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言!你已经不配呆在这里了。这里的人将来都会成为将军,而你注定是个废物,快收拾东西滚出去!”

“你们能当将军?那么我会成为元帅的。将来你们会向我敬礼。”陆伯言冷眼看着他们。

对面的战阵大笑起来。“想抢我的帝国元帅位置?”那个在军大衣上镶着自制的铁勋章的男子慢慢走出来,那是那群男生的头儿曹孟德,“我今天就粉碎了你!”

一群男生冲了上去,陆伯言挥动书包砸在为首一个头上,转身就跑。

在雪地上追逐并不容易,不过帝国没有能源开动重力系统,引力只有正常状态下的三分之一,于是一群人纵跃着跳过墙头,攀上屋顶,一通瓦片飞舞,直到窗子推开有人出来大骂,才跳纵到另一个屋顶。

陆伯言脚下一滑,在屋顶上推出一道雪痕,随着一堆雪块冰棱直落下五楼,不过地上雪厚,重力又小,虽然摔了个眼冒金星,但没大事。他猛地又从雪坑中跳出来,飞跑而去。

楼上的男生们冲到屋檐旁,摇晃着双手刹住身体,有些犹豫。

“妈的,这都不敢跳还能上战场?”曹孟德大怒,一伸手把许仲康推了下去。

胖壮的虎痴落地声比陆伯言响多了,他是仰面朝天下去的,砸出的坑也大了一倍。就如一个重磅炸弹落在雪地上,腾起大股白尘。

曹营将领们更加坚定了决不先往下跳的信念。

但虎痴许仲康摇摇脑袋,居然摇摇晃晃又站起来了。

“头儿,没事儿,跳吧,我在下头接着。”这憨头早忘了是谁把他推下去的。

“我早说了没事吧!”曹孟德一脚一个又把夏侯惇和典韦踢了下去。

等到曹军空降完毕,陆伯言早跑没影儿了。

“给我搜!”曹孟德喊声在大院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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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陆伯言,正在玻璃窗前看着未来的整个帝国陆军在满大院的找他,手中捧着一位清丽少女递过来的热茶。

“你可真皮实,这都没死。幸亏我叫你进来吧。”小乔戴着花毛线手套,只露出纤细的手指,把茶杯放在口前吹着,“刚才看见你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我吓得都哭出来了。”

“他摔不死的。”外间一个少年冷冷说,“臭棋篓子,出来我让你五个子。”

“陆伯言,快来。”少年对面一位女孩笑着说,“这里有人下五子棋让你五子。”

“我和你才下五子棋。”那少年怒道,“我和他下得当然是围棋。”

“我也会下围棋的。”女孩嘟嘴,“你让我十八个子就差不多了。”

“对你来说,用棋子在棋盘上摆出花纹的快乐更大于布局吧。”少年扬手,“去去去,等孙伯符来了我们就出去滑雪。”

“他怎么还不来啊?”

“他带着好几百人去工厂子弟学校开仗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吧。”

“你们男生除了打架还会不会干别的啊。”

“会啊,还会抢女生当老婆。”周公瑾在棋盘上放下十八个子,“这盘输了就跟我回家吧。”

“呸,等孙伯符来了看你还敢不敢跟我这么说话。”

“我和伯符铁哥儿啊,他的就是我的。”

“你就贫吧。”

“我来和你下。”小乔从里屋冲出来,“规则是什么?”

“这里有人迫不及待要输了棋跟人回家呢。”大乔捧嘴而笑。

“呸,我跟他走?”小乔一扭头,“追我的人排了三条街呢,我这样的人,将来注定是要做元帅夫人的。你们谁先当上元帅,谁来娶我吧。”

“完了,陆伯言是没戏了,他刚被鉴定不适合当小说主角。”

“对了,陆伯言,”小乔关切的转头,“以后你不能住这了,也不给享受军队配给了,那你怎么办啊?”

“我想帮他想好了,他可以去街头跟人下野棋摆残局,我们去给他当托,混到十八岁,就报名去远疆拓荒,开发外域,大有作为啊。”

“我会当上元帅的。”陆伯言轻轻说。

在外屋的几人都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我会当上元帅的。”陆伯言转头看向窗外,阳光射进来铺在地毯上,映下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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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陆伯言进为最年轻的海军少将。统领着帝国最大的母舰之一“十亿光年”号。

