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说什么,好汉们已经簇拥上来,纷纷招呼道:“花荣兄弟回来了。”
这时秀秀从车后转了过来,迷惑地说:“花荣?”
我急忙说:“这是我们在俱乐部的外号,平时大家都按外号称呼。”
我冲好汉们摊摊手,表示甩不掉这个小尾巴。
秀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冬夜还参加过这么一个俱乐部,我也参加行吗?我就叫美人扈三娘。”
扈三娘用手划拉着光头站出来:“谁叫我?”
当好汉们得知眼前地女孩子是秀秀时,都发自内心地对她透着一股喜爱和敬佩之情,秀秀四看叹道:“这学校真的是不小啊。”吴用冲扈三娘三娘搂着秀秀的说:“妹妹,我带你去别处走走。”
她们俩走以后,花荣立刻冲汤隆一伸手:“弓呢?”
“你急什么呀?”汤隆说着把一个拄在手里的弯管子递给花荣,这玩意儿被他一直拿着,一点也不引人注目,更不像是一张弓,除此之外看着倒有几分眼熟。
花荣却一点也没嫌弃,他在见到它的第一时间就是眼前一亮。他仔细地用手指摩挲着它,像是在和它交流感情。
让我们来说说这玩意儿吧,从外表看它就是一根锃明刷亮的钢管,虽然有个小小的弧度,但绝对不是弓那样,它歪得很猥琐,身上还有两个疙瘩缨,在它两头倒是系着一根弦,这弦也是满不着调,又粗又黄。像是泥地里捞出的一条泥鳅。
汤隆脸上带着神秘地笑,问我:“是不是觉得有点眼熟?”
我使劲点头。
汤隆指着弓身上的两个疙瘩缨提示:“好好想想这是什么上的?”我见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扫着,顺势一看,马上明白了:自行车。
这把弓居然是他用自行车把做成的,难怪那俩疙瘩缨看着那么传神,我小时候经常坐在大人的自行车前面,一低头就是这玩意儿!
汤隆笑道:“猜到了吧。这是我用两副自行车把焊成的。”
我虽然不懂,但也知道弓是有要求地,我问他:“那能有弹性吗?”
汤隆接过这副自行车把(我实在不好意思管它再叫弓)跟花荣说:“弓身我已经做了切口处理,它地里面也有填加,你只要用力拉它就会弯回来,力道是普通弓地5,弓弦是牛筋里又绞了几股弦子。整张弓就是一个字:硬!没有800地力气它就是一根弯管子。”说着汤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花荣把这副车把拿过来,凝神一拉,它立刻发出了很悦耳地呼吸声,张开了一个迷人的弧度。一放手,它又成了那根丑陋的歪管子,花荣满足地点着头,然后一伸手:“箭!”
汤隆把一书包带着长羽的箭堆在花荣脚下,我看着还是眼熟——后来汤隆告诉我那是炸油条的火筷子做的。
汤隆拿出一颗大苹果顶在头上站地远远的说:“射我头上的苹果吧。我对花贤弟的技术有信心,对我自己做的弓更有信心!”
花荣叫过李逵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李逵听完飞跑到汤隆跟前,拿下那颗苹果三两口啃成一个细溜溜的苹果核,然后再把它放在汤隆头上,边往回跑边说:“行了射吧。”
汤隆腿一软,把手挡在前面大叫:“慢着。我想起来了。今天我还有三个俯卧撑没做。时迁兄弟,你比较机灵你来顶吧。”
花荣根本不管他说什么。只听弓弦轻微一响,一道暗线在众人眼前划过,“啪”的一声,那个苹果核被激成一团水雾,简直就像被子弹击中地一样。那箭去势不止,炸进一棵树里,直溅得木屑纷飞。
汤隆一边抹着脸上的糖浆一边骂道:“***小白脸,老子好心给你做弓你倒吓唬起老子来了。”
众好汉都笑,边各自捡几块石头,叫道:“花荣兄弟看仔细了!”说着一起把石头向天上扔去,顿时满天大小不一的石块天女散花一般铺在人头顶上。
花荣不紧不慢地把一书包箭背在背后,手快得无与伦比,“嚓嚓嚓”连环箭射去,每一箭必定爆掉一块石头,射到最快处,那箭几乎连成箭线,哧哧作响,简直就是一挺7.62径的通用机枪在扫射,满天的石头变成沙粉,落得人一头一脸。
到后来花荣可能觉得连珠箭也不过瘾,手掌展开,一抓就是四五根箭一齐射去,奇的是这四五箭也居然箭箭不落空,当花荣最后一箭射出,最后一块石头也戛然成粉,好汉们轰然叫好,不知是谁惊叫一声“还有一块!”
