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又怎么样呢,他们两个人不可能分开。”

“哪又怎么样?”黎朔气得想笑,“你不愧是邵群的表弟。我跟你说这干嘛,你既不懂,也跟你没有关系。”

赵锦辛拉住黎朔的胳膊:“好,不说他们,说我们。”

“我们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黎朔伸手又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至少我们还有合作吧。”

“是,我回头把助理的电话发给你,星期一我会去你公司详谈合作细节。”黎朔上了出租车,没再看赵锦辛。他越是意识到赵锦辛对自己的影响,就越是觉得危险,远离危险,是动物的本能。

直到从后视镜里也看不到赵锦辛了,黎朔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他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领带夹。领带夹后面带着一根线,另一端连接在衬衫里,他把线拽了出来,尾巴上缀着一个又小又扁的盒子。

打开盒子,是一枚芯片。

黎朔轻轻笑了笑。

第41章

回到家,黎朔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把芯片放入了读取器内,插进了电脑里。

视频播放器里很快出现了晃动的画面,从见到邵群开始直至离开,所有的影像、声音都被领带夹上的针孔摄像头拍了下来,虽然俩人有肢体冲突的时候,画面非常混乱,但邵群的脸部捕捉的很清楚。

这小东西是美国的军工企业出品,不允许流通的,黎朔废了点功夫才弄到一个,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他关掉视频,给律师打了个电话:“王律师,我拿到了一段关于邵群作伪证诬陷我的录像。”

“没有,没有正面承认,我想勾引他多说几句,但是又怕太明显了他会起疑心,而且当时场面比较混乱。”

“对,就是我两次质问他,他没有反驳。至少这段录像能看出他跟我有非常大的私人恩怨,之前他非法闯入我办公室袭击我,也有警方备案。”

“嗯,我知道这个证据力度还不够。”黎朔看着屏幕上定格的邵群激奋的脸,眼中迸射出寒芒,“所以你一定要让那个法人开口指认他,不、管、花、多、少、钱。”

挂了电话,黎朔把那段视频保存了几份,又发到了云盘和邮箱之类的地方。

同时,他把整件事在脑海里捋了一遍,他觉得他能给邵群造成的冲击,不会比邵群给他的小,他的目的很直白——报复,同时也能挽回他给事务所造成的名誉损失。

这件事黎朔在美国的时候就酝酿过,只是当时顾虑到赵锦辛,迟迟下不了决心,可他现在和赵锦辛已经断了,而今天直面邵群,更是把他所有的憎恶、怨愤都再一次点燃了。

怎么能放过他!

第二天,黎朔很早就醒了,他睁开眼睛想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程盛打电话。

程盛接了电话,很轻松地说:“我去看他了,他没事儿啊,看着挺好的。”

黎朔愣住了,不确定地问道:“呃…挺好的?”

“是啊,你们吵架了?”

“没有…”

“反正他没跟我说什么,也可能觉得我是外人不好说什么吧。”

“哦。”韩飞叶确实是这样的人,不会跟不熟的人多说话,看来想从程盛那里知道韩飞叶的状况不太可能,黎朔皱眉道:“那你让他给我回电话了吗?”

“我说了,他说‘好’。”

“没有别的了?”黎朔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就闲聊了几句,没别的了。”程盛好奇道,“你们到底怎么了呀?”

黎朔叹了口气:“不好解释…程盛,谢谢你了,回去请你喝酒。”

“哈哈,客气。”

挂了电话,黎朔又一次拨了韩飞叶的号码,依旧是打不通。他隐隐觉得他和韩飞叶之间有一些误会,无奈隔得太远,又无法当面沟通,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但按照程盛的说法,公司的事看来是解决了,这让他放心了很多。接下来,只能等韩飞叶联系他了。

起床洗漱了一番,黎朔拿上需要的文件,去了事务所。

项宁一见到他,就用力抱了他一下,并狠狠地拍了两下他的背心。

黎朔又歉疚又感动:“项哥,谢谢你,这段时间要是没有你在国内操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项宁叹道:“自己兄弟,不说二话了。”

“梁总在办公室吗?”

