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爱情哭泣的女人最可悲了。”一名陌生男子从树后转出,他穿着夸张的白色西服,头发被发胶固定抹向脑后,露出了他那张英俊到几乎妖冶的面容。
“我没有哭。”叶浅浅倔强地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水珠,瞪了那名男子一会儿,就捂着嘴惊呼道:“你是叶海青?那个演员!不对,叶海青已经去世十年了!你怎么和他整的一样的脸?”
叶浅浅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因为她当年也是属于疯狂崇拜喜欢叶海青的少女粉丝之一,所以就特别不爽有人居然还敢亵渎逝者,敢整容成叶海青的模样。
“哎呀,只是十年前很无聊就去当了一阵明星,结果发现太没隐私了,便结束那个身份罢了。”妖冶男子很无所谓地说道,“浅浅姐你不会忘了我吧?我是你最喜欢的堂弟啊!”
叶浅浅闻言一愣,她堂弟?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这男人也是蚩尤一族的?
叶海青上下打量着叶浅浅,毫无形象地咂了咂嘴戏谑地说道:“哎呦,这是还没恢复记忆?不对啊……分明感觉到暗月吊坠有异动的征兆啊……”
他说话声音虽小,但也是完全不怕叶浅浅听到音量。
叶浅浅垂下眼帘,藏在大袖礼衣双拳握得死紧。
暗月吊坠?原来她一直戴着的那个吊坠,真是叫这个名字……原来这人也是冲着暗月吊坠来的……
“嗯,浅浅姐你既然没想起来,那我们就下次再聊吧,要快点想起我哦!”叶海青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大大的墨镜,把那张妖冶的脸面容遮挡了一大半。
叶浅浅目送着这位自称是她堂弟的男子消失在蔷薇丛中,心中不由得冷笑。
大概是已经看出来她身上没有暗月吊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转身就走了吧。
心情郁结地回到宿舍,她一边走一边想把身上的大袖礼衣扯开脱掉,过一会儿再拿回学生会的归还,却发现宿舍里有一位不速之客。
一身白衣的张修明正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她,而在他面前茶几上摆着的,是一个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暗月吊坠。
正是叶浅浅丢失的那个赝品。
对于自己房间里不声不响地多出一个人,叶浅浅也是吓了一大跳。
,但转念又想到对方是张家天师一族,神出鬼没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想到这小子心心念念要降妖除魔,叶浅浅就感到有些胃疼,她实在是太大意了,为什么心情不好就离开大家独处,若是成人礼那种场子,这小子肯定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找她麻烦。
叶浅浅强迫自己露出镇定的神色,看着在张修明肩上左顾右盼的黑乌鸦,心下恍然大悟,皱眉道:“原来我的坠子是被你偷走的。”
也许每个张家弟子都有一只自己的乌鸦,她到是误会了张修明,幸好没有找他当面对质,否则那才尴尬呢。叶浅浅没想到张修明居然脸皮厚到偷玩东西还敢拿过来让她看见,见对方不为所动,便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掏出手机威胁道:“把坠子放下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你确定报警有用吗?”张修明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光滑的下颚,随后指着身旁的沙发椅,用一种不许质疑的语气,淡淡地道,“先坐,我有事情要问你。”
叶浅浅对他这种上位者发话的语气非常不爽,但看他说完之后又捂住嘴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她就不和病人一般计较了。她一边把头发上的发钗摘了下来,一边等着张修明咳嗽完。虽然她觉得也许她还可以给他倒杯水,但又觉得她若是贸然起身的话,说不定又会惹得这少年发疯。
只是,当她摸到发簪上其中一根发簪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因为那种熟悉的触感,即使不用摘下来看,也知道是那支凤凰白玉簪。成人礼的时候换衣服手忙脚乱,叶浅浅也没来得及看镜子,都是自家姐姐和纪菲帮忙打理的妆容衣服首饰,也不知道是谁手快,把这支凤凰白玉簪插在了她头上。
张修明这回咳嗽的时间特背长,本来停在他肩膀上的乌鸦都被惊动得飞了起来,落在了吊灯上,担心地低头看着自家主人。好一会儿后,张修明艰难地掏出药瓶吃了颗药,才重新直起身体,他俊秀的面容因为咳嗽而变得微微红润,衬得他毫无血色的唇更是不似正常人的诡异。
当那双幽深的眼瞳看过来的时候,叶浅浅顿时有种在欺负人的错觉,让她本来想趁机会把那个暗月吊坠偷拿回来的手,又僵硬地缩了回来。
见张修明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叶浅浅不由得怒上心头,恨声道:“你偷拿我的东西也就罢了,这不是要给我送回来吗?为什么我还不能拿回来?”