只见一块山楂大小的石头忽然从极高地地方落下,这个大概是张清丢出去的,所以力量强劲,直到此时才落下来,花荣一摸身后,箭囊已空,忽然急中生智在胸前扯了一把,搭弓再射,那石头蓦然碎裂,花荣所用的,竟然是区区的一枚纽扣。
花荣此时意犹未尽,他从地上捡起一根箭来搭着弓抬头看天,遥遥一指道:“看见那只白鸟了吗,我必射其左眼。”说着拉弓就要放箭,我拼命抱住他喊:“别射!那是飞机——”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学校 第八十章 构建和谐育才更新时间:2008-7-220:42:47本章字数:3665家伙,这小子够野的,尽拣大的来,他怎么不再往远要射太阳呢?那个比地球大130倍,我也能蒙下来。
这时扈三娘和秀秀回来了,秀秀见满地狼籍,不禁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花荣并没有看到她,他把弓背在背上,和好汉们勾肩搭背谈笑风生,不经意间透出一股英姿勃发的气派。秀秀呆呆地看着他,道:“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扈三娘扳着她肩膀说:“妹子,看见没,这才是男人呢,会背诗会弹琴有个屁用啊。”
秀秀痴痴地望着花荣,喃喃道:“可是…他变得真多,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多朋友。”
现在,她面临着一个残酷的选择,是选以前那个文艺青年还是选一个土匪男人,我们知道,花荣前身其实是政府军军官,可他能毅然投了梁山,可见他的内心并不安分,属于真正匪气凛然那一种人。
为了正式庆祝花荣回归,我们决定中午大排延宴,所有育才员工均有列席,孩子们下午放假半天。
到了食堂我眼前一晕,只见满堂济济,好汉们呼朋唤友,段天狼、程丰收、佟媛、宝金也都接洽欢谈,连颜景生都带了一摞孩子们的作业来了,趁还没上菜正抓紧时间批改呢,徐得龙拒绝了段天豹叫他过去一起坐的好意,自觉地跟好汉们坐在一桌上,他老成持重,大概是怕酒后失言让人看出破绽来。
宋清又操练起了老本行,指挥着人把一坛坛的五星杜松酒搬在墙角,小六叼着烟,挥着铲子甩开膀子正在张罗饭菜,我指着他喊:“烟灰!烟灰掉锅里了!”
小六冷俊一笑。稍稍一偏头,立刻有一个打下手的小徒弟帮他把烟拿开,磕干净烟灰又给他放进嘴里,小六很牛B:。厨师!“旁边那个小徒弟也毫不含糊地跟我说:”我以前学护理的!“
说实话今天的局面让我有点头疼,这都快成今古奇谈了,除了宝金,那些现代人如程段之流也就是功夫精湛,跟普通现代人没有什么区别,万一一会喝多了我的客户们口没遮拦让他们看出蛛丝马迹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这时已经开始上菜。卢俊义他们几个头领坐了一桌,现在纷纷叫我过去坐,我过去一看,除了吴用林冲他们,花荣和秀秀也在,徐得龙因为算梁山的朋友,也被拉了过来。这一桌人,人家花荣按座次也有资格坐,秀秀那是他地恩人,也就是梁山的恩人,也没的说。可是要排下来我是109,我指了指段景住他们那桌笑嘻嘻地说:“我还是跟那坐吧。”
卢俊义往下按了按手道:“从梁山说,你是我们的兄弟。从大面说,你是这的主人。就别客气了,再说兄弟们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秀秀低声跟花荣说:“你们玩得挺正规呀。”
卢俊义提高声音道:“下面。欢迎小强给我们讲话。”
他率先一鼓掌,梁山的人都跟着鼓。别的桌也就停下手里的事一起起哄。
我清了清嗓子站起来,用饱含感情的声调说:“今天,我们相聚了,在育才这片热土…”
董平小声说:“少整没用地,说正经的吧。”
我愕然了一会,大声说:“…以后每个月15号发工资餐厅里顿时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扈三娘在她那个桌不知道说了什么,一桌人哄堂大笑,都笑眯眯地向花荣看过来,我知道她肯定又在宣扬花荣的糗事了,话说昨天他和秀秀拿着我给的钱去家具市场买床,花荣要买两张单人的,秀秀却执意买双人的,花荣拗不过她只好同意,结果一回家花荣就拿了把锯子要把新床锯成两半,秀秀当时就傻了,问他为什么,花荣自信满满地说:我明白你地意思了,买一张双人床比买两张单人床便宜,锯开一样睡!
