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菁更加纳闷道:“故事?”

“嗯,这个故事说的是我和苏剑神怎么去黑吉斯的新京,马吉玥连皇宫都顾不上狼狈逃窜的故事。”

马菁惊喜道:“你剑气恢复了?”

这倒不怪她笨,她这几天不在飞凤军中所以不知道我剑气恢复的事,旁人却闻弦歌而知雅意,都推测出了老妈的计划。

老妈道:“我这就写信,嗯……该怎么写倒是破费脑筋。”

我说:“您还是别费那事了,就照我说的干。”

老妈道:“也好,各国皇帝迫于黑吉斯的淫威,无非是担心殃及自己的宝座,你去吓一吓他们也好,如果开城,还有我们飞凤军可以同他们齐心协力共抗大敌,如果投降黑吉斯,他们这些皇帝今天就别干了。”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在笑声中我一跃而起,问马菁:“齐国怎么走?”

马菁道:“一直往东南,最边界上的就是,现在齐国聚集了好多大使将军,正热闹呢。”

我照她说的往东南方一阵疾飞,齐国要比上次飞凤军驻扎的地方更靠北,就在戈壁的边上,和被我劈过的骆驼山遥遥相对。我听老妈说齐国在十八国联盟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国,我从上往下俯瞰,越过两个州城之后很快就找到了齐国的皇宫——在一片贫瘠的疆域上,只有这里显得相对繁华,而且正如马菁所说,这里各国旗帜飘扬,人头攒动,正是热闹的时候。

我刚往下一落顿时引起了齐国卫兵的惊慌,呼啦一下几百人把我围在当中,带兵的侍卫统领见我鸟人一样从天而降,禁不住声音有些发颤道:“你是什么人?”

我理也不理他们,大声道:“让你们的皇帝出来见我。”

就在这时一个全身官服的老头拨开众人,变颜变色道:“这不是女儿国的龙剑神吗?”

我瞅了他一眼依稀有几分眼熟,问道:“你贵姓?”

那老头一路小跑着迎上来道:“呵呵,卫国乔楼桥,现忝任丞相一职。”

我点点头道:“原来是乔老丞相。”当初我劈开骆驼山,老妈请了一帮各国的人来商议抗击黑吉斯的事,好像就有这个老头,我看了他一眼道,“我这次来,您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吧?”

乔楼桥不住点头赔笑道:“明白,明白,不才这就去面见齐国陛下,请他定夺。”

“有劳乔老丞相了。”

乔楼桥快步走进大殿,不多时就听脚步声杂乱,有个人用那种港台综艺节目开头伊始的亢奋声音道:“是女儿国的天兵到了吗?朕可想死你们了!”

第七卷 飞龙军,飞龙军!第六章 齐王辟疆

那声音越来越近,众侍卫急忙闪开一条道路,我就见一干服饰各异的贵族簇拥着一个尖嘴猴腮、头戴珠冠的瘦子大步走上,那瘦子眼神闪烁,一眼就瞧见了我,不等我说话就一个箭步蹿上来拉住我的手急不可耐道:“天军呢,咱们女儿国的天军呢?”乔楼桥微笑着给我介绍:“这是齐国的圣上,至于名讳,小老儿不便提及。”

那瘦子皇帝随便一摆手道:“有什么不便提及的,既然是龙剑神到了,我田辟强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完他又拉着我的手道,“贵军到哪里了?朕这就去迎接。”

我又是好笑又是可气,这田辟强明明就是个欺软怕硬趋炎附势的小家子皇帝,马菁想必是受了他百般刁难,可我这从天一落,他马上变脸,可是此人把小人做得如此“光明磊落”,倒让人生气不起来,我故意问他:“皇上迎接我们飞凤军是要跟黑吉斯对抗到底了吗?”

田辟强像受了委屈似的道:“龙剑神这是什么话,我们齐国和女儿国向来都是共进退同患难的,你这么说是怀疑朕吗?”

我笑道:“不敢不敢,那就好。”

这时有人来到我们近前跪倒道:“启奏陛下,黑吉斯的特使准备要回去了,特命小人来向陛下请辞。”

“呃……”田辟强小心地瞄了我一眼,见我正笑咪咪地看着他,他身边那些其他十几国的代表也都不尴不尬的,田辟强忽然勃然道:“放肆!黑吉斯乃是我们的仇寇之国,他们这当口派的什么特使?况且就算要滚也该亲自来给朕叩头才是,怎么架子还这么大?”

