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不解:“为什么?”
沈危雪微微松开双臂,垂眸凝视她。
夜空下,他的眼睛像剔透的湖水,湖水中浮动着深色的涟漪,像挣扎扭曲的阴影。
“……我可能会伤害你。”
“伤害我?”白渺眨了眨眼睛,双手环在他的腰上,“你会怎样伤害我?”
沈危雪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慢慢闭上眼睛,脑海中无法控制地浮现出梦境里的画面,体内深处的疼痛与渴求愈发激烈,在他的血液里撕扯叫嚣。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白渺重新抱紧沈危雪,声音柔软,体温透过衣服安定地传递给他,“所以,只要能让你好受一点……”
“尽情伤害我吧。”
沈危雪眼睫轻颤,叫嚣不止的疼痛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感觉压制、吞噬。
欲望在得寸进尺,但他却无力阻止。
“你看到了?”
他声音微哑,指尖穿过她的头发,像初雪落进黑夜的水流,温柔而安静地融化。
白渺伏在他肩头,像猫一样温顺:“什么?”
“……梦里的我。”
白渺一愣:“啊,那个……”
她的脸瞬间红了。
这是什么意思?那不是她的梦吗?难道沈危雪也能看见?
那她在梦里和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他不会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白渺脱口而出:“你也知道那个梦?”
沈危雪微微叹息:“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醒过来的?”
白渺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时她被少年沈危雪困住了,原本是打算用杀死自己的办法脱离梦境,但千钧一发之际,她却突然醒了。
在那之后,她就看到了比她还早醒来的沈危雪。当时她根本来不及多想,现在看来,沈危雪当时应该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和她梦到了同样的内容,而他又在梦中看到了她的困境,所以才先一步醒来,接着又唤醒了她。
至于那个特殊原因,多半就是苏醒的少年沈危雪在作祟了。
这可真是……
白渺尴尬地没有再出声。她目光游移,刚好落到游鱼心幻化的那只小仓鼠上。
小仓鼠不省人事,正软软地躺在石堆上,腹部也有伤口,但没有再流血,只是绒毛上沾了些干涸的血迹。
“师祖,游鱼心的真身是仓鼠吗?”为了转移话题,白渺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不是。”沈危雪稳住气息,轻声道,“是我将她变成那样的。”
白渺松开沈危雪,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把她变成仓鼠?”
怀中的温暖骤然消失,沈危雪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空的芥子囊,转身朝向石堆上的仓鼠,指尖微动,仓鼠便自动飞进了芥子囊。
“这样方便带回去。”他温声解释。
“原来如此。”白渺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医仙前辈和师尊他们呢?还在客栈吗?”
“嗯。”沈危雪收起芥子囊,抬眸看了夜空一眼,“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白渺应下,正要抬腿往回走,身子突然晃了一下。
“怎么了?”沈危雪立即扶住她。
“没什么。”白渺撩起裙摆,低头看了一眼,“就是之前不小心被划了一下……”
沈危雪目光低垂,视线落到她的小腿上。
那是一道细长的伤口,看上去应该是被石块划破的。小腿修长白皙,鲜血从伤口里渗出来,顺着无暇的肌肤流淌下来,看上去有种触目惊心的美。
“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白渺放下裙摆,正要继续往前走,身子突然腾空。
她被沈危雪拦腰抱了起来。
白渺低呼一声,下意识搂住沈危雪的脖子。
体温再次蔓延到他身上,缓解了他愈发强烈的疼痛。
沈危雪低声道:“回去找荆翡吧,他那里有药……”
第81章
听到“荆翡”这个名字,白渺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还跟他学过不少疗伤的术法来着……
那她自己治疗不就行了,还要用什么药?
白渺有心想表现一下,于是立即举手:“那个,其实我可以自己疗伤的,不用特地等荆翡……”
话未说完,沈危雪突然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很平静,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但白渺的心跳却莫名一滞。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了。
此刻的情形就和之前她主动伸手拥抱他时一样。
明明沈危雪什么都没做,只是平静地注视她。
她却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无声翻涌的热潮。
就在他的视线里,就在他的怀抱里。
白渺不说话了,她耳根微热,慢慢缩进沈危雪的怀里,像一只柔软蜷缩的小猫。
二人的气息正在逐渐交染。
白渺的半边身体都和沈危雪贴在一起,她的头发轻轻压在他的前胸和锁骨,体温往他的肌肤下渗透,一种特别的热意在他们之间酝酿、萦绕。
“你要自己疗伤吗?”沈危雪轻声道。
“不用了……”白渺缩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还是交给医仙前辈吧。”
她暂时还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所以……还是等回去再说吧。
“那……”沈危雪顿了顿,“我们要回去了。”
白渺乖乖点头:“嗯。”
沈危雪的手托在她的大腿外侧和腰际上方,为了抱稳她,他的手指微微收力,冰凉的指尖隔着温热的布料,力度和触感都清晰有力地传递到了她的肌肤上。
“……抱紧我。”沈危雪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
白渺的脸更热了,她立即搂紧沈危雪的脖子,整个人都紧紧贴着他。
沈危雪垂眸看她,一步踏出,周围的景色突然变幻,转眼间,二人已经回到了傅城。
此时仍是深夜,傅城街道上一片寂静。沈危雪抱着白渺回到客栈,刚走进门,荆翡便推着轮椅从大堂过来了。
“这是怎么了?”他一看到沈危雪抱着白渺,神色顿时变得紧张,“渺渺受伤了?”
