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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早点睡吧。”
“嗯。”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畔不绝于耳,湛明澜没有睡意,依偎在封慎怀里,伸手把玩他睡袍上的扣子,他宽厚的手掌落在她脑袋上,悠悠地抚摸她的头发。
“睡不着?”他低声问。
“嗯。”她点了点脑袋。
“其实我很不喜欢下雨天。”他摸着她的头发,压低了声音,慢慢地说,“我印象很深,那一天也下着雨,爸爸妈妈在房间里吵架,不同于平常的吵架,那一次他们闹得很凶,爸爸动手暴打妈妈,如果不是妈妈随身的保镖冲进去拦下爸爸,他很可能将她打死。我被动静惊醒后立刻跑出房间,迎面看见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满嘴都是血,门牙都掉下来,正疯笑得厉害。”
湛明澜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他很少谈及自己父母的事情,难得说起,她感到意外之余,竖起了耳朵。
“然后,她对我说,她今天很开心,因为她动手除掉了他外面的那个女人。”
“外面的女人?”湛明澜轻声反问。
封慎低头,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继续说:“对,她和我说,爸爸不仅在外面有个女人,还另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儿子,她恨他们,想办法在他们外出的车上动了手脚,制造了一场车爆,现在被爸爸发现了,爸爸扬言杀了她替他们报仇。我当时很怕,跑去问奶奶,奶奶很认真地对我说,她已经疯了,说的都是胡话,不要相信半个字。”
湛明澜一怔。
“后来妈妈被关起来了,关在一个我怎么也找不到的地方,还被关了很久,直到她台湾那边的家族派人过来协商,她才被放出来,和我爸爸签了离婚协议,结束了十多年的婚姻关系。”他说,“她飞回台湾的那晚也是个下雨天,我一晚没睡,等到早晨就得知噩耗,她的飞机在澎湖外海失事坠毁。”他的手掌很温柔地停留在她的发间,低头认真地看她的眼睛,用很平静的语气叙说一个陈年旧事,面上没有一点情绪波澜。
“后来我时常在想,那天她说的到底是疯话,还是真话。”他微顿了一下,“我潜意识里认定那不是真的,因为那意味着背叛,肮脏和无止境的伤害,我完全,丝毫地,不想接受她的犯罪行径,也不想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个没有见过的兄弟。”
湛明澜完全说不出话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黑色的种子从心底冒出来。
他低下头,微凉的唇擦过她的额头,缓缓下移,温柔地吻她,最后落在她微微开启的唇上,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她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攥住他睡袍的衣领,他吻得很深,手指紧紧地插^入她的乌发,然后翻身,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认真地,长久地吻她,吻势不复温柔,汹汹的,让她难以抵挡,直到天地都被他吞没,呼吸快要窒息,他才松开她,埋首在她的颈窝。
她气喘吁吁,伸手抚摸上他宽厚的背脊,脑子里一片混沌,心跳如擂。
他和她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胸口和胸口的心跳撞在一起,垂下眼帘,唇似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唇,眼睛亮的和夜色中唯一的一束火光,穿透她的灵魂,慢慢的,他双指捏起她脸颊上的一缕青丝把玩,神色从炽热恢复到认真,沉沉道:“澜澜,你告诉我,你心里只有我一个。否则,我会很嫉妒的。”
强大,执着如他,竟也有此刻,迫不及待地需要她的肯定。
“我心里只有你。”她说。
“真的?”
“嗯。”
“真的?”他的眼里浮现了一层笑意。
“真的。”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反对?”
“我不会。”
*
“这几个月来,娱乐城的几起突然事件显然是人为的。”高仇点了根烟,蹙眉吸了口,“鸟蛋的,谁在背地里玩阴的,玩到老子头上了。”
言敬禹低头,认真地翻看几分资料,淡淡地“嗯”了一声。
高仇不耐,直接问:“到底是谁,找出来没有?我弄死他。”
言敬禹合上资料,随意丢在光可鉴人的桌面上,双手枕后脑勺,想了想说:“暂时找不出端倪。”
“那怎么办?”高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下三滥的手段倒不以为惧。”言敬禹修长的手指扣着腿,沉吟了许久后说,“娱乐城目前的经营管理方面存在不少漏洞,很容易被人当成攻击点,为了万无一失,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完善结构治理,调整高层的管理人员,升级现有的财务管理信息系统,将明面和暗面里的东西严格归纳到不同的…”
“好了,不必和我详说,这事就全权交给你了。”高仇对这些一窍不通,已经一个脑袋两个大,但本能地信任言敬禹的能力。
言敬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似笑非笑:“娱乐城现在的总负责人不是我,我提出的这些建议和改进,你弟弟未必会同意。”
高仇摇头笑了笑,将烟捻在玻璃烟灰缸里:“臭小子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和他好好谈一下,保证让他乖乖的,不给你捣乱。”
灯光下,言敬禹修长的手如玉石,把玩着一把精致的点火枪,神色淡漠,眼眸黝黑如玄武石:“那就好。”
出了锦合,言敬禹依约开车回西山的别墅。
华筠正坐在客厅的圆桌前,无聊地用勺子搅拌眼前的这碗冰糖莲藕汤。门铃声响起,阿姨快步过去开门,她放下勺子,静静地看着言敬禹走进来。
言敬禹脱下西服外套,递给阿姨,然后对视华筠越来越瘦削的脸:“阿姨说你这几天都不肯吃饭。”
“你又是好多天没来了。”华筠右手握成拳,眼睛微红,“我不断地怀疑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来,将我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哪有胃口吃饭?”
言敬禹摘下手表,放在桌上,转了转手腕,语气清冷:“我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可能整日围着你转,但既然和你保证过会照顾你,就不会食言。你安心养好身体,其他的别再想了。”
“照顾我?”华筠笑了,瘦削的脸显得一双眼睛更大,眼底的忧伤却一点点浮现出来,“是啊,你是很照顾我,让我住这么大的房子,还请人来伺候我,我这辈子已经衣食无忧了,哪有人像我这么幸运呢。”说着拿起帕巾,擦了擦嘴角。
言敬禹选择忽视她话里的自嘲和不满。
华筠直直地看着他,然后起身,说:“敬禹哥哥,抱我上去。”
言敬禹正扯下领带,卷成一团搁在手表边上,转过头来,看着她纤细得像是被风一吹就倒的身子,眼眸暗了暗,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抱她起来,上了二楼。
华筠立刻贴在他的胸膛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说:“敬禹哥哥,我想要你的孩子。”
“不行。”言敬禹连看也不看她,语气平静。
“为什么?”
“我讨厌孩子,爸爸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太陌生,我从来没有想过。”言敬禹说着低下头,淡淡道,“这个理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