那送信的人吓得连连道:“是,是。”

田辟强赔笑道:“依龙剑神看,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我说:“这里是齐国,自然还是要听皇上的旨意。”

田辟强道:“那朕就自专了。”他板着脸对身边的侍卫们大声道,“你们这就去把黑吉斯的特使给朕绑来!”侍卫们一起凛遵,不多时就推着两个人上来,这两个人都被五花大绑,脸上还带着迷惑不明的表情,其中一个大叫:“田辟强,你这是要干什么?”另一个则道:“我们的要求你们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田辟强气得又蹦又跳道:“闭嘴,闭嘴!你们这些黑吉斯的狗崽子,亡我十八国之心一直不死,朕早就看穿你们的阴谋诡计,无非是和你们虚以委蛇以待我女儿国的援军,来人,给朕把这两张臭嘴堵上!”侍卫们依言把两个黑吉斯人的嘴用布带绑上,田辟强兀自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问身边其他那些国的使臣:“你们说,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偷偷瞄瞄我的脸色,知道这是田辟强的“移祸江东”之计,却是谁也不肯轻易开口,半晌之后乔楼桥道:“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咱们十八国已经决意和黑吉斯拼死一战,咱们倒不能就此杀了这两人,否则给人留下了不宣而战的口实,不过这两人轻侮齐国陛下也不可轻饶,依我看不如割耳放归。”

田辟强道:“说得好,谁去?”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自然也没人出这个风头,田辟强扫视了一圈,忽道:“陈将军,你去如何?”

那陈将军四十来岁年纪,挺胸凸肚,倒是很有一副将军的派头,他一直悄悄地躲在众人身后,没想到祸从天上来,不禁吓了一跳道:“我?”

田辟强道:“你们陈国不是说要和我们齐国荣誉与共吗?你就去把两个狗贼的耳朵割了,咱们两国以后就是兄弟联盟。”

那陈将军连连摇手道:“我不成,我不成。”

田辟强脸色一沉道:“怎么,莫非你们陈国还想私下和黑吉斯媾和吗?”

陈将军见众人看他的神色不善,知道今天要是不遂了他们的愿陈国以后前途堪忧,只得咬了咬牙,拔出腰间长刀向两个黑吉斯使者走去,那两人目露恐惧之色,陈将军一不做二不休,各自割下他们一只耳朵,拿刀的手不住哆嗦,毫不像个领兵打仗的将军。

田辟强挥手命人把黑吉斯使者带下去,神色转和道:“好,陈将军大义凛然,咱们这些人都是亲眼得见了的,从此以后咱们十七国同气连枝共抗黑吉斯,若有人敢私下投降,那就是我齐国的敌人,我齐国的敌人就是女儿国赵大将军和龙剑神的敌人!”说完他冲我扮个笑脸道,“龙剑神这样你还满意吗?”

说实话他的这一举动倒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我原本以为这田辟强就是个唯唯诺诺的墙头草,想不到他如此决断干脆,把黑吉斯的使者割耳放归,从此以后就再没了转圜的余地,而且他先要乔楼桥出主意,又胁迫陈将军动手,十七国见者有份,其他那些国家也只得铁了心跟黑吉斯作对,一时我还真有点看不透他了。当下点头道:“非常满意。”

“好,贵军到哪了?朕这就亲自去迎接。”

我说:“还个就不劳皇上了吧,您只需传令下去叫边城打开城门就是了。”

田辟强道:“要接的,要接的。”他回头道,“诸位高邻也随朕一起去吧。”众人乱七八糟地应和着。

我拱了拱手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说着双脚一使力稳稳地浮在了空中,田辟强忙道:“龙剑神一路顺风。”乔楼桥道:“以往咱们说一路顺风那不过是讨个吉祥之意,对龙剑神来说可是真的要省力不少了。”旁人都跟着嘿嘿地笑,我落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亲见,这时看我像大鸟一样停在半空,神色间都隐隐有些敬畏。

……

我回到飞凤军中,把事情的经过跟老妈一说,老妈笑道:“咱们的龙剑神一出,十七国果然就跟黑吉斯翻脸了。”

赵得力道:“大将军,这些家伙会不会变得太快了些?”

老妈道:“你在担心什么?”

赵得力道:“如果这是黑吉斯和十七国联合设下的奸计倒是不能不防,先把咱们骗进城去,再效仿信州那样来个偷袭……”

老妈道:“十七国没有这样的胆子,也没有这样的实力,不过那个田辟强的表现也确实奇怪。”

史迪佳插口道:“以前我无意间在爷爷的房间里看过这个齐国皇帝的资料,资料上说田辟强对待邻国是“人诡谲,常欺诈’,好像说他狡猾得很。”史迪佳见老妈和一干大将都笑盈盈地看着她,扑闪着眼睛道,“怎么了,我说得不对么?”

