已慢了下来。
幸好,这时二转子已经到了。
二转子轻功要比侬指乙好。
——况且他也明白,要是冲不过三十星霜的暗器火线,今晚,他们四个人都未必能看到明晚的月色。
他的轻功就象一溜烟。
那些暗器漫空发出,“滋滋”有声,但都追不上他——如果不是有第二轮暗器的话。 第二轮暗器一发,“知知”之声就更密集了。
第二轮暗器有不少是撞激在第一轮暗器上,使第一轮原本较为消沉的暗器,全又“活”了过来,再度发出了凌厉的攻袭。
有部分第二轮暗器,还在前面等着他们——这使得二转子冲过去又不是(送死?),不冲过去又不是(等死?)。
这时,阿里却赶到了。
——“五人帮”中,阿里的武功最是诡秘、刁钻。
他毕竟是“下三滥”何家的弟子。
——当年,“下三滥”何家门主何可哥也打算要对暗器痛下苦功,有一番作为。 不过,当何可哥与蜀中店门的第一等高手交手过后,决定放弃暗器这一项——除了两名不服这项决定的何家高手:何家鸡和何家猜除外。
——而今,“三十星霜”就是唐门高手组成的。
当年,蔡戈汉费煞苦心,把背叛唐门、给逐出唐门、不想留在唐门的唐家子弟,一一招揽过来,组成“三十星霜”,一来可以壮大“孤寒盟”势力,二来可以牵制以火器成名的雷家、以毒药成名的温家、以诡术成名的何家、以蛊术成名的取暖帮、以巧技成名的斑家,三来也可以打击以暗器成名的蜀中唐门。
——三十星霜,便是唐家三十名叛徒的组合,其中也有人来,有人去,有人死了,有人重归唐门,但始终都维持了三十人这个数目,并由一个叫唐民煌的人领导。 知道这干人是唐门好手,阿里使用了七个方法冲过去。
他有时“飘”到天上,有时钻入地下,有时滚了过去,有时又象螃蟹一般横着疾行——如果没有第三轮暗器的话,他一定冲得过去。
第三轮暗器,无论上天入地、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在追袭着他。
不过追不到他。
——在田野里,他几乎化作田鼠;在湿土里,他简直变作蚯蚓。
可是,他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今夜黑光灿烂!
今夜黑光灿烂?
“今夜黑光灿烂”,是蜀中唐门一种绝门暗器,把一种暗器打入空中,在高空爆炸,照人必死。
阿里怕的正是这种暗器。
他以为“三十星霜”不会有这种暗器。
他希望三十星霜制造不出这种暗器。
他但愿三十星霜里无人会使用这种暗器。
——有时候,过分强烈的希望,一如绝望的无望。
他忘记了以大将军的实力,确已可以联合江南霹雳堂雷家堡的实力,来制造出这种可怖可畏、无法抵御的暗器——何况惊怖大将军手上,还有两个亲信唐小鸟和雷大方,他们正是唐门好手和雷家高手。
阿里知道时——已太迟了。
这时,连耶律银冲也“冲”了过来。
阿里看他的眼神,就象是眼见自己的好友向“死神”冲过去一般。
事后,阿里回忆说:“那时,我以为耶律老大是死定了。”
耶律银冲也说:“我也以为我是死定了。”
二转子因而问冷血:“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黑光’是怕火的?”
“我不知道,”冷血说,“我猜的。”
“猜?”二转子眨动着聪敏的小眼,“怎么我却没猜着?”
“那时候,我就在小刀姑娘侧边,也许是因为月色洒下来,也许是因为靠得比较近;”冷血说到小刀,语音也柔和了起来:“因为她靠得较近,所以看得比较清楚,所以问了我那句话。”
“她问了我那句话,”冷血顿了一顿,接下去说,“所以我才省起破解之法,决心一试。”
小刀捂住心口,笑说:“可不是么,他答了一句话,便突然跳下去的时候,可把我心都吓飞了。”
二转子和阿里都禁不住一个问:“她问了什么话?”另一个问:“他回答了什么话?” 小刀盈盈笑道:“我乍转面过去和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鬓边有一条白发。我开始以为是月亮的反光,后来发现不是,那的确是一条白发。于是我在说,啊!他们危险,那是唐门著名歹毒的‘黑光灿烂’……说到这里,加了一句,咦,你有一根白发……他说,我也有白发?话未说完,便已拔剑,跃下去了。”
——白发跟破解唐门“黑光”有何关系?
