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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之,她们又何必当傻瓜来着?何况,你有那个什么习玫红、五裂神君、白蝙蝠、飞天老鼠、虎威通判、血浮萍这些人撑腰,我们哪敢有不听话的份。明里不敢,只好暗中来

。你可有的是男人相伴,一时吴铁翼,一时陈觅欢,一时独孤怕夜,我们呢?──你可有为我们想过:我们的出路,我们的感觉,我们的终身大事?!”

 


四 解凶危
绮梦从极悲怒中,听着听着,听了三段话,脑门轰轰的声音终于平息了一大半。
她毕竟是极聪慧的女子。
她知道言宁宁讲的也是事实。
她也曾一再考虑过她身边这些人的未来,可是,她自己也困在这里,想要有更好的前程和将来,得必须解决吴铁翼,得到洞中宝藏,还有山上奇石才行。
要是三样均得不可能,至少,得其一亦可谋下一着如何走。
不然,她一个女人,带着一群女子,不是说要闯荡就能闯出名堂来的。
但是她一直未能办好这些事。
一件也未能办成。
尽管她心中焦虑,但也于事无补。
她本想找这些心腹手下商议,但既无定计,但说了徒乱人心,商议也是白谈了。
所以她一直隐忍不发。
──岂料,隐忧终于酿成了毒瘤,如今一旦发作,积怨已深,遂不可收拾。
她刚才愤怒的只是:她被人在关口儿上出卖!
──给人背叛的滋味可不好受。
你有给人在要紧关头出卖过、背叛过、暗算过吗?
你有为人以负情、负义、负弃过么?
如果没有,那真是世间莫大的一种福泽,一定是你待人极好,得到良好的回报,而且,还以运气奇佳才可以──大多数的人,为人所背弃,不是因为待人不够好,甚至推

心置腹、无微不至都没有用,只要遇人不淑,那就完了。
人本该是多记恩义少记仇的,但许多人都选了只记仇恨不记恩的路来走。
所以江湖路愈行愈远,通常就愈没有朋友──当然是指真正的朋友!
什么才是真正的朋友?
你有难时、遇祸时,赶过来相助、义无反顾的就是真正的朋友;反之,置若罔闻,或跳出来大义灭亲,落井下石的,那就是你交错了朋友。
朋友要在患难时才能印证的。
真金不怕烘炉火。
──假的朋友,只要点燃一根蜡烛都会融化掉。
其实,让绮梦最难受的,就是这种被出卖的感觉。
你待对方愈好,愈是信任推重,一旦被出卖背叛,所受到的伤害,就愈深重难忘。你一次又一次的信人,但一次又一次的给出卖,意志再坚定的人就受创愈剧。
甚至最后会让人改变了信念。
改变了一生。
绮梦虽然难受,但言宁宁的那番话,她还是有听进去的。
听了之后,她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生气、愤懑。
至少,她同意了一点:听起来,言宁宁至少还有“出卖”她的理由。
──只要有理由,绮梦倒没那么悲愤了。
她问李菁菁:“你呢?是不是也有满腹的不满?”
李菁菁低下了头,只说了一句话。
她赫然道:
“对不起。”
只三个字,就不再说。
绮梦笑了。
“菁菁是一个人物,还是你爽快。”绮梦道,“我没有看错你。”
这时候她居然笑了,居然笑得出来,还充满激赏之意。
听她的语调,已迅速冷静下来了。能平伏心情得那么快,连五裂神君也大为叹服:
他一向爱慕这个女子,为她中年没有家,为她黑夜没处睡,为她冒尽风和雪,为了她,他甚至甘冒奇耻大辱,愿意俯首称臣。为她,他千里跋涉,久留这不毛之地,还跟

他厌恶已久、斗争多年的人,争风呷醋,并共事一妻。如此荒谬的侮辱,为了她,刚烈的他都一一忍受下来。他能那么忍耐,连他自己也觉得惊讶,朋友也认为不可思议。
思前想后,他会“忍辱偷生”,都是为了对她的情深不可底止。
他爱她的一切。
他爱她美,
他爱她艳。
他尤爱她那一股一般女子所无的英气和明断作风,还有那一种平常女人所不能为一是一、二是二、恩怨分明、大是大非的磊落风姿,就像现在身涉险境,人遭凶危但依然

