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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约时,楚独秀和楚双优乘车进来,直接驶入停车场,没有在外面停留,自然不知道情况。

  她没料到单口喜剧演员都有站姐,有人欣赏明星颜值,拍照出图还能理解,但单口喜剧演员靠才华,拍照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拍脱口秀演员大脑磁共振图像,欣赏那些幽默、智慧的神经纤维?

  “总之,今时不同往日,节目又黑又红,也算出圈了吧。”北河道,“新人王……不对,新王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了!”

  楚独秀汗颜:“北河哥,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都已经离开节目,别搞帝王将相了。”

  “好吧,欢迎新同事,踏进善乐大火坑。现在签约完,可以暴露了!”

  北河摊开双臂,肆无忌惮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恭喜你即将为爱发电、燃烧青春,被伟大的单口喜剧事业活活累死。”

  楚独秀:“……没事,我有医保了。”

  两人走向电梯,准备去会议室,一路闲聊起来。

  “听说你的合约差点把商总熬死,带了个谈判专家,愣是将他杀穿了。”北河兴致勃勃道,“我们私下还讨论你来不来呢,毕竟搭上连胜集团,何必跑来小微企业。”

  总决赛过后,楚独秀和程俊华去向何方,无疑是善乐内部最好奇的事。其他演员早在节目期间,就静悄悄地完成签约,除了聂峰返回燕城外,王娜梨、小葱等新人都选择了善乐。

  谁都知道二强选手的合约不一样,就像北河、路帆等老人,同样会享有公司优待。所有人都睁大眼观望,要是金字塔顶尖的演员愿意来,其他演员也会对善乐更有信心。

  最后,楚独秀选择了签约善乐。

  “那不是我姐的公司不要我嘛。”楚独秀开玩笑道,“学历都够不上人家敲门砖。”

  “扎心了。”北河乐了,“没事,跟我们一起摆吧,你学历在公司够用了!”

  今天不是工作日,楼里的员工不多,会议室外基本没人。

  北河熟门熟路地带她往里走,顺势就经过长长的柜台。两座金色奖杯摆在上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当即吸引楚独秀的注意。

  楚独秀停步,转身折回去,仔细打量奖杯:“这是……”

  她随手拿起一座奖杯,握起来沉甸甸的,设计精心又别致,上面写着“第二季《单口喜剧王》年度冠军”。

  北河闻言回头,见她摆弄奖杯,流露出一丝窘迫,忙不迭解释道:“决赛不是一团乱麻,奖杯都没有给我们,我和路帆后来回公司,就把自己的拿走了,只剩……”

  只剩冠军和亚军的奖杯没人拿。

  “听说商总联系大……”北河摸了摸鼻子,小声道,“联系程老师了,但他没有回复,最近也没演出。”

  楚独秀摸了摸两座奖杯,她不知为何涌生怅然,明明已经跨过那个坎儿,但回想起总决赛的风暴,心湖依旧泛起层层波澜。

  或许,遗憾的不光是没领奖,而是领奖的人也丢了。

  “你要拿走吗?”北河道,“都带走也可以,反正没人敢拿。”

  “先放这儿吧。”楚独秀放下奖杯,轻声道,“等程老师来公司,我俩重新battle一下,再决定谁该拿哪个。”

  北河无奈地挠头:“这都是什么地狱笑话。”

  程俊华会不会再来善乐,估摸都是未知数,尤其楚独秀签约了。两人被非议波及,同在一个屋檐下,怎么想都怪怪的。

  楚独秀一笑:“人活着总要有盼头。”

  她坚信,决赛暗淡的灯总会亮起,决赛离开的人总会归来。

  会议室内,善乐高层及骨干齐聚一堂,商议公司未来的发展规划。

  楚独秀踏进屋里,她左右环顾一圈,才发现参会人员都认识。果不其然,北河以前说得不错,公司管理极度扁平,逃不过这些老朋友。

  谢慎辞坐在正中间,发现楚独秀进门,抬头望了她一眼。他左边坐着商良、尚晓梅,右边是路帆,路帆旁边还留有座位,应该是给北河、楚独秀准备的。

  商良眼看北河带着摇钱树姗姗来迟,忍不住剜了对方一眼,最后还是把话咽回去。

  “哈哈,好像晚了点,领导来太早了。”北河干巴巴地嘀咕,“明明我们没迟到。”

