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物的身后,窗户上黑色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留下了一个个的濡湿的手印,电灯啪地一声炸开。
如同一个雨夜怪谈。
那个男人发出了一声尖叫,也晕了过去。
黑夜里,传来了一声冰冷的嗤笑。
……
舒棠醒过来的时候,雨已经在半夜时分停了,外面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但是人鱼却不在。舒棠昨天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她睡了没多久后,人鱼离开了巴士底狱,但她并不知道人鱼到底去哪里了。
当她穿着拖鞋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了刚刚回来的人鱼。
就算外面是个好天气,没有开灯的巴士底狱看上去非常的阴森,当人鱼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仍然像是恐怖故事里面的怪谈主角。
人鱼彻夜未归,一直到凌晨才回来,站在门口状似若无其事地询问她:今天要不要出去?
这是个致命题,因为舒棠只要再去找那个omega,对方就会致命。因为你不能指望一只过于强大的怪物,在疯狂的嫉妒心当中保持理智。
但是舒棠探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大太阳,立马缩回去煮牛奶去了。她说:“今天就待在家里吧。”
于是,怪物内心沸腾的嫉妒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然而,人鱼仍然不放心。
“他”安静了下来,歪了歪头,身后巴士底狱的石头大门就关上了。
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如果舒棠敏锐一点,就会意识到人鱼昨天应该是离开禁地,去做了一点什么。
虽然这只怪物的本意是不希望舒棠去找那个人。但是因为可怕的外表还有迥异于常人的行为,表现出来的就非常容易让人误解。在上下联系一下,很容易联想到某些偏执的囚禁play。
如果换个警觉的一点,一定会认为这只怪物终于在她放下警惕心后,露出了暴虐和偏执的一面。如果胆小再一点,感觉到害怕、试图逃跑,一不小心,就会变成虐恋情深和强制爱的剧情。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人鱼关上大门,舒棠浑然没有感觉到这只怪物的阴鸷,也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她抱着热牛奶路过人鱼:“你要是关门就顺便上楼把被子给晒了。”
怪谈主角:“……”
舒棠转头和他互相对视。
舒棠:“你知道被子不晒上面有多少细菌么?”
阴鸷的怪谈主角沉默了片刻,转过头,听话地出去晒被子。
舒棠从阳台探头,继续指挥:
“哎呀,小玫瑰,你顺便帮我给番茄施个肥嘛。”
怪谈主角转头去给舒棠的番茄幼苗施肥。
人鱼给番茄浇水的时候,眼睁睁地看见被关在古堡里的舒棠冒了出来。
她揣着手手凑到了他的旁边,问:“小玫瑰,你一天浇了几次水啊?”
人鱼古怪地看着她,询问她:她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舒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走窗户啊!”
她还兴致勃勃地演示了一番,从狭小的窗户里爬了回去,爬到一半扭头:“愣着干嘛,你推我一把呀。”
怪物:“……”
等到人鱼回来后,她还很好奇,“你关大门干嘛?是因为最近小飞虫太多了么?”
舒棠点了一盘蚊香,施施然回去看电视了,浑然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
什么强制爱,什么怪谈主角,就算住在监狱里,在生活的油盐酱醋当中,都要老老实实一日三餐、洗洗晒晒。
这就是猫的世界观。
神奇的,在这种神奇的态度当中,偏执的怪物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尤其是舒棠让人鱼顺便把地给拖了的时候,人鱼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而且还有点想到把小猫提溜起来挂树杈子上。
舒棠倒是从舒妈妈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
这事儿倒是有点玄。听说祝家做了亏心事闹鬼了,在前两天的夜里,窗户上出现了诡异的手印,吓得那一家子半夜差点疯掉,第二天就开始逢人就说自己见鬼了,要求警察26小时保护他们。
紧接着,祝家就被查出来了挪用基地的后勤费用的事,已经被革职了。毕竟这几年里他们没少借着姓氏牟利,因为挪用的金额巨大,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舒棠知道这事之后,松了一口气,她直觉对方在知道她调到0 2区工作后的态度大变,可能没安什么好心,她有点担心他们去纠缠她爸妈,现在就没这个后顾之忧了。
她转头就把这个新闻告诉了人鱼。
人鱼的手一顿,古怪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惋惜。甚至还看出来了一点看热闹的兴致勃勃。
人鱼被舒棠这种浑然不在意的态度所取悦,甩了甩鱼尾,笼罩在头顶的阴云仿佛一扫而空。
人鱼凑过来,轻轻咬了咬舒棠的手指。
舒棠还不知道,她的小玫瑰差点在醋海里淹死。
就这样,一场风波了然无形。
