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佩云忧虑道：“我何尝不想，可我长成这个样子还有人喜欢吗？”
刘小六沧桑一笑：“谁有我以前照片？”
我举起手机：“我有！”
娃娃问我：“你存她以前照片干什么？”
“防身！”我翻出刘小六刚下界那会的照片在梁佩云面前一晃，梁佩云捂着嘴干呕了两声道：“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刘小六道：“我长成这个样子的时候，是有个男人爱我的。”
梁佩云道：“现在呢？”
刘小六道：“现在他不联系我了。”
梁佩云吃惊道：“为什么呀，那个男人瞎了吗？”
刘小六道：“他才没瞎，他明白容貌是靠不住的，我变成这样他和我就有了隔阂，这说明他是个聪明男人，要不是你那个东西，我们本来可以幸福地在一起。”
梁佩云愣怔道：“这么说来，我真是对不起你。”
刘小六道：“你以前长成那样，真的有人爱你吗？”
吕洞宾道：“我替你回答吧，没有！虽然跟着你的人不少，他们不是为了你的钱就是为了你的色。”
梁佩云道：“我明白了，我也知道我该干什么了。”
我说：“你真的不回广寒宫了？”
梁佩云摇头道：“不回去了，我要去找一个爱我的男人，然后快乐又平凡地过一辈子，什么鲜花掌声都是假的，我早就该想通了。”
我看着她的小圆脸道：“其实你要是还想在文艺圈混也不难，听说新版《神雕侠侣》就要开拍了，说不定导演头一昏让你演个小龙女啥的。”
梁佩云冲刘小六鞠了一躬道：“多谢六公主指点。”
刘小六筒着袖子蹲在石头上怅然道：“共勉吧。”
梁佩云走了，虽然带着一颗中二文青的心，不过我们相信她一定能过得不错。
这时外面的鞭炮声忽然又响亮起来，我一看表是凌晨三点，风俗里接神的时间到了。
年兽抖抖身上的毛道：“我也该走了。”
杨戬挣扎着站起道：“年兄，拜托你件事吧。”
年兽道：“尽管说。”
杨戬道：“你把皮皮也带走吧。”
我们一起诧异道：“为什么？”
杨戬道：“我说句实话吧，以我们现在的力量依然不足以和妖族对抗，他们手上有九州鼎，如果再加上皮皮那对我们就更不利了，而我们无法保证皮皮不被抢走。所以让皮皮回天界是我们唯一能做的选择。”
我们均感黯然，但是也知道杨戬说的不错，我们这边虽然来了哪吒这个强援，但妖族也有黑煞神和九灵元圣，最重要的，王大鹏我们仍然没法打败，哪吒之所以能把他逼走，是因为他带着九州鼎投鼠忌器不愿和我们纠缠，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皮皮也似乎知道自己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在我腿边蹭来蹭去依依不舍，我眼睛一红把钱包里所有钱都掏出来递给它道：“皮皮，临走吃顿饱饭吧。”众人也都上前摸摸它的脑袋。
年兽道：“这个小东西跟我走了你们就更吃力了吧？”
杨戬道：“这个不用你担心，邪永远不能胜正！”
年兽伸个懒腰道：“我不担心，不管谁统治了人间，年还是要过的嘛。”
我走过去蹲在它面前，轻轻地摸着它背上的毛道：“年兄，多谢你了。”年兽在传说中是个邪恶凶猛的怪兽，但在我们眼里始终就是只会说话的狗，有点色厉内荏，有点欺软怕硬，但还是挺可爱的。
年兽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最后任由我摸它，露出了些许留恋道：“明年过年我还来看你们。”
我说：“嗯，我还请你吃好吃的。”
年兽不满道：“其实就是狗粮吧？”我们都笑了起来。
年兽最终不由自主地朝我们摇了摇尾巴，我把皮皮放在它背上，年兽慢慢腾空而起，皮皮眼巴巴地冲我们叫唤了几声。
我大声说：“路上小心点，别让麻雷子崩下来！”
就这样，年走了，按照传统来说人们就平安地过了年，接下来该欢庆节日了。
娃娃对哪吒道：“哪吒，新年快乐。”
哪吒一笑道：“大家也快乐！”我们终于又见到了那个少年老成的哪吒，回想以往，黑煞神版的哪吒虽然形神兼备，不过行为举止间确实有股邪魅。
吕洞宾道：“不愧是物理高材生，你这个降落伞做得真不错。”哪吒用的那个降落伞五颜六色十分好看，难得的是完工度还不错，他是受过现代科技洗礼的神仙，终于不用像刘小六一样冒着脸先着地的风险下界了。
哪吒对刘小六道：“这全拜托六公主的姐妹们，伞面全是公主们用七彩倪裳缝制的。”
刘小六叹气道：“我还真有点想她们了，小妹不用问，姐姐们过得都还好吗？”
哪吒道：“她们挺羡慕你，也挺佩服你，看样子都在天上待不住了。”
杨戬担忧道：“这些公主们学会了制作降落伞，不会一个一个都下界来吧？”
吕洞宾笑道：“完犊子，到时候让七仙女大战七个蜘蛛精，那才好看呢。”
第271章 敌心难猜