张修明诧异地挑了挑眉:“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这枚暗月吊坠的来历。”
一起去一时间好奇心大起。
她不是不奇怪为什么这么多人对她的暗月吊坠如此念念不忘,包括她的亲姐姐。但她又觉得不能听这所谓的暗月吊坠的来历,否则就会像所有人一样,被迷惑,被引诱,被欲望所驱使,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
“你不想听?”张修明更为惊讶,他完全没想到叶浅浅居然还能控制住好奇心。要知道,就连惊鸿一瞥的他自己,也免不了热血沸腾,更别提曾经一直守护着这暗月吊坠,片刻不离的叶浅浅。
叶浅浅拢了拢披散的头发,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出声道:“我曾经听过一个寓言故事。”
张修明也没有出声打断,倒是起了些许兴趣,不知道叶浅浅会说个什么故事。
“在一片大陆之上,有一条恶龙,经常掠夺财宝。有一个国家的王子,发誓要去屠龙,经过了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恶龙的巢穴,拼死杀死了恶龙。”叶浅浅简简单单地叙述着,“可是那个王子,最后却在看到恶龙所拥有的财宝时,丢掉了巨剑,坐在那堆财宝上面,慢慢地看着自己变为一条新的恶龙。”
她的声音如水滴落玉盘般清澈,说出的话却如寒冰般刺骨。
“我宁可不要看到这财宝有多么诱人,也要我从王子变成恶龙的可能。”叶浅浅笑了笑,把头发上的一支支发簪都摘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独留那支凤凰白玉簪在发簪之上。
“哼。”张修明幽黑的眼眸闪了闪,随即不屑的扬起嘴角,“说得这么高大上,实际上还不是对自己的自制力没什么自信嘛。”
叶浅浅为之哑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她说她想做普通人,根本不想拥有什么蚩尤血脉,这少年恐怕更要觉得她在说谎了。不过反过来想,她又何必在乎这少年心中怎么想呢?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道:“自信不自信随你判断,反正我不再管了,王子的这个角色换成你来当,我也不在乎你是继续当王子还是要当恶龙。”
这句话好像完全踩到张修明的痛处,本来悠闲的脸色了立变。
叶浅浅刚想离开,就觉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制住,无法再向前迈上一步,甚至连四肢都僵硬了起来。
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脱离她的意志地慢慢伸了出去,红芒一闪而过,她白皙的皓腕间凭空出现了一道伤痕,鲜红的血液汩汩而流,顺着她的指尖开始向下流淌。
很快,一小滩学迹就出现在地板上,甚是吓人。
叶浅浅心惊肉跳,虽然这伤痕看起来并不算很大,但看张修明这架势,不会是想要让她把血这样活活流干净吧?越紧张脑袋里就想不出怎么解脱这种窘境的术法,叶浅浅很快脑门就渗出了一层冷汗,浑身的灵力仿佛都被束缚住了,想呼救嗓子都发不出声音来。
张修明也许是因为又动了术法,又开始一阵剧烈的咳嗽。但叶浅浅听来,更像是催命符号。
好不容易咳嗽停止,一枚很眼熟的暗月吊坠接在了血线的下面。而那小银壶只有指甲大小,很快鲜血就溢了出来,流了张修明满手。
“这暗月吊坠竟不是用你的鲜血开启的吗?”张修明皱眉喃喃自语。
叶浅浅闻言欲哭无泪,她就说这张修明得了暗月吊坠,怎么又跑到了她面前显摆呢,原来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暗月吊坠里有什么了不起的宝物,又怎么也打不开,才想从她这里套话的。
也许开启暗月吊坠的方法是她的鲜血,但无论如何张修明怎么做,就算是放干了她身上所有的血也开起不来啊!因为他拿的根本就是赝品。
张修明怕叶浅浅尖叫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早就下了禁音咒,结果导致叶浅浅想要解释都说不出话来。
因为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张修明深觉得麻烦,一双细致的眉深深地皱了起来。
成人礼后,张槐序换下来一身公服革带,第一时间就来到叶浅浅的宿舍,打着请她一起去参加晚上生日宴会的旗号,实际上是想私下送她生日礼物。
外加赔礼道歉。
之前在成人礼上他太唐突了,也难怪叶浅浅会生气,生气到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张槐序在叶浅浅的宿舍外面站了半晌,又来回踱步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门内一片寂静。
难道不在吗?张槐序又打了一遍叶浅浅的电话,却从屋里听到了电话铃声。
这是在宿舍?然后不开门的节奏?
张槐序心中无端升起了不安的感觉,当下也不管不顾,直接推门而入,却在看清楚客厅情况的那一刹那,瞬间僵住。
宿舍里空无一人,桌子上的手机在播放着优美的铃声,而地上却有一摊鲜血,散发着令人眩晕的血腥味。
冯广天站在父亲的书房内,他已经脱下了一身古装,换了一身户外运动的冲锋衣,背包里也放了许多生存的必需品。他把今天从张槐序那里买来的元气丹贴身藏好,又把最近几天自己推演的资料册子装进双肩包,全副武装之后,才走到别墅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装修都是很古老的,青砖铺地,每块青砖上的花纹都有些模糊不平。冯广天拿着手电筒,基友耐心地找了许久,终于发现一块青砖上的花纹和其他的有所不同。
经过敲击之后,地面轰隆隆地传来一阵闷响,尘土飞扬之中,一条密道出现在冯广天面前。
他面色晦暗不明地盯着看了半晌,终于一咬牙,戴上了防毒面具,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书房门外,冷眼旁观冯广天的管家大叔并没有阻止他以身犯险,而是把书房的门重新关好,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汇报道:“大少爷,一切如您所料。”
古色古香的学生会会长室内,林萧没有换下成人礼的服侍,依旧一身峨冠博带的风雅。他收到管家大叔到了留言后,用手机敲了敲桌上的那些文件,帅气的脸上却完全没有在人前的那种轻狂,而是一脸的算计。
翻了翻那些文件,亲子鉴定 股份转让书 收购协议……林萧笑得越发肆意起来。
“按计划行事,这一切,都本应该只属于我。”
“是,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