这事是秀秀跟扈三娘聊天时说的,她对“冉冬夜”醒来以后的智商表示了忧虑。
我拉了拉身边的花荣,在他耳边笑道:“人家姑娘那是跟你表决心呢,不是为了省钱。”
花荣苦着脸小声说:“睡到后半夜我也反应过来了,主要是我们那年头的女孩子都不会用这么直接地方式。”
“那后来怎么睡的?”我想起了那张完好的双人床,看来花二傻地计划没有成功。
“我睡报纸上了,今天早上起来背上印着寻人启事,大腿上是阿富汗危机,我刚才才洗了,陪我一起去的阮家兄弟还说呢,以前没发现你有纹身呐。”
我“噗”地一声差点笑岔气,问他:“你以后么对人家?”
花荣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没听秀秀说么,那个冉什么夜又会舞文弄墨又会弹那个吉他,我虽然没事也好附庸风雅,但跟人家比不了。”
我知道花荣那是梁山将领里少有的文武全才,他这么说不是托词就是因为还不了解冉冬夜这种所谓地文艺青年有几斤几两所以产生了妄自菲薄地心理。
我说:“别这样想啊,你和他本来是一个人,再说弓和吉他不都有弦吗,一样的。”
张清在对面嚷起来:“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说着端起酒碗道,“花贤弟,这碗酒祝贺你安全归来。”
花荣呵呵一笑道:“谢谢哥哥。”说着一口喝干,秀秀急道:“你病刚好慢点喝!”
董平哈哈笑道:“那可不行,他敬你地酒是酒,我敬你的也不是白水。”说完抢先一口喝下,看着花荣,花荣同样是一句“谢谢哥哥”,又干一碗,他们俩这么一来,同桌的人也都纷纷给花荣敬酒,然后是旁边桌的好汉,程丰收他们不知道详情,只知是一位朋友康复出院,也都端着酒往前凑合,秀秀急得都快哭了,道:“你们不会是想每人敬他一碗吧?”
扈三娘端着个碗排在朱贵后面,笑道:“当然不是,一碗放不倒他自然还有第二轮。”
秀秀挥舞着胳膊挡在花荣身前,连声道:“我替他喝,我替他喝。”
卢俊义忽然站起,严肃地说:“你不能替他喝!”
秀秀道:“为什么呀?”
卢俊义把酒碗往秀秀面前一举,正色道:“你是我们梁山的恩人,怎么能说是替呢,这是我代表梁山一百零…九位好汉敬你的!”
众人闻听都是一凛,都道:“正是如此。”说着一起把碗举向秀秀,刹那间形成了一片碗的海洋,上等的五星杜松酒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看得秀秀几欲昏倒,她喝了两碗,脸现绯红,拍着胸口笑道:“实在喝不下了,我给大家唱首歌,你们饶了我吧。”
好汉们依旧端着酒碗,道:“唱完再说。”
秀秀轻声唱道:“once-when-I-was-veryyoung…”原来是一首英文歌,她声音轻柔,语调温腻,听得好汉们均摇头晃脑,吴用叹道:“唱得多好啊,就是一句听不懂。”
一曲唱完,好汉们耍赖道:“喝碗酒润润嗓子吧”“酒碗端起来就不能放下这是规矩”…
我见秀秀十分为难,大声说:“哥哥们,这样吧,你们谁能说出她刚才歌里唱的什么意思她就喝一碗。”
好汉们面面相觑,一起指我:“那你告诉我们!”
我仰天大笑:“我也不知道!”