沈危雪无声颔首,算是回应了。
白渺不好意思地说:“只是一点擦伤……”
“不必瞒着我,你连路都不能走了,怎么可能只是一点擦伤?”荆翡严肃地瞥了她一眼,转而对沈危雪说,“把她放下来,让我看看伤势如何。”
沈危雪没有动:“就这么看吧。”
“啊?”荆翡不解,“你起码要让她躺下来吧,这让我怎么看?”
沈危雪轻声道:“只看腿就行了。”
白渺尴尬地都不敢看荆翡了。气氛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要是被他发现自己真的只是受了一点擦伤……
她都不敢想象待会儿荆翡会怎么骂她——毕竟荆翡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对那些术法的掌握度。
“看腿?”荆翡闻言,挑了下眉,“我倒是没有意见,就是不知道你待会儿会不会有……”
他话未说完,客栈外突然响起一道略微急促的声音。
“前辈且慢!”
白渺三人齐齐向外望去,只见宋清淮快步走了进来。
他看到沈危雪横抱着白渺,本能地蹙了下眉,随即一脸严肃地看向荆翡。
荆翡叹气:“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师尊回来了,我自然要过来看看。”宋清淮的语气冷淡而认真,“荆前辈,刚才的对话我已经听见了。恕我直言,白渺是女子,您这般言行怕是不妥。”
白渺忍不住捂脸。
这个老古板又开始了。
荆翡闻言,双手环胸,似笑非笑道:“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不妥了?你家师尊还抱着人家小姑娘呢,你怎么不说他?”
“师尊毕竟是……”
宋清淮正要言之凿凿地反驳他,突然猛地一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扭头望向沈危雪和他怀里的白渺。
沈危雪神色如常,白渺倒是不太好意思,偷偷将搂着他的两只手缩了回去。
宋清淮看着她,目光略带责怪:“白渺,快放开师尊。”
他的眼神充满警告意味,搞得好像是白渺硬赖在沈危雪身上一样。白渺甚至怀疑她要是再不从沈危雪怀里下来,宋清淮都能直接把她拽下去。
“好啦好啦……”
白渺无奈应道,正要从沈危雪的怀里滑下来,沈危雪突然出声。
“别动。”
白渺:“啊?”
“这样就很好……”沈危雪微微收紧双手,声音温和低柔,“你不用动。”
白渺一愣,脸颊微热,下意识看了宋清淮一眼。
宋清淮也愣住了。
师尊横抱白渺的举动虽然怪异,但尚未还能用“白渺受伤了,无法下地走路”的理由来解释。然而师尊刚才的语气实在微妙,微妙到他根本无法用平常心来看待……
他心里有了猜疑,再看白渺和沈危雪的举止,越看越觉得古怪。
他们似乎……太亲昵了,即使什么话都没说,二人之间仍然流动着一种旁人无法插足的氛围。
不仅如此,师尊刚才的言行,也透着一股莫名的占有欲。
但师尊一向淡漠疏离,无欲无求,怎么可能……
宋清淮的目光在白渺和沈危雪之间不停打转,神色越发惊疑复杂。
“行了行了,我就看一下伤势,别的绝不多看。”荆翡不耐烦地推开宋清淮,伸手掀开白渺的裙摆,“你们这师徒俩也真是的,磨磨唧唧,耽误了渺渺的病情,你们两个赔得起吗?”
他刚一掀开裙摆,宋清淮立即条件反射地移开视线。
荆翡看着白渺小腿上的擦伤,一言不发。
白渺已经提前捂耳朵了。
沈危雪还在一旁轻声询问:“如何?”
“沈危雪……”荆翡放下白渺的裙摆,深吸一口气,“你脑子出问题了吧?”
白渺:“……”
怎么不骂她,改骂师祖了?
沈危雪很平静:“你想说什么?”
“你说我想说什么?”荆翡一脸无语,“就这点擦伤也值得你大惊小怪,害得我还以为渺渺受什么重伤了!”