经过一夜的大战，我们都觉身心俱疲，李靖道：“此地不宜久留，王大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杀一个回马枪。”
吕洞宾和我一左一右搀着杨戬往停车的地方走去，二郎神和九灵元圣拼得两败俱伤，不用说该拉伤的肌肉肯定都拉伤了，这意味着我们短期内又失去一员主力。
在回去的路上李靖不时地盯着哪吒看，好像生怕这是一场梦一样，哪吒不自在道：“爹……”
李靖忽然一拍大腿道：“坏了！”
我们齐问：“怎么了？”
李靖懊恼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那个黑煞神化装成你的样子可没少讨倩倩的欢心，莫不是这个家伙也喜欢上了倩倩？”
哪吒默然片刻，道：“都这时候了，这些事情就暂且不提了吧？”
我和娃娃相顾无言，那个我们熟悉的忧国忧民版哪吒是回来了，但不得不说，在泡妞这方面哪吒是不如那个黑煞神，人家那位一上来就大胆表白，穷追猛打，甚至在去段家之前悍然对王芳宣布了对赵倩倩的主权，这正版哪吒得跟人好好学啊！
吕洞宾笑道：“反正他是顶着哪吒的脸，但凡有好处也是记在哪吒账上。”
李靖咬牙切齿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小子占全了，哪吒你可不能轻饶了他！”
刘小六道：“不都还差一步吗？”
李靖无语道：“六公主我跟你有仇吗？”
回到家我们马上开始分析黑煞神卧底的意图。
首先，哪吒简单介绍了一下天界的战况——随着魔族主力的下界，天庭在上面的战场一片看好，大部分神族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
吕洞宾道：“九灵元圣说你和那个黑煞神认识，这句话什么意思？”
哪吒道：“如果是说我和他见过面，那并不奇怪，我刚回天庭时，正遇黑煞神来叫阵，我就用在人间学的新本事拿他练了一下手。”
杨戬问：“结果呢？”
哪吒道：“这小子抵敌不住，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我们都为之振奋了一下，哪吒第一次下界之后跟莫教授讨论了一些奇怪的物理问题，由此乾坤圈上的功夫和威力增涨了不少，在军区大院外他也曾施展过一次，我和还没变成人形的娃娃都是见识过的。
李靖掐着指头道：“按时间算……哪吒刚上去不久黑煞神就冒充他下了界，那么应该是自哪吒说的这次交手之后黑煞神就下来了。”
吕洞宾道：“我差不多能猜到他下界的最初用意——他一定对哪吒的新手段很感震惊，是不是被打下来的很难说，但既然下来了他就要弄清楚哪吒的本事是在哪学的，跟谁学的，九尾妖狐那时候正在莫教授家假扮莫娇娇，对哪吒的经历一知半解，所以她索性叫黑煞神冒充了哪吒来我们身边一探究竟，黑煞神为什么刚来不久就提出要求要继续上学，就是他也预感到了哪吒是在人类的学校里受了启蒙。”
我点头道：“所以他对哪吒以前学了什么格外上心，不但把以前哪吒看过的书全找了来，还很快就又联系了莫教授。”
杨戬叹道：“难为这黑煞神不但冒充得了哪吒的样子，还有哪吒一样的心力和智力，看来很快就摸到了门道，竟然没有出现一点漏洞！就只一点就很难得：他刚下界就能装作对人间很熟悉的样子。”
吕洞宾道：“那自然是假莫娇娇对他进行了集中培训，九尾妖狐有我们每个人的详细资料，黑煞神只要看过我们的照片就相当于认识了我们的人。”
李靖忽道：“漏洞还是有的，我回想起他第一次远远地看赵倩倩，他的表情分明是不认识这个姑娘，还有一些不对头的地方只是我们没往那里想。”我们回想一下确实如此，黑煞神体现出了很多与哪吒性子不符的地方。
杨戬道：“我们没多想的原因主要是他也有三头八臂！”
众人一惊，吕洞宾下意识道：“他怎么也有这个本事？”
哪吒微微摇头道：“如果是一直利用情绪币催生的法力的话，变幻出三头八臂并不是难事……可是他居然都不怕引来天雷吗？”
娃娃道：“我总结一下：黑煞神下界，主要是为了摸哪吒的底细，顺带着探听我们的计划，也暗中帮了不少魔族的忙，那次小强被绑架去见九尾妖狐，他是故意放的水，再然后在晚会上来了个釜底抽薪，给了我们致命一击。”
哪吒歉意道：“都是我不好。”
娃娃道：“这个不能怪你，你回来就好了。”
哪吒一笑道：“你变成人形真好看。”
杨戬感慨道：“黑煞神可真是不简单呐！”
我抱着膀子道：“虽然想想后怕，可事实是——他想干掉我简直太容易了，他为什么没有动手呢？”
杨戬道：“明摆着的事，他们想利用你帮他们制造情绪币。”
吕洞宾插口道：“那他没有害我们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杨戬咬牙道：“那是他有自知之明！”
哪吒眉头皱成一团，对我说：“小强哥，明天你最好能再带着我去拜访一下莫教授。”
我问：“干什么？”
