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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楚独秀水平摆在那里,票数再怎么被压,必然也能进前五十。

  “就是,前三名的视频被放出去,段子就没法在节目用了。”小葱使出精神胜利法,微抬下巴道,“咱们不稀罕那个,开局还是苟一点!”

  王娜梨是明日表演,留在剧场适应环境,让楚独秀先回酒店。

  房间内,楚独秀望着电脑屏幕,心里颇感纠结,不确定要不要写个新段子。她的双手放在键盘上,却好长时间都没动作。

  实际上,参赛选手们很难被逗乐,先不提是互相竞争的对手,即便是关系不错的演员,私下也将彼此段子背熟了,就像她和小葱天天扎在酒吧,基本上没什么秘密可言,偶尔还给对方提两句建议。

  虽然小葱说得没错,讲旧段子保晋级就行,但来海城第一场表演,就走保守推进的路线,她会有点不甘心。

  她确实可以混初选赛,好歹有个新人王称号。燕城培训营的人不少,他们看面子也会投同窗。

  但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是为了混比赛吗?

  楚独秀承认,她糊弄过很多事情,但不想糊弄脱口秀。

  她深谙自己的毛病,一旦开了这个先河,以后一发不可收拾,都会有“想要混混”的心态,瞬间有懒惰的惯性。

  她是意志不坚的普通人,只要给她滑坡的机会,一不留神就呲溜跌到底,没准连保持中等水平的余力都摔没了。

  如果想混的话,在哪儿都能混,或许没必要来这里。

第22章

  ◎如果能重来,我要做李白!◎

  闻笑剧场内,100名选手将根据抽签顺序上台,展开为期两天的初选赛开放麦。他们在门口领取投票按键,就在观众席落座,观看其他选手表演。

  节目制作人员同样到场,已经有摄像布置好机位。

  尚晓梅满怀期待:“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谢慎辞问道:“今天没主持人串场?”

  “我待会儿先说两句,中间就没人串场了。”尚晓梅解释,“毕竟每天五十个人,时间还是相当紧凑,再加主持人没完没了。”

  这不是单口喜剧拼盘商演,还要主持人活跃气氛,估计选手们也顾不上。

  谢慎辞点头。

  观众席,楚独秀坐在王娜梨和小葱身边,明显感觉他们身体紧绷,状态焦虑起来了。她是明天才表演,伙伴们都是今天,精神压力不一样。

  王娜梨起身:“我去候场了。”

  楚独秀:“加油——”

  台上一直有选手在表演,五分钟结束后,广播内会传来提醒,让其他人摁键投票。

  楚独秀看见王娜梨上场,还拼命鼓掌给好友助威。

  王娜梨顺序靠前,连贯地表演下来,反响还算不错,演完愉快归来。

  现在是初选赛伊始,选手们注意力集中,还在关注台上演出。

  两小时后,现场氛围明显就往下掉,不但演员的状态变差,观众们情绪也不再高,对普通段子产生免疫力,没有办法继续笑出来。

  虽然节目组中途组织休息,妄图调整现场观众的气氛,但效果也不显著。钻研喜剧的人比普通人更难逗乐,他们比常人懂在哪儿埋笑点,很难有“预期违背”。

  这就导致,他们认真看有名选手的表演,对新人选手的兴趣不太足,除非对方一上台就炸场,或者说些吸引眼球的话题,否则观众注意力并不集中。

  小葱排在第一天的末尾,拿出打磨许久的段子,勉强完成一次小炸场。

  初选赛第二天,众人刚刚踏进闻笑剧场,就感觉观众席氛围不同。

  原因很简单:一是好多人已经表演结束,卸下沉重的包袱,能够安心地投票;二是今天高手如云,大佬程俊华和冠军北河出战,让初选赛第一变得扑朔迷离。

  初选赛还没有开始,剧场里就活跃起来。

  “今天是诸神之战啊!”

  “大佬来了,我要好好看,看完就被淘汰回家。”

  “哈哈哈我们是演唱会追星贵宾票吗?”

  风水轮流转,楚独秀今天要上台表演,王娜梨和小葱轻松下来,还在旁边给她加油打劲。

  片刻后,冠军北河跑上舞台,他几乎刚一露面,就听到周围欢呼,感激地摆摆手:“谢谢,谢谢各位,大家好,我是北河!”

  台下瞬间有人起哄,喊道:“北哥冲啊!”

