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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见他如此低落,知道他这是还没放下,纵然有心安慰,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就在他们沉默不语的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一道清朗的笑声。

  “真巧啊。”

  四人齐齐循声望去。

  灿灿日光下,一名相貌俊朗的青年正站在他们面前,手执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江榭微一蹙眉:“你是……”

  “在下谢听秋,我们之前见过的。”谢听秋摇了摇折扇,不紧不慢道,“就在这里,为了那颗化灵珠。”

  此话一出,一行人顿时有了印象。

  原来是那个将化灵珠随手赠给歌姬的奇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阮成殊警惕道。

  他们总共就来过两次酆都,居然两次都碰上他,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我在这里有房产啊。”谢听秋一脸奇怪,“我还想问你们呢,这次又来酆都做什么?”

  萧长平淡定道:“来找乐子。”

  江榭:“……”

  宗元:“……”

  阮成殊:“……”

  “那你们还真是来对时候了。”谢听秋一合折扇,饶有兴致地说,“最近不少花楼都在竞选花魁,吸引了很多外地人过来,我也是为了这才回来的……”

  吸引了很多外地人?

  阮成殊四人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江榭开口问道。

  “当然。”谢听秋笑得很灿烂,“对了,上次那几位姑娘来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阮成殊黑着脸:“没有。”

  谢听秋闻言,遗憾地摇了摇折扇:“那真是可惜了。”

  “出来找乐子当然不能带上她们。”宗元熟练地岔开话题,“谢兄,时间不等人,我们还是先去看花魁吧?”

  “也是。”

  谢听秋了然一笑,侧身让出道路。

  “那就跟我来吧。”

  傅城,客栈内。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白渺察觉到沈危雪的状态不太对,不由握住他放在被子上的手。

  “是不是又反噬了?”她担忧地问。

  沈危雪没有答是,也没有答不是。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眼眸幽深而美丽,有种勾魂摄魄的流光。

  白渺想起那晚在竹楼,她偷看他的睡颜,结果突然惊醒了他。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的眼神。

  白渺有些担心。

  “要不要我去叫医仙前辈过来?”她小心地询问着。

  沈危雪摇了摇头。

  “……陪着我。”

  他声音很轻,比耳语还要轻。

  白渺几乎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到微不可察的克制与挣扎。

  白渺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颊。

  沈危雪微微侧脸,依赖般地贴上她的手心。

  黑暗中,他的肌肤冰凉。

  太凉了,仿佛怎么都捂不热。

  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体温。

  “很难受么?”白渺悄声问。

  沈危雪没有回答。他闭阖双眼,指尖不自觉地触碰她的手臂,像是在汲取她的体温。

  白渺隐约明白了什么。

  反噬令他痛苦,这种时候,他会比平时更加需要她。

  她想了想,抬手轻推了推沈危雪。

  “你往里面去一点。”

  沈危雪睁开眼,浅眸略微茫然,似乎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白渺又推了他一下,不重,纤细柔嫩的手指刚好落在他的锁骨上。

  沈危雪喉结微动,往内侧躺进去一点,床榻顿时空出一半。

  白渺轻手轻脚地在他身边躺下。

  沈危雪闭上眼睛。

  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她的心跳……一切近得触手可及。

  这让他备受煎熬。

  白渺侧过身,面对着他,小声问道:“这样会不会好受一点?”

  沈危雪眼睫微颤,在黑暗中幽幽绰绰,如同细碎的星光。

  白渺摸了摸他的脖子。

  还是很冷。

  她想了想,伸出手,主动抱住他。

  沈危雪的身子微微一震。

  白渺有点紧张。好在屋子里很暗,而且之前也有过躺在一起的经历,她的内心虽然躁动不安,却也很快便平复了。

  她小心观察沈危雪的神情,双手贴上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缓慢抚摸。

  她像在抚慰一只受伤的猫,一举一动充满了温柔与耐心,神情隐在昏暗的光线中,只有眼眸柔和而清亮。

  沈危雪的身体渐渐热了起来。

  “渺渺……”他的声音有些发涩。

  “嗯?”白渺温顺地应声。

  沈危雪微微睁开眼睛,眼底晦暗幽邃,暗流涌动。

  白渺对上他的视线。

  沈危雪动了动唇,本想让她离远一点,然而一开口,却全然变了意思。

  “……再近一点。”

  白渺微怔,随即轻轻应了一声:“好。”

  她慢慢凑过去,侧脸贴到他胸前,心跳震耳欲聋,和温暖的热度一起传递给他。

  她能听到沈危雪的心跳,急促而有力,和她的声音渐渐重合。

  “好些了吗?”她声音很小,细悄悄的,仿佛再大一点就会惊扰了他。

  “……嗯。”沈危雪慢慢搂住她的腰。

  他们在黑暗中拥抱。

  很安静,很轻柔。

  沈危雪的心跳很剧烈。

  体内的躁动正在逐渐平静,但另一种贪恋却近乎肆虐地折磨着他。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不过是在饮鸩止渴。

