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都不再做作声。
直到一阵寒风扑来,吹得炭盆里白灰翻飞。
“冷吗?”片刻,晏斯时手臂收紧两分,“冷的话我们进屋。”
夏漓摇摇头,仍旧这样别扭地抱着他,不愿松开。
晏斯时似觉得好笑,温热气息贴着她耳畔:“我们换个地方,让你抱个够好不好。”
跟阿姨打过招呼以后,两人便准备离开了。
晏斯时跟阿姨说,下回或许会过来吃饭,到时候会提前打招呼。
阿姨在这儿只做一些洒扫的工作,又拿那样高的工资,心里一直很不安,听晏斯时这么说,简直求之不得。
出了门,两人回到车上。
待车厢里空调开起来,被那暖风包围,夏漓才觉方才真有几分冷。
天已经很晚了,车直接开到了晏斯时的公寓。
交往以来,夏漓曾有三四次来晏斯时这儿留宿,都是加班加到十一二点的情况。
他的公寓里额外给她准备了一套洗漱用品和换洗睡衣。
进门之后,夏漓先去洗澡。
待她洗完了,晏斯时再去。
出来时,却见夏漓抱着一个抱枕,斜倚着沙发扶手,手里拿着手机,似乎是在刷朋友圈或是微博。
“WIFI密码改了吗?”夏漓问,“我好像连不上了。”
“改了。621的二进制。”
“……”夏漓笑了,手机递给他,“帮我输。”
晏斯时走过去,挨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接过她的手机。
夏漓嗅到他身上两人一模一样的沐浴露与洗发水的香气,想到上次来他这里加班,笑说:“你故意的吧。”弄一个她必须要百度才能知道的密码。
“你说是就是。”
她往屏幕上瞧,1001101……他输得很快,她还没记住就完成。
她盯着他的手,像是情不自禁:“……你的手真的好好看。”
“是吗。”
“没人跟你说过吗?”
“可能说过。没印象。”
晏斯时将连接上WIFI的手机递还给她,伸手捏捏她的后颈,起身,去吧台那儿倒水。
夏漓说:“可以给我也倒一杯吗,也要加冰的。”
晏斯时端了玻璃杯过来,夏漓锁定手机,接过。
她端着杯子喝了一口,瞥见晏斯时正在看她。
他穿棉质的灰色T恤做睡衣,领口露出明晰的锁骨。
墨色头发刚洗过,有种柔软的质地,衬得眉眼清净。
照理说,那小半杯的红酒早已代谢掉了,此时她却无端仍有一种上头的感觉,那微醺的恍惚支配她的行动,等她反应过来,已然凑到了晏斯时唇边。
她嘴里还衔着一小方冰块。
晏斯时显然也没想到。那冰块渡过来时,他顿了一下。
随即伸手,毫不犹豫地夺了她手里的玻璃杯,往茶几上一放,手臂搂住她的腰。
那冰块很快融化。
夏漓觉得缺氧,与晏斯时交换的呼吸,有烧开一样的热度。
晏斯时退开,她睁眼一瞥,看见他目光幽深,随即,他低下头。鼻息沿着颈间血管的走向蜿蜒而下,到锁骨处稍停。
夏漓已有预期地屏住呼吸,而睡衣领口被拉下,大片皮肤接触到微凉空气的一瞬,她还是忍不住睫毛颤抖。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让她不知怎么办。
她甚而不敢低头,手指攥住了放在一旁的抱枕,只让目光越过晏斯时的肩头,去瞧那明净的吧台。
水龙头、咖啡壶、玻璃杯……
每一样都在灯光下显出一种叫人心喜的洁净感。
不,没有用,注意力丝毫未被分散,反而越发鲜明。
好在,没多久晏斯时便抬头来吻她。
她觉得自己像是得救。
但并不是,他不是来救她的。
这个吻不同以往,有种极为明确的掠夺感,她伸手轻推他的手臂,没有推开,反而手被捉住,往身后一个反扣,挣脱不得。
夏漓思绪一片混乱。
天花板上吊灯的灯光都变成了细碎的钻光,像是实质的尘粒,洒进她的眼里。
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被一片热茫茫的白雾遮蔽,流泪是一种生理性的反应。
这一片混乱中,她还能想象他那只好看的手。
手指修长均匀,骨节清晰,皮肤白皙。
手背有并不夸张的青色脉络,延伸至几分嶙峋的腕骨。
/
空气尚未彻底安静。
当然,或许是夏漓的错觉,因为心脏仍在鼓噪,脑中还有一湃一湃的回响。
她呼吸不匀,此刻所有的害羞情绪一齐反刍。
而害羞的原因不单单是这件事本身,还因为这是晏斯时。
她将脸紧紧埋在晏斯时怀里,久久不肯抬起来,声如蚊蚋地控诉:“……你故意的。”
“什么?”