  小葱目睹欢闹场面,唏嘘道:“老演员就是不一样。”

  小葱和楚独秀等新人在燕城略有名气,但放在全国还是不够看,比不上北河等人气演员。

  楚独秀一直紧盯台上,打算看一看现场情况。她准备了两套稿子,一套是开放麦打磨过的成熟段子,一套是专门为初选赛写的新段子。

  因为新段子没被试过,所以她计划随机应变,根据观众状态,选择保守或进攻。

  令人意外的是,北河作为第一季冠军,现场讲了个新段子,但质量只能算普通。

  “好混啊,他好混啊!”尚晓梅惊叫两声,笑骂道,“为什么新写一个那么水的段子!?”

  谢慎辞分析道:“他害怕被选进前三名,然后成熟段子就曝光,没法拿到节目上用吧。”

  《单口喜剧王》是高强度比赛,北河经历过第一季,明显想要节省子弹,不愿在初选赛消耗。

  “北河好狗啊——”尚晓梅不住地摇头,“这一听就是这两天现写的!”

  谢慎辞:“不过他靠名气也能过初选赛。”

  表演结束,北河一溜烟地蹿回座位,还被其他好友笑着吐槽。旁边人显然也对他的苟且偷生极度无语,时不时伸手捶打他两下,以此表达自身不满,嬉笑打闹成一团。

  北河意外地临阵脱逃,让程俊华的脸色稍缓。他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身躯及四肢也松弛下来,没有方才严阵以待的架势。

  毕竟外人都在揣测两人谁会第一,程俊华作为资深演员来此,首战就被斩于马下,多少有点颜面无光。

  没过多久,广播内传来程俊华的名字及序号,让全场选手们喧哗起来,一下产生海啸般的效果。

  不少人猛地跳起来,激动地起立鼓掌,向知名的业内前辈致敬。

  聂峰:“终于来了。”

  “恐怖如斯。”小葱震撼道,“没演就开始鼓掌。”

  上台后,程俊华身上有种温和的劲儿,语调也是南方男子的绵软:“大家好,我是程俊华。”

  掌声如雷,声势浩大。

  程俊华选择的是老段子,源于他的个人专场表演,裁切出五分钟的内容,原汁原味地进行重现。

  尽管很多人早知道内容,但依然被逗得捧腹大笑,拜倒在大佬的实力之下。

  王娜梨愣道:“他段子里的梗密度没那么高。”

  “因为不是专门写的五分钟段子,而是从个人专场截取出来的吧,结构就没有专场完整。”楚独秀道,“很多能call back的地方都消失了。”

  “可怕。”小葱感慨道,“但大佬舞台经验太丰富了,尤其擅长使用‘呈现’,就是你听过他的段子,再看还是有感染力。”

  楚独秀点头。

  呈现是一种脱口秀文本和即兴表演的完美结合,主要取决于演员的肢体语言和态度。①

  相同的文本,演的人不同,效果不一样。程俊华的呈现已经出神入化,那是无数开放麦表演,加上个人专场淬炼出的,不是新人演员临时抱佛脚就能有,算是独一无二的个人台风。

  但这不是个人专场,仍然是节目初选赛,她没准可以搏一搏。

  漫长等待后,楚独秀终于被叫到号,在同伴鼓励中走上台。

  台下,燕城演员们相当仗义,都在观众席为她喝彩。聂峰等人晃起手,路帆坐在海城演员里,同样期待地鼓掌。

  “来了来了,秀儿秀儿!”尚晓梅饶有兴致道,“我的潜规则对象。”

  谢慎辞侧头瞥她:“?”

  舞台上,楚独秀握着麦克风,漫步到高脚椅前方。

  聚光灯下,她的神情轻松自然,一上台就变得镇定,游刃有余道:“大家好,我是楚独秀,一个正在考公的大学生。我最近有个发现,开头门槛低的事情,后面磨难肯定不少,比如单口喜剧节目,初选赛就放进来一百人。”

  “哦——”

  此话一出,众多演员都提起兴趣,深有同感地拉起长调,察觉对方想搞个现挂,还不时偷看尚导和谢总的脸色。

  “然后导演大手一挥,比吧,比赢了是选手,比输了做观众。”楚独秀耸肩,无奈道,“反正人骗过来了,天生我材必有用。”

  台下发出几声嬉笑。

  “尚导,她调侃你——”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挑拨道,“这不能忍!”

