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她在节目上表现紧张,更缺少观众缘。”
“我们都知道那个节目呈现出的东西是一早设计好的,包括桥段和台词。不过,观众喜欢看令他们感觉真实的东西,她的防备心太重,导致肢体语言有固有的模式,重复多了,让人不足为信。观众一旦有了被她欺骗的错觉,就会对她有排斥。”
“那她可以改变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
那太好了,沐溪隐也为娄悦丹感到高兴。
“那小缪呢?她去你推荐的医生那边看过病了吗?她近来都没有回我信息。”
“去过了,但她说到一半提出要离开。”应书澄随手拿了一只水果盘里的橙子,慢慢剥起来,“怕是不太适应。”
“那她还会再去吗?”
“陈医生会联系她。”应书澄将剥好的橙子给她,“放心,他很专业。”
沐溪隐点点头,片刻后听到他语气不详地说:“你为什么只关心别人?”
她一愣,随即表白心声:“哪有?我最关心的还是你,如果你每天能睡足八个小时我就开心了。”
“我一直睡的不多,读书的时候差不多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应书澄看着她吃橙子的样子,心里又一次想到了白白的兔子,慢慢说,“八个小时太奢侈了。”
“大学里很忙?”
“可以闲也可以忙,看你自己。当时我想看的书太多,想研究的人也太多,时间根本不够用。”他说,“习惯少睡之后,不用闹钟,自己就会按时醒来。”
“但是你现在是在休息,你要清楚这点。”沐溪隐不自知地拿出教训他的态度,“你应该强迫自己入睡,无论有没有睡意。到了时间点就要躺在床上,不能再做其他的事。”
“既然你这么在意,不如现在就陪我睡一会儿。”
“你说什么?”沐溪隐感觉自己被一片橙子噎住了。
“我的意思是和上次一样。”
哦?原来是枕着她的腿午睡的意思,她一瞬间完全想歪了。
应书澄起身走向沙发,头也不回,背对着她,“现在过来。”
沐溪隐隐隐觉得自己这样被召唤过去有些怪,哪里怪又讲不好。
当应书澄在沐溪隐腿上躺下,沐溪隐调整了片刻才开始哼小夜曲,这次没哼到一半就走音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暂停,说:“给我时间找一找感觉,再重新开始。”
“你很紧张。”他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可能是因为你太大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试着平静地问:“哪里太大?”
“我是说你整个人长手长脚的,分量还不轻,这样躺在我腿上让我感觉是巨型宝宝。”沐溪隐很单纯地说。
“原来如此。”应书澄有所思,没有忽略她耳廓泛起的一层红。
沐溪隐找回调子重新哼了起来,慢慢声音越来越轻,开始用眼睛观察他的呼吸吐纳,判断他有没有入睡。只不过盯着他的时间久了,她自己很容易迷失在他的容颜里。
他的五官真的很精致,如此近距离看都找不出瑕疵,除了眼底聚集的淡青色,还有他的脸色缺少血气,显得薄白。他皮肤倒是真好,冰冰凉凉如一块玉石。
怎么睡眠不好皮肤还这么好?有些不科学啊。
沐溪隐这样想着,悄然停止唱歌,将头低下去,凑得更近,垂下长睫毛研究他,偶尔眨一眨眼睛,观察入微的状态。
他的眼角微微弯上去,像是一撇,眼睛有些内双,鼻梁一侧有一颗比芝麻还小的褐色,下巴有一层不明显的淡青色,估计是刚长出来,他懒得去处理。
沐溪隐忽然有一个想法,如果她现在亲他一下,估计他也不知道。她还没想好,听他出声:“你怎么没声音了?”
沐溪隐立刻打消妄念,觉得自己对他的幻想有些过分,得冷静一下。
临近黄昏,应书澄送沐溪隐去灯塔里咖啡馆,路上问起来一件事便问她:“你回去重温剧情了吗?”
“你说的是总裁和小白痴?”她瞬间明白过来,“哦,上午一边包饺子一边看了一集。”
“他们做了什么?”他问的直接。
“这一集是讲总裁和小白痴是为何结怨的。”闲着也是闲着,她详细地讲给他听,“小白痴正在打扫洗手间的卫生,总裁忽然闯入了女洗手间。当然总裁是有自己的专属洗手间的,但那天不幸地堵住了,他很急,只好跑到二楼的员工洗手间,因为没看清楚标志就走错了,被小白痴误以为是流氓,拿起拖把就打了他的脸。总裁对小白痴怒吼,小白痴以为他是失心疯,打得更凶了,差点将他的鼻梁打折……”
“这个剧情逻辑不合常理。”应书澄打断了她的叙说。
“你不要去分析了,反正他们就这样结下了梁子。总裁为了报复,就将小白痴调来打扫自己的专属洗手间,站在门口一边喝咖啡听交响乐一边欣赏她刷地板的样子。”沐溪隐停下脚步,看向他,“其实这段还挺萌的,你觉得呢?”
“萌?”应书澄微微蹙眉,他只觉得这个总裁很蠢,小白痴也是愚不可及,从智商上看倒是天生一对。
“嗯?”沐溪隐心里有期待,“我记得上一回说剧情时感觉你很想演一下。”
“有没有总裁欺负小白痴的桥段?”应书澄看向前方,“倒是可以勉强演一演”
“……”
不知为何,此刻从沐溪隐这个角度看应书澄,她忽然又萌生了“好想咬他一口”的古怪念头,赶紧打住,欲加快脚步。
“慢着。”应书澄拉住她的手,“你为什么一直避开我的手?”
“我有吗?”沐溪隐自己都没发现。
“跟着我。”他不多和她解释,拉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拉着她一起走。
等两人手牵手走到灯塔里咖啡馆门口,迎面遇上瞠目结舌的小必,小必反应过来后说:“你们,你们好。”
“你自己上去吧,我晚些来找你。”应书澄松了手。
沐溪隐推门进去,又回头喊僵在原地的小必进来。小必不敢多问一个字,只等沐溪隐自己说,谁料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实在按捺不住跳动的八卦之心,跑到一楼将看见的一切告诉许之松。
谁知许之松听了,笑得欣慰,告诉她:“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帅哥一直来我们这里,还陪她跑步,肯定早有这方面的意思。你究竟是在惊讶什么?”
得不到共鸣,小必讪讪走上二楼,心想:为什么这样的邂逅轮不到自己呢?自己在咖啡馆的时间可比沐溪隐长。
这样想着,小必羡慕之余不免也有些失落。
八点四十五分的时候,一位穿着得体的妇人急匆匆走上来,眼睛环顾一圈后走向吧台,忧心忡忡地问沐溪隐:“打扰一下,我想请问你,沈绽玲有没有来过这里?”
沐溪隐抬头,目光打量眼前的妇人,见她的五官发型都和沈绽玲一模一样,只是年纪大了两轮,身材大了一号,自然猜到了她是谁,客气地说:“她今天没有来,请问您是她的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