“因为我说你手好看……”
晏斯时觉得好笑:“我可没这样想过。”
她小声说才不信你。
方才晏斯时理智得过分。
那只手像在做什么实验一样,精准地探索,再一点点控制变量,直到找到最为准确的坐标与力度。
就那么冷静地,一寸一寸瓦解她的意志。
空气过分干净,她甚至还能嗅到那一点清咸的气息,就像刚刚空间安静,连外面的风声都听不见,那么任何细碎的呜咽与水声,都似被放大,以至于格外明显。
晏斯时低头,亲亲她湿润的眼睛。
见她始终躲着,干脆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夏漓一落在主卧的床上,立即翻个身,拉起被子,整个蒙住自己的脸。
晏斯时洗了手再回来,坐在床沿上,伸手尝试性地拽一拽被子,没拽开。
听见她声音闷闷地发出来,“……也没多余的睡衣让我换。”
晏斯时起身去了衣帽间,找了件自己的T恤,走过来说道:“将就一下。”
夏漓探出半颗脑袋,耳后皮肤还是一片薄红。
伸手,接了那T恤。
清洁之后,夏漓换上T恤,抱上换下的睡衣走出主卧浴室,也不看晏斯时,往房间外面走去。
晏斯时不解地跟过去。
夏漓叫他:“别过来——我用一下你的洗衣机。”
她去了次卫那边,不敢看睡裤湿得多厉害,直接一股脑地塞进了洗衣机里。
洗衣机启动,发出闷沉的轰响,好似仍在她身体里起伏不停的海潮声。
经过吧台,夏漓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再回到主卧时,总算已然稍显镇定。
晏斯时已经躺坐下来,正在翻一册杂志,抬头看一眼,看见那黑色T恤的长度,只齐她腿根,便收回了目光。
夏漓自另一侧爬上来,躺下。
晏斯时见她半晌没动,伸手,轻轻地碰一碰她的肩膀,“不跟我说晚安吗?”
“……晚安。”
夏漓听见揿下开关的声音,灯光灭了。
清冽的气息靠近,微热手指来轻按她的下巴。
有吻轻落,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好听得像是往静潭里投下玉石:“这样才算。”
第54章 (我要生气了...)
腊月二十八, 夏漓和晏斯时一同回了楚城。
坐飞机,落地江城, 霍济衷已经安排好了车子去接。
车先送夏漓回家,夏漓叫司机开到XX花园小区。
“嗯。我妈等不及,过户完成就马上搬进去了。”
姜虹和夏建阳特意赶在过年之前搬了新家。
房子他们早早就在看了, 最初原本是打算买期房, 后来去一个建成三年的小区看了几套二手房,姜虹渐渐有了就买二手的打算——期房交房要等, 装修完毕还要通风放置至少三个月以上,搬进去时已不知猴年马月。
现在买下来的这套带装修, 原业主家里人生了重病,急着出手凑医药费。
姜虹去看过好几次, 对朝向和户型都很满意, 那偏于简约的装修风格, 也很得她的心意。
唯一的问题是, 房子有120平方米, 三室两厅,比原本计划的多出了20平方米。
夏漓找个周末回楚城一趟,也去看过那房子, 条件确实不错, 就叫他们直接定下来。
首付她出一部分, 他们自己出一部分也就足够了。无非后续还款压力稍微大一点, 但以后不用租房,省下的房租也就填了这部分空缺。
之后花了一个月时间办贷款, 去房管局过户,差不多一月初, 拿到了房本。
姜虹一刻也等不及了,风风火火地开始搬家,准备赶在过年之前一切落停,这样就能在新家过年——
假如夏漓要带男朋友回家吃饭,也不至于太寒酸。
晏斯时跟着下了车,去后方帮忙提下行李箱。
夏漓抽出拉杆握在手里,问晏斯时:“初四来我家里吃饭?”
2018年的农历新年很晚,2月15日是除夕,初四是2月19日,晏斯时的生日。
“明天……”夏漓似是这才反应过来,“哎呀,太忙都忘记了,我没给你准备礼物怎么办。”
“礼物不重要。”晏斯时抬手摸了她脑袋一把,“明天上午我来接你。九点?十点?”
“王琛也回楚城了,明天中午我们一起跟他吃个饭?”“他一个人吗?”