二转子、耶律银冲、侬指乙、阿里,似听黄莺啁啾,无一能明。
冷血笑道:“那时,我一直想跃下去,助你们一臂之力。可是,耶律老大能解决得了三鬼,自不用我帮,但三十星霜在远距发射暗器,我自度也帮不上忙。当‘黑光’升空,小刀间了那一句你有白发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她是怎么看到我有白发的呢?那是因为月光映照之故。而且,我一头黑发,所以,那一条白发才特别分明。正如没有人会注意到满头黑发中其中一条黑发的道理一样,如果黑光让大火照个分明,那么,就不能趁着天黑教人难防了。加上前面那几道暗器,仍发出破空的知了知了之声,我忽然想到一个破解的法子——说来简单,那只不过是以光明消灭黑暗……”
七十七、问候你的狗
冷血跳下“红灯客栈”的时候,也没把握打胜这一仗,甚至也不知生死——可是,人生在世,总不能一辈子只拣对的事才做,只选胜仗才打的。
所以他义不容辞的跳下去。
——跳下去完全是为了“义不容辞”四个字。
对一些人来说,这四个字避之则吉,但对某些人而言,这四个字可以生死许之。 冷血是这种人。
——你呢?
冷血人未落地,先掩上了那盏比衙门前的鸣冤鼓还大的红灯笼。
他当然是故意撞上它的。
也是故意让它焚烧起来的。
冷血就在灯笼里面,俟落到地上时,已成了一口大火球。
火球掠向耶律银冲、阿里、侬指乙、二转子——并越过二转子、侬指乙、阿里、耶律银冲,滚向三十星霜。
这一刹那间,三十星霜至少有三个优点现在却变成了弱点: 一是黑光——那本来是千万道“发丝”一般的钢针,经火光一照,便无处遁形。 二是暗器——那些“暗器”原来是活着的“飞蝉”,经火光一映,全都飞走了。 三是他们自己——三十星霜经火光照耀下,全都露了行藏。
这刹那间,冷血滚在着火的灯笼里,冲入三十星霜群中。
反应最快的,不是老大哥耶律银冲,也不是一向精警的二转子。
反攻最快的,更不是侬指乙,亦非阿里。
而是阿里的狗。
(这点冷血异常佩服:阿里怎么可以只经过一天晚上,就把一只本来游荡在街头平平无奇的狗,训练成这般灵性?
对于这一点,他佩服得岂止于五体投地,简直要五体“掷”地了!) 阿里的狗,急攻一人咽喉。
——毕竟,那只是一只狗。
那人居然在狗自地上跃起咬他咽喉的短距离里发出五枚暗器。
冷血认准了这个人。
(他也不懂为什么:他认定这个人就是这些人的领袖。
打倒了这个人就可以打倒这些人。
——至于他为什么能这般确定,恐怕除了信任那只狗之外,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那天生的野兽般的本能了。)
那五枕暗器名为“五朵金花”。
——要是换上阿里,也许还能避上三朵。
但那只是一头狗。
所以一朵也避不了。
事实上,也不用避。
因为冷血一剑就把这人连同五朵金花全刺入他胸胁里去。
——事后,他才晓得,这个人便是“三十星霜”的领袖:“金华太少”唐民煌。 只一剑,唐民煌便伤在冷血剑下。
——只不过,那只小狗也给唐民煌踢了一脚,汪的一声惨嗥。
这时候,侬指乙、耶律银冲、二转子、阿里一齐作出全面反扑。
大灯笼的火光还未完全熄灭,三十星霜已经瓦解、溃败。
阿里在获胜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的狗。
但他发现小刀已在为他的狗裹伤,纫心照料。
阿里趾高气扬的说:“你们都应该过来问候我的狗。最大的功劳的是我,还有我的狗;没有我,就没有它;没有它,你们就不能一出手打倒他们的头头。”
耶律银冲对这名义弟早已习以为常,他伤得很重,所以也无暇理会。 侬指乙给暗器伤得也不轻,没空去理他。
只有二转于不服气,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小刀哗然的说:“什么问候你的狗?!它是我的了。”
冷血听到小刀这样说话,和这样说完的神情,他知道小刀内心的创痛正在复元中。他可以放心了。
“什,”一向夸张的阿里又大叫了起来:“什么!”