“在,你去打个招呼吧,以后即便不共事了,你还是事务所的股东,别把关系弄僵了。”

黎朔笑笑:“你放心吧,我这次来,就打算跟他道歉的。”

俩人去跟事务所的第三个合伙人见面,黎朔为自己这段时间给事务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郑重道了歉,然后,他们就聊起了恩南的项目。

黎朔虽然以后不在事务所供职了,但本质上地位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亲自挑了包括助理在内的四个人,组成了一个恩南项目的工作组,以后由助理对接,他来领导,事务所的所有资源他还是照样调用,他们也将把跟恩南的项目作为年度重点来做。

谈完之后,黎朔和项宁俩人找了个地方吃饭,聊一聊分别这大半年发生的事,均是感慨不已。

黎朔把自己打算整邵群的事说了,项宁听得直皱眉头:“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我还没有胸怀宽恕邵群这样的人。”黎朔喝了一口酒,眼神坚毅。

“那可是邵家的人,可不好对付啊。”

“我知道,还好我既不是中国籍,父母也不在这里,现在也脱离事务所了。”黎朔笑了笑,“他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的了。”

项宁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赞成你这么做,但是我也劝不动你。幸好你家不在这边,也不用怕他,只要那个法人能指认他作伪证,足够他喝一壶的。”

黎朔给项宁倒了杯酒:“祝我成功。”

项宁叹了口气:“我还是想祝你开开心心。”

黎朔哈哈笑道:“谢谢项哥。”

黎朔那天喝得有点多,他回到家,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口,面对黑漆漆、空荡荡的大房子,突然生出了巨大的孤独感,这种孤独就像发酵了的酒,越酿越浓,越浓越烈,尝一口都能呛得人鼻酸。

要是有个人等他回家就好了。

纵横情场十几年,居然还是孑然一身。

他自嘲地笑了笑,倒在沙发上,一觉睡到了天亮。

这一觉睡得腰酸头痛,半夜还被冻醒了,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宿醉的大脑浑浑噩噩的,他记得今天还要去赵锦辛的公司谈事儿,只好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洗了个澡,看着镜子里的人,浮肿的眼皮加上青色的黑眼圈,实在有些糟糕,他换了身衣服,忍着头疼,随便吃了点面包,就带上资料出门了。

到了恩南的写字楼,助理小刘正等在大堂,一见他就调侃道:“黎总,昨晚去哪儿high?”

“跟项总喝酒来着,high什么呀。”黎朔搓了搓额头,“我是不是看上去很没精神?”

“一看就是喝多了加没睡好,不过黎总您放心吧,还是很帅的。”

黎朔笑了笑:“谢谢,走,上去吧。”

恩南租了这栋写字楼的一整层,办公室散发着一股新装修的味道,吸进鼻子里,让黎朔感到格外的恶心,他整个人都相当不舒服。

前台把他们带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赵锦辛正在和财务总监谈事儿,一见黎朔就皱了皱眉:“你怎么了?喝酒了?”

这口气实在太熟稔,黎朔轻咳了一声:“哦,昨晚和朋友喝了两杯,赵总你好,这是我助理小刘。”

赵锦辛走了过来,旁若无人地就要摸黎朔的脸。

黎朔捕捉痕迹地避开了,他警告地看了赵锦辛一眼,加重了语气道:“赵总,我没什么的,不影响谈正事儿。”

小刘好奇地目光在俩人之间兜了个来回。

赵锦辛垂下了手,在空中换了个角度:“黎总,请。”

黎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四人仔细谈了一些合作细节,黎朔说着说着就有些走神,他感到脑袋越来越昏沉,精力无法集中,反应也有些迟钝,房间里那股装修的味道让他直犯恶心。

昨天不会喝到假酒了吧?

赵锦辛看着黎朔明显不在状态的样子,轻轻敲了敲桌子:“黎朔,你没事吧?”

“嗯?”黎朔怔了怔,“哦,可能是屋里装修的味道没散干净,我去窗边透一口气就好了。”他说着就站了起来,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后仰去。

赵锦辛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他:“黎朔?”他的手环住了黎朔的腰,感到温度不对劲儿,探了探额头,果然是发热了,他命令道,“会议结束了,小刘,去找个医生来。”

黎朔扶着赵锦辛的胳膊,勉强撑起了身体:“…我发烧了吗?”

