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猥琐地人不一定是神仙,但神仙一定是猥琐的。从刘老六到何天窦,不管是看上去像什么,混混也好绅士也好,基本上就没怎么办过人事。

对方就光明正大地住在一个宾馆里。我很顺利找到对方留给我们地房间号,敲门进去。古德白笑眯眯地跟我握手,屋里还有俩外国人,在看一个地方台的广告,我真没想到我们之间居然这么轻易就见到了,简直比谈黄豆生意还无惊无险。可能跟黑手党谈事情就是这样,你拿朵玫瑰我拿张《参考消息》已经过时了,对方好象十分笃信我们不会报警一样。

我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跟古德白说:“你验验货,如果满意的话就放人。”然后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两个老外的万宝路就抽,结果呛得一阵咳嗽,我嘶声道:“原产的万宝路就这味?”

一个老外无辜地说:“楼下买的。”

另一个老外则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八成是假烟。”

我:“…”

古德白戴上手套,小心地打开我拿来地包,当他看到那个满是班驳的香炉以后眉头微微一皱,但是什么也没说,走进了另一个屋子,从里面传来低低地交谈声,那应该是他们的专家。

没用几分钟,古德白从里面出来,边摘手套边轻松地说:“元朝和明朝的东西,没问题。”

我见他脸上虽然没带出什么,但身子却很警惕地挡在门口,为的是不让我看见里面的人,我下意识地一探头,我身边地两个老外立刻把手捂在胸口的枪上,我白了他们一眼,亏我们还是一起抽假烟的交情呢。

古德白把门轻轻掩好,坐在我身边,我说:“既然没问题,我们那哥们儿能放了吗?”

古德白玩味地打量着我,说:“萧先生,我们想要地古董…怎么说呢,我们老板对你带来的两件东西并不太满意。”

“那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呢?”

“我们对一件事情非常好奇,那就是为什么经过你手的东西,明明是秦朝的,可看上去居然还是崭新的,这到底是它们之前就被保存得如此完好还是你掌握了什么使古董焕然一新的技术?我们老板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我若无其事道:“嗨,什么新技术呀,拿酒精擦的。”

古德白诧异地盯住我看了半天,最后疑惑道:“…真的光是酒精那么简单?”

我假装心虚地说:“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

古德白凑近我道:“能说说吗?”

我嗫嚅道:“除了酒精,还得用汽油。”

古德白:“…”

在这个问题上,我并没有过多担心,这毕竟不是科学能解释得了,所以暂时我可以满嘴放炮,这就要感谢古德白的双硕士学历了,他这样的人,如果做不出合理的解释他只会动用更为先进的仪器而不是胡思乱想。

我说:“现在能放人了吗,东西已经给你们了,而且没有问题。还有就是这已经是我手里最后两件宝贝了。”

古德白道:“萧先生不要这样说,其实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跟你合作,我们并没有想过白要你的,包括现在也是,如果你同意我们以后继续合作的话,以前从你那里拿来的东西我们一样会照价付钱。”

我无奈道:“看来你们是吃定我了,如果我说我真的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是一定不信了?”

古德白笑着耸肩。

我冲他伸手道:“好吧,东西我多的是,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古德白愣了一会这才跟我握手,有点失神道:“萧先生的思维方式常常让人感到不可捉摸。”

“人能放了吗?反正如果我反悔你们可以再绑架他。”

古德白:“…放,这就放。”他果然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外语,听语气确实是在吩咐什么,按照何天窦的吩咐,我只求他们恢复空空儿的自由身,到时候自然会有这爷俩去对付他们。

到目前为止,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而且似乎有点太顺利了,但我没发现什么破绽,不大一会工夫何天窦就跟我报了平安,他们居然真的把空空儿放了!

临走的时候,古德白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古董真的可以用汽油和酒精擦吗?”

我估计这位高才生是打算拿古爷那只香炉练练手,反正老头也放话了,不怕毁损,于是我说:“当然。”说着拿出一只崭新锃亮的打火机在古德白的眼前直晃,“看见这打火机没,新不新,可你能猜到这是哪个朝代的吗?”

