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线终于停止了扩展。
亨拉尔好象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颓然跪倒在地,竟然哭了出来!在模糊的视线中,他好象看到少女就站在不远处,双手提着一把古怪的巨剑。
索萨又如幽灵般出现,伸手抓向梅迪尔丽手中的巨剑。可是少女如同未卜先知一样,慢慢地提起重剑,将长长的剑柄对准了身侧。然后索萨就在惊骇之中,用自己的腹部撞上了重剑的剑柄!
索萨的脸上瞬间闪过一片苍白,闷哼了一声!但是他身体的巨大冲力也带得梅迪尔丽一个踉跄,重剑甩向了一旁。不等梅迪尔丽收回重剑,索萨强行向前跨了一步,曲膝撞在了剑柄上,于是重剑脱手飞出,插到了数十米外的地上!
强行作出这个动作明显对索萨的负担也很重,他身体一顿,猛然喷出了一团血雾!
梅迪尔丽脸色有些苍白,战斗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苍灰色的发丝拂过前额,即被渗出的细细汗珠沾住。
索萨又在梅迪尔丽身后出现,一拳击在少女的背心,终于让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但是他只站了一秒,终于压不住上涌的血气,又喷出了一口血雾!刚才的一瞬,虽然梅迪尔丽终于被他击倒,但她有如预见般的一记肘击同样撞在索萨的胸口。
“啊!啊!”亨拉尔如同从梦中醒来,尖叫了几声,忽然冲到梅迪尔丽身前,一把抓住她苍灰色的长发,将她的头硬生生地拉起,几乎贴着她的脸,用仿佛在号哭着的声音说:“你是我的了!你也只会是我的!”
似乎是感觉不到头顶和背后的疼痛,梅迪尔丽看着亨拉尔那近在咫尺的脸,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可能。”
“不可能!哈!你说什么,不可能?!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可能!你知道什么叫男人吗,男人!对,我说的就是男人,你立刻就会知道了!”亨拉尔神经质般地叫着,抓着梅迪尔丽的头发,将她向黑暗深处拖去。
索萨脸色一变,跟着亨拉尔走了过去,却看到亨拉尔猛然回头,脸扭曲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他咆哮着:“给我滚!不许跟过来!她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碰她一根手指,也没有人可以看到她的身体!你想干什么,想跟我抢女人吗?”
索萨脸色再次变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只不过,望着亨拉尔的背影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不!”丽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忽然跳了起来,向亨拉尔冲了过去。可是她只跑了两步,就被一只大脚重重地踢中后背,然后被凌空踩到地上!丽咳着,嘴里不断向外涌着血沫。可是她猛然一个翻身,一把抱住那粗得有如象腿的大腿,狠狠一口咬在膝窝的筋上!
大胡子军官一声嚎叫,大手一挥,狠狠扇在丽的头上,将她抽得斜飞出去!丽勉强支撑起上身,头却一歪,又倒了下去。
“少爷!这个妞很不老实,你看…”大胡子放开喉咙,向亨拉尔消失的地方吼了一声。
“随便你!只要别他妈的来烦我就行!”
大胡子得到了预想中的答复,走到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丽身前,抬脚将她的双腿向两边踢开,然后狞笑着解开了腰带。
在这寒冷的天气,他只穿了一条作战裤,几个动作下身就赤裸出来。他跪在丽的腿间,伸手抓住她的作战裤。暗黑龙骑极为坚固的作战裤在他看来,和一张纸也差不了多少。
大胡子双臂肌肉一阵蠕动,嗤的一声,裂帛的声音给寒夜再添了一分狰狞。
军官回头,向独自站着的索萨叫着:“嗨!索萨,一会我完事的时候,你要不要也来玩玩?”
“我对这个没兴趣!”索萨出乎大胡子意料的冷淡。索萨看了一眼大胡子,脸色很难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忽然变成一声大吼:“小心!”
大胡子疑惑地看着索萨,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一点毫不起眼的绿色光斑,下一刻,他的整个上半身就变成了一团血雾,然后再变成一团耀眼的火云,冲向茫茫的黑夜!
在他原本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两条粗壮并且生满了黑毛的大腿,各自滚向一边。
直到这时,一阵摄人心魂的尖啸才在夜空中鼓荡着传来!
索萨的脸上如同罩满寒霜,身影再次变得模糊起来,瞬息间已出现在百米之外,迎上了一条几乎看不清楚的淡淡身影。
那是苏!