“你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吗?”赵锦辛扶着黎朔坐回沙发上,他半蹲在黎朔面前,伸手摸了摸黎朔发烫的眼皮:“眼睛都充血了,不难受吗。”

“有点。”黎朔靠在椅背里,感觉四肢无力,还有点想吐,他身体一向很好,都想不起来上次发烧是什么时候了,错怪餐厅的酒了,他不该在沙发上睡半个晚上的。

赵锦辛把他的身体按到在沙发上:“你躺一下。”

黎朔用手摸了摸脸,却感觉不出真实的温度,只觉得虚软无力,怎么会在谈正事儿的出这种乌龙,简直了。

突然,他感到额头上一阵冰凉。

他睁开眼睛,赵锦辛的脸放大出现在自己眼前,额头上贴着一瓶冰矿泉水。

赵锦辛安抚:“等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黎朔点了点头:“不好意思,今天…”

“不重要。”赵锦辛静静地看着黎朔微红的脸颊、氤氲的眼睛,忍不住低下头,含住了那轻轻吐气的唇。

黎朔皱起眉,还没来得及聚起力气推开赵锦辛,赵锦辛已经放开了他,还朝他眨了眨眼睛,耍无赖着说:“这个样子的黎叔叔实在太可口了,我忍不住。”

黎朔别过了脸去:“我还是去医院吧。”说着就想起来。

赵锦辛把他按回沙发:“别动了,我保证不调戏你了。你看你,生病了自己都不知道,身边也没个人,至少让我照顾你。”

“感冒而已…”

“感冒我也心疼啊。”赵锦辛摸着黎朔滚烫的额头,柔声道,“黎叔叔,让我在你身边不好吗。”

黎朔用湿漉漉地眼睛看着赵锦辛,大约是脑子太热了,他混混沌沌地就说道:“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赵锦辛怔了怔,嘴唇微张,却迟疑了好几秒,才道:“如果我给不了,那别人也给不了。”

黎朔把这句话反复咀嚼了半天,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显然是不适合思考的,他干脆放弃了,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赵锦辛用眼神仔细描绘着黎朔的五官,那目光如狼一般危险而贪婪。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处他都喜欢,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喜欢,他可没打算让别人享用。

第42章

医生来了后,给黎朔打了一针,又留下了点药。

赵锦辛喂黎朔吃了药,就把人打横抱起来,放进了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黎朔昏昏欲睡,有气无力地说:“我让小刘…送我回家。”

“我已经把小刘打发走了。”赵锦辛捏着黎朔的鼻尖轻轻晃了晃,笑着说,“你现在落到我手里了,my little lamb。”

黎朔没有力气应付赵锦辛,他现在只想睡觉。

赵锦辛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黎朔闭上了眼睛,心想,就当做一场梦吧,梦里赵锦辛还在身边,俩人还能自然而然地相拥,梦里…可以放肆些许。

赵锦辛靠坐在床头,看着逐渐昏睡过去的黎朔,久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黎朔的睫毛抖了抖,眼皮吃力地睁开了,入目是熟悉的米色窗帘,他在…家?

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着还是在梦里,只觉得脑袋依旧昏沉,喉咙干哑刺痛。

对了,他想起来了,他发烧了,然后在赵锦辛的办公室睡着了,那怎么会回家的?难道他睡得连被抬回家都不知道?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连攥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他深吸一口气,火烧火燎的喉咙逼迫他爬起来找水。

刚撑起身体,听到动静的赵锦辛就进来了:“你醒了?”

“…水。”黎朔一开口,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赵锦辛拿过才床头柜上的杯子,送到黎朔嘴边喂他:“慢点喝。”

黎朔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的水,被滋润过的咽喉才稍微舒服了一点,他皱眉道:“你送我回来的?”

“还能有谁。”赵锦辛挤了挤眼睛,“放心,你可比叔叔轻多了。”

黎朔怔了怔,小声说:“谢谢。”他不只在谢这一次,他也想起了纽约爆炸案时,背着他爸爸跑了两条街,跑到虚脱的赵锦辛。 

也许是生病使人容易脆弱、心软,他看着赵锦辛,没有前几天那么生气了,现在也没有力气生气。

“跟我说什么谢谢。”赵锦辛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我感觉没那么热了。”他拿过体温计,塞进了黎朔嘴里。

黎朔叼着体温计,头发凌乱,白背心里露出大片肩颈和锁骨,眼尾耷拉着,眼神呆滞地看着被子,瞳眸湿漉漉的,像只被雨打湿了的小动物。

这跟往日成熟稳重的样子截然不同的黎朔,让赵锦辛光是看着都要硬了。他忍不住偏过头,亲了亲黎朔热腾腾的脸颊,“我约了医生过来,睡前再给你打一针,明天起来保证就退烧了。”

黎朔依旧呆滞地点了点头,眼皮又变得沉重起来。

赵锦辛从他嘴里抽出体温计,看了看:“38.5,果然降了一些。”

黎朔用力喘了一口气完整的气,用尽量淡定的语气说:“锦辛,今天谢谢你,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赵锦辛邪笑着看着他:“你真的希望我走?”