车里,司机见两人似乎有要聊下去的意思,两度欲言又止,还是落下车窗提醒一句,说门口有电子眼,车不能停得太久。
晏斯时伸臂,拥住夏漓,低头说道:“明天见。”
“明天见。”
她总觉得他们每一次暂别的拥抱,都有种依依不舍的缱绻。
新家已让姜虹布置得井井有条。
门口新贴了春联,屋内电视柜旁放了一盆年橘,茶几上果盘里水果与零食琳琅满目。
姜虹喜不自胜地领着夏漓在各个房间参观,最后,停在了朝南的一间次卧,“这是你的房间,特意叫你爸买了书柜和书桌,你所有的书都给你搬过来了。”
房间面积不算大,但整洁明亮,衣柜、书柜和书桌等一色家具都是白色。
“四件套也给你买了套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还专门买新的做什么。”
姜虹笑笑,“毕竟终于有了我们自己的家。”
夏漓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热。
小学跟爷爷奶奶同住,初中来楚城住出租房,高中先住宿舍后住那只有几个平方米的单间公寓……
这样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是她学生时期最梦寐以求的东西。
姜虹“哦”了一声,想起什么,走过去打开了书柜下方的柜子,从里头搬出一个铁皮盒子,“上了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没敢给你扔掉。”
夏漓一怔,接过那铁盒。
姜虹就让她先休息,她去准备晚饭。
夏漓晃一晃铁盒,听见里头的东西碰撞的声音。
应当是大二以后,就没再打开过,她早已不记得钥匙丢在哪儿了。
翻箱倒柜一番,以前的东西搬过来之后,全都不在原来的位置,更找不到钥匙。
夏漓放弃了,去找夏建阳求助。
夏建阳找了把梅花起子,直接卸掉锁扣片螺丝,将其拆了下来。
夏漓打开铁盒。
那里面的东西,带一股封存已久的尘涩气息。
回忆扑面而来。
/
隔日清晨,夏漓洗漱之后简单化了个妆,手机上收到晏斯时的消息,下楼前跟姜虹打声招呼,说今天要出去,中饭和晚饭都会在外面吃。
姜虹有点紧张,郑重地叮嘱道:“晚上必须回来啊。”
“……知道啦。”
走到小区门口时,晏斯时的车也正好开过来。
停稳以后,夏漓拉开车门——
虽已有预期,但看见副驾上那样一束黑色包装的玫瑰时,仍克制不住地心头一颤。
她抱起花束坐下,扣了安全带再去嗅闻。
这花从外层到内层,是深红到浅粉的渐变,花型复古,每一朵都又大又饱满,像是油画的质地。
她忍不住问,“是什么品种?”
晏斯时说,应该是厄瓜多尔的Dty Rose,翻译成灰蔷薇或者脏玫瑰。
在楚城这样一个小地方,要买这样进口的玫瑰,想一想都得费时费力。
他的心意比花更衿贵。
夏漓转头看他,笑问:“那次你去机场接我,带了一束粉色玫瑰。你说,我送戴老师花只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呢?”
车已经驶出去,晏斯时轻打方向盘转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我想听你说。”
“我怕送其他的花你会误会,认为我对你没有朋友之外的心思。”
一般不是送玫瑰才会误会吗?
夏漓忍不住笑。
又觉得他的逻辑其实无懈可击。
距离高中已经过去多年了,老城区的天星街变化不大,倒是开发区新修一座万达广场。
与王琛约在万达的一家餐厅。
他们到得较早,先逛了逛,待快要到十一点,王琛说到了。
两人去了那餐厅,先找位置坐下。
他们坐的这位置能看见店门口,十一点一分不早一分不晚,王琛出现了。
夏漓笑着朝门口挥挥手,“王琛!”
王琛闻声看来,也挥挥手走了过来,在他们对面坐下。
他和夏漓记忆中的印象相比,好像变化不大,且经过这么多年,那种Nerd的气质越发明显。
夏漓笑问:“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是谁吗?”
王琛推推眼镜,仔细打量,“夏漓?”
夏漓转头笑着跟晏斯时吐槽,“……他居然是疑问语气。”
王琛说:“变漂亮了,跟我记忆中稍微有点偏差。
夏漓说:“当你是在夸我了。”
王琛看向晏斯时,“你不是说要带女朋友吗?你女朋友呢?”
空气一静。
王琛眼睛睁大,终于恍然大悟,一拍额头,“……原来如此。”
夏漓笑出声。
王琛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几分感叹道:“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服务员递上菜单,一边点菜,夏漓一边问王琛的近况。
“没什么特别的。”王琛说,“实验室、公寓两点一线。”
晏斯时说:“三年能毕业吗?”
王琛:“……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那是PhD,不是一个什么随随便便的学位。研究一直进展不顺利,现在这进度,五年能毕业就不错了——话说,你怎么不继续读书了啊?”
夏漓发现他对这个问题相当执着。
晏斯时说:“很无聊。不想读了。”
王琛不很信这个理由,“你居然会厌学?”