  尚晓梅一愣,随即笑得咧嘴,忙不迭就捂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仍盯着台上的人。

  “开头难度高的事情,反而以后混得轻松,类似身边人劝你考公,‘赶紧上岸吧,以后就好了’。”楚独秀道,“我看着那个岗位报录比300:1,有些恨不得三千人里选一个,就想起当年孙悟空。”

  “他学会七十二变,抢走如意金箍棒,又擅自改了生死簿,这才当上弼马温,拥有一份编制,我何德何能啊?”

  楚独秀怒指舞台,铿锵有力道:“他一个跟斗就十万八千里,我连参加一场比赛,都得坐高铁,才能到这里!”

  其他选手哄笑,场子逐渐变热,都欣赏她表演。

  王娜梨赞叹:“节奏进得好快。”

  “她是新写了一个吗?”小葱挠了挠头,迷茫道,“还是讲现挂啊,我没听过这个。”

  楚独秀歪了歪头,继续道:“而且考进去也不会轻松,你还是一个新人,单位里老人一堆,啥活儿都由你干。你就会感觉受骗了,这不也没什么变化?”

  “这时候,身边人继续劝你,熬吧,熬到老就轻松了,不然努力评职称,就可以不干杂活。”

  她双眼发亮,欢声道:“我每次一听这种话,心说这剧情我熟啊,孙悟空打了李天王和哪吒,玉帝才封他‘齐天大圣’嘛!职称不就评上了!”

  路帆忍不住捂嘴笑。

  楚独秀挽起袖子,摩拳擦掌道:“来吧,王科长,李主任,咱们比划比划,切磋一下。”

  “你们放心,只要把这些事务性工作分配明白了,别什么工作都推给我,我保证不会搞到大闹天宫的地步!”

  剧场内如洪水冲过,爆发出一阵欢笑声。

  没准是楚独秀愤怒的情绪感染众人,让深陷初选赛焦虑的选手产生共鸣,难得没有吝于发笑。

  小葱兴奋地抖腿:“可以,稳住,感觉能小炸一下。”

  “悟空前辈告诉我们,在某些单位,就是要发疯,才能混下去。”楚独秀面无表情道,“还有不要老说鬼话忽悠人考公,会像十万天兵天将一样挨打的。”

  “也有那种门槛低但后续难的事情,比如咱们这一季节目。比赛前,报名表上还有个问题,‘为什么要参加《单口喜剧王》’?”

  楚独秀摊手,疑惑道:“我心想,啊,这,不是你们让我来的吗?”

  北河佩服地拍腿,遥望尚导等人方向,幸灾乐祸地附和:“对啊,对啊,不是你们让我们来的吗!?”

  “我接触单口喜剧的过程,就像路上偶遇健身房发传单,你不懂短短一百米路,为什么有那么多追问?”楚独秀惟妙惟肖地表演,模仿街头发传单的人,“他看见你就大步上前……”

  “单口喜剧了解一下?”

  “谢谢不用。”

  “脱口秀,开放麦,培训营,有感兴趣的吗?”

  “没有没有。”

  “想要幽默吗,想要快乐吗?”

  “不了不了。”

  台下漾起笑声的波浪。

  “你每过一个路口,都能遇到那个人,好像牛皮糖,粘着你就走。终于撑不住了,你去了健身房。”楚独秀道,“人家也很热情,说你练得特别好,真的特别有天赋,坚持下去肯定行,现在办卡有优惠哦。”

  下一秒,她微微挑眉,语气也变化,意味深长道:“但只要你一办完卡,你的锻炼就卡住了。”

  “就像现在,只要你一交报名表,赛制立马变得残酷。”

  众多选手笑得前仰后合,敬佩地伸手鼓掌,宛若被戳破心声。或许其他题材,没法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但初选赛无疑跟观众息息相关,任谁都逃不过凶残的赛制。

  程俊华对身边人道:“她好聪明,她知道投票观众是谁,专门写了这场表演。”

  单口喜剧演员是有些直觉的,就像根据观众讲现挂,还有推测他们的想法。楚独秀清楚由选手来投票,索性选择最容易共振的话题。

  楚独秀吐槽:“我们的赛制有多离谱,我甚至觉得,已经将考公和高考的难度相加,就是这么激烈。”

  “我不清楚有没有人报过考公课程,就是它们会打广告,号称只要来辅导班,一个月就可以上岸,主要教你行测和申论。”她科普道,“有些是骗人的啊,有些班老师真的厉害,专门研究考公,讲得深入浅出,你提高特别快,刷题都有自信了。”

  “然后等你走进考场那天,突然就发现,你的老师跟你同一考场,居然还跟你报同一个岗,你们是竞争关系。”

  楚独秀忽然收声,她在台上眉头紧锁,绝望地双开双臂,莫名就流露滑稽,好像在模仿黑人问号表情包。

  “我不知道大家遇到这种情况,是什么感受,但我当时说……”

  她握着麦克风,突然在台上蹦跳,望向不远处路帆,惊叫道:“路老师,我美丽动人的路老师——”

  “您怎么会在这儿啊?”