不改的侠气英风。
他爱煞了她这些。
所以他才为她不惜一切。
可是他现在却一筹莫展:
他的最好的敌人,也是最好的朋友,仍伤得在他怀里,而他所爱的女人,已在敌人的利器下,随时丧失性命。
──以往只要他深深恋上的女人有难,他就算干冒奇险也必以身相救,可是,这一次,他还能救她吗?
他想救。
也要救。
但他怕一个人。
这个人正在他对面,一半身子在月光下,一半身子仍在阴影中。
他相信,只要他一动手,对方一定会动手。
他怕万一他解不了绮梦的凶危,反而,使得这已经凶险已极的局势更凶更危。
──如果白蝙蝠不是身负重伤,要是程剑萍仍未给言宁宁胁持,或许……还可以一战。
此际,要突围就得要有配合。
他抬头,好像要祈求上苍。
其实不然。
他“求”的是屋顶上那名汉子。
──至少,那儿还有他一个朋友,只要大家有默契,配合得当,也许,还有解围破凶的一些机会。
人人都知道:危中有机,问题在于人在凶危之中,能不能分辨出何者为危、何者为机?能不能在千钧一发的危险的刹那,把握住那稍纵即逝的契机?
说是容易,危中有机不易得,危中有险倒常遇。
那屋顶上的汉子,徐徐的把单提着的腿子放了下来,长叹道:
“唐化,找你还真不容易,千山万水,年复一年,没想到你居然窝在这里,变成了个小姑娘,还一直偷偷摸摸跟吴大人两相依。”
那半在黑黯中的唐化,眼睛正发着亮,好像一个美丽的少女忽然在美好的睡眠中陡地睁开了美丽的眼瞳,那里面还残留一个恐怖的噩梦。
那屋顶上的汉子一步一步的从屋脊上走下来。
他走得很从容。
屋顶很斜,屋瓦布满了青苔,而且垮了多处,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只鹰,这样走着也极容易坍塌了下去。
可是这人走来轻松平常,脸不稍红,气不略喘,就像跟走在他家的后院没啥分别似的。
看到这样子的绝世轻功,连叶告、何梵都不禁“噫”了一声,罗白乃更是直了眼。
这人一面轻轻松松的走着,一面还轻轻松松的说:
“没想到,我们天翻地覆要找的唐化,却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而且,还是个只会暗算人的家伙──不是你暗算人,就是你叫人暗算人──实在耳闻不如目见,唐化

唐化原来只不过是一叶野花,实在令我太失望了!你不暗算就赢不了人,不在暗中就不能见人么?!”
只听那半在光半在黯的唐化,呼息声急促了起来,道:“你要激我出手趁此救人?赫!”
绮梦听了就叹道:“飞天鼠,你在这时候说这些皮话,生怕唐化不一声令下要杀了你老姐我泄忿么!”

 


五 胸围
那汉子已顺势滑下屋檐,嗖地平平稳稳落在地上,微微笑道:
“恰恰相反,我这样说,唐化最想立即杀掉的,不是你,而是我。我已惹怒了他。”
他叹了一声,好像十分惋惜的对绮梦道:“孙老板,我早就说过,你跟这一干未定性的丫头儿来这穷山恶水之地,迟早是要出事的。”
绮梦颇不以为然:“没什么出事不出事的。一个人要生事,哪儿生不了事?就算我们仍然留在东北‘神枪会’,要生乱子的,还是会出乱子的。你姓梁的别管咱孙家的事

。”
“我不管?”那汉子没好气地道:“好,姓梁的不管孙家事。我现在能不管吗?两支判官笔、两把枪尖指着我朋友,我能假装看不到么?姓梁的不管孙家事,但这儿还有

姓唐的、姓言的、姓陈的、姓李的、还有复姓独孤的呢!你好端端的本来可以逃出去的了,偏又说什么都要回来接应那个小月和这干小友,这可不是回来送死么?我看你是天

堂有路你不走,回来逼反老友──是你自己多事,到底让这两个小娘子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她们没对我不起。我错看了人,活该受到惩罚。”绮梦明显不能接受“飞天老鼠”这个说法:
“她们只是对不起自己。”
言宁宁怒道:“你说什么?!”
绮梦平静地道:“你们这样做,只是对不起自己。”
她一个字都没改,反而更加重了语气。
言宁宁厉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几时有对不起自己?!菁菁,先扎她两枪,看她还敢不敢满口胡柴!”
李菁菁并没有听她的话。
绮梦道:“你是对不起你自己。大概一切都是你们制作出来的吧?装神弄鬼的,投靠外敌,我看你们也有苦自己知。你们还不是在这恶水穷山上,受人纵控,任人摆布,