  这是内部的小型会议,除了三位创始人外,都是善乐的演员骨干。北河和路帆是开疆老将,楚独秀在公司知名度最高,三人都握有一定股份,深度参与公司管理及制作。

  参会人员到齐,会议也就开始。

  “虽然大家早就认识,但我还是简单介绍,这位是楚独秀,楚老师。”商良抬起手来,主动推起流程,“她刚刚签约善乐,以后也会定期参加会议,把控公司的编剧内容,让我们欢迎她的加入。”

  其他人面露笑意,友好地鼓起掌来,完全是发自真心。

  尚晓梅、路帆等人早跟楚独秀熟识,真要算下来,屋里所有人,楚独秀跟商良打交道最少,原因是商总基本在公司活动,很少出现在演播厅。

  楚独秀起身鞠躬,不好意思道:“谢谢,谢谢各位。”

  她觉得此幕莫名滑稽,尤其商总叫她“楚老师”,看来合约重创了对方,以至于称呼都变化了。

  谢慎辞眼看她落座,他的目光柔和,略一整理文件,这才说起正事:“今天的会主要讨论三件事,一个是剧场爆满,有好多观众催公司加场,各地巡演形式及内容,都得有一个初步章程。”

  “我和北河私下讨论过了,但具体细节还得敲一下。”

  北河点头:“没错,不光是闻笑剧场,还有外地合作的剧场。。”

  谢慎辞:“二是训练营计划,主要是路帆负责,开营时间和培训内容。”

  路帆闻言嗯了一声。

  “三是节目的事,尽管决赛结束了,但网上还没消停。”谢慎辞平静道,“这也是今天最重要的事,究竟要不要办第三季,想听听在座各位的想法。”

  此话一出,全场沉默。

  尚晓梅抿了抿嘴唇,她双手紧握置于桌上,神色疲倦困顿,眼下一片漆黑,显然近期忙得狼狈不堪。

  “不然先讨论节目吧。”谢慎辞见众人不言,提议道,“这决定善乐接下来的布局,也会影响到剧场和训练营。”

  商良皱起眉头,一针见血道:“《单口喜剧王》是公司的王牌节目,不管曝光量,还是回报率,都是现今最高的项目。我们出去招商引资,都需要拿它做招牌。”

  这是现实问题,想要推动公司发展,必须有过硬的节目。《单口喜剧王》经历市场检验,相比其他新项目风险小,带来的现金流非常可观,借此才能研发新节目、开展训练营。

  “但一直办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以前也讨论过。”尚晓梅揉了揉太阳穴,苦恼道,“比赛是高强度消耗,给演员的压力很大,其实不适合一年一次,尤其今年撞上这种事。”

  北河:“确实,总是打比赛,线下也清空了,不利于剧场演出,上过节目的段子都不能演。”

  路帆提醒:“可是隔两三年,热度也会消失,又不知道未来什么样了。”

  一桌人发言结束,就只剩下楚独秀。

  谢慎辞抬眼望她。

  其他人见状,同样看过来,缓缓收敛声音,静候她的意见。

  毕竟她是总决赛受害者,无疑对此事最有发言权。

  楚独秀撞上众人目光,说道:“当然要办第三季。”

  “理由是……”

  楚独秀振振有词:“我还没拿冠军呢。”

  下一秒,全场震撼,严肃消释。

  短暂的静默后,众人忍俊不禁,连商良都低头推眼镜。

  北河既好气又好笑:“好家伙,我们还怕你有心理阴影,没想到你比我们想得开!”