  “您兢兢业业教我喜剧知识,就是为了师生互残的今天!?”

  楚独秀的语气透出哀意,瞬间让现场爆笑如雷,连培训营学员都疯狂拍手。

  路帆被对方点到,笑得合不拢嘴,甚至虾米般地躬身。

  旁边的海城演员也被逗乐,开始跟着楚独秀起哄,一声又一声地喊“路老师”。

  路帆既好气又好笑,喝道:“你们模仿得严谨一点!她说的是‘美丽动人的路老师’!”

  楚独秀的表演激起选手狂欢,在愈加热烈的气氛里,不断地推向高峰顶端。

  “这还不是最残酷的,大家都知道,国内单口喜剧历史比较短,但也出过一些历史人物。”

  楚独秀深感荒诞,她麻木地摇摇头,抬手示意前排人:“你和老师一起考试算什么?你现在和教科书上的历史人物一起高考了。”

  程俊华一指自己,乐道:“是说我吗?”

  “我翻开书一看,程俊华先生是国内最早在电视节目上表演单口喜剧的演员之一,是将单口喜剧带进大众视野的重要推动者,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楚独秀一本正经道:“你在高中课堂上学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然后,你在高考考场上跟李白一起做古诗词赏析。”

  “仙之人兮列如麻,意思是,神仙成群结队、密密麻麻,就像我初选赛的处境,彻底麻木了。”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我感觉惊心动魄,讲脱口秀的美梦醒了,只能仰天长叹一声。”

  她探头学狼嚎:“嗷呜——”

  巨大的笑声彻底炸开,无数演员都笑得鼓掌,甚至起身摇手给她喝彩。

  他们都没料到她的反转,酣畅淋漓地开怀大笑,连带比赛的压力都在此刻倾泻而出。

  小葱悲鸣道:“如果能重来,我要做李白!”

第23章

  ◎这很正常。◎

  北河叹道:“这个好狠啊,不到五分钟,玩得内容好多。”

  “太擅长混合呈现了。”

  增强段子效果的方法之一是混合,即找到两个原本无关的话题之间的相关性,混合几乎总是伴随着呈现。①

  如果是商演或专场,楚独秀每次混合能玩儿好几番,没准混合一两次就有五分钟,现在却被强行压缩,一下子将现场情绪顶上去。

  这不亚于机关枪扫射,总有能击中人的子弹,一小时都这么演会太躁,但只有五分钟就刚刚好。

  “当然,大家也不要怕,就算李白是《梦游天姥吟留别》的原作者,我们不一定考不过他。”楚独秀低头道,“因为李白只是伟大的诗人,不是伟大的高三生。”

  “他写那么多名垂千古的古诗没用,揣摩不透高考命题组老师的心思!”

  楚独秀举起一只手,佯装捧着卷轴,表演道:“李白在考场上捧着自己的诗,心里都得嘀咕,‘在下这诗表达了那么多思想感情吗’?”

  “你看,只要题目足够狠,李白也要犯迷糊。”

  “我们也一样,程老师一听规则,心想只有五分钟,也算单口喜剧吗!?”

  程俊华闻言发出笑声。

  旁边人更是赞同地奋力鼓掌,故意朝尚导等人哄闹起来,抗议节目的五分钟卡太死,只能将完整段子裁切及压缩。

  “节目还召集天南海北的演员,让我们互相投票,一起听选手段子,点评彼此的幽默。我说句实话,别说听段子,我连话都听不懂。”

  “我刚来酒店时,在前台办入住,听旁边南方演员打电话报平安。”楚独秀无奈道,“没有偷听的意思,再说偷听也没用,跟地铁上刷手机一样,他的方言自带防窥膜。”

  台下选手皆嘴角带笑。

  “那一刻,你突然就领悟,为什么武侠小说只有华山论剑,武功和剑术是有比较高门槛的。”

  “很少有人会华山论道,必须君子动手不动口,不然你觉得那画面很荒谬。”

  楚独秀整理着装,左手抬起似举剑:“想象一下,五湖四海的侠客齐聚山顶,峨眉派的人出现了,她身穿侠女装,手里握把宝剑,一开口就是‘瓜娃子说了恁个多做啥子,还想跟老子比幽默’!”