啥也没得到,就是杀了自己的姊妹──这么多年来,你们跟瑄瑄、胡氏姊妹、田姐儿、张大姐她们就没一点感情义气吗?然而,她们却一一丧在你们的暗狙下……你们可对得

起自己的良心──”
“住口,胡说!”要是换作言宁宁用判官笔抵住绮梦的背门,现在早已扎了下去,“胡氏姊妹不错是我们杀的,她们一向与我们不和,瞧不起我们两个!张大姐的武功,

根本不是我们应付得了!何文田一向得你欢心,但跟我们一向无宿怨,今晚要不是她自己讨死,我们还不想动手。梁恋瑄撞破唐大侠跟吴铁翼的事,自己找死!你别把人命都

算到我们帐上来!”
绮梦瞳孔收缩,语音甚冷:“原来真的是你们杀的。”
语音如刀切铁,令人不寒而慄。
那暗影中的人道:“是我叫她们下杀手的。如果你们肯早些离开疑神峰,或许,死的人就一定不会这么多。”
绮梦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再问一次:你是不是小月?”
暗影人道:“是。”
绮梦问:“你是不是唐化?”
阴影人答:“我是。”
绮梦再长吸了一口气,秋月下,她好像是一位偷了灵药却无家可归,连落荒而逃都前无去路的嫦娥:
“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阴影人笑了,居然肯从阴影中踱了出来,竟然说:
“你一直都不相信?好,我证实给你看,看了大家就会相信了。”
他真的“证实”给大家看。
他解衣。
他慢慢解开衣扣,卸下衫纽。
他一件一件的除去外服。
只剩下内衫。
他含羞答答的把衫也除掉。
只剩下小衣。
小衣短袖,已遮掩不住他玉琢也似的肌肤,以及两座仅盈一握秀气的玉峰。
这宽衣的动作很婉约,甚至带着含蓄、羞涩,每一个动作都灌注了一种舞蹈姿态的优美。
大家为之屏息。
他索性连小衣都脱了,只剩下了胸围肚兜,玉峰上已隐约可见蓓蕾怒挺。
他还要脱下去,梁双禄忽道:“慢。”
唐化诡笑道:“你不想看?”
梁双禄道:“你已证明了你是个女子了……”
唐化忽然变了招。
他不是出招攻袭,而是不再脱衣,改而抛掉他胯下几朵花。
在月色如练,大家赫然见到的,竟是一具怒挺的男根。
唐化好像还要剥下去,飞天鼠叱道:“等一等。”
唐化算是停了手,笑道:“你不敢看?”
他的语音忽刚忽柔,同一句话,只四个字,竟两声女两声男,可谓诡怪到了极点。
飞天老鼠道:“我知道你是男的,也是女的,你给我看全相我也不会眨一眨眼,只是──这里还有小哥儿,你也是武林中成名人物,总该顾忌一些吧?”
唐化哈哈大笑:“对快死的人,哪说什么顾忌,男的女的都一样,大人小孩也无不同,死人就是死了的人。”

 


六 这个秋天没人性
“飞天鼠”梁双禄苦笑道:“看来,这么一个诡异的中秋夜,大家好像都失去了常性,泯灭了人性似的。”
“不是春夏秋冬的问题,”绮梦叹道,“是太多的宝藏使大家原形毕露,信心掩盖了良知。”
“也许,本来人性就是这个样子,”唐化道,“你们信不信?我还可以进一步印证给你们看。”
绮梦这回忙着道:“信,我信,你现在说什么我都相信。只不过,我不知道原因而已。”
唐化并没有立即把衣服穿上,只笑嘻嘻的道:“世事总有因果循环,不光有原因,也有远因。”
绮梦直接问:“你既是男?又是女?是唐化?也是小月?”
唐化也直接道:“我是阴阳人。”
绮梦道:“说实在的,你比女人还温柔,比女人还像女人,比女性还惹人怜。”
她赞得很衷心。
这赞美却令唐化高兴了起来,笑得诡诡的:“我知道:汝见犹怜。所以你一向特别疼我。我也看过梦姐的‘全相’呢,你没防着我,当我面前沐浴更衣呢。”
绮梦仍觉匪夷所思:“你既是唐化,便是唐门高手‘破烂王’,怎么年纪……?”
唐化道:“我的年纪其实不小了。不过,我也比外间以为的年轻。可是,我的样貌一直能保持在二十岁以前的样貌,而且,我容貌生来就是个怯生生、楚楚可怜、弱不禁