哪吒心事重重道：“我得先弄清楚他在莫教授那里学到了什么，学到了什么程度！”
第272章 无图无真相
说到去找莫程，我心里是有点犯难的，老头跟我们有约在先，今后谁也不能打扰谁的生活。
我说：“大家先休息一会吧。”
娃娃道：“明天……不，今天是大年初一，咱们在这个时候上门合适吗？”
我灵光一现道：“正好打着拜年的旗号。”
我让众人休息一会，天刚大亮时我带着娃娃和哪吒出门，去找莫程。
我们在路上随便买了点东西，到达军区大院时很幸运，门口值班的正好是林海一个部队的小战友，他知道我们是莫教授的“朋友”，很痛快就放我们进去了。
我们三个来到莫教授家院门口，我按了按门铃，过了一会听老头好像是趿拉着鞋出来了，问：“谁啊？”
我讷讷不知该怎么回答，哪吒道：“老师，是我。”
莫程显然对“老师”这个称呼一点也不陌生，他大概以为是哪个门生，打开门一眼看见了我，皱眉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我嘿嘿一笑道：“来给莫教授拜个年。”
莫程虽然有点不情愿的样子，不过终究不能把上门的客人赶出去，自己一个人先进了屋，我们悻悻地跟了进来。
进来以后我才发现偌大的房子只有莫程一个人在，我问：“保姆呢？”
莫教授道：“过年我让她回去了，反正我病也好了，每天吃饭都有人送。”
我点点头，和娃娃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我以为莫程桃李满天下，今天肯定是高朋满座，没想到老头孤零零一个人过年，连子女儿孙也都没来。
娃娃忍不住道：“老先生，你就一个人过年啊？”
莫教授道：“我们搞科研的不讲究这个，我的学生和儿子儿媳都在外地工作，是我不让他们跑路。”
我点头道：“嗯，搞科研的都这样，我们认识一个老头，为了找一个新物种差点一个人去了珠峰，要不是我们拦着这会应该到了。”
娃娃道：“您孙女也没回来吗？”对于正版莫娇娇我们还是有点好奇的。
莫教授道：“她的工作也不是想回来就能回来的。”聊了几句闲天，老头的表情有点热乎气了，毕竟一个人过年也无聊。老头摸摸头发道，“你们不会是真的来给我拜年的吧？”
哪吒开门见山道：“老师，我想看看我们之间前段时间研究过的课题。”
莫教授脸色微沉道：“我们不是说好以后不再谈这个了吗？”
哪吒道：“可是这个很重要！”
莫教授直接道：“有多重要？”
哪吒也直言不讳道：“有人想拿从您这里得到的技术在人间搞破坏！”
“人间？”老头瞪起了眼睛。
我一捂脑袋——老头可是中科院的院士，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你跟他说这些词不是自找没趣吗？
哪吒又道：“这段时间停暖停电您都知道吧？”
莫教授诧异道：“这都和你有关系？”
哪吒含糊道：“和我们都有间接关系。”
莫教授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哪吒道：“现在没时间和您详细解释，但是我确实需要咱们这段时间的课题数据。”
莫教授道：“你自己做过的数据自己不记得了吗？”
哪吒道：“有些是我做的，有些不是，我想看的是那些别人做的。”
“什么意思？”
我插口道：“您还记得有一次我带我表弟来拜访您时，您孙女——哦，就是那个假的莫娇娇也在场，您给他看那之后的数据就是了。”我记得那是我们第一次带黑煞神来见莫教授，现在想想莫娇娇在场可能是为了掩护他。
莫教授沉思道：“说起那些数据，我后来也看过，那是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有很多数值是地球上不存在的，但是在这个基础上经过验算，它们的公式居然是对的，其实我也一直很想问你那些数值你是怎么得来的？”老头一边说一边已经从书房里拿出一摞资料，看来老技术宅也是有好奇心的。
哪吒急忙拿过来如饥似渴地翻看着，他把一半的资料拣出来道：“这是我以前做过的——”他一页一页地读着后面的资料，脸色越来越凝重。
我忙凑过去问：“怎么了？”
哪吒小声道：“我之所以能在天界打败黑煞神，是因为我根据天界的压强和空气密度研究出了投掷乾坤圈的黄金方案，从黑煞神的笔记来看，他也掌握了这门功夫，不光如此，而且他展开了新的课题研究！”
娃娃也问：“什么课题？”
哪吒一字一句道：“怎样避开天雷！”
我和娃娃一起吃惊道：“这是什么？”
哪吒指着资料上那些凌乱的数据和草图道：“黑煞神显然接触过天雷，他半推算半猜测地给出了天雷的各种数据，那么根据这些数据就能研究出躲避防御天雷的办法，就跟我当初琢磨出投掷乾坤圈的法子一样！”
娃娃意外道：“黑煞神这么聪明？”
哪吒道：“至少不在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