白渺忍不住为沈危雪说话:“我一开始就说了是擦伤……”
“你还好意思说?”荆翡狠狠瞪了白渺一眼,“这点擦伤有必要找我吗?自己治!”
白渺被他说得很羞愧,于是可怜巴巴地看向沈危雪。
沈危雪知道她这是要下去了。
虽然很不舍,但他还是微微叹息,将白渺轻缓地放下来。
白渺站在地上,撩起裙摆,对着腿上的伤口掐了个诀。
随着一道柔和的白光亮起,她的伤口迅速消失,转眼便恢复如初,洁白的肌肤上只余下一小片干涸的血迹。
“不错,还可以。”荆翡这才消了火气,点点头,给出满意的评价。
宋清淮这才重新将视线移回来。
即便如此,他依然欲言又止地看着沈危雪,眉头紧皱,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沈危雪无视了他的目光,直接询问荆翡:“其他人的情况如何了?”
“还没醒。”荆翡摇摇头,“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擅长解构幻象一类的术法,更何况这还是魔道秘术,我不好妄动。”
沈危雪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没有多言,直接从袖中取出芥子囊,交给荆翡。
荆翡:“这是……”
“布境之人就在此中。”沈危雪轻声解释,“小心一点,丢了不好找。”
宋清淮面露疑惑。
他从未和沈危雪共事过,不知道他的习惯,故而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荆翡倒是不惊讶,他接过芥子囊,举到耳边晃了晃。
“你把她变成什么了?”
沈危雪看了白渺一眼,正欲开口,白渺突然一拍双手:“等一下!”
她拿出自己的芥子囊,在里面翻找一番,很快找出一个玻璃瓶。
这是她之前用来装虫子的,上面还特意扎了几个透气孔,刚好可以用来装小仓鼠。
“把她放到这个瓶子里吧。”她提议道。
荆翡不明所以,打开芥子囊,对准瓶口抖了抖,一只毛茸茸的仓鼠从芥子囊里掉下来,“啪叽”一下摔进了瓶子里。
宋清淮:“……”
变成仓鼠的游鱼心甩甩脑袋,缓缓爬了起来。
她费力地睁开眼,还没缓过神,就看到了瓶子外的几张脸。
“吱——!”
游鱼心吓得浑身毛都竖起来了,叫声尖锐而凄厉。
宋清淮很怀疑:“这就是那个魔道?”
白渺点点头:“不要看她现在很可爱,她生起气来可是会骂人的。”
宋清淮:“……”
“现在她可骂不了。”荆翡冷嗤一声,抬手敲敲瓶壁,“小东西,醒了吗?”
游鱼心一听到他叫自己“小东西”,顿时怒了,在瓶子里叽叽吱吱地尖叫起来。
白渺:“她现在应该是在骂你。”
“看来还没醒。”荆翡拿起瓶子,用力摇了摇,“现在呢?”
游鱼心在瓶子里滚来滚去,眼冒金星,瞬间失去了叫骂的力气。
等荆翡摇完瓶子,她肚子上的剑伤也裂开了,只能躺在瓶子底部,捂着流血的伤口奄奄一息。
“你受了致命伤,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救你。”荆翡对着瓶子,不紧不慢地说,“你想活吗?”
游鱼心躺在瓶子里,虚弱地点了点头。
“将所有人从梦境里放出来,我便救你。否则……”荆翡顿了顿,拖长尾音,“我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游鱼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荆翡:“如何?接受我的提议吗?”
游鱼心恐惧地看着他,颤颤点头。
“好。”
荆翡将瓶子倒扣过来,游鱼心瞬间落到地面上。
她一落地便想逃跑,然而荆翡比她的速度更快。只见荆翡并指一点,一道大阵瞬间浮现在她脚下,大阵亮起光芒,她从仓鼠再次变回娇俏鬼魅的少女,她捂着腹部,鲜血顺着伤口滴落而下,落在大阵上,泛起忽明忽暗的光芒。
“还不快点开始?”荆翡冷冷道。
游鱼心咬牙怒视着他,艰难地抬起双手,指尖凝起幽绿色的萤光。
她闭上眼睛,低声吟诵,忽然间,萤光四处飞散,有的飞向了楼上的客房,有的飞出了客栈。
很快,客栈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我怎么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
“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游鱼心恨恨地盯着荆翡,喘息道:“现在可以了吧?”
荆翡没有回答,扭头看了沈危雪一眼。
沈危雪会意,微一抬袖,又将游鱼心变回了仓鼠。
“吱?吱吱!吱吱吱——”
游鱼心无比惊恐地看着荆翡将她扔回了瓶子里。
“别担心,我会替你疗伤的。”荆翡拍拍瓶子,“不过在此之前,你就先待在这里吧。”
“吱——!”