风的女子,你们谁也没能把我看出来。”
绮梦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你以前一直都在东北,但‘破烂王’每次出现江湖,都干下不少轰动大杀戮,”绮梦仍旧难以置信,“难道你会分身术不成?”
破烂王笑了。
“根本不必。在东北我只是小人物,试问,在‘神枪会’里,除了你比较关心我之外,还有谁会理会我?一众姊妹团,看我成天卧病在床,甚少瞅睬。待大家散后,以我

轻功,高去低来,谁会发现?”唐化的语调,促狭、自负中似又带着一抹淡淡的悲哀:
“来到这里,你们大家都很忙,忙着大计。有的忙着对付人,有的忙着夺宝,有的忙着潜逃,谁会来管一个天生残疾弱女的事?我要办事,只要唐老太太一个讯号传到,

我出去几日,杀了人办完了事回来,你们都还不知道我出去过咧!”
她(他)笑笑又道:“你因为我善于辨毒、解毒,也把我带来了这儿。如此正好。”他(她)指了指客栈里的床榻,又指指门槛,“我在这里,完全一样。你也常下山鬼

混,其他姊妹也各开各的小差,不然,就各怀鬼胎,我?照样下山上山,只要在你们发现之前回到这里,一切都当无事发生──万一见着了我便杀了灭口算了。”
她说到这里,旁若无人的道:“所以我既是杜小月,也是唐化,更是‘蜀中唐门’一流好手‘破烂王’。”
绮梦马上问:“所以,梁恋瑄是你杀的了?”
唐化吃吃笑道:“那个笨女人,居然给她瞥见我和吴铁翼交媾。她还以为吴铁翼奸污我,大惊小怪,大呼小叫──不杀还得了?”
绮梦睨了吴铁翼一眼:“原来不是这老匹夫奸辱你的。”
唐化嘻嘻笑说:“其实,他已完全受我控制已久。他着了我的‘眼中钉’,还能怎样?我要他怎样服侍我,他就得怎样服侍老娘我。”
“他才不是我对手。”唐化傲然笑道:“他只不过是个落荒而逃的‘虎威通判’,而我是一代高手‘破烂王’。”
稿于二零零二年六月至七月初:苦候“张子房”经重大消息,忐忑怔忡,忧心伤神。“世界杯足球赛”狂热时。爱鼠小胖逝世。特区成立五周年纪念,岂可纪?无可念。
校于二零零二年五至六月:余纪忠先生、张彻先生先后逝世,两位生前对瑞安这种种栽培、启发、情谊,永志不忘,伤感逾恒。

 


金钟罩 后记:谁是你落难时第一个救你的朋友?
有位朋友甲对某位朋友乙很信任。相识十余年,甲一直都一帆风顺,名成利就,每次大宴群雄,或盛宴鸿门时,甲都推位让座,让乙坐在上首。不管国外国内,只要阿甲

出行,见到好东西,都会买给阿乙留念。就连婚姻大事,阿甲都只选阿乙驾的新车乘坐,甚至连结婚照都只用阿乙的相机拍摄,在人前人后,都对阿乙推重不已。
不过,十几年来,甲从来未求过乙一事。好些知已朋友,都告诉甲:乙为人不可靠。甲怒斥之,并扬言:如果有难,第一个来救的定必是阿乙。
后来甲终于失手落难,惨不堪言,遇上数度急变,危急程度居然是“接近饿死”。向来在江湖上翻风起浪的阿甲,从不求人,终于为了家小,生死关头,不得不上万言信

,求一向富有的乙,江湖救急,借少许钱让他活几天再说。其实,他只要苟延几日,便已可以集资翻身。这是甲第一个通知的人,也是当时唯一一个通知的朋友。
结果?乙装作没收到信,没听过这件事,没交过这个朋友。不借也就罢了,还装说去电无人接种种藉口,其实一个口讯也没覆。
幸好,还是别的比较疏远的朋友,闻讯及时救了阿甲。
要是阿甲真的过不了关,就此“垮”了怎么办?阿甲受的经济挫折奇巨,但对乙的感情上所受的重挫,只怕更大。他是宁死也不会再求乙,并重振鸿图,壮大给又一次以

