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迪越想越气,喘着气,推开椅子往外跑。
“你去哪里?”玉麟问。
“不用你管!”
“你要去找乔大哥吗?”玉麟平静地说,“又要去找他诉苦吗?”
许月迪闻声停住了脚,低落头,涨红着脸,一声不吭。
“不要事事依赖别人,你最后还是得靠自己解决问题的。”玉麟淡淡地说,说完走出了数据室,随手将门关上。
许月迪留在原地,咬着牙,用袖子擦擦眼角。
晚上吃饭席间,乔岫藩坐在玉麟对面,慢慢地夹着菜。
“今天你去检查小迪工作了?”
玉麟抬起头看着乔岫藩似笑非笑的脸,默默地点头。
“他没做好工作你训他了?”乔岫藩又问。
玉麟放下碗筷,笑笑:“他和你说我训他了?”
乔岫藩不语。
“也许吧,我是训他了。”玉麟笑笑。
“你也会训人?你还是第一次承认。”乔岫藩笑笑。
玉麟垂眸,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轻轻开口:“你不高兴了?因为我训他了?”
乔岫藩一楞,随即笑笑:“怎么会呢?我知道玉麟做事有分寸,小迪有些任性,说话也夸张。”
玉麟看着乔岫藩有些淡漠的语气,心里一凉,有些执意地问:“如果我说我是故意挑他刺呢?你会生气吗?”
乔岫藩淡淡笑笑:“说什么傻话,我知道玉麟不会的。”
这显然不是玉麟希望听到的答案,玉麟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瞬间他觉得乔岫藩离自己好远。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乔岫藩的手机响起来,又是许月迪的电话,乔岫藩看了一眼,没有接。
铃声迅疾而犀利地响彻整个卧室,玉麟垂眸,静静地开口:“接吧,也许有什么重要事情。”
乔岫藩接了手机,倒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了几声。
玉麟也没问,乔岫藩叹了口气,伸手搂着玉麟。
玉麟靠在乔岫藩的怀里,却感觉漠然,不像平常似的可以听见他炽热的心跳。
一个月忙碌的工作结束了,事务所有些人事方面的调整,辞退了两个醉酒斗殴的保安,谁知其中一个忿忿不平,隔三差五来事务所闹,起初没人当他一回事,后来验证了那句狗急了也会跳墙,这个保安不顾秘书的阻拦直冲进办公室找乔岫藩。
乔岫藩的态度坚决,这个保安不能复职。
下午,玉麟到乔岫藩办公室找他,却发现办公室是空的,打他手机也是忙音。
坐电梯到五楼,叮咚一下,门开了,是乔岫藩,还有许月迪。
乔岫藩一楞,没想到玉麟也在电梯里。
玉麟也微微一怔,目光移到许月迪手臂前段的白色绷带上。
“哦,玉麟,小迪的手受伤了,我和他刚从医院回来。”
“怎么受伤了?”玉麟问。
“哦,一个保安蓄意闹事,和我动起手来,还带着小刀,不小心伤了小迪。”乔岫藩面露歉疚。
“没事的,乔叔叔没事就好。”许月迪低落头,满是委屈。
玉麟有些明了,应该是许月迪替乔岫藩挡了那保安的一刀。
“以后别做那样危险的事。”乔岫藩温和地对许月迪说。
“嗯。”许月迪朝乔岫藩乖乖地笑笑。
“我就那么没用吗?”乔岫藩笑着看玉麟,“还要一个孩子来护着。”
“我不是孩子!”许月迪发出稚嫩的声音,一脸执着。
玉麟一愣,这样的话自己也曾经对乔岫藩说过,不愿意对方将自己看做孩子,理由仅仅是想离那个人近一些。
这一刻,玉麟顿时明白,眼前这个孩子和自己当初一样,对乔岫藩几乎是痴迷着。
“你不是孩子吗?”乔岫藩笑笑,摸摸许月迪的头,“这么莽撞地做事,还说不是孩子?”
许月迪撅起嘴巴:“我当时其实害怕极了,怕他的刀子伤到乔叔叔。”
乔岫藩微微心疼地看着许月迪。
这样的目光让玉麟的心像是针扎一样痛。
无意中,许月迪有些骄傲地看了一眼玉麟,玉麟垂眸,不去看他。
发生了这样的事,乔岫藩很是自责,买了一些许月迪喜欢吃的给他,还叮嘱他不要忘记换药,伤口不要碰着水。
玉麟静静地看着乔岫藩对着电话里的许月迪细致的关心,只是捧着书,将目光移到小说里的剧情中。
“小迪这个孩子真是莽撞。”乔岫藩无奈地叹叹气。
“他真的是喜欢你。”玉麟放下书缓缓地说。
“太缺少爱的原因,他在这里一个亲人也没有,回去也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乔岫藩面露怜惜,“这样年龄的孩子,自尊心很强,也很容易受伤。”
乔岫藩边说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惆怅。
玉麟知道他想起了林少省,同样年龄,同样孤独,同样缺少爱的林少省。
“我能帮他的不多。”乔岫藩苦笑。
玉麟手捏着书皮,没有说什么,他想自己还能说什么?难道和一个孩子计较?和一个孩子争风吃醋?何况那个孩子对乔岫藩任性,炽热的爱也许正是乔岫藩无形中所不能抗拒的。
虽然玉麟是不愿意看见乔岫藩关心,疼惜许月迪的神情,那样柔和的神情像一把刀子慢慢割着玉麟的心。
让他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发着痛。
心绪
又是一个早晨,乔岫藩醒来时,床头已经放好一份精致的早餐。
玉麟正在衣柜里挑选领带。
“玉麟。”乔岫藩睡在床上,轻轻叫着。
“醒了?”玉麟笑笑,“今天戴深蓝色的领带好不好?”
乔岫藩笑着点点头,起身去洗手间。
玉麟不是没有感觉到自己和乔大哥之间的隔阂正在加深,不像之前那般亲密无间,但具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玉麟也说不清楚。
开车一起到了事务所,正好在门口碰上了许月迪。
“乔叔叔!”许月迪高兴地喊。
“小迪也这么早?”乔岫藩笑笑,“怎么样?伤口不疼了吗?”
“不怎么疼了。”许月迪乖乖地说。
“不要沾着水,不要吃辛辣的东西。”乔岫藩叮嘱。
“连牛蛙煲都不能吃吗?”许月迪撅起嘴巴,想着令他垂涎三尺的东西。
乔岫藩摸摸许月迪的头,笑笑:“还想着吃那个?绝对不可以。”
“那我要吃西餐。”许月迪笑着眨眼睛。
“等你伤口都好了,再带你去吃。”乔岫藩说。
“一言为定!”许月迪高兴地嚷着。
玉麟在后面一声不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整天的时间,许月迪总是小跑上来找乔岫藩,连秘书都摇头叹气。
玉麟的办公室在乔岫藩的隔壁,他一直专心看着文件,尽量不去在意隔壁的动静。
晚上乔岫藩要出席一个宴会,玉麟觉得有些累便准备直接回家休息。
刚走出大门口,又看见了许月迪,他的身旁还有个扎马尾的粗壮男人,那人正是许月迪讨厌的范小原。
“哟,许月迪,你现在就在这里赚钱?”范小原看着巴洛克风格的写字楼,眼睛瞪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