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竞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从现在开始,你要不停地抖动手脚四肢。”
“抖动……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这么严肃的事我怎么会开玩笑?”
“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
苏竞道:“当然有,你对驾驭经脉毫无经验,这样可以让你把经脉活动开,算是做一下预备工作吧。”
我愕然道:“你怎么不抖?你不是说这册子对你疗伤也有用处么?”
苏竞道:“因为我不是你,再说我就算受伤,些许微弱剑气还是有的,这法子若有剑气做配合会更容易,可惜你现在丹田被封,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了。什么时候你把经脉抖开了,有感觉了,等再有剑气通过的时候才能进入下一步。”
我阴着脸道:“我明白了,你教我“钓鱼法’的时候还给我一根鱼竿一条鱼线一只鱼饵呢,现在你就给了我个墩布把子让我去河边戳鱼啊?”
苏竞忍俊不禁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我不干!”
苏竞正色道:“小龙,你要尽快回复剑气才行,否则下面的仗怎么打?不说别的,我们现在连大将军的安全都保证不了。”
我无奈,偷偷往四下看了一眼,扭了扭身子道:“这样行不?”
苏竞道:“不要停。”
我只好装在马上百无聊赖载歌载舞状,一边不停把手脚晃来晃去一边问:“这样行了吧?”
苏竞道:“再激烈一点。”
我干脆做中电巨颤状……
苏竞道:“就这样,保持下去。”
我边颤边发出一连串颤抖音:“我哦保奥持日得下去么?”
苏竞道:“你一定要保持,反正这关是必须过的。”
乌龙骓感觉到了我的一样,好奇地回头张望,我一指它:“不许看,你走你的。”
好几拨女兵从我身边经过时都惊疑道:“龙剑神,你怎么了?”
我“花枝乱颤”地跟她们打招呼:“不——碍——事,抖——虱——子。”女兵们都咯咯笑着跑开。苏竞看我的样子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好几次把脸扭在一边,她说:“对,你以后要没事就抖。”
我幽怨地策马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跟那默默抽疯……
就这样,我一个白天一个晚上都在抽疯中度过了,老妈她们开始还又纳闷又好笑,得知我在修炼一门极其“奥妙”的功夫时也就都强行克制,总之我这两天人缘极好,任谁见了我都是笑盈盈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正在帐篷里睡觉,苏竞已经站在门口道:“小龙,该练习了。”
我知道这个妞是个不达目的死不休的性子,一边抓过裤子往腿上套一边没精打采道:“进来吧。”
苏竞进来一看我还光着两条腿,于是微微侧头,我笑道:“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
苏竞刚想说话,绿萼一头钻了进来,见情形不对,慌忙把一个盘子放下道:“我是来给你们送早点的。”说完又哧溜一下钻了出去。
我看着她背影笑道:“这“男人国’出来的女人果然没见过什么世面。”
苏竞道:“你练得怎么样了?”
我抱怨道:“还说呢,手脚又酸又疼。”
苏竞道:“这也是必须经历的过程,你可不能半途而废。”
……
从洪烈帝国的边境到十八国联盟路途不远不近,飞凤军都是骑兵,但不能日夜驰骋,大概也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到第四天的头上,大军仍行进在戈壁之上,这里地势渐高,且凸凹不平,士兵们纷纷下马步行,我在苏竞的监视下,每天勤“抽”不辍,但是除了手脚酸肿以外没有任何进展,就在我抬腿下马的时候,猛然就觉左脚顺着大拇指那直到脚背的地方忽然一胀又一热,不禁哎哟了一声,苏竞问我怎么了,我便把状况诉说了一遍。
苏竞急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啊。”
“那感觉既不是酸麻也不是疼痛,而是一胀一热?”
“这点区别我还是能分清的。”
苏竞搓手道:“小龙,恭喜你,你已经过了第一关,下面……”她表情变得无比凝重道,“就要进入到最紧要的一关了!”
第七卷 飞龙军,飞龙军!第四章 脚尖上的剑神
“最紧要的一关?”我纳闷道。
苏竞点头道:“水墨大师看来是对你的现状比较了解,所以为你准备的预热法也别出心裁,经过这几天的活动,你的手脚经脉已经大大灵活了,加上你的剑气在全身乱窜,导致你的经脉到了现在的程度就会偶尔被动和剑气进行沟通,这一热一胀正好说明这个问题。”
我惊喜道:“这么说我已经成功一半了?”
苏竞道:“不,只能说你十成中成了一成了,接下来这步成功了才勉强算得上是一半。”
“接下来我该干什么?”
苏竞翻开册子仔细看了一遍,又抬头想了一会,说道:“这册子上说得明白,全身经脉修炼的方法各不相同,现下你最先开窍的是脚上的经脉,那么……”她问我,“你感觉一热一胀的同时能感觉到它的方向吗?”
“什么方向?”
苏竞道:“你的经脉之所以会热,那是因为和剑气有了沟通,剩下的那一胀就是剑气运行的方向。”
我想了半天道:“就那么急匆匆的一下,我哪能体会那么多,好像……也没什么方向。”
苏竞笃定道:“一定有!下次有这种情况的时候你千万要留神,我说这是最关键的一关,就关键在这里了!册子上说,你刚才的表现其实就是经脉和剑气之间有了瞬间的联冇系,想达到以脉控气的地步,还要使经脉牢牢抓住剑气才可,具体方法就是顺应剑气运行的方向,指挥经脉跟上它的节奏……”
我越听越迷糊,连连摆手道:“慢点慢点,你这么说我哪能明白?”