古德白眼睛大亮:“哪朝的?”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朝的。”

古德白愣在当地,等他反应过来用七八国语言跳脚骂街的时候我已经走出老远——太喜欢逗这样高分低能的孩子玩了。

等我回去的时候,家里多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个子很矮,光头,满脸精悍的神情,何天窦正在问他话,看来这就是那空空儿。

我往沙发里一瘫,轻描淡写道:“剩下的事儿就全是你们的了啊。”

何天窦问空空儿:“你现在还能找到他们的老窝吗?”

空空儿道:“他们给我用了药,我一直在昏睡,干爹你打算怎么办?”

何天窦道:“被他们拿去的东西一件不少地我们得拿回来,至于那些人就你看着办吧。”

空空儿道:“这么说你并没想真的跟他们合作?”

何天窦奇道:“你是怎么了,我可能跟他们合作吗?”

空空儿拍着脑袋笑道:“我现在有些迷糊,好吧,我现在就去查他们的落脚点。”

空空儿走后,何天窦揉着太阳穴道:“我感觉很不好,小强,你刚才有没有对空空儿用读心术看看他在想什么?”

我纳闷道:“他不是你的干儿子吗?”

何天窦道:“我觉得他已经跟我不是一条心了。”

这时,一旁的吴三桂慢条斯理道:“空空儿要不反才是有了鬼了。”

我一下惊坐起来:“什么意思?”

何天窦摆手道:“别紧张,一切还在控制内。”

吴三桂道:“对方本来不应该那么痛快就放人的,还有,一个昏睡了那么久的人也不应该有那么大的精气神,最后,他那句话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他问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和对方合作了,这分明就是早已经被人家策反了来试探我们的内应。”

我急道:“你刚才怎么不说?”

吴三桂摊手道:“我说了又能怎么样,你们谁是他的对手?”

我一把抓住何天窦的胳膊道:“你不是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吗?”

何天窦高深地一笑:“我早算到今年有一劫,只是没想到这劫应在了他身上。”

“那你的对策呢?”

何天窦一摊手(本章人物都爱这个动作):“现在劫是应了,不过对策还没想好。”

我蹦着高道:“这就是你说的一切尽在掌握?”

这时李师师轻笑道:“这个准确地说应该叫:束手无策。”

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乱 第五十七章 逆袭 雷老四的危机更新时间:2008-10-423:59:49本章字数:4001我在屋里左顾右盼道:“羽哥呢?”

何天窦道:“别找了,就算项羽在平地上恐怕也不是空空儿的对手。”他说着看了一下表,“空空儿如果是回那帮老外那的话时间差不多了,他到底背没背叛我很快就会知道结果。”

这时电话响了,是雷老四,他用那种幸灾乐祸的声调说:“姓古那老外对你的表现十分恼火,现在他让我跟你说,如果你改变主意了趁早告诉我。”

我捂着电话筒对何天窦道:“你猜对了,空空儿跟你背对背了。”

我放开话筒道:“如果我没改主意会怎么样?”

雷老四冷笑道:“那你就惨了,我会和他们一起对付你,新帐加旧恨,我要是你,肯定头疼死了。”

我小心翼翼道:“我能问一下你准备怎么对付我吗?”

雷老四森然道:“以前你只是个小混混,可现在你名下的买卖也不少吧,酒吧、酒厂、饮料公司…”

我放心地说:“那你去吧,祝你成功。”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酒厂和饮料公司我都是属于挂靠性质,我是租了他们几条流水线,雷老四要是因为这件事把这些地方砸了那无异于捅了一个大马蜂窝,人家都是大企业,会白让他砸吗?至于酒吧,倒是可以让孙思欣现在就关门,不过我后来想了想总得给雷老四个发泄口,再说关了门他给你放火怎么办?所以就让孙思欣照常开门,不过不收客人就是了。