苏追踪着那个神秘的家伙,一直追出近百公里!他身上有着明显审判所的气息,又有掩饰得极好的杀气,感知、隐匿和速度几乎和苏不相上下,苏不敢放松对他的锁定,这样一个家伙,在黑夜中会是致命的威胁。即使是苏自己,略有疏忽也有可能死在他的手下,现在既然已经锁定了他,怎能让他这样轻易的跑了?他才是最大的危险!
然而直到快追进大草原时,苏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可抑止的寒意!对方就是想把他引离车队!如果再追一个小时,苏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杀了这个家伙,可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苏立刻回头,开始全速向回狂奔!
于是,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大胡子的运气的确不好,他躲得过普通的狙击枪,却不可能躲得过弹速高出三倍的电磁动能弹。而且全景图的存在,使苏即使是在狂奔之中命中率也可以高得惊人,象大胡子这样的静止大型目标,命中率几乎等同于100%。
索萨身体前倾,双手中不知何时各握了一把弯刃刀,全力刺向苏的腹部!仅仅是一枪,索萨就已经发现苏绝不象他原本以为的那样是一个只有感知能力的废物,即使仅凭苏目前展示出来的那如风如炎的速度,就绝对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所以索萨已倾出了全力!
双弯刀同时刺入了苏的腹部,刀尖则从苏的背后破出!而苏的电磁动能步枪已被挡在外围,他以左手扼住了索萨的咽喉。
索萨狞笑起来,他的确感觉到了苏的手上传来的极大力量,甚至捏得他喉骨喀喀作响,嘴也不由自主地张开。
但是,也仅此而已!
索萨同样有着7阶的防御!超强的防御力,使得他即使是咽喉这样的要害落入苏的手里,苏也无法捏碎他的喉骨!
双刀以极高的频率震荡着,将接触到的血肉和内脏都震成分不开的血泥。索萨相信,即使苏真的创造了奇迹,捏碎了他的喉骨,先死的也只会是苏!
两个人的距离已极近,在这样近的距离上,索萨可以清晰地看到苏清澈的碧色眼瞳,以及碧色眼瞳中映出的景物。索萨忽然发现,苏看的竟然不是他!
在苏的瞳孔中,索萨看到气急败坏的亨拉尔正抓着梅迪尔丽的头发,近乎于癫狂地拼命踢打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看的不是我?”索萨心中浮起这个非常怪异的念头,这也是他最后的想法。
苏忽然张口,喷出了一道血箭,笔直射进索萨张着的嘴里!
这一大团鲜血如同有了自己的生命,竟然还能够在半空中加速!它们一进入索萨的口中,立刻化出数十根血刺,深深刺入索萨的身体组织内!血液的最前端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顺着喉管向下涌去,最前端是数十个利爪,如一只异形的血虫,抓扯着喉管管壁,借力向索萨的身体深处破去!
苏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的身体从弯刀上脱出,然后身影一闪,已消失在黑暗中。
索萨呆呆地站着,双眼中一片迷茫,他慢慢地跪倒在地,身体猛然一个抽搐!在他体内,那团鲜血终于显露出最狰狞的面目,瞬间刺出数以百计的长长血刺,将他的内脏、骨骼以及大脑全部搅得粉碎,然后再生出几十张布满利齿的嘴,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糜烂的血泥!
亨拉尔又是狠狠一脚向梅迪尔丽踢去,他根本不能接受拥有六阶格斗能力的自己无法让这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女孩屈服的事实。既然她不肯听话,那么就打,打到她半死为止!
然而这一脚落在了空处,随后在亨拉尔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在拼命地翻滚着!
当世界重新凝停下来时,充斥着亨拉尔视野的,却是一个黑沉沉的方型枪口。
他的视线落在枪上,再落在持枪的人身上,终于认出了指着自己的是电磁动能步枪,而端着枪的人是苏,就是那个拥有八阶感知能力的废物。
“呵呵,嘿嘿,啊哈哈哈哈!”亨拉尔忽然有如神经质般狂笑起来!
然后他猛然跳了起来,压根无视眼前的电磁动能步枪,指着苏的鼻尖,以所能达到的最高音阶叫着:“你不敢杀我的!你不敢!我的父亲是血腥议会的议长,他会让你们所有人死!所有人!包括你,包括她,包括帕瑟芬妮,包括蜘蛛女皇!你听清楚了吗,是所有的人!不管你躲到哪里,他都能把你找出来!听明白了吗?哈哈,开枪!你开枪啊!!”