解决完游鱼心,他抬眸望向沈危雪。
“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问题吧……”
宋清淮听到这句话,也立即望向沈危雪。
沈危雪微微蹙眉,正要开口,白渺的芥子囊突然亮了起来。
白渺精神一振:“是传音符!”
她立即取出传音符,指尖刚刚碰上去,传音符里突然响起阮成殊十万火急的声音。
“所有人快来酆都,魔门开启了!”
第82章
酆都夜市,灯火阑珊。
阮成殊一行人跟着谢听秋在拥挤的街道上穿梭,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花魁大选的地方。
正如谢听秋所言,这里非常热闹,看热闹的人也非常多。
大选选在一片非常开阔的广场上,周围没有多余的建筑,只在广场正中搭建了一座宽敞亮眼的高台。四周人头攒动,人群聚集而拥挤,从夜空往下看,如同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
广场上的人已经相当多了,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看客往这个方向涌来。主办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在广场西侧的护城河上进一步开拓场地,一眼望去,河面上停满了漂亮的花船,许多花船已经载满了人,然而还是不断有新的客人掏钱上去。
“这么多人,会不会太危险了?”
拥挤的人群中,宗元小声嘀咕。
“有什么危险的?”谢听秋打开折扇,淡定自若地摇了摇,“这种活动,就是要人多才热闹啊。”
“哦,他是想说,人多容易发生踩踏事件。”江榭熟练地打圆场。
“踩踏事件?”谢听秋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们一眼,“这种盛会又不是第一次举办,你们想太多了吧?”
四人互相对视,纷纷沉默不语。
如果放在平时,他们自然不会多想。但现在是特殊时期,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如果有魔混入其中,只怕很难防备……
“看来只能在这里盯着了。”江榭私下给三人传音。
“可以是可以……”宗元看向阮成殊,“阮兄,要不要将我们的怀疑告诉你爹?”
阮成殊蹙眉:“不行。他做事一向粗暴,如果将此事告诉他,他很可能会将这些人直接抓起来,全部带回去。”
萧长平:“这个办法也不错。”
宗元:“不过,确实有点粗暴……”
阮成殊暗暗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四人传音间,谢听秋突然一敲折扇:“来了。”
人群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众人纷纷翘首以盼,兴奋地看向广场中央的高台。
高台上,一群身段袅娜的年轻女子缓步上前。这些女子各个生得极美,衣裙也是说不出的繁复飘逸。无数花瓣从天而降,灯火照亮了她们美丽的脸庞,在激昂的欢呼声中,她们开始翩翩起舞。
“怎么样?是不是大饱眼福?”
谢听秋一边轻摇折扇,一边和身旁四人聊天,那得意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场花魁大选是由他举办的。
四人根本无暇搭理他,都在暗暗观察周围的动向。
谢听秋见他们心不在焉,笑着摇摇头:“真是……”
他的声音渐低下去:“最精彩的就要来了……”
高台上的美人们身形蹁跹,令人遐想不已。只见她们舞动旋转,长袖如流水般甩向人潮,寒芒一闪,人群中突然响起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
尖叫响起的一刹那,美人们突然生出无数枯枝般的长肢,穿过华美的长袖,瞬间刺穿了数十人的额头——
“是魔!大家快跑!”
阮成殊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厉声大喊,当即拔剑冲向高台。
另外三人立即跟上,谢听秋挑了下眉,也执扇加入了战场。
高台上的美人们纷纷现出魔相,她们跳入人群,长肢横扫,所向披靡,就连那些艳红色的花瓣都变成了血淋淋的利刃,迅速收割着芸芸众生的生命。
人群恐惧得横冲直撞,四处逃散,现场瞬间陷入混乱。
就在这时,夜空中突然出现一座巨大的佛像虚影。
佛像闭目合十,慈悲怀悯,周身浮起圈圈佛光。
“那是……那是佛祖吗?!”
“真的是佛祖啊!佛祖显灵了……!”
“佛祖,求您救救我们……”
有人发现了这尊巨大的佛像,很快,人群纷纷朝着佛像跪拜起来。
阮成殊利落地一挥剑,剑锋如电,瞬间割断了邪魔的躯干。
“那是什么?哪来的佛像?”
宗元惊异道:“这也太大了吧……”
他们说话间,跪拜祈祷的人越来越多,佛像散发的光芒也越来越耀眼。
光芒大盛,佛像上方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熔浆似的黑色液体从黑洞里倾泻而下。与此同时,撼动天地的鬼哭狼嚎之声也从黑洞里传了出来。
阮成殊目光一凝:“不好!”
他话音刚落,佛像突然睁开双目,无数祷告声中,万千妖魔从黑洞里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