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学倒是呆愣之后,哄堂大笑。他们都不是傻子,老师用不用心都看不出来。见何冀被气跑了,便起哄让张修明去教书法。
张修明很少同时见到这么多同龄人,也极少被人用如此期待或仰慕或嫉妒的目光注视,当下也有些亢奋。他走到最前面的书案,便开始认认真真地从横平竖直开始教导,倒还真有几分架势。在同学们开始练习后,还走下去逐个指导。偏偏同学们又特别吃这一套,不光女生们疯狂地努力写字然后好找美少年提问评判,就连一些男生也开始认真起来。
叶浅浅也狂佩服张修明,不光战斗力强,言语杀伤力也很强悍。也不知道张家怎么培养出来的。只是她倒是没想法往对方面前贴,开什么玩笑,昨晚那么恐怖的记忆还犹新呢!他们可是敌对派系,虽然现在表面上维持了和平,但谁知道一转身会不会互下毒手?哦,对了,一定要找自家姐姐问问如何行事,与张槐序当同学她都有点忧心,再加上一个不定时炸弹,叶浅浅更觉得惴惴不安。
冯广天对书法没啥兴趣,但也装模作样地写了几笔。私底下却观察了一下张修明,跟叶浅浅吐槽道:“这哪里蹦出来的活祖宗啊?简直太给力了,姓何那家伙肯定去找我家老头那里告状了,啧,我可要跟我家老头汇报一下。”他说着便拨通了冯父的电话,但手机没人接,办公室也没人,打了几次都没找到人,冯广天也就不着急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开会去了,算了,我都找不到我家老头,何冀想要去告状肯定也找不到人。”
叶浅浅默默为何冀点了支蜡烛。
一堂跌宕起伏的书法课后,正好是周末。打算回家的同学纷纷离开,就算留校的同学也借此机会出去逛逛街,周末的晚上,总不可能在校园里浪费了。
冯广收拾着书案上的笔墨和废纸,见叶浅浅要走,连忙邀请道:“女人,要不要帮我认一些小楼里的古董?顺便晚上在我家吃饭?”
叶浅浅闻言迟疑了一下,虽然有可能会面对冯校长,压力比较大,但小楼里昨晚匆匆一瞥的那些古董,和冯家私人小厨房做出来的美味佳肴,确实吸引力比较大。可是……已经有过和张槐序那次自作多情,虽然现在往那方面想挺傻的,但她这样接二连三地跟冯广天回家,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孟宇衡此时凑过来淡淡道:“我可以加入吗?”
叶浅浅眼睛一亮,多一个人就不会有问题了。
“眼镜去的话,我就去。”
冯广天瞪了孟宇衡一眼,后者一副淡定的模样,害得他都没办法斗嘴,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结果没想到又一个人凑了过来。
“你们要去哪里玩?咳咳……可不可以一起?”张修明上完一堂书法课,而且是教导的身份,正在亢奋之际,根本不想现在就回那栋无趣的祖宅。当然,他也是要监视妖物的一举一动。张修明给自己的行动找了充足的理由,越发觉得理直气壮了。
“修明,改回家了。”张槐序拦住了自家堂弟,已经偷跑出来一天一晚,祖宅那边早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吧。
“不想回去。”张修明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情,或者说他压根儿没学会怎么掩饰。他本来苍白的脸色也不知道是因为上课兴奋还是因为要回家的气愤,居然有些微微泛红,看上去竟然也有了几分健康人的感觉。
张槐序一愣神,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生龙活虎的弟弟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反而难以说出口。
冯广天对这个直言直语的病弱少年破有好感,反正已经有了孟宇衡这个电灯泡了,也不怕再多两个,当下便一挥手慷慨道:“都来吧!欢迎!”
张槐序也没再说什么,他肯定是不放心自家堂弟跑出他的视线,谁知道这小子下一秒会不会从左手掌心抽出斩妖剑,把叶浅浅劈成两半。那么他可能以后要去监视自家堂弟的地方就要从祖宅换成监狱了。
同样想去的纪菲鼓起了勇气要开口,那五个人早已经有说有笑地离开了书法室,徒留羡慕嫉妒恨的她扭着手指,表情扭曲。
冯广天的身份,孟宇衡和叶浅浅是知道的,但张槐序和张修明两兄弟并不知道,两兄弟还以为冯广天的家在市区,张槐序还在考虑去完冯广天那里以后,怎么劝自家堂弟回祖宅,结果几人打着伞就往宿舍区深处走去。一直到看见了别墅,张修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啊,是啊,我家就在学校里面。”冯广天撇了撇嘴,“而且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简直就跟被关起来一样,去市区一次特别不容易。”
“你还能出门,比起我来好太多了。”张修明顿时起来,惺惺相惜的念头,他就连举着伞在雨中行走的经历都不算多。因为祖宅都是回廊式的古典建筑,就算下雨时他不被关在屋子里,去哪里也都可以直接走回廊。张修明新奇地听着雨滴打在伞面上的滴答声,忍不住像小孩子一样把手中的雨伞转了好几圈。
伞面上的雨滴被螺旋状向外甩开,走在张修明身旁的张槐序也没指责他不礼貌的动作,而是在雨点要打到他的时候,微微一挥手,隔空把那些雨滴都悄无声息地反弹了回去,冯广天因为要在前面带路,也浑然没注意身后的动静。
叶浅浅倒是主动地离张氏兄弟远了点,走得比较慢,落在了后面,就没被雨滴攻击所波及。孟宇衡陪着她一起,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但自家青梅和别的男生主动保持距离,也是件非常理想的事情。
冯广天身为主人,自然是第一个走进家门,收了伞交给管家,便去二楼书房拿小楼的钥匙。见自家少爷极为少见地带这么多朋友来,管家也很高兴,连忙吩咐厨房准备点点心和饮品。
张槐序用犀利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视了一下自家堂弟,外面的雨水虽然不大,可自家堂弟居然不怎么会打雨伞,弄得肩头和裤脚都有些许地方湿了。他走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伸出手拂了一下张修明的肩头,那雨渍便瞬间消失。
张修明在自家兄长低下头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就算了他在没有和旁人相处过,也知道这样肆意用法力是不好的。不过他的那点力道也没办法阻止张槐序,张修明难得有点无措地四处张望,祈祷没人看到,却正好对上叶浅浅戏谑的视线。
张修明不在意的反瞪回去,反正这女人也不是普通人。
“钟叔,小楼的钥匙怎么不在了啊?”冯广天站在二楼的楼梯处喊了一声。
“应该是老爷拿走了吧?”管家也不清楚。
冯广天一想也是,放小楼钥匙的保险柜,只有他和父亲的瞳纹才能开启。有可能是老头子不高兴他昨天带人进去了,才把钥匙偷偷收起来了。
真是小气。
冯广天不爽地一拍栏杆,掏出手机就像要给父亲打电话。但踌躇了一下后,又重新把手机装回了兜里。估计打了电话也是挨顿骂,他悻悻然地走下楼梯,不好意思地建议道:“小楼今天去不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太远就算了,我和张修明还是先回宿舍了。”张槐序还是不放心自家堂弟,毕竟灵气那么充沛的祖宅之中,张修明还会身体虚弱,更别提这样浊气颇多的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