夏漓却相信这应该是晏斯时的真心话。
当一个人生活只剩下念书的时候,大抵真的会觉得念书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晏斯时说:“早点毕业回国。我这边虚位以待。”
王琛说:“什么意思?”
夏漓说:“他在和朋友创业,做人工智能。”
王琛说:“我学的不是人工智能,是……”
晏斯时接了他的话,“脑神经科学。正好和我们需求对口。”
王琛像是莫名来了动力:“行吧。我一定争取三年毕业。”
这顿饭,王琛基本都在跟他们两人聊人工智能,聊国内的高新产业。
夏漓不得不感叹,他真是一如既往的清新脱俗:真就对她与晏斯时恋爱的事一点八卦的兴趣都没有。
吃完饭,王琛便先回去了,说下午得陪老妈去爬山。
临走时特意嘱咐晏斯时:多联系啊,可不能下次吃饭又要过这么多年。
夏漓在一旁笑不可遏。
夏漓和晏斯时下午看了一场电影。
日本剧情片,温吞的鸡汤,拍得很一般,但因为是情人节,片子又挂了东野圭吾的名头,上座率很是不错。
荧幕上光影明灭,他们时常走神,在黑暗中接吻,分享爆米花的甜味。
吃过晚饭,时间尚早,夏漓提议不如去尚智书店逛逛。
一路堵车地开到老城区,结果到那儿一看,书店已经歇业打烊了,要初六才会开门。
夏漓笑说:“怎么这么不巧啊。”
倒也不觉得特别遗憾,大抵只要跟晏斯时在一起,哪怕浪费时间都有意义。
夏漓两手揣在外套口袋里,靠入晏斯时怀中,将额头抵在他胸口,“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她穿一件白色羽绒服,内搭的是羊绒半身裙和靴子,整个人都暖烘烘的,带着清甜的香气。
晏斯时伸手半拥住她,问她要不要去夜市逛逛。
她摇摇头,“……去你那里吧。”
晏斯时顿了一瞬,说“好”。
开去晏斯时住处的路上,车厢里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微妙,让夏漓不知不觉地呼吸紧张,说话都有点心不在焉。
十五分钟左右便开到了。
停了车,晏斯时提醒夏漓,前面储物格里有礼物。
夏漓将其按开,里面有只黑色的礼品袋。
下了车,她拉开后座车门,抱上那束花,提着礼品袋,跟着晏斯时进了屋。
那复古风格的装修,夜里亮了灯,有种咖啡馆一样的幽静。
夏漓喜欢棕色皮质沙发旁的那盏玻璃落地灯,灯罩像是垂落的铃兰花。
晏斯时叫她稍坐,自己转身去了厨房,拿了瓶纯净水过来。
他们脱下的外套挂在了玄关的衣帽架上,此时晏斯时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衣袖微微推起,露出小臂。
她顺着他的腕骨,一路看到他轻捏着水瓶的手指,片刻,接过水瓶,放在茶几上,随即将他的手指一捉,说:“给你看看我准备的礼物?”
“不是说忘了。”
“骗你的啦。”夏漓笑着,暂且松开他的手,转身,将手探入自己的包里。
晏斯时在她身旁坐下,就看见她难得的几分扭捏,随即像是下定决心,才将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只黑色绒布小袋,松解了抽绳,往掌心一倒,落下两枚银色对戒。
她看他一眼,似是不好意思,急忙合拢掌心。
晏斯时却将她手指掰开,拈起那枚男式的,干脆利落地套上了中指。
夏漓盯住他的动作。
他这双手真是极其适合佩戴银戒,映衬之下指骨分明,一种禁欲之感。
她戴上了那枚女式的,“……是不是有点俗。”
“怎么会。”
晏斯时捉住她的手,她借着灯光,偏转角度去看,两枚对戒反射同样的光。
抬眼,晏斯时正在看她,就这样一下撞进他漂亮而总有几分清冷感的眼睛里。
分明也不是第一次对视,却还是叫她心脏突跳,想到了那一年圣诞节,英语老师放他们出去看雪,在走廊里,她转头时无意间与他目光相撞。
那种怦然的感觉她能记一辈子。
晏斯时抬起手,捏捏她的耳垂,随即手掌按住在她颈侧,稍稍抬起她的脸,垂眸吻下去。她手臂环住他的后颈,不自觉便倾付所有热情回应。
有什么沿着毛衣下沿探入,微凉触感挨上腰际,让她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紧,本能地将身体挨向他。
晏斯时尚不能自如地单手解开搭扣,尝试两次都失败,听见她轻声笑了一下,他咬了一下她唇以作警告。
第三次终于成功。
覆笼时夏漓呼吸都是一滞。
他的吻温柔却不失强势,与他手上的动作一致。
空气好似在静静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