  “但事物发展总是螺旋式上升和波浪式前进。”楚独秀思索道,“我觉得,未来可以隔几年再办,可今年遇到这种事,更该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不是光逃就有用的。”

  商良赞同地点头:“我认为楚老师说得对,不是我们不办节目,问题就能够解决了。”

  “朋友,就那么想夺冠吗?”北河哭笑不得,“奖杯放在外面,你现在拿走吧。”

  楚独秀坦然道:“对,我就是想夺冠,但不想光自己上台领奖,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夺冠。”

  众人一怔。

  “我从决赛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不管是谁拿了冠军,产生的影响都太小,稍微风光一会儿,就被大众忘掉了。”她轻声道,“只有单口喜剧夺冠,一切才能发展下去。”

  “所以,在这个行业没稳固前,都必须努力办下去,直到单口喜剧夺冠。”

  总决赛就像一场狂潮,将她学生的天真冲走,校园的优绩主义被彻底击碎。

  这类似在学时开心读书,对未来满怀鲜活憧憬,但走上社会才发现,外面跟学校不是一回事儿,学生会干部不值一提,节目总冠军也影响有限。

  她和程俊华都是行业优等生,面对社会的狂风骤雨,同样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行业太脆弱了,绝非个人英雄主义能拯救,唯有让点滴雨露汇聚成川,将所有人的力量凝聚起来,才能绵延不绝地流淌下去。

  商良赞同地点头:“我认为楚老师说得对。”

  尚晓梅被此话触动,她眼神明亮起来,接着又想起什么,说道:“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办了第三季,反响也不一定会好,必须要认清一件事,选手水平决定节目上限。”

  “第二季看点是你和程老师,从目前情况来看,他不会再来第三季了。”尚晓梅道,“演员消耗一直是致命问题,即便我们持续地培养,但储备也不能跟国外比,行业发展时间太短。”

  “如果只是综艺节目,其实只要段子厉害,别的都没关系吧?”楚独秀若有所思,“观众不在乎资历,喜欢的就是表演,否则我也没法冒头。”

  路帆:“但好段子也很少,包括打磨段子的经验,都需要长久的积累。”

  “如果新人有初稿,我来帮忙打磨呢?”楚独秀道,“我以前在燕城俱乐部,也会跟其他人交流改稿,包括当初在训练营……”

  楚独秀的技艺在切磋中提升,不论是俱乐部、训练营,又或是节目录制期间,不断吸收崭新的精妙技巧,这才逐渐成为六边形战士。

  这让她存在一大优势,能写不同风格的段子,还能改不同风格的文本,就像为王娜梨提供建议。倘若她作为总编剧,润色一波选手稿件,就能大幅提高节目质量,不一定会比第二季差。

  谢慎辞沉吟片刻,说道:“但节目选手很多,要是这么做,你负担很重。如果你要参赛,还会受到影响,甚至顾不上自己。”

  北河惊道:“对啊,完全燃烧自己,来照亮别人了。”

  “……还好吧?”楚独秀尴尬地笑道,“但也没其他办法,找到更强的选手?”

  毕竟,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从哪儿再挖一匹黑马,有足以跟自己、程俊华抗衡的实力。

  “天呐,绝对的奉献背后,竟是绝对的蔑视。”北河倒吸一口凉气,“恐怖如斯!”

  这是丝毫不怕自己技术落后,大公无私地分享经验,当真有独孤求败之风了!

  “我认为楚老师说得对。”商良赞同地点头,就没听过那么舒心的话,他用手掩盖面部,隐藏住满意笑容,小声地感慨,“果然贵的就是不一样,确实像值51%股份的。”

  一分钱一分货,这种敢于扛起责任的态度,跟某些甩锅王者截然不同。

  谢慎辞:“?”