  “天山派的人出现了,他说‘羊肉串,羊肉串’,然后发出弹舌音……”她突然半蹲下来,模仿扇风烤串,嘴里怪声道,“RRRRR——”

  “神龙教也来人了,说‘傻了吧唧的你整啥玩意儿呢’!”

  “然后他们一起回头问我,‘你谁啊’?”

  “啊,我是一个正在考公的大学生,我叫楚独秀。”

  “哪个门派的。”

  “丐帮的。”

  楚独秀突然蹦起,崩溃道:“比什么啊,怎么比幽默,方言都不同,只能比剑啊!”

  三步定律配反转,让稍微平息的场子,再次在笑声中热闹。

  前排选手早就笑得肚子疼,他们东倒西歪地叠在一起,还不忘继续伸手鼓掌,感慨段子道出比赛真谛。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谢谢大家,我是楚独秀!”

  欢闹声充斥剧场。

  欢呼,喝彩,掌声,叫好,让所有人沸腾起来。

  楚独秀在热烈氛围中顺利下台,一溜烟地奔回座位,这才解除紧绷状态。

  尚晓梅赞道:“瞧瞧人家,这才是真来比赛的。”

  相比其他选手使用老段子,或者随意地写一个水段子,楚独秀能靠新内容击穿全场,算是一件极其不易的事情。没有开放麦的验证,包袱能不能抖成功,完全凭借演员创作时的直觉和经验。

  演员没观众时,无疑最为难熬,主要不知道前路会怎样。

  笑声过后,其他选手同样陷入混乱,恨不得在满场乱转,惊讶于新人的表现。

  “好恐怖,新人撕碎一切的可怕冲劲儿!”

  “路老师,都怪你——”有人开玩笑,推搡着路帆,“你教出来的对手,人家段子里都写了!”

  “我拿了上季的冠军,甚至没有资格,出现在她段子里。”北河唉声叹息,“人家就看得起路老师和程大佬。”

  路帆和旁人闹成一团,笑着反驳道:“跟我没关系,是你们划水!”

  另一边,小葱和王娜梨围住楚独秀,两人神情激动,同样赞不绝口。

  小葱:“牛啊,可以的!”

  王娜梨:“我感觉你这把能封个‘齐天大圣’。”

  “反正不管怎么样,取经算是结束了。”楚独秀慷慨激昂地演完,只感觉大脑皮层活跃,四肢却在紧张后瘫软,无力地仰倒在座椅上,“累了,佛了,躺平了。”

  这么搞过于消耗能量,要是商演或专场表演,肯定不能长时间亢奋,也就是比赛才拼一把。

  “给大佬捶肩。”小葱没有碰她,虚空握拳轻敲。

  “给大佬揉腿。”王娜梨有样学样,同样假装按摩。

  初选赛仍在继续,今天原本就有程俊华和北河露面,普通演员很难接得住场子,再加上杀出一匹黑马楚独秀,让战况愈发扑朔迷离,硝烟弥漫,极度惨烈。

  片刻后,100名选手终于全部表演结束。

  所有人都轻松下来,肆无忌惮地闲聊着,畅想自己被淘汰后的旅行计划。焦虑和恐慌都一扫而空,颇有发成绩前的破罐破摔,将考试的事抛在脑后,及时行乐。

  工作人员统计完票数,谢慎辞和尚晓梅也重新出现,站在舞台上宣布结果。

  “辛苦大家连续两天的倾情表演,给我们的闻笑剧场增添活力。”尚晓梅笑道,“现在由我来公布初选赛排名,首先公布的是开放麦票数前三。”

  下一刻,舞台两侧的电子屏幕突然亮起,伴随砰隆一声的音效,前三名票数被打在上面,分别是89、87、81,只是数字前名字空着,没有显示是哪位选手。

  “哇哦——”

  众人都没料到黑色墙壁会变成屏幕,好奇地东张西望,观察起剧场设备。

  王娜梨愣神:“这剧场好高级,我都没发现,两边有屏幕。”

  “尚导肯定有职业病。”楚独秀道,“不上节目的初选赛,公布成绩都像是综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