冷血故意跟小刀说:“对,我们都该问候你的狗。”
二转子也故意气阿里:“哎哟,小刀姑娘的狗!好漂亮哟,可给它取了名字没有?” 那头狗此时象撒娇似的“吧”的吠了一声。
二转子呵呵笑、眯眯笑、嘁嘁笑:“好哇,还会叫人做‘爸爸’了。” “不如就叫它做‘叭叭’吧!”小刀越看越爱,突发奇想:“不是‘爸爸’那个‘爸’,而是‘叭叭声’那个‘叭’。”
“好哇!”唯恐天下不乱的二转子十分雀跃:“不如就从原来养父的名为姓,姓阿里,就叫叭叭(爸爸)吧!”
冷血这回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笑得刀锋流转,星花明亮,直至后世好多年代后,人们才知道,才明白,才能接受:这种冷峻中如沐春风的笑,才是男子汉最动人而且是最令人动心的笑容。
七十八、可做二十一次
“你们知道吗?从上面看下去,拼命杀敌、格斗剧战中的大家,只不过象一只一只的跳蚤——跳过来跳过去,不知为了什么。”
小刀在大家都回到房中之后,阿里、二转子又凑合过去找她调笑之时,说出了她的感受,“哎,那时我就在想,大家都是人,为何不能好好的让人活下去呢?何必要你杀我、我杀你的,难道杀尽了世间人,自己就会很开心吗?”
那两个小子却没听出小刀话里的含意。
王转子只搔搔头皮(他的头皮屑也真的“今我来思,雨雪纷飞”):“噢,那么说,我们在小刀姑娘的眼中,只是跳蚤而已。”
“对,”阿里这回十分“机警”,决意先发制人:“要是你死了,也不过是一只十分文静的跳蚤罢了!”
“你又好得了哪里去!”二转子见阿里向他“开战”,焉能示弱,马上就以口还口、以牙还牙、以口水还口水、以蛀牙还蛀牙,“你就算活着,也不过是替天地间搔痒的一只小跳蚤而已!”
阿里气了:“你!”
二转子一瞪眼:“怎么!”
阿里气呼呼的道:“要是但巴旺在,他才不会让你这样……”
话未说完,忽然想起,但巴旺已经死了。一时间,大家都伤感了起来。 “但巴旺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小刀幽幽的说,“说来,这也真全不关冷血的事,都是我累死他的。”
她把蔷薇将军如何以卑劣手段杀害但巴旺、梁大中、八九婆婆、三罢大侠、虫二大师、三缸公子、沙岗、石岗等人的事,一一说了——但对自己受尽凌辱的事,只淡淡略过,不予细说。
她要说出始末,因为她知道,冷血不便说。
——冷血怕她难堪。
——冷血怕她难过。
所以他不便说。
——但他一直不说,便会让“五人帮”仍活着的兄弟们误会。故此小刀自己来说。 “五人帮”剩下的四名兄弟,听了不胜感慨、不胜伤情。
阿里流着泪说:“但老三,你死得好,死得英雄,死得有种——但还是死了!”因为太伤心,呜呜的哭了起来。
耶律银冲却向冷血道:“冷少侠,我们是误会了你了。说来,是你替但巴旺报了仇。” “不。”冷血道:“但三哥之所以会壮烈牺牲,的确是因为我的无用!” 侬指乙颊上又闪过青筋,他恨恨也狠狠的道:“可惜那淫贼已经死了,要不然,我要杀他一千次!”
阿里垂泪道:“可惜但三哥只能活一次。”
侬指乙没好气:“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你别丢了阿但的脸!” “谁说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许哭?谁说哭了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阿里纵在最伤心的时候,也不忘了反言相驳:“我感情丰富,所以我爱哭,可是我仍然是男子汉大丈夫!” 侬指乙听说但巴旺惨死,一股火气正盛,所以也跟阿里辞锋对上了:“要真的伤心,咱们打上一场架,不然,让我揍你一顿,好让你知道男子汉是流血不流泪的!” “才揍我一次?”阿里索性跟他扯到底:“不是也要杀我一千次吧?” “你?还不值得!”侬指乙鄙视道:“揍你,顶多二十一次,你就哭哽了气了。” “这种事才可做二十一次?”阿里呼地站了起来:“我揍你一次就让你身上没一根骨头可以接驳得起来。”
正好这时,小骨又在晕迷中一连叫了几声:“猫猫,猫猫,猫猫……” “啊,”阿里在无名火三千丈里发现冰山当头:“他为什么梦见猫而不是梦见狗!” 二转子也有意岔开话题:“因为他叫的不是猫,而是人。”
阿里却还没会过意来,只奇道:“人?”
“你也真够蠢的了,”二转子说:“便是猫猫呀!我们自老渠乡带出来的猫猫姑娘。” “对了,”小刀问:“究竟老渠那儿的情形是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