第66章

  ◎舌头伸出来。◎

  既然决定制作第三季节目,公司的工作重心也围绕它。

  “现在距离海选还有时间,我们最近会筹备新赛制,倒也不用所有人都忙这个。”尚晓梅道,“不过等第三季官宣,网上议论声不会小,还要考虑一下后续。”

  “都不用等到第三季,现在讲线下,就能感受到。”北河感慨,“演员调侃两句总决赛,观众们都特别激动,就像跑来看热闹的。”

  节目总决赛带来混乱及热点,许多没看过单口喜剧的人,第一次购票走进线下剧场。

  不过,新观众相比老观众,更像是来看节目外花絮,听决赛和内部梗段子格外兴奋,反而对普通段子的兴趣不大。

  谢慎辞冷静地分析:“因为网上没有公开回应,所以都跑来剧场,想掌握一手消息。”

  目前,除了节目组发道歉信外,漩涡中心的三人都没发言,卢毅被骂得关闭评论区,程俊华和楚独秀是断网状态,比赛过后就没使用社交媒体。

  这就加剧谣言扩散,有人说二强选手跟善乐决裂,连赛后的各类商务都不参与。

  楚独秀思索道:“既然大家想听这个,不然我们的加场,就专门讲这个呢?”

  北河面露不解,好笑道:“什么意思?总决赛风波专场?”

  “对,有观众想看正常演出,有观众想听决赛八卦,内容混在一起,反而都不满意。”楚独秀道,“不如分开来演,大家各取所需,反正也要加场。”

  闻笑剧场定期搞线下演出,存在着固定的观众群体。这些人不想听节目的事,单纯来欣赏单口喜剧,没准也会被新观众影响,倒不如将两类人分开。

  商良挑眉:“我有预感,要是讲这个,卖票特别快。”

  路帆:“……但网上舆论也会发酵吧。”

  风浪都要停歇,善乐重新讲起,没准又掀起一波潮水。

  “可是我们不讲,别人也会去讲,讲得还是假的。”楚独秀道,“我觉得,单口喜剧就是将某些事挑破,用欢笑来平复这些,说穿了反而没关系了。”

  “确实,现在有些综艺节目,已经公然对外宣传,号称自己是‘不用拍灯的公正赛制’了。”尚晓梅蹙眉,“即便我们不提,别人也会来提。”

  现在,不少节目想蹭《单口喜剧王》爆点,诸多喜剧综艺匆匆立项,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倘若善乐毫无动作,就将市场拱手让人。

  谢慎辞紧盯楚独秀良久,他眸光微闪,提醒道:“如果要讲这个,你可能得上台,你确定么?”

  所有人都知道此事是热点,但让受害者来讲,未免也太残忍了。

  单口喜剧能消解痛苦,前提是当事人放下了,否则就是在伤口撒盐。

  楚独秀坦荡回应:“当然,我确定。”

  商良赞道:“楚老师是优秀的单口喜剧演员,心理素质自然不一样。”

  北河朝路帆偷偷吐槽:“……商总被人下降头了?”

  路帆:“他被潜在的售票收入迷昏了头。”

  最后,众人敲定善乐线下加场演出的主题,名字叫《内部有个梗想讲讲》,算是公开回应总决赛风波。这也是楚独秀来公司后,第一次参与商演,意义更与众不同。

  谢慎辞:“我最近会出差敲一下燕城、南城的演出,公司还是商良负责,闻笑剧场北河负责,等细节落定后,清单会发群里,大家看完再讨论。”

  “好的。”

  众人各司其职,纷纷领命而去。演员们分组回去写稿,领导们则沟通别的事。

  会议室内只剩谢慎辞和商良,连尚晓梅都先走一步,赶着去筹备第三季节目。

  谢慎辞一言不发地望着电脑,眼看屏幕上的专场名字,手指在桌面轻轻叩响,一下又一下。他眉头微凝,不知想什么,好长时间没说话。

  “做什么?”商良正在打字,闻声瞥他一眼,“从刚才起就面无表情。”

  商良跟谢慎辞熟识,自然看出他脸色不对,方才会议中途就有异样。

  谢慎辞:“我只是担心,真要这么做,又陷入新一轮道德绑架。”

  商良:“什么意思?”