苏竞索性蹲在地上,先用手指画了一些箭头,说道:“这些是你体冇内的剑气,它们是有一定运行方向的。”她又在这些箭头上画了一条线贯穿,“而这条线就是你的经脉,现在你要利用这条经脉把这些剑气都绞在一起,那时就算略有小成了。”
我惊讶道:“你是在开玩笑吗?经脉什么的我才是头次听你说起,现在你要我利用它干这么精细的活儿?你这不是让一个木匠去做外科手术么?”
苏竞道:“我也知道很难,一般人剑气都在丹田里,练到某种境界,以剑气控经脉就可说是绝顶高手,现在反其道行之,可说难上加难,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必须经历这个过程。
我苦笑道:“就算我能把经脉玩得跟我的手一样灵活,想抓住这些来无踪去无影的剑气又谈何容易?”我忽然想到一个比喻,这就好比给我一根跳绳,然后让我利用这根跳绳一边跳一边去操场上抓苍蝇,抓住一只还不算,还要把全操场的苍蝇都打下来……
苏竞无奈,只得软语道:“别灰心呀,如果真那么简单的话,人人都成了不可一世的高手,你练成又有什么稀奇?”
我唉声叹气道:“好吧,下次我发现剑气运行方向以后该怎么办?”
苏竞道:“那你就顺着剑气快速运冇动,这一招旨在让你的经脉或许能碰巧缠住剑气。”
我哭笑不得道:“剑气和经脉就像在我身体里的两根绳子,你让我这么做无非是希望它们能在我身体里打个结,这完全是概率和运气的问题嘛。”
苏竞也只能微微点头道:“五分靠勤奋,五分靠运气,天下事其实莫不如此,当年我在晋级剑神的紧要关头也碰到过瓶颈,现在想来,确有几分运气的成分。”
说了半天,最后我还是只能先抽疯,再碰运气,然后再碰运气!第一个运气是要先看剑气在哪,第二个运气则更渺茫,要让两种不着边际的存在发生奇妙的反应才行——我忽然觉得水墨发明这种东西根本就是要气死我的。难怪连他自己也觉得荒诞不经。
接下来的一天里我还是要不停抽疯,不过那种热胀的感觉也相继又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右手虎口附近,一次仍是左脚背上,我虽然马上采取了行动,但哪有那么容易,那种感觉无不是一晃而过,等我拼命晃荡起来的时候早就无影无踪了。
我越练越没信心,越来越觉得荒唐,不由得有些松懈,但苏竞督促甚严,软硬兼施,遇上这样的主儿,我也只好就范,但心里已经不大有谱了。
这段路越来越崎岖,大军在跋涉一天后才重新上了大路,我上了马后照例是“抽”了一会这才吃饭睡觉。
第五天一早,苏竞倒是没有叫我起床,但等我上个厕所回来就见她已经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了,我干脆像个新疆舞演员一样抖搂着全身跟她打招呼:“啊,白云,黑土一见你就全身发抖!”
就在这时,我左脚背上那种感觉忽然再现,热胀自内而外,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随着它一抬脚,冷丁又觉脚背上似乎有一股热气被包住了,像要挣扎着往外跑的样子,我一呆之下随即恢复了平静,苏竞见我异样忙问:“怎么了?”
我懊恼道:“好像逮住了,但是又给它跑了!”
苏竞也是一愣,接着欣喜道:“那就说明这个办法可行,你要多加试验。”
这一天我就上心了很多,但是那种感觉却再也没有出现。
吃午饭的时候我和老妈她们都席地而坐,刚要开饭,探马忽然急匆匆来报,说是在我们身后三十里以外发现了大批黑吉斯的骑兵。众将一听都轰然站起,李玮道:“是黑吉斯的追兵!”
老妈慢慢点了点头道:“嗯,黑吉斯和洪烈帝国联盟以后前几天都在试探对方,所以没人顾得上咱们,如今黑吉斯从洪烈帝国那里得知我们急于回国,所以这才派人追杀,其目的就是要和我们在平地决战好吃掉我们,来者这么快,一定又是秦义武的部队。”
李玮道:“请大将军带人先行,末将愿带领一小队人阻击秦义武争取时间。”
老妈看了她一眼道:“那留多少人合适呢?”大家心里都明白,无论如何留下的人都不可能有生存的机会。
李玮想了想到:“2000足矣。”接着又改口道,“1000也行。”
老妈摇头道:“咱们飞凤军不能再有损失,只有全速撤离了。”
张赶虎道:“可是咱们带着不少粮草辎重,秦义武却是轻兵简从,这样下去咱们迟早要给绊住。”
老妈咬了咬牙道:“该放弃的也只好放弃了。”
赵得力道:“不行啊大将军,马菁还没回音,十七国联盟态度不明,如果有什么意外咱们要绕道回国,没有粮草一样是死路一条。”
众人一阵沉默,如今前方的十七国联盟是敌是友尚不可知,后有追兵,飞凤军实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