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人的!!
云晚苦着张脸,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再看身旁两人,就像是达成某种默契,彼此一唱一和:“我想听渺渺还不拉给我听呢,这可是你的福气。”
谢听云跟着点头,笑容里满是坏意:“晚晚,还不快谢谢师姐。”
魔鬼师兄弟吗你们是?
不当人了?
柳渺渺的那一手二胡让云晚到晚上时还是恍惚的,甚至出现了幻听,就好像白梦记还在脑海里重播一样。扰得她脑壳疼,睡不着,决定出去找个清净点缓一缓。
结果刚出清风苑,就又听到《白梦记》。
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应该不是幻觉,云晚捂住耳朵,跟着二胡调子的方向走,很快便来到琴冢——柳渺渺叮嘱她不要进来的禁地。
这里葬着无主的琴弦;也葬着无法归来的亡魂。
柳渺渺身单影只跪坐在地上,就着清寂宵晖,专注而缓慢地拉着二胡。
“师姐,小师妹也说我拉得好听。”柳渺渺垂睫,夜色之中的嗓音清缓,“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师叔也给师父取来蛟珠,相信师父的身体也会变好的,玉徽院……早晚会恢复到从前。”
柳渺渺不住对着琴冢絮絮叨叨,二胡音中除了难听还多了一丝悲伤。
云晚放下手,正考虑着要不要接近,突然有一双手从后面捞住她的腰,云晚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对方带入到云顶神树上。
神树已有千年寿命,日夜吸收天地灵气,生长得光辉茂密,这里同样也是昆山制高点,低头可俯瞰整个人间。
云晚惊魂未定,眼前之人却毫无觉察,向眼下的风光示意:“美吗?”。
“美个屁啊!”她没忍住,一拳头砸了过去:“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谢听云捂着胸口闷哼,浓眉微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云晚这才想起他是个重伤患者,立马把手收回,“打……打疼你了?”说完又把责任甩过去,“……谁让你偷偷抱我的。”
谢听云也不计较,倏自缓过痛意,“若被你师姐发现你去琴冢,她会生气。”
“我睡不着路过那里。”听谢听云话里面的意思,好像对那里很了解,她调整好坐姿,“我听见渺渺师姐也叫师姐,难道那里……”她没有把话说全。
谢听云颔首,“玉徽院死去的弟子都葬在那里。”
云晚惊得瞪大眼睛,谢听云淡淡说道:“你柳师姐是琉尘收的最后一个徒弟,资质不如别人,拜师大典上其他三院都拒收,后来就入了琉尘门下。她不是音修的苗子,练来练去也就二胡趁手。那时她年幼,同门师兄都宠着让着。”
原著里对这些小角色着墨过浅,并不会详细描述每个人的背景故事,听到谢听云这样讲述,云晚突然来了兴致,“然后呢?”
“虽然你师姐音修一般,但是在术法上颇有造诣,于是琉尘主要教她术法;至于二胡……也就在同门面前拉一拉。”
没错,要是在外面拉,会被打得。
云晚抓住重点,“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谢听云顿了下,嗓音也低沉下去:“百年前,一个名叫墨华的剑修杀害师尊,夺取内丹,入了魔道成为堕魔。在魔界称王之后,又利用半妖的忠诚品行将半妖收为己用。墨华以一己之力搅乱三界,凡是拒绝投靠魔族的宗门都会被他摧魂夺魄。他不住扩大势力,终于连夜攻入幽都。”
幽都是修真界与魔界的交界处,同时也是修真界的壁垒,一旦幽都拿下,那么整个修真界都会成为墨华的囊中之物。
那是一场大战,八荒五岳上千宗门全部凝聚在一起,无数修士与魔族殊死搏斗了整整十五日,每人誓死守护着这条分界线。
几乎每一刻都有一盏魂灯长灭,有长者,也有十三四的少年郎。
谢听云轻捻指腹,“玉徽院弟子,包括李玄游的尊上都死在了幽都之战中。”
云晚恍然惊觉,也难怪师姐明明拉那么难听,为什么琉尘和谢听云还如此赞赏,她的师姐拿的竟然是小可怜剧本!