英文歌我到是也会一首,而且这首歌可以说是一切英文的开山鼻祖,歌词如下:ABCDEFG(停顿)HIGLMI(再停顿)…最后一句好象是I-CING-SONG-为了惩罚我拆他们的台,这群家伙把我灌了一通才走,这时我就见整个餐厅里已经喝成一片了,宝金和安道全搂在一起,程丰收正被段景住他们那桌人拉住劝酒,段天豹和时迁坐在吊灯上一起讨论着什么——扈三娘和佟媛正在说话,段天狼忽然端着一碗酒走过去,对佟媛说:“领队,那天在台上你堪堪拿住了我的路子,我如果不重手伤你必定会输,请你原谅。”
他这番话不伦不类,像道歉又像是狡辩,扈三娘已经瞪起了眼睛,佟媛却是心细的女孩子,这些天通过观察也看出段天狼不善跟人交际,知道他这么跟人摆事实正是因为心里后悔,希望别人理解他的苦衷,而且他那么做也全是出于想振兴武术的想法,于是冲段天狼嫣然一笑,跟他碰了碰杯说:“以前的事不用再提了,也怪我那天抱定了投机取巧的心思,论功夫,你可以做我的师父了。”
段天狼感激地冲佟媛点点头,居然连酒也忘了喝,就那么又走回去了,这人也当真有趣得可以,惹得佟媛和扈三娘在他身后咯咯直笑。
看着这么多武林豪杰和社会精英被我收罗在一起,我满心欣慰,不由自主地,眼睛竟湿润了,我以前好象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呐,我低头一看,立刻暴叫道:“小六你个王八蛋!老子点的是小葱拌豆腐,豆腐呢?”
第二卷 育才文武学校 第八十一章 柏林墙更新时间:2008-7-220:42:48本章字数:5416吃喝间,一条汉子从外面向这边走来,有人眼尖,喊松哥哥。“
方镇江一挑帘子进来,好汉们轰然站起,二话不说先是一真狂灌,方镇江满面带笑来者不拒,喝了能有十来斤酒这才告一段落,他来到我跟前把一张卡丢进我怀里道:“说好了的,给你剩了50万。”
我见他抱着安全帽,问:“你又回工地了?”
方镇江点头:“工作不能丢,我还得给我娘养老呢。”
我把卡递给他说:“那这钱你拿去吧。”
方镇江不接,扫我一眼道:“你当我什么人?”
这时花荣站起身,迷惑道:“武松哥哥,你这是从哪来?”
有人在耳边低声说:“武松哥哥还没恢复记忆,你吃的那颗药其实是他的。”同样的,也有人告诉方镇江面前这人是花荣,方镇江拿过一只碗同花荣干了一杯,道:“好兄弟,你的事我听说了,活着就好,其它的都是扯淡。”
花荣为难地说:“哥哥,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恢复身份。”
方镇江一摆手:“恢不恢复的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外债,家有老娘,兄弟满天下。”方镇江往嘴里塞了两个馒头,吃了几口菜,站起身道:“你们喝着,我回工地了——那个把剩下的菜打包我带走吧,那边那帮兄弟还饿着呢。”
好汉们听他这么说心里都不好受,一来为方镇江现在生活窘迫,二来听他口气终究是跟那帮工友们比以前的兄弟亲。但这正是武松的英雄本色,他要一味贪图安逸也就不是那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
卢俊义拉着他的手道:“别走,把那些兄弟也叫来一起喝酒就是了。”
方镇江笑道:“不用了,都是些粗人,上不惯席面的。”
李逵闻听把桌子上的盘碗拍得直跳舞。怒喝道:“你这是什么话?明明就是不拿我们当兄弟了。”
方镇江笑了笑,也不以为意,自己动手把桌上地菜归拢在一起,装了几个饭盒就要走,那边,段天狼的同门弟子们都已知道这就是那个伤了自己师父的人,交头接耳了一番后好象要蠢蠢欲动,方镇江看在眼里,毫不理会。段天狼见自己再不出面事态就要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只好端着一碗酒走过来,方镇江见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也倒上一碗酒,对段天狼道:“这位大哥,那天是我卤莽了。多多见谅。”说着在段天狼碗上碰了一下一口喝尽,扭头跟我说:“小强,那天擂台上那个大个子是谁?有时间介绍我们认识,我要和他喝酒。”
由此可见方镇江终究是江湖礼数不忘,江湖人讲究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和段天狼交手是他把对方打了,这时候说几句场面话给别人一个台阶下,但是绝口不提谁对谁错。那就表示:跟你喝这碗酒是因为大家都是江湖同道,但我并不理亏。他当面问询我项羽。那更是表明了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
段天狼虽然一身好功夫,但他并不是真正的江湖人。一时间哪能反应过这么多。他见人家酒也跟他喝了,便又走回座位。他那些徒弟们也只得都坐下了。
方镇江从进门开始可以说就干了两件事,还钱、喝酒,但是他的豪迈过人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其中就有一个人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在他身上,片刻不舍离开,扈三娘用手在这人眼前乱晃,笑道:“妹子,看傻了?”
佟媛这才意识到失态,低着头红着脸挪筷子玩,嘴里敷衍道:“我…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