就算是在去不去燕市这件事上面有些分歧,日子还在继续过。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舒棠隐隐感觉人鱼对于去治病的态度没有那么抵触了。
从前舒棠一说这个,人鱼就要亲她、或者把她压在鱼尾中间,但是现在,人鱼那种不合作的态度就好了许多。只是仍然没有松口。
嫉妒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让这只怪物第一次开始不满足于现状。
时间一晃,就到了七月十号。距离他们知道消息,已经过去了十天。
舒棠白天开始看陈生发过来的资料,看着那一个个精神力暴动死去的案例,她终于开始着急了。
但是舒棠也不好催人鱼,她生怕人鱼的一点动摇,因为自己的着急又给按了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案例看多了,舒棠一向睡眠质量极好,但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开始做噩梦了。
她梦见了人鱼的精神体成为了一片浑浑噩噩的黑雾,在城市的上空睁开了狰狞的眼睛、肆意破坏,“他”没有了神志、也彻底泯灭了人性,然后在一次次疯狂的肆虐当中,彻底失去理智。
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站在城市的废墟之上,转头是坍塌的房屋、往前走啊走,也找不到人鱼在哪里。
她经常在这个梦里醒不过来、找不到出口。
这些梦并不是没有根据的臆想,反而是因为舒棠白天看了太多现实案例的缘故。
舒棠知道,如果不治病,也许在某一天,这就是他们的未来。
因为这个梦,她总是在半夜的时候惊醒。
一直到抱着人鱼的鱼尾、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她才能够找到安全感。
每天夜里做噩梦的事,舒棠没有和人鱼说,因为她总觉得这种梦说出来有点不吉利。
其实,舒棠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人鱼:
舒棠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趁人之危才得到了人鱼的依赖和喜欢。
如果人鱼一天不好起来,她就一天觉得自己像是个乘人之危的小偷。就像是在人昏迷的时候抢劫财务一样,在祝延失忆的时候,她仗着祝延一无所知、贸然地闯入了他的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个梦里面,她一直找不到出口。
她以为自己晚上惊醒的事情人鱼并不知道。但是同床共枕,她夜里翻身,听觉极好的人鱼都能感觉到。
她晚上在梦里辗转反侧的时候,人鱼就会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就像是安慰一个惊厥的小孩子,一直到她在梦境里慢慢平静下来;
发现她半夜惊醒之后,睡前人鱼开始给她煮牛奶安神。
但是在煮牛奶的时候,高大的人鱼垂下了眸子。
心中那个本来就松动的天平开始缓慢地倾斜。
人鱼不想改变现状。“他”不喜欢回去当祝延、更加不喜欢燕市,只想要在她的身边当小玫瑰;而且,人鱼认为过去的记忆对于自己而言并不重要。
在变异十年后,这只怪物已经习惯了如今的生活,大海无比辽阔,和天空一般自由,那才是真正属于人鱼的世界。
可是“他”爱上了一只陆地上的猫。
……
半夜的时候,人鱼发现舒棠又醒了。
等到来到了厨房门口后,“他”突然间听见了一些细小的动静,突然间意识到:她在哭。
那一瞬间,人鱼僵住了。
在这一刻,这只尖锐的怪物隐约明白了一件事:
也许在爱情里,妥协才是常态。
舒棠半夜爬起来喝水,结果夜里的太黑,堡垒里的门槛是石头做的,又高又结实。舒棠路过的时候没看清,不小心往前一踢:“……”
如果痛苦分等级的话,踢到脚趾一定和针扎手指有的一拼。
舒棠感觉自己的脚趾要消失了,灵魂要被疼飞了。
她抱住了腿弯下腰蹲坐了下来,生理性的眼泪就开始哗哗地往外掉。
站在不远处的人鱼看着她抱住腿,肩膀一抖一抖的。人鱼知道她这两天会睡不好半夜出来,却不知道她会躲起来哭。
人鱼有些不知所措。愧疚一瞬间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这只怪物。人鱼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小猫,无声地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抚她的情绪。
但是这只怪物会说的话还没有多少,笨嘴拙舌,根本不会讨她的欢心。
最后,人鱼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间说:“好。”
痛苦地捂住腿的舒棠已经听见了脚步声,她还沉浸在自己的脚趾要裂开,是不是要截肢了的痛苦当中,当听到人鱼的声音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
舒棠保持着这个姿势转过来,因为刚刚踢到了墙角,脚趾很明显地肿了一圈。
人鱼低下头,终于看见了舒棠的全部姿势。
想象中的为了这件事哭得无助的小猫消失了,只有龇牙咧嘴、捂住脚的小猫。
人鱼:“……”
舒棠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惊喜来得太快,就像是龙卷风。
眼看着人鱼就要说话,舒棠疑心人鱼想要反悔,于是立马就像是一只螃蟹一样蹭蹭地挪到了人鱼的身边、死死抱住他,整个人都挂在了人鱼的身上。
她警觉道:“你答应了,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你不能反悔!”