  “回应决赛,协助改稿,分享经验,她做这些事是情分,但并不是她的本分。”他抿唇道,“就怕最后真这么搞完,被人当做是理所当然。因为是二强选手,所以应该这么做。”

  楚独秀现在怀揣满腔热忱,想要为单口喜剧贡献力量,一年或两年还好,真要是五年六年,战线拉得过长,想法也会变化。

  这不是杞人忧天,也不是没有先例。

  谢慎辞就怕,她调子起得太高,被旁人捧成领袖,哪天不为行业呕心沥血、付出一切,就被部分人批驳,叱责她不努力了。

  有些人想法很怪,他们会坚持认为,谁是行业领头羊,谁就该永远冲锋。

  “这就跟四处吹嘘母爱伟大,夸赞教师、医生该奉献自我一样,当事人主动提出是一回事儿,别人摁头要求必须做,那就又是另一回事儿,界限把握不好,事情就变味儿。”

  谢慎辞心平气和道:“像我以前跟你聊北河一样,他第一季拼尽全力,但后面没那么使劲,你也不要对他有看法。每个人有起有落,一直绷着劲儿,很容易就垮了。”

  商良疑心道:“这是点我呢?提前给我打预防针?”

  假如摇钱树不干活了,让他也不要直接翻脸?

  谢慎辞一本正经道:“我是在跟你理性探讨员工激励,单纯用感情或梦想骗人做事,不是公司发展的长久之计,还是需要一些实质的东西。”

  喵总认为,北河等人进入平缓期不要责怪,楚独秀等人处于发展期多加嘉奖,这才是正常的分配机制,有助于公司的稳固和谐。

  商良听出深意,没好气地摆手:“我可没有51%的股份,发不出更高酬劳了!你要是真想研究员工激励,不然将CEO位置给人坐吧,反正我跟谁干都一样!”

  “???”

  善乐办公楼内,楚独秀提着东西,来到空荡的工位,将笔记本电脑及纸笔布好,终于涌生一丝踏进社会的真实感。

  柔和日光洒在桌面,张贴的便签纸上列有工作计划,如“剧场演出”、“商务稿件”等,都是她近期要完成的任务,做完就在后面打个小勾。

  楚独秀从书包里抽出那本《The New Comedy Bible》,随手翻阅了两三页,不经意瞥见了“谢”字,心跳骤然加快,莫名感到心慌。

  这本书要放在桌上吗?不会被人抽走借用吧?

  她左右环顾一圈,最后拉开了抽屉,将工具书放进去,甚至做贼心虚地上锁。

  不好描绘是何种心理,就像小心地珍藏秘密。

  正值此时,旁边传来鬼鬼祟祟的声音:“小组长,嘿嘿嘿……”

  “组长组长几点啦——十点啦。”

  王娜梨和小葱一左一右,偷偷摸摸地探出头来,嘴里唱着童谣腔调。两人蹲在楚独秀桌边,宛若突然蹿出的鼹鼠,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着实是吓了人一跳。

  楚独秀一惊:“你们怎么神出鬼没?”

  王娜梨站起身来,倚着对方的工位,轻松道:“毕竟比你早来公司,位置都已经摸熟了,待会儿一起到食堂吃饭。”

  楚独秀返校忙碌一段时间,比王娜梨和小葱入职要晚。

  王娜梨率先搬来海城,小葱则是过来实习,他研究生还没毕业,偶尔回校处理学业。不过,豆腐毕业比他要早,已经辗转到海城工作,两人以后就在此发展。

  小葱笑道:“组长,开会吧,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

  楚独秀转起笔来,佯装摆起架子,打趣道:“行,先听听干将莫邪的海城段子。”

  小葱作揖:“嗻。”

