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半年的,你可别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

凌少旸心里有块地方顿时一软,笑着看姜越越,很郑重地说:“绝对不会的。”姜越越这才松了口气,刚刚堵在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下,她了解凌少旸,他说不会就绝对不会。

站起来的时候姜越越光溜溜的脚不小心踩着一块极细极小的碎玻璃,被针扎了一下,痛得尖锐,她不禁啊的一声喊出来。

“怎么了?”
“脚底好像有东西。”姜越越不确定。
“坐下,我看看。”凌少旸说,“腿伸过来。”

姜越越有些不好意思地伸腿过去,凌少旸将她的腿搁在自己大腿上,掰过她的脚丫子一看,果然是一块很细很小又很尖的碎玻璃,立刻帮她拨下,幸好伤口小,没怎么流血,轻轻帮她揉了揉。姜越越只觉得他的手又大又厚实,还暖烘烘的,不仅在脚底,还涌上了心尖。

“那么淘气,落地都不穿鞋子。”
“忘记了。”姜越越更是不好意思。
凌少旸越想越觉得有种无奈的好笑,随口开她玩笑:“还真是个孩子脾气,竟然要嫁人了。”

一提到嫁人,想起邵柏屿,姜越越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说:“我的确到该嫁人的年纪了,妈妈在我这个年龄已经有我了。”
凌少旸微笑地看她:“也对,邵柏屿会好好照顾你的,不用愁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说,邵柏屿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会给她美好而稳定的婚姻,她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开开心心地将自己交给他就行了。这是一段人人看好的婚姻,有金钱的呵护,有长辈的祝福,可偏偏只有姜越越自己没太多的感觉。

“会像你这样照顾我吗?”姜越越笑了笑,说出口便有些后悔,这话问得不是妥当。
凌少旸接得很自然:“当然比我做的要好一万倍,他是要和你生活一辈子的人,自然要最疼爱照顾你。”

“那你呢?你以后也会很疼很疼老婆吧。”
凌少旸笑:“这还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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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少旸走的那天姜越越本决定去送他,可偏偏那天邵柏屿要来家里吃饭,姜妈妈开开心心地做了一桌子的菜欢迎准女婿,姜越越怎么也脱不了身。

吃饭期间,邵柏屿说起离H城不远有个休闲山庄,依山傍水,幽静典雅,不少城市人在周末都会去那里休闲娱乐,偷得一日闲,正好有个合作客户给了他两张票子,如果愿意可以去玩玩。

“听起来很不错。”姜妈妈笑着问女儿,“越越,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我们一块去。”姜越越说。
“就你和柏屿去吧。”姜妈妈笑着夹了口菜,“你们年轻人玩得开心点,多了我们就绑手绑脚的。”
姜越越没想到母亲竟然那么开放豪迈,竟然允许自己和邵柏屿单独前往?简直是出乎意外的出乎意外。

“反正有柏屿在,我和你爸爸都放心。”姜妈妈说着和姜爸爸对看了一眼。
“对,就你和柏屿去玩玩吧,难得有这么个好地方。”姜爸爸也应和。

吃完饭,姜越越在厨房里准备水果,邵柏屿突然进来。
“我来帮忙。”
“不用了,你去看电视好了,我要做一道水果沙拉。”姜越越笑。
“好。”邵柏屿刚要走出厨房,想到什么又回头,“既然伯父伯母同意了,周末就我们两个去吧。”
姜越越愣了一愣,她还从没和邵柏屿这个未婚夫单独出去过,还要过一夜再回来,心里有些尴尬,可父母都允许了,邵柏屿又主动邀约,再不同意有些矫情了,便点点头:“好,那周末你来接我,我们早晨就去。”

水果沙拉做好,四人坐在沙发上闲聊。

姜妈妈笑着说起上周参加的一个婚礼,是和她大学住一个寝室的同学的女儿,刚刚二十三岁便结婚了,婚礼办得很隆重,中西结合,送的喜糖盒子里都是进口的法式巧克力,满满的一盒,分量很足。

“现在的孩子结婚都早了,早有早的好,我们还可以帮你们带带孩子。”姜妈妈明暗两示道,“否则以后我们年级大了,骨质疏松,加上糖尿病,高血压,带孩子都带不动了。”
姜越越不说话。

“柏屿,你说是不是?”姜妈妈转头问邵柏屿。
邵柏屿笑了笑:“嗯,很有道理。”
姜妈妈趁热打铁:“要不,就年底,将你们的婚礼办了?”

姜越越心里本能有些抗拒:“妈,你不是说过两年吗?怎么又提前了?”
姜妈妈笑笑:“我就是问问,当然主要还是看你们,不过我们两家都准备好了,的确是可以随时就办的,又不是像别人没有钱没有房子,迫不得己才一拖再拖。”
“我还在读书。”姜越越小声道,“等毕业吧。”
姜妈妈不理会女儿的抗议,又问邵柏屿:“柏屿,你说我讲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邵柏屿依旧微笑:“嗯,很有道理,我是完全听越越的,她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姜越越愣了,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她的拖延?让大家等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越想越觉得有些理亏,只好拿起一只苹果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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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大早,邵柏屿就来接姜越越,他今日穿了休闲的西服,浑身上下少了分严肃,多了分潇洒,姜越越上车就打趣他:“你这样穿比较好看。”
“你喜欢吗?”
姜越越点头。
“你喜欢就好。”

开车到山庄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姜越越在路上打了个小盹,醒来的时候便看见大隐于市的悠闲山庄,依山傍水,处处鸟语茶香,空气里是大自然的味道,令每个毛细孔都贪婪地吸吮。

邵柏屿早就订好了两个高级房,带着姜越越先去酒店。姜越越看到一个房间一个晚上要两千五百块,忍不住说了句:“两个房间就要五千,好破费。”

“那你和我住一个房间?”邵柏屿笑着反问。
姜越越没想到他会一下子油腔滑调,立刻摇头:“还是两个房间好了。”

出了酒店,邵柏屿便带姜越越去看这里出名的瀑布。

一路两旁都是参天古树,植被丰厚,丝丝缕缕的阳光从茂密的叶子缝里透出来。青石板的小路从量变延伸出去,凉风习习,一路走一路听到类似飞禽走兽的声音,在幽静的树立里显得特别清脆。

姜越越偶然发现两只小松鼠爬在树干上,开心地指给邵柏屿看:“你看,这松鼠毛茸茸的好可爱。”
邵柏屿笑笑,不知不觉中拉住她的手,怕她走丢似的。

到了瀑布,有些人在底下拿桶接水。邵柏屿说这里的水很干净,味道还带着清甜。

“可惜没带水瓶子,我也想尝尝看。”姜越越觉得惋惜。
邵柏屿想了想便走过去和那边的几个农夫说了句,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小碗,掬了一碗水给姜越越尝尝。

“放心,碗是干净的,我擦过了。”
姜越越尝了口,果然是带着很淡的甜味:“很好喝。”

这个瀑布不怎么壮观,但水异常清澈,两人在边上的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