亨拉尔脸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他指着梅迪尔丽,向苏吼着:“我再告诉你,你留不住她的。让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她是拥有蜕变能力的,只要是她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他妈的独一无二的天才!所以,她只能属于我们贝布拉兹家族,只能为我们生育后代!”
“你刚才说,你的父亲是贝布拉兹?”苏缓缓地说,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他的面容漂亮得有若梦幻。
“不错!…”亨拉尔恶狠狠地说着。
但是,他的下一句话被堵在了喉咙深处。电磁步枪无比坚硬的方型合金枪管撞掉了亨拉尔大半的牙齿,深深插入了他的嘴里,而且是一插到底!
然后,苏扣下了扳机。
“不!!!”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在寒夜中回荡着。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着所有器官都已变成血泥的索萨发出了这样一声长号。
(卷三《在光与暗之间》完)
卷四 风雨如晴
章一 无从选择
亨拉尔死了,索萨死了,大胡子军官死了,所有连名字都不为人所知的战士也死了。
亨拉尔胸口以上全都消失了,大胡子军官只剩下两条光着的大腿,索萨则彻底变成了一片根本看不出人形的血肉,可怖的是,这团血肉还在不停地蠕动着,好在它没有移动,只是在原地拼命地改变着自己的形状。
苏这一方的战士没有任何人幸存,亨拉尔的手下也是一样。在黑夜中,在可以随时隐匿、移动如风的对手面前,再多的战士也仅仅是被屠杀的对象,区别只是在于过程的长短和屠杀的方式。不论勇气还是数量,都不能改变这个结果。用来证明这个残酷事实的论据,是35名士兵的生命。
在死亡这件事上,他们倒是比较幸运的,至少都是死在普通枪弹下。为一个普通战士浪费电磁动能子弹显然不是好主意。在全景图范围内,苏可以在高速移动中用普通突击步枪打出狙击的效果。对付能力高强的大人物虽然没什么用,但用来打扫小兵就再是轻松不过了。
在一地的尸体中,贾斯特算是死得很另类。被活活殴碎头骨的死法,和他七阶的能力并不相趁。如果在平和的年代,或者是在某些特殊场景下,凭借强化过的神秘感知能力,贾斯特无疑会拥有比现在高得多的地位。但在这个混乱的年代,贾斯特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原因有两个,其一,他没有必要的战斗能力,其二,他没有一个能够充分认识他价值的主人。
苏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来回逡巡,不断打扫着战场。梅迪尔丽始终跟在他身后,默默地帮他整理着东西。丽也在忙碌着,不过她的动作看起来明显还有些僵硬。虽然伤口大都经过了紧急的处理,但短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完全恢复。只不过她知道时间紧迫,所以忍着身上的伤痛,帮着苏处理战场。
除了脸上有一小块淤血外,梅迪尔丽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动作也和平常无异。可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她脸上那一小块淤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几分钟后,她的小脸就和往日一样的纯净。
里高雷已经被放在一辆越野车上,正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他的伤势非常重,出现了大面积的骨裂和内脏破损,这种伤势要在设备齐全的总部医院才有可能治好。苏现在能够做的,只是暂时让他的伤情稳定下来而已。
苏将能够找到的全部医疗套件扔上了越野车,再提了一箱核燃料过来,扔进后备箱里,这才拍了拍手,向驾驶座走去。梅迪尔丽则象以往一样,径自坐上了副驾驶位。
丽独自上了后面的一辆越野车,车后厢中装了大半的燃料电池和少量的营养素。她似乎胸中堵着什么,一上车就启动了发动机,越野车立刻轰鸣起来,车体颤抖着,象一头不甘心的凶兽。
苏却没有上车,而是默默地望着龙城的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沉默了许久,他才取出暗黑龙骑的随身智脑,给帕瑟芬妮、海伦、摩根将军和戴克阿维达各自发出一条讯息。当最后一条信息化为电波飞向远方之后,小巧而精致的随身作战智脑慢慢从苏的手中滑落,掉落在坚硬的地上。依靠着坚固且韧性优异的机身,它努力地弹跳了几下,可惜,物理的规律决定了它只能越跳越低。就在它还想着要最后挣扎几下的时候,一只军靴踏在它身上,然后,在坚硬的靴底和地面之间,它无可选择地粉碎了。
苏拧开了一个金属小瓶,将几滴燃料倒在智脑的碎片上,然后指尖上飘出一粒细小的火花,点燃了燃料,于是智脑破片在熊熊火焰中扭曲、变形、炭化。
火焰疯狂地舞动着,将苏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他怔怔地看着火焰,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吐出一口郁结的热气,转身走向越野车,腾地坐进驾驶室。
越野车咆哮起来,向着茫茫荒野深处驶去。
大地突然震动了一下,随后一颗巨大而耀眼的火球从地平线上升起,慢慢化成一朵蘑菇云,与天上的辐射云接在了一起。升腾的火焰中,不时有金属零件四下飞射,甚至有整辆的越野车被远远的抛飞出去。
远方火光甚至照亮了苏的驾驶室,忽明忽暗的光线在他和梅迪尔丽之间投下一片片光怪陆离的阴影。现在,越野车的方向是西北方。梅迪尔丽转过脸,静静地看着苏,忽然问:“不回龙城了?”