第58章 猫猫a也是a啊!
(“我是他的alpha,他的伴侣。”)
人鱼没有出尔反尔的习惯。“他”将小猫给提溜了下来, 去冰箱里拿出来了冰块给她冷敷消肿。舒棠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笑,就连抱着冰块捂住自己肿起来的脚丫都是咧开嘴笑着的。
人鱼垂下了眸子, 朝着她嘶了嘶, 问她怎么就这么高兴?
舒棠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去燕市治好了病,我就不会害怕你哪一天会死掉了。”
就像是人鱼一直认为舒棠很容易死,所以从来不带她去危险的地方一样。小猫也在担心身边的大家伙哪一天就因为精神力暴动, 一不小心就死掉了。
人鱼于是知道了,她这段时间做噩梦的原因。
她察觉到对面人鱼愣了一下, 索性干脆和他摊牌了, 她抱住了膝盖, 叹气:
“小玫瑰,你要是死掉了,我要到哪里再去找你呢?”
事到如今,舒棠不得不承认,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人鱼的宠溺和爱,如果有一天他出事了,她的确会好好地活下去, 但是每一个下雨天,她都会非常难过。
她把脸搁在膝盖上, 在客厅那一盏小小的,昏黄的台灯下看着人鱼。
这样的眼神是可以轻易打败这只顽固的凶兽, 让他俯首称臣的核武器。
于是,人鱼将她的腿拉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给她冰敷。
他再次给出了答案:“好。”
……
离开南岛市的时间定在了十九号。
七月十八号。
“南岛市未来三天有强降雨, 请大家做好防雨措施……”
人鱼正在听天气预报的时候, 舒棠正在把冰箱里面的一箱冰冻鱼肉解冻。
舒棠说:“我还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在安全区里生活的人, 很少会离开自己所在的城市。舒棠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南岛市的海边。
“也不知道燕市是什么样子的。”
人鱼并不太喜欢燕市。偶尔的记忆碎片里,那是一座黄沙漫天的城市。海里的鱼怎么可能喜欢干燥、充满风沙的城市?
舒棠很好奇地凑过来,看见了人鱼在桌子上写下“风沙。”两个字后,她陷入了沉思。
人鱼看着舒棠转头拿来了一个浇花的喷水壶。
人鱼:天气干燥,和壶有什么关系?
舒棠:“那里缺水,我带个壶,随时给你的鱼尾补充水分。”
人鱼:?
她朝着人鱼的鱼尾滋水,“就是这样。”
人鱼:“……”
人鱼沉默了片刻。歪了歪头。
总觉得舒棠就是单纯地想要滋他。
下午。
舒棠把冰箱里解冻好的鱼肉全都带到海上去喂珍珍。
舒棠有点担心珍珍再次遇见污染物,趴在了船的栏杆上对着珍珍说了很多的话,让它机灵一点跑路要跑得足够快。
人鱼甩着鱼尾,在旁边时不时露出饱含嘲讽的表情。
但是在舒棠回头的时候,人鱼都会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显然,人鱼认为珍珍要是连这片他清理过的海域都混不下去了,珍珍就可以去喂污染物了。
当然了,那一箱的鱼肉对于珍珍而言也只是一口的事情,珍珍仿佛听懂了他们要离开的事,吃完后,一直发出鲸鸣声。
舒棠拉着人鱼的手往回走。
他们最后看了一次眼泪海。
舒棠本以为自己已经看腻了这里的风景,然而在离开的时候,她突然间发现这片孤独的天地,变成了她无比眷恋的地方。
她和人鱼说:“小玫瑰,就算是你恢复记忆了,我们治好了病就回来好不好?”
人鱼说:这是他们的巢穴,为什么要换地方呢?
随着离开的时间渐近,喜悦过去后,对未来不确定的感觉,让她开始感觉到了忐忑、不舍。
然而,舒棠一转头,就看见人鱼靠在礁石上看海的样子。
莫名其妙的,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3月 29日,降雨。
舒棠吃完早饭就接到了爸爸的电话,得到了爸爸打过来的一笔钱。
舒爸爸的原话:别饿死在燕市了。
人鱼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凑过来嘶了嘶,表示:他不会让小猫饿死的。
舒爸爸:“你那边还有人?”