  即便如此……

  白渺贴在沈危雪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逐渐平稳。

  他的头发散落在她的颈窝里,染上了她的体温,温温热热的,像柔软的丝缎,触感好到让人爱不释手。

  白渺试探性地摸了摸。

  沈危雪的呼吸很安定,清浅而平缓,并没有因为她的小动作而发生变化。

  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白渺终于放心了。她摸了一会儿沈危雪的头发,生怕再吵醒他,没再敢碰其他部位,又慢慢将手放回他的后背,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鼻尖萦绕着他的气息。

  清冽而疏冷,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药香。

  她喜欢他的味道。

  白渺仗着沈危雪睡着了,忍不住多嗅闻了一会。

  搭在她腰上的手突然轻动了一下。

  白渺一紧张,顿时老实了。

  她将脑袋埋在沈危雪的怀里,再不敢乱动乱嗅,干脆闭上眼睛,慢慢让自己和他一起入眠。

  意识逐渐沉坠。

  很快,白渺也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空雾蒙蒙的,细雨淅沥,白渺躺在窄小的木船里,怔怔地看着下坠的雨滴。

  这里是哪里?是梦,还是幻境?

  她立即站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周围。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湖泊,雨丝朦胧,在湖面上升起缥缈的白雾。

  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到。

  但她却能清晰地意识到,这是她做的梦,而且还是熟悉的梦。

  只不过,之前躺在船里的一直是个黑衣少年,这次怎么变成她了?

  那个少年呢?

  白渺环顾四周,努力寻找少年的身影。

  突然,木船像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一般,飞快驶向湖岸。

  木船的速度太快,白渺猝不及防,身形一晃,立即紧紧抓住船沿。

  这是什么情况?海浪?海啸?可这也不是海呀!

  白渺吓得来不及多想,而木船还在飞速行驶,如同流星划破迷雾,突然“砰”的一声,狠狠撞上了雾气中的湖岸——

  白渺双手一松,像一道抛物线般,从船里踉踉跄跄地跌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迷雾中伸出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白渺惊魂未定,微微喘息,立即抬头看向来人——

  “你醒了?”

  神似沈危雪的少年正揽着她的腰,眉眼低垂,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第76章

  醒了?他在说什么?她不是还在做梦吗?

  白渺懵懂地看着少年,少年凝眸看她,忽而轻笑:“原来是这种感觉。”

  白渺不明所以:“什么感觉?”

  “触碰你的感觉。”少年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低柔而专注,“比我想象得还要好……”

  白渺愣住了。

  他真的和沈危雪很像,不仅是长相,还有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

  但他看起来比沈危雪要更随性……也更自我。

  “你是师祖吗?”白渺认真地问。

  “你喜欢这样叫我?”少年笑了笑,“但我不太喜欢。”

  他很直接地说了“不太喜欢”。

  沈危雪就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但他没有否认“师祖”这个身份。

  也就是说……

  白渺想起刚才自己的窘态,顿时变得有些拘谨:“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师尊?还是前辈……”

  “那都不是我吧。”

  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抬起修长如玉的手指,将她脸畔的碎发撩到耳后。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他的名字?

  白渺愣了愣:“……沈危雪?”

  少年低笑:“会不会太生疏了?”

  直接叫名字嫌生疏,不生疏的称呼又不喜欢。

  他看起来比真正的沈危雪还要捉摸不透。

  白渺想了想,不确定地开口:“那……危雪?”

  “嗯。”少年沈危雪轻声应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明明知道他不是真正的沈危雪,可看到他开心的样子,白渺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开心。

  可能他的确和沈危雪太像了。

  “你真的是师祖吗?”白渺忍不住问。

  “你叫我什么?”沈危雪笑着看她。

  “危雪……”

  “这样才对。”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眼底笑意渐深,“好孩子。”

  白渺突然脸红了。

  对方看上去明明比她大不了多少,却还是用长辈的语气对她说话……

  害得她一肚子的问题都问不出口了。

  “师……危雪,这里是哪里?”白渺局促地转移话题。

  “是我沉睡的地方。”沈危雪轻描淡写地回答。

  “沉睡?”

  “嗯……非常漫长的沉睡。”沈危雪轻笑,牵起白渺的手,拉着她向迷雾里走去。

  白渺茫然地跟着他:“我们去哪儿?”

  “回扶霄宗吧。”沈危雪想了想,“我有想给你看的东西。”

  想给她看的东西?

  是食物?剑诀?还是漂亮的花草?