  楚独秀比二人职级高,需要独立带一组编剧创作,组内就有王娜梨和小葱。

  北河和路帆考虑到三人关系,还提出要不要将他们拆开,分配到自己的组里,以免楚独秀抹不开情面,不好担当朋友的上级。

  毕竟三人年龄相仿,王娜梨和小葱被压着,没准心里也会有想法。

  不过,众人分开私下交流一圈,王娜梨和小葱都选了楚独秀,倒是不像心有芥蒂的模样。如果借用小葱本人的话,那就是“在俱乐部都被压习惯了,进公司自然也接受良好”。

  楚独秀同样不认为,两位好友会欺熟,接受了这个组队。

  三人彼此熟悉风格,少了磨合的时间,沟通创作也融洽。好友重逢嘻嘻哈哈,在工作中笑成一团,但稿子成型得很快,没多久就攒出初版。

  他们写完商务段子,又到食堂结伴用餐,下午分头行动,撰写剧场表演。《内部有个梗想讲讲》是拼盘商演,参赛选手都要参与,自然得抓紧筹备了。

  演员们努力写稿,其他人筹划剧场,也忙得找不着北。

  谢慎辞和北河许久没在公司露面,只有商良长期留公司,处理日常的繁杂事务。

  周末,写稿材料被落在善乐,楚独秀却灵感爆发,急需翻阅主题资料。她索性从公寓出来,打算溜回公司一趟,反正两地距离不远。

  这就是租房近的好处,随时往返,也不紧张。

  公司的周末没什么人,连保洁的身影都没有,只有保安亭安排人值班。

  楼外的树丛隐有虫鸣,逐渐涌来初夏的味道。电梯前,楚独秀孤身一人,打算上楼回工位,余光却瞥见熟悉的人影。

  只见谢慎辞从拐角出来,穿着休闲的衣物,手里捏着车钥匙,俨然从停车场过来,同样要乘电梯上去。

  数日未见,他头发长了一点,抬眼瞧见她,睫毛微颤动,明显也一愣,漆黑的眼如宣纸晕开墨。

  怎么搞得像双方约好了?大周末一起来加班?

  四下安静,唯有二人,楚独秀率先打招呼:“喵总好?”

  这真是破天荒的场面,要知道楚独秀入职以来,难得在公司捉住谢总,据说近期都在外出差。

  令人疑惑的是,谢慎辞却没吱声,只简单抬手回应,跟她遥遥隔两步。

  楚独秀见状不解,没懂他什么意思。

  难道是她在公司不能胡乱称呼?周末也该有分寸地叫“谢总”?

  叮咚一声,电梯响起,铁门缓缓打开。

  楚独秀踏进电梯,她见他原地不动,更是心生迷惑,直接道:“谢总,怎么不上来?”

  他不用如此避嫌吧,连同乘电梯都要躲,简直有些荒谬了。

  谢慎辞身躯一僵,他闻言神色迟疑,依旧没抬腿进来,瓮声瓮气道:“……我感冒了。”

  浓厚鼻音,略哑音调,丢失往日的清朗,确实听起来含糊,如同蒙着一层雾。

  楚独秀一怔,幡然醒悟道:“出差累的吗?”

  仔细一想,谢慎辞总决赛后各地飞行,不但去了一趟文城,还在海城、燕城及南城三地辗转,期间偶尔还去别的城市,联络当地演员及剧场,确实是超负荷运转。

  这样一通瞎胡闹,空中飞猫染病了。

  谢慎辞音色比往日浑浊,答道:“可能,你上去吧,我等下一趟,害怕会传染。”

  “没事,传染吧。”楚独秀道,“我不想写稿,我想请病假。”

  “?”

  楚独秀一直摁着开门键,执意让谢慎辞登上电梯。

  现在正是公司的假日,本来就没有人用电梯,直到警报响起,电梯停留过长,谢慎辞才拗不过她,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站在靠墙的角落里,跟她保持一定距离。

  楚独秀嘘寒问暖:“风热感冒吗?还是风寒感冒?”

  “不知道。”谢慎辞以手掩嘴,后悔没有戴口罩,声音微涩道,“但我昨天吃了药,应该很快就好了。”

  “你吃的什么药?”她追问,“两种感冒用药不一样。”

  他略一停顿,小声道:“……就是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