苏苦笑了一下,慢慢地说:“回不去了。我听说,贝布拉兹只有一个儿子。”
梅迪尔丽执掌了整整两年的审判所,对于血腥议会的结构和生态环境了解得只会比苏更深更多。她沉默了一会,轻轻地说:“对不起。”
苏笑了,在笑出来的时候,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甚至伸手去揉了揉梅迪尔丽的头,然后笑着说:“不关你的事!其实,我已经想明白了,总会走到这一步的,只是早些或晚些而已。”
苏的手欣长、柔软而温暖,梅迪尔丽初时动也不动,任由他揉乱了自己的苍灰长发,可是,她象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少女突然一把抓住苏的手,放在自己口边,一口咬了下去!
苏非常意外,却没有收回手,而是任由梅迪尔丽在手上重重咬了一口。她咬得很重,让全无防御意图的苏都受了一点小小的伤损。可是,苏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咬了自己一口。作恶之后,梅迪尔丽就一直望着窗外,视线再也没有动过。显然,她是不准备说出为什么会突然咬苏一口了。而苏也没有想到,要到那么久远之后,才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在苏的心中,却不象表面上这样的轻松和宁定。他忽然想起,在八年前的那一天,安吉莉娜·芬·拉娜克希斯曾经对他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最难走的一条路,就是有尊严的活着。苏不禁苦笑,他本已准备好放弃部分甚至是全部的尊严,作为梅迪尔丽平安成长的代价,也作为帕瑟芬妮安定生活的代价。
只是在这样的一个世界,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他甚至得不到一个交换自己尊严的机会!
无从选择。
亨拉尔是无所知,所以无所畏。而苏,他无从选择,所以再无畏惧!
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在茫茫黑夜中,越驶越远。
暗夜中,一辆形状奇特的越野车猛然从黑暗中破出,六只高高架起的车轮飞转着,推动车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荒野上奔行着。远远看去,这辆车就象一只长着六只长脚的昆虫。
发动机的轰鸣声撕破了夜的宁静,它以超过150公里的时速冲到了亨拉尔和苏激战的现场。这里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巨大的浅坑,坑中仍燃烧着不灭的火焰,汽车的废片洒落得到处都是,许多废片还在燃烧着。明明已经是一片烧无可烧的废铁,可是那些淡绿色的火焰,依旧顽强地跳跃着。
地面上时时会泛起一片浅绿色的莹光,区域内的辐射强度早已超出了人类的承受极限,刺鼻的焦糊味道扑面而来。
形如昆虫的越野车几乎是以极速冲到火场的边缘,才开始紧急刹车!它刹车的方式同样非常奇特,六个轮子构成了一个圆形,在原地飞旋了十几圈,终于刹停下来。
伴随着一阵液压机械的轻响,越野车车身缓缓降下,随后车门向上方升起,一架金属扶梯探出,搭到了地面。
从车里走出两个年轻女人,黑色的紧身制服套在超过180公分的身体上,充分诠释了什么才是身材。即使是在深夜,她们也带着最深的墨镜,美丽的脸庞冷得如冰!她们一先一后从扶梯上走下,先是冷冷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才分立在扶梯两边,一手横置腹前,一手背于身后,向前躬身,就此化成两尊美丽而冰冷的雕像。
她们等了足足有一分钟,才从越野车内走出一个老人。他穿着一身纯白的礼服,同样是白色的皮鞋一尘不染。他看上去已很有些年纪,系在脑后雪白的长发和式样古雅的墨镜同样引人注目。虽然被墨镜遮去了小半面容,虽然看来已超过60岁,但这些都不妨碍他独一无二的魅力。
老人站在阶梯的最顶端,先是缓缓地扫视了一遍广阔的火场,再微微仰首向天,用力嗅了嗅,这才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从阶梯上走下,踏足在这片劫后余生的火场中。
“看来,亨拉尔已经死了。”老人好似全不在意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