  白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想给她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雾气笼罩了他们的身影,转眼间,他们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栖寒峰。

  还是那条熟悉的溪流,还是那座熟悉的竹楼。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总是在周围打转的青鸾不见了。

  白渺梭巡一圈,疑惑道:“青鸾呢?”

  沈危雪:“这里没有它。”

  白渺不解:“为什么?”

  沈危雪看了她一眼:“因为它不忠于我。”

  白渺不明白这个说法。她想询问更多,但梦境里的沈危雪似乎比现实更加强势,他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提问,轻轻一扯,便将她带进了竹楼。

  竹楼里干净而静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幽香,桌案上摆放着熟悉的笔墨纸砚,烛火摇曳,一切都没有变化。

  沈危雪拉着白渺走到桌案边,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轻柔而不容拒绝地将她按坐下去。

  “我得去阁楼取一样东西。”他温和地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吗?”

  白渺点点头:“当然可以。”

  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但沈危雪并没有收回手。

  他俯身看着她,浅眸平静而剔透,像黑暗中的潭水,虽然清澈,却深不见底。

  “不行……”他轻声说,“之前让你不要下山,你也是这么答应的。”

  “……”

  白渺被他说得很羞愧。

  不是做梦吗?他在梦里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那次是情况特殊……”白渺试图解释,“现在我只是坐在这里等你上去拿东西,不会偷偷离开的……”

  “但仔细一点总是好的,对么?”

  沈危雪轻勾唇角,手心一翻,一根缁黑色的缎带出现在他手上。

  白渺心里一跳,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怕。”沈危雪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不会伤害你的。”

  说完,他轻触白渺的手腕,下一刻,缎带便将白渺的双手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缁黑的缎带柔软而冰凉,重重叠叠地绑在少女纤细的手腕上,将她的肌肤映衬得光滑细腻,莹白无暇。

  有种禁忌又诱人的美感。

  白渺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她睁大眼睛,脸上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

  “哪儿都别去。”沈危雪在她的耳垂上轻啄一下,“在这里等我。”

  白渺:“!”

  她的脸颊迅速升温。

  这这这……这个师祖会不会太主动了点!

  她心跳加速,说不上是因为荒谬,还是因为羞耻。

  她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做的梦。这实在是太离谱了,就算说是唐真真做的梦她都相信。

  难道她在潜意识里是希望沈危雪这样对待自己的,所以才会做出这么脱离实际的梦……

  白渺越想越羞耻,连带着耳根都红了起来。

  还好沈危雪不在这里,看不到她的窘迫。

  再说了,这只是一个梦罢了。做梦嘛,有什么好怕的……

  白渺不断开导自己,很快又重新找回了自信。与此同时,少年模样的沈危雪也从阁楼下来了。

  直到此时,白渺仍然不太习惯他这么“稚嫩”的样子。

  他身着修长黑衣,眉眼柔和殊丽,和白渺熟悉的那个沈危雪相比,虽然轮廓别无二致,但却多了一分肉眼可见的阴郁和漠然。

  或者说,真正的沈危雪也有这样不好的一面,但他能收敛得很好,不会像眼前的沈危雪一样,肆无忌惮地表露出来。

  他们就像两个相反的对照面。

  一面光风霁月,一面阴郁晦暗。

  “你还记得这个吗?”

  沈危雪拿着一轴画卷,来到白渺面前,轻轻晃了晃。

  白渺:“先不管那个,可以把我的手解开吗……”

  “不可以。”沈危雪神色不变。

  白渺:“……”

  梦里的沈危雪真的好强硬。

  “唉……”白渺无奈叹气。

  不可以就不可以吧,反正她也不疼就是了。

  “为什么叹气?”沈危雪微微俯身,温柔地看着她,“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么?”

  “不是不喜欢,只是……”白渺顿了顿,“好像有点强硬了?”

  “但我记得你说过,你不讨厌强硬的做法。”

  白渺:“……”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白渺蹙眉思索,随即反应过来。

  他说的该不会是那次她对宋清淮的评价吧?可她当时也不是这个意思啊!

  白渺立即反驳:“那是宋清淮!”

  沈危雪笑意渐淡:“宋清淮可以,我却不可以?”

  又来了,又在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攀比了。看来她的确很怕沈危雪生气,以至于连在梦里都会莫名地感到心虚。

  明明他现在看上去比她也大不了多少。

  白渺下意识解释:“其实我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太习惯。”

  沈危雪耐心道:“哪里不习惯?”

  白渺盯着他仔细看了一会儿。

  “脸。”

  沈危雪没有说什么。他安静着注视她,周身萦绕起薄薄的雾气,一转眼,他的模样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不再是少年时的样子,而是青年时的样子。

  是白渺真正熟悉的样子。

  他又变回了那个温和从容、清雅疏离的沈危雪。

  白渺惊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