舒棠立马捂住了通讯器。
人鱼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舒棠觉得人鱼是故意的。
——但是人鱼当做没有看见舒棠狐疑的视线,若无其事地继续甩鱼尾。
除了这个小插曲外,一整个早上他们都在等待着出发的消息。
然而,舒棠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陈生的电话,一直到中午吃完饭后,舒棠才接到了电话。
陈生的声音还有点断断续续:“飞机走不了,航班关停了。”
祝延从前的身份太敏感了,而且在自由军内的威望太高,十年里,联邦的格局早就洗过一次牌了,前任大首领的回归无疑会搅浑这局面,于是不想让人鱼回来的人,一定会对这次的事百般阻挠。
陈生也不能说得太多,只是告诉她不能走机场了。
舒棠:“那我们是准备延期么?”
舒棠却听见陈生匆匆道:“不行,我们今天下午就走,我从南岛基地调装甲车过来,我们在隔壁市转机。”
挂了电话后,舒棠转头看着人鱼的侧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航班延误并不是天气,而是因为“祝延”这个人。
……
陈生让他们直接去0 2区门口,于是舒棠就和人鱼带着行李箱一路离开了禁地。
舒棠以为他们去燕市就是两个人,最多加个老吴和小陈。但是出去一看,不仅陈生、老吴都要去,甚至还有南岛基地调过来的护送部队。
一行十几辆装甲车,延伸出去老远。
舒棠都蒙了,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大首领”三个字的重量。从前她只是知道人鱼从前的身份,但是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感觉。
直到现在,她转过头看着人鱼和那张军装照上的照片一模一样的侧脸,突然间觉得有点遥远。
人鱼其实并不喜欢很吵的环境,尤其是这么多的人。高大的人鱼缓慢地扫过人群,如同逡巡的兽类,周围鸦雀无声,被那种恐怖的气场所笼罩。
一直到感觉到舒棠的视线,人鱼才低下头,叫了一声棠。
周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重新开始小心翼翼地动了起来。
陈生今天非常匆忙,只把老吴留了下来,就去后面调部队了。
离开前,陈生告诉了舒棠,今天从燕市来了一批专家护送,让她一会儿不要太惊讶,他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通讯器一响,他就面色十分凝重地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他们的车就在第一辆装甲车上面。
舒棠把人鱼按在了座椅上,还开了一瓶水递给人鱼。
狭小的空间里,高大的人鱼的耳鳍已经碰到了车顶,不得不微微低头看着她。
人鱼表现得非常不喜欢这里。乱七八糟的陌生气味、嘈杂的声音、还有逼仄的空间,都像是把这只凶兽关进了一个尺寸不符合的笼子里。
人鱼蹙眉看她:“棠。”
凶兽表示自己很难受的方式,就是过来蹭了蹭她的面颊。但是这里太小了,人鱼一动尖锐的鳍就划破了车顶。
舒棠把水递到了人鱼的嘴边。于是人鱼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看上去眉头松开了一点。
舒棠看了看这车,她也没有办法,只好说:“先忍忍,到隔壁市就好了。”
她担心人鱼会晕车,所以又把口罩、清凉糖都递给了人鱼。
但是那边已经有人开始叫她了:“小舒治疗师,过来认识一下燕市的专家吧!”
舒棠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对人鱼说:“小玫瑰,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好不好?我去见一下几个专家,一会儿就回来。”
她转身就要走,结果下一秒就被人鱼抓住了手臂。
人鱼苍白的大手拉住她,紧紧抿着唇,不让她走。
舒棠于是左顾右盼一番、借着车门的遮挡,凑过去在人鱼微凉的唇上面轻轻吻了一下。
她说:“你乖,我一会儿就回来。”
于是人鱼慢慢地松开了手。
注视着她渐渐远去。
……
其实舒棠想过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如今在南岛市,她还是人鱼的治疗师,可以全权负责;可是等到了燕市,等到老院士接手之后,像是她这样年轻、没什么资历的小治疗师,别说负责了,她这样的资历很可能被挤得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舒棠有所预感,但是没想到这一切会来得这么快。
联邦研究院派来接元勋的人,正是老院士的关门弟子,如今在燕大任教的唐教授,他是个长得非常和煦的alpha。
看见舒棠过来,唐教授立马就站了起来,笑眯眯地和舒棠握手:“听邱院长说,小舒同学有想来燕大读研究生的想法呀?今年我就在招学生,小舒有没有考虑过来我这里读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