为他再也爬不起来的人看。
阿甲问我:“怎么乙竟这么经不起考验?”
另外一位A君,一向与B君相交莫逆。由于A君在行内成名甚早,阅历甚丰,往来无白丁,A君待B君情同兄弟手足,从不摆任何架子,待B君解衣衣之,抑食食之,唱KK之,

勉励励之。
由于A君算得上是个名人,很多人要跟他通信、联系,他都没时间,只好不覆、不回。惟他看得起B君。B君留言十字,他覆三十字。B君留话一次,他回五次。B君贺A君生

日,A君就连B君中西历生日、升职全都到贺、降职同忧,余此类推。当B君事业上遇上挫折时,A君一定第一个表态,与他共同进退,毫不保留。
A君人在江湖,游遍天下,知交满乾坤,但却是去到哪儿吃到好东西,看到好电影,甚至遇上美女,都一定第一时间,在手机留言信箱上留话给B君,作现场反应:哇,怎

么美味、怎么好、怎么精采、怎么靓法……原因无他,因为B君曾跟A君一起逍遥快活过,以后,A君只要遇上好玩的事,都不惜先行留言,第一个就想起也要让B君分享……他

以为B君会为他高兴,或大为遗憾,他觉得这才当是兄弟,这才有意思。因为他坚信只要是从前的B君,换作是他,也一样会留这些话给他的。有时候,在一些国度、地区,这

样的留话,所费不菲,而且也有相当的难度,但A君还乐此不疲。直至后来A君事业、经济饱受挫折,但他还是不忘给这位老友留下苦中作乐的短讯。
然而,A君后来发现B君愈变愈冷漠,甚至不回覆了。有几次还言明如果是吃的喝的好玩的就别留话了。A君很诧异,也很伤心,后来才得悉:B君根本就不欣赏A君的做法


A君有问于我:他那么有心,那么有诚意,遇上什么精采事儿都第一时间通知B君,没想到B君却认为他“拥景赠兴”、“晒命吹水”、“耀武扬威”,诸如此类,所以他

很难过。他以为B君一向“玩”得起,现在却玩出火,没意思了。
还有位朋友一号,拥有很多很多的朋友。有一次他心血来潮,到处宣布他破产、落难、遇祸了,看看谁先来救他?谁才是着紧他的人?谁趁机落井下石、倒打一耙的猪朋

狗友?一号宣布遇危,布置得煞有其事,绘影图声,布局精密,令人不得不信。结果,他以为一定会来相助的二号朋友,音讯全无,彷似借了聋耳陈的左耳,反而到处说他应

有此“报”。三号朋友无法相助,但怕他误解,不惜一再传真,长篇大论的解释苦衷原委,希望一号谅解。四号朋友其实完全不具备救人的能力,但毅然解囊相助,尽力而为

。五号朋友鲜少往来,乍闻即二话不说,第一时间出手相援。
一号向我倾诉,他这样试验朋友,是不是有点不道德?是否有点不应该?
没有什么道德不道德。朋友不是白老鼠,本来大抵都不堪试验的。他们不是铁,炼不成钢,别说烘炉火,有些稍稍遇热都会熔。真正的朋友,是知道你一切之后,还是义

无反顾的支持你。一个人在遇危落难的时候,就会见出真章。这种事本人经历多矣,好的坏的,早年经已历遍,阅历之丰,自诩天下少有。真正的朋友,难能可贵,一旦拥有

,无论怎样,你都不该使他对你失望。最怕是你对他推心置腹,一腔热血向他,他却狼心狗肺待你,对你明奉阴违。汝虽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有些友谊的确经不起

试炼的。你只好深深记取能淬炼成宝刀的那些精华。
青春是不经用的东西,有时友情也是。友情则要经得起磨炼考验,才是真正的友谊。
不要问我应不应该,也许,我自己曾经当过阿甲、A君和一号,我希望(也真的做了)能做三号、四号、五号朋友,但愿不会成为阿乙、B君和二号。首先要当别人真正的

朋友,你才会有真正的友谊。谁都一样。当难得求人而又是你至交有求于你时,请在能力范围之内尽量帮他一把,相信你会有难以忘怀的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