十三年后,帝国耗尽国力建造的新型海军在北海战役几乎覆灭。半数国土沦陷。帝国陷入最黑暗的时代。

十五年后,陆伯言率领重组建的舰队,在长门列岛决战中取得胜利。

同年,帝国内战开始。

作为帝制的反对者,陆伯言率领他的舰队征战不休。但再次被击败,这一次,击败他的战舰名叫“十亿光年”。

陆伯言的一生中,指挥大小战役数千次,仅败过两次。

而这两次,都改变了帝国。

他没能活着看到他的理想实现。

帝国从来没有承认他的元帅军衔。他终身被通缉。他所培养出的海军将领最后大多成为了帝国的守卫者。但他的墓碑上写着:海军永远由你统率。

第02章 曹孟德传之一

话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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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鞋,绝对手工编织,民族工艺,买回去挂在墙上倍有品味,来一双吧。”

刘玄德在他的摊前这么喊着。

但是从巨型游轮上下来的旅客们大多无心驻足,这年头兵荒马乱,他们拖家带口拖着巨大的箱包,从一个星球逃到另一个星球,家早就没有了,又哪里会有墙来挂草鞋工艺品。

也许我该去改行卖军用野战鞋,一定很有销路。刘玄德想,他一向自认自己很有头脑,只苦于没有本钱。他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开一个鞋厂,创立自己的皮鞋品牌。但是看看摊上的几十双手编草鞋,半月来竟只一双也没有卖出去。看来这梦想这辈子是没法实现了。

想到这他不由长叹了一声。

这时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你长叹个屁啊!你的鞋穿一天就破了,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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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光年之外,帝都长安。

“这次陛下召何将军入宫,我觉得可能会发生变故。”在酒楼中说话的是一位青年军人,正斜靠在沙发上,手中把玩着红酒荡漾的玻璃杯。肩章上的徽章显示,他只是个上尉。但他说话的样子,倒像是天下大势已然在握。

“孟德,你就是太多疑了。何将军的姐姐是太后,陛下能拿他怎么样呢?”桌对面是他的死党袁本初,他也只是位少校,但袁家自他曾祖父以来四代倒有三代是部级大员,所以他也一身的公子习气,早把自己当成了未来的帝国主宰。“想这么多做什么?不如及时享乐,看看,那边桌的那美女,不错吧。”

曹孟德微醉着歪头打量:“果然不错。”

“她今晚是我的了。”袁本初站起来,借着酒意摇晃走去。

曹孟德笑摇摇头,转过脸去看向窗外。这酒楼位于离地近千米的巨厦顶层,窗外是帝都连绵无尽的灯火,如同金色的大海。

袁本初真是胸无远略,想要美女急什么,大变局就要来到,若能把握机会,得到的是整个天下。

一旁传来了喧闹声、酒瓶迸碎。好几个人从桌前跳起来叫骂,看来袁本初借酒调戏美女又惹出事了。

这座顶级酒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里面不是巨商就是权贵,这次又不知惹上了哪家。

曹孟德苦笑站起来,操起酒瓶过去,看着那几人正和袁本初推搡,说:“姓袁的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

曹孟德一言不发,一酒瓶扣他头上。揪起一边尖叫的美女,狠亲一口。然后背后挨了一脚,和美女一起摔了出去。那边袁本初也动上手了,一时碟碗乱飞,桌椅四散。

等袁本初打了半天,准备夺路而逃时,才发现曹孟德早不见了。

他被人追着冲进安全通道,才看见曹孟德正这儿同美女深情长吻呢。袁本初一拉他:“快跑吧。”他们冲下楼去,美女还紧追上去喊:“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跑下几十层,袁本初气喘吁吁往墙上一靠,大笑道:“哥们儿,这回我们好像真把事闹大了,你知道我们打了谁的儿子吗?”

“管他是谁。”曹孟德掏出烟来点上,冷冷地说,“明天之后,就要天翻地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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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照在皇城数十米高的外墙上,抬眼望去,长乐宫像一座光芒笼罩的山峰,坐落在层层宫阙之上。数十道探照灯光来回摇弋,召示尊严的意义更要大于防空。

大将军何遂高的装甲座机在皇城前的广场上缓缓落下,那里早已站满了全副武装的防暴军人。装甲车将广场围满,直升机在天空不断的巡视。

曹孟德和袁本初,就是这侍卫部队中的两名军官。

“看看这阵势。”袁本初自傲地说,“没有刺客能在这样的防卫下杀死何将军。”

“只除了一个地方。”曹孟德冷冷地说。

“什么地方?”

“这支军队进不去的地方。”曹孟德抬起头,望着巍峨宫墙和空中遥远的长乐未央宫,帝国之巅。

何遂高走在专机,身披披风,在一群将领的簇拥下,接受一列列卫队的敬礼。

“真他妈的威风。”袁本初叹道,“将来我也要有这么一天。”

“我可不希望你有这么一天,”曹孟德皱眉说,“因为他就要死了。”说完,他大步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