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受了委屈,沐溪隐赶紧安慰小必。
小必哽咽道:“我得赶紧去找一下份工作了,你也知道我家里负担重,一男一女都是奇葩。”
小必家里的情况沐溪隐是知道的,她父母离婚后各自再婚,偏偏都过得不好。小必的爸爸身体不太好,现任妻子很刻薄,手里掌握他的退休金,却连营养品都不肯买给他;小必的母亲再婚成为别人的继母,一直被婆家挑三拣四,现任老公性格古怪,对她很吝啬。到头来还是得由小必这个女儿去接济他们。
“他们俩就是活该,折腾来折腾去,结果搞成这样。”小必说着眼泪又不自觉掉下来,“过年的时候,他们还好意思过问我有没有对象,也不看看自己为人父母是什么样子?我干脆对他们说了,这辈子不结婚,不重复他们悲剧。”
沐溪隐递过纸巾,小必胡乱抹一把眼睛,逐渐冷静下来说:“我去洗手间补妆。”
沐溪隐留在原地,不由地回忆起自己的父母。她记得父亲在世的时候,一直和母亲很恩爱,从没有过争执,只可惜躲不过生离死别。
想到此不免唏嘘。
小必失去了工作,情绪陷入低谷。隔天中午,沐溪隐特地陪她去麦当劳吃汉堡。
见平日话多的小必此刻一言不发,两眼放空,一副“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的脸,沐溪隐对她说起自己高中时候被欺负的事。
“太过分了。”小必听完立即怒了,“你一个人和那个男生打架?别人就看着?”
沐溪隐说没错。
“那男的真不是东西,他女朋友也是恶心至极,简直是一对般配的贱人。”小必狠狠折断手中的薯条,“我祝他们早日结成连理,终生不孕不育。”
“我已经懒得去诅咒他们,和我也没关系。我对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遇到不开心的事,你不是一个人。”
小必想了想说:“你知道吗?我又不想结婚了。仔细一想,其实和骆姐一样也不错,虽然内分泌失调,但也比每天被渣男折磨来得好。”
“为什么这么悲观?如果你碰见的是一个百年一遇的好男人呢?”
“概率太低了,好男人也现实,我这样的家庭谁会接受?”小必咬着吸管,反问她,“你呢?打算几岁结婚?”
“我还没考虑过,我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
“你那个朋友从来没对你表示过?”小必始终不相信沐溪隐和应书澄是清白的。
“没有,我说过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我老觉得你们这样怪怪的。”小必琢磨着说,“你喜欢他吗?”
沐溪隐被问住了,心里浮现明晰的答案,却不敢说出来。
小必是明眼人,几乎看出来了,轻轻一笑。
等吃得差不多了,小必忽然向沐溪隐提议去一趟花店,她要向老板娘讨回公道,既然自己没有偷东西就不能让人误会。沐溪隐见小必很执着,愿意陪她一块回去。
她们乘公交车去花店。没想到的是,沐溪隐在离花店不远处看见了一个烫了卷发,穿粉紫色连衣裙的女人正抱着一束花推门出来——竟然是石争美。
“你怎么了?”小必问。
“就是她,高中时候欺负我的女生。”沐溪隐喃喃,“怎么又碰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我靠!”小必立刻冲上前去,却被沐溪隐拉住。
石争美听到声音,眉头一皱,心想谁这么没素质?抬头一看,竟然是沐溪隐,瞬间惊慌失措,赶紧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小必挣脱开沐溪隐,快步跑上去,在花店门口停下,弯腰随意拣了几块门口白瓷花盆里的小石子,朝仓皇而逃的人投掷过去。
石争美跑得更快了。
“心虚什么?”小必大喊,“穿得人模人样的有什么用?当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啊?”
等沐溪隐走上来,小必捧着肚子在笑。
“这下开心了。”小必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情绪和个孩子似的,快得快去得也快,“不去向老板娘讨公道了,浪费时间。走,我们买蛋糕去,我想吃甜的了。”
结果,小必买了蛋糕,又拉着沐溪隐去买衣服和鞋子,直到黄昏,她大包小包得拎着去咖啡馆。到了咖啡馆,小必非要给沐溪隐涂上自己新买的唇彩,还帮她梳理头发。
应书澄来的时候,多看了沐溪隐一会儿。
“怎么了?”沐溪隐心想自己脸上有东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点了东西,去老座位看书。
不知怎么的,沐溪隐忽然有些小害羞,低下头来,拿铅笔轻轻搔了搔头顶。谁知,头发被她弄乱,一缕发丝被俏皮地勾了出来,刚好落在不远处那人的瞳心。
应书澄觉得今晚看书没有效率,短短一行被他重复阅读十二遍,怎么也读不进去,最终合上了。
下班后,沐溪隐告诉应书澄小必被辞退的事。巧的是,应书澄说刚好有个朋友的工作室需要招人,负责一些杂务。沐溪隐闻言很高兴,问他要了工作室的联系方式,准备转交给小必。
三天后的面试,小必很幸运地被录用,工作时间是早晨九点三十分至下午四点三十分。工作室周围交通便利,待遇也不错,这让小必有了天上掉馅饼的错觉。
小必为此对应书澄有了好感,特地在他上楼时表示热情欢迎,甚至谄媚地说:“您以后有需要吩咐的就找我。”
尽管应书澄明确表示不需要,小必依旧亲自为他端上准备好的差点,笑嘻嘻说:“请慢用,我还附赠了一份小礼物。”
应书澄垂眸,看见银勺下压着一张便签纸,没有说话。
等小必离开后很久,应书澄才打开便签纸一看,纸上是歪歪扭扭的两行字:“我们小沐人很单纯的,你别辜负她对你的情谊,记得做一个暖男。
应书澄将便签纸丢了,一个人深思起来。
周五白天,沐溪隐忽然收到应书澄的邀请,一起去吃火锅,略有些惊讶。
到了火锅店,应书澄点了很多菜,似乎是怕她会饿着一样,还另加了两道甜点。
沐溪隐一边吃一边问他娄悦丹最近情况怎么样了,很久没看见她来咖啡馆了。
应书澄没有透露太多,只是简单地让沐溪隐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娄悦丹从小能歌善舞,父母管教甚严,十八岁之前很少单独出门,都是妈妈或爸爸陪着,连交什么朋友都要经过父母的审核,令她很压抑。娄悦丹进演艺圈的事自然是父母反对的,但她第一次选择了冒险,违背父母意愿,一个人来到这里打拼,期待有一天能衣锦归乡。但五年过去了,她依旧不温不火,和父母关系的越来越疏离,她精神压力很大,自然越来越不快乐。
“你觉得她该怎么办?”沐溪隐问。
“继续这一行或者重新选择,只有这两条路。”
“哪一条路比较容易走?”
“都不容易。”
“如果继续当艺人,她还会红吗?”
“这个没有人能知道。”他说,“但如果拿这个当目标,只会作茧自缚。她现在只能安排好时间,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多锻炼身体,学习如何和人沟通。先将生活的规律调整好,少想以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