除了项羽,李师师、二傻、吴三桂还有花木兰都巴巴地跑到客厅里听信儿,这些人经历过的都是生生死死的大场面。这种小事儿在他们看来就跟小孩子闹别扭一样,所以一个个表情轻松,我也没着急,酒吧砸就砸去吧,另外两个地方正如我所说。当家的不是我,至于育才。我倒是真有点担心——雷老四地人真要去了被打死在那怎么办?不说家军和梁山好汉吧,就算段天狼程丰收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过了十分钟,我给酒吧打电话,孙思欣说那里一切如常,又过十分钟,我给酒厂打电话问有没有人去那里闹事。接线的人骂了一句神经病就把电话挂了,给饮料公司打也差不多。只不过接线员骂的是傻B.我坐在沙发里郁闷道:“雷老四怎么也这样,说好动手的嘛。”上回雷鸣也是一样,说好跟我们决斗地结果跑了,看来这父子俩是遗传。我明白,这件事雷老四一但参合进来就别想全身而退。我对这个人一向没有好感,所以现在特希望他真能动手,好让他在我拱出来的这个大粪球上蹭一身。

又过了几分钟。各方面还是没动静,我纳闷道:“没道理呀,就算临时找人时间都够了,难道说他想罢手了?”

李师师忽然道:“你们说他会不会为难包子姐?”

她此言一出,吴三桂他们几个都站了起来,我地心也像顿时掉进了冰窖一样,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手哆嗦着给包子店里打了一个电话,对面是一片嘈杂的人声,间或有服务员喊给几桌上包子的声音,我稍稍地松了口气,问那个接电话的服务生:“你们包子姐呢?”这是包子当了老板以后店里的统一称呼。

服务生听出了我的声音,有几分讨好地说:“包子姐刚才还在店里呢,前几分钟和两个朋友出去了。”

“什么朋友?”

“不认识,他们来找包子姐,说了几句话,然后包子姐就跟他们走了。”

“那俩人男地女的?”

“男地。”

我把手顶在头上,想到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俩人是不是老外?”

服务生有点奇怪地说:“不是,强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顾不上说别的,忙问:“你们包子姐走的时候有没有特别的表情?”

“…没看出来,挺乐呵的。”

我挂了电话,直勾勾地看着同时拨给包子地李师师,她放下电话道:“电话通着,但没人接。”

我一拳砸在茶几上:“这帮王八蛋!”

吴三桂也懊恼道:“我们早该想到的,上次砸雷老四就是因为包子,他肯定知道戳你哪的肉最疼。”

是地,我们早该想到雷老四如果要对付我很可能第一个就会对包子下手,但主观臆断蒙蔽了我们,雷老四毕竟是黑道上的翘楚,我们想来他一但出手肯定是雷霆之击,没想到他龌龊到这个地步,如果上次包子的事情李师师也亲身经历过的话以她的细心应该也会早想到了,还有刘邦如果在现场,那不用说,第一时间就能料到这种卑鄙手段,可惜,现在的人里不是脑袋不大灵光的二傻就是淳朴的花木兰,吴三桂虽然狡诈,可是一代奸雄的思维往往还是立局于大处,断没猜到雷老四居然如此卑劣。

刚才我轻松,是因为我不信何天窦真的没办法对付空空儿,至于酒吧什么的,那都是身外之物,我富则安,现在的钱一辈子够花了,但是现在一牵扯到心就彻底乱了,跟我们对着干的不是黑社会就是黑手党,没人性的,要是那些扶着老婆婆过了马路再去执行任务的杀手还好点,可这是我们这里土生土长的黑社会,我太了解他们的德行了,打嘴巴、压胳膊、垫砖头,暴力有了,绝对没美感。

想到包子可能会受到的遭遇,我浑身直抖,她要长得漂亮点还好,最多给人揩点油,在目的没达到之前,基本不会受什么真的侮辱,可包子本人长得就跟一刑具似的,难保看守她的人不会愤懑到虐待她。

吴三桂和花木兰毕竟都是带过兵的人,虽然着急,可方寸不乱,吴三桂道:“小强。你打算怎么办?”

我抖搂着手道:“有办法你就说吧三哥,我现在已经没主意了。”

吴三桂道:“首先我们要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包子店里地伙计说是两个中国人,那八成是雷老四的人,现在我们先不管那帮老外。主要任务就是救包子。”

他的一句话就把问题撇开一半,使我能集中精神想包子的事情。

我死死拉着吴三桂的手道:“然后呢。具体办法?”

吴三桂把两个拳头拧来拧去道:“打吧!”

“打?”我诧异道:“还像上次那样吗?”

吴三桂道:“上次只是一个小小地教训,这次打蛇要打七寸,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他死!”

我打个寒战道:“什么意思?”

“现在你学校里能帮上忙的人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