李玮道:“你说得当然没错,十八国联盟的那些家伙哪个不是“人诡谲,常欺诈’,你以为憨头能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地方当皇帝么?”人们都笑了起来。

史迪佳这才知道自己是露了怯,十八国联盟和女儿国比邻而居,大将军自然熟知这些皇帝的品性。自己可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不禁小冇脸一红……

老妈道:“田辟强这个人虽然油滑狡诈,不过主持齐国这些年来倒也没什么野心,无非是爱占些小便宜,咱们这就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令飞凤军取道直奔齐国。

大军距齐国尚有十几里的时候,对方就不断有人来领路招呼,并且解释说田辟强带领一干使者正在赶来的路上,所以未能亲至,而齐国边境城门已经大开,少量的守城官兵和来看热闹的老百姓出城夹道欢迎,城内锣鼓响起,一派热烈迎接的势头。

飞凤军军容整肃,缓缓入城,从齐国迎接的队伍来看,士兵们尚有些怔仲不安,百姓们一边看热闹一边议论纷纷,神色颇为慌张,谁都明白不久之后就会迎来大陆上的第二次世界大战,那就再也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军队全部入城后老妈让部下稍事休息,天擦黑的时候田辟强带着其他十六国的使臣终于到了,老妈急忙带了我们出营迎接,飞凤军势力再大,齐国是主我们是宾,二来田辟强是一国之君,老妈只不过是女儿国的大臣,所以礼数不能缺了。

两厢一见,老妈抱拳躬身道:“女儿国赵芳华见过齐国陛下及各国同侪。”

田辟强不等她把礼施全就赶紧扶住,笑道:“贵军远途劳顿都是为了我十八国的安危,这可使不得。”

老妈开门见山道:“听说陛下已经将黑吉斯的使者惩戒之后放回,那么陛下是决心和我们女儿国一起抵抗黑吉斯了吗?”

田辟强正义凛然道:“这是自然,可笑那黑吉斯竟然扬言我们归顺之后可以只改国号,不必换王,真是欺人太甚,田辟强愿与大将军同甘共苦休戚与共,不打退黑吉斯绝不罢休!”

马菁在老妈身后低声道:“他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妈道:“黑吉斯兵马须臾就到,咱们这就商议退敌的具体事宜吧。”

田辟强道:“甚好甚好,大将军还没有用过晚膳吧,不如朕冒昧做个东,请大将军和各位使者边吃边聊。”

老妈道:“正要叨扰。”

宴席就摆在原来的州府衙,田辟强在上垂首打横坐了,其余各国使者依次在下面端坐,我和老妈苏竞就坐在离田辟强最近的地方,旁边是卫国的乔老丞相。酒菜还未上齐老妈就直接道:“陛下,不知你对这次抗击黑吉斯有何计划?”

田辟强嘻嘻一笑道:“这个嘛,朕有言在先,要打就要倾全国之力,与女儿国众志成城,各位是不是这个意思呀?”

众人见他颠来倒去就是些空话套话,也都不疼不痒道:“陛下说得是,我等深表同意。”

老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一会酒端了上来,田辟强举杯道:“来,各位远道而来,朕招待不周,在这里先行赔罪。”众人纷纷举杯客气,田辟强喝完一杯又满上端起道,“这第二杯嘛,还是要敬各位,这次共商抗黑大事,本来要按路途远近是不该在齐国的,各位能赏朕这个面子,朕谨此谢过。”众人心说十八国里你齐国国力最强,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也都随口道:“理应是我们谢陛下款待才是。”

田辟强敬了两杯酒,绝口不提战事,笑呵呵地扯起了闲篇,下面众人正好借坡下驴,说的都是些各国的趣闻,苦梅坐在老妈身后颇觉无聊,好几次就要离席而走,都被老妈用眼神制止了。

酒过三旬,田辟强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他的位置最是显眼,又是主人,下面的使者们见事不对,都停下筷子,乔楼桥道:“陛下何故叹息?”

田辟强嘴角撇了撇,泫然欲泣道:“朕是忽然想到,咱们这些人今天还能一起喝酒,也不知过多少时日恐怕在座有些位就再也见不着了。”

乔楼桥诧异道:“陛下何出此言啊?”

田辟强道:“你想,咱们虽然名为十八国联盟,虢国已经公然叛盟,剩下的十七国其实也都是各自为政的独立国家,那黑吉斯数百万大军袭来,最先倒霉的就是朕的齐国以及赵魏燕韩等位于前线上的国家,假以时日,朕和上述列位同僚岂不是要国破人亡,怎么还能和各位喝酒?”

众人脸上变色,一起看向老妈,田辟强这是公然在打击军心啊!苦梅就要作色站起,老妈一按她,说道:“陛下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咱们十八国联盟没有信心吗?”

田辟强凄然道:“信心嘛,本来应该是有的,刨去虢国,我十七国尚有总兵力近百万,只守不攻的话,那黑吉斯也不易得逞,只是……”

老妈道:“只是什么?”

田辟强道:“只是在边境上最先直面黑吉斯攻击的,却只有我们齐赵魏燕韩五国。”

老妈道:“其他国家的同仁自然会增援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