黎朔闭了闭眼睛:“没必要麻烦你。”他心里有个声音,跟他说出口的话截然相反。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也一个人,这可能是他唯一可以合理放纵的机会,放纵自己,享受喜欢的人的陪伴,毕竟他在生病,毕竟他是不理智的,那个清醒的黎朔,是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向赵锦辛示弱的。

“你生病了,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扛着。”赵锦辛摸了摸黎朔的脸,柔声道,“别逞强了,嗯?现在什么都别想,等你好起来再说,反正我是不会走的。”

黎朔静静地看着赵锦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锦辛禁不住咽了咽口水,黎朔那虚软无力的样子,简直招惹人犯罪,他用手指挑了挑黎朔背心的肩带,哑声道:“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把持不住了。”

黎朔怔了一下,别过了脸去。

赵锦辛从背后搂住他,轻咬着他的耳朵,蛊惑道:“听说发烧的人,那个地方特别热,还听说做爱有助于排汗,你会好的更快,你想试试吗?”

“不想。”黎朔挣了挣,却没什么用,他低声道,“你别闹了。”

“我好想啊。”赵锦辛用舌头卷着他的耳朵舔弄,“你一定会比平时更敏感,说不定很快就会被c得哭出来。”

黎朔紧锁着眉,心脏跳得很快,他真怕这小子会兽性大发。

赵锦辛轻笑道:“别害怕,逗逗你的,我可是个绅士。”他顺了顺黎朔凌乱的头发,把他身体放平,盖上了被子,“休息一会儿吧,等医生来了我再叫你。”

黎朔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其实他并不困,只是很乏,而且他现在也疲于面对赵锦辛。

赵锦辛守在他旁边,嘴里哼着轻柔的调子,室内一片静谧,只有那不知名的曲调钻进了黎朔的心里,就像一股冰泉流淌过他滚烫的身体,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黎朔是庆幸这个时候有人在身边的,尤其那个人,还是赵锦辛。

过了没多久,医生就来了,给他又打了一针,并嘱咐他把身上潮了的衣服换掉。

医生走后,赵锦辛对黎朔要自己换的话充耳不闻,摆弄着他的胳膊,把他的背心脱了下来。

黎朔这才注意到,自己下身只穿着条内裤。

赵锦辛用干毛巾仔细擦拭着黎朔的皮肤,一边擦,一边专注地看着。

黎朔被那灼热的眼神弄得更加燥热了,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可失去视觉后,其他感官就变得格外敏感,他能感觉到赵锦辛的手抬起他的胳膊、抚过他的皮肤,指尖像是带电一般,让他的皮肤泛起小范围的战栗。

最后,黎朔感觉赵锦辛在扒他的内裤。

黎朔猛地睁开眼睛:“你干什么。”

赵锦辛无辜地说:“医生说要把衣服换掉啊,你流了好多汗,不换感冒会加重的。”

黎朔皱眉看着他:“我完全有力气自己换。”

“是啊,我知道。”赵锦辛狡黠一笑,“可是我想给你换,而你刚好没有力气反抗。”

“…你是绅士还是无赖?”

“我是一个在你面前会变得无赖的绅士。”赵锦辛说着就把那一小块布料拽了下来。

黎朔撑着身体想起来,却被赵锦辛压回了床上。

赵锦辛歪着脖子看着黎朔的,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

黎朔身体一颤:“你别…” “说不定这样有利于排出病毒。”赵锦辛邪笑着俯下了身。

黎朔浑身大震,他全身都软趴趴的,可却有某个地方在赵锦辛的口中背道而行。

“锦辛…”黎朔仰起了脖子,整个人开始失控。

“嗯,真热啊,真有意思。”赵锦辛含糊地嘟囔着。

黎朔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受,整个人就好像浸泡入温水,随着赵锦辛浮浮沉沉,他大脑浑噩,几乎无法思考,感官的刺激却被成倍的放大,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最终,一股激流涌向发泄的口。

“唔…”赵锦辛抬起头,用修长的手指蹭了蹭唇角,一双桃花眼里含着暧昧地笑意,“这憋了很久吧?看来黎叔叔这段时间很乖,这次就算给你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