见她愣神,谢听云曲起指骨在她额头轻轻一敲,“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同情你师姐,而是要你好好与同门相处,你要记得,修真路漫漫,难遇知己。”
不管他能不能成为云晚的夫君,他都希望她能在这条成仙的孤路上有相交相靠的朋友,那是一件幸事。
云晚捂住被打痛的脑门,眼睛闪烁,再次好奇发问:“最后呢?那个墨华是怎么死的?”
谢听云忽而凑近,用低浅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杀的。”
云晚翻了个白眼,吹牛逼吧你就。
她顿时兴致缺缺,跳下树扬长而去。
第68章 约会。
夜里降了场大雨,打落满院树叶。
师姐还没起,云晚又闲来无事,便用竹枝清扫起玉徽院,比起法术,她更享受这慢慢悠悠的过程。
云晚活儿干得专注,对于外面的动静置若罔闻,直到竹枝撞上一双黑色长靴,才停下动作,缓缓仰头看过去。
郁无涯的身影进入视线,一如既往的冰冷面庞,云晚却在他的眼睛里捕捉到几分不甚明显的别扭。
云晚撑着竹枝站直身体:“有事?”
郁无涯缄默不语,唇瓣收紧,片刻递过来一根发带。不是云晚那日给他的,而是一条新的,红色,上面还坠着一串漂亮的珠子。
云晚握紧竹枝,当即一愣。
见她半天都不接,郁无涯很是不耐,更多的是局促难安。
他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纠缠在内心的躁动让人烦躁,最后还得强行忍耐下,冷声说:“你那条被药医丢了,我寻不回,随便买一条赔你。”
郁无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强行把发带塞到云晚手上,“若不要就扔了。”撂完话,又兀自离去,背影匆匆,逃难似的。
云晚对着那条发带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好端端的又犯什么病??
恍惚间,柳渺渺进入院内:“刚才走过去的是大师兄吗?”
云晚点点头,“是他。”
柳渺渺挠了下脸,“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从戒律堂出来了。”
云晚从没听过这事儿,不禁疑惑:“戒律堂?”
“是啊。”柳渺渺说,“他和白珠一起跪的,听万剑阁的人说大师兄还比白珠多跪一天。按理说不应该啊,大师兄这么多年恪守己律,就没犯过错。”
戒律堂是昆仑宗的惩罚堂,只有犯错的弟子才会被送进去悔过。不单单只是罚跪,还要遭受神智上的摧残。所以不少人宁可被鞭子狠狠地抽一顿,也不愿意罚跪戒律堂。
柳渺渺啧了两声:“大师兄不愧是剑修,狠人啊。”她猜测就是因为打天吴的时候晕倒,所以才去罚跪,不一般,着实不一般。
柳渺渺并没有抓住这个话题不放,很快又把话头落在别处:“对了,两仪阁刚做出新阵法,正在大殿展示呢,我想去凑凑热闹,师妹一起去吗?”
云晚摇头拒绝:“师姐你先去吧,我想去后山修炼。”
两仪阁的要不不出山;要出山就是搞点新玩意,柳渺渺不想放弃这个机会,独自跑去看热闹。
云晚直愣愣地看着掌心的发带。
也就是说……郁无涯因为失控伤她,所以去罚跪?
那人的性格向来怪异,云晚也懒得琢磨,出去准备把发带扔到远处。
结果刚抬起手,发带便落入到一只修长分明的掌心之中,两根玉白的指尖勾着艳红的发带,红白相衬,极具观赏性。
云晚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
“大师兄送的?”谢听云随意捻弄着上面的珠玉,材质高昂,随便一卖就能换上千灵石。余光扫向云晚,见她还是那副呆呆愣愣的模样,猛生不爽,最后掩去所有心思,重新把发带还过去。
看那表情,明显是不乐意。
云晚没有接:“我准备拿去丢。”
谢听云长睫飞颤,“嗯?”
云晚想了想:“他说我不要就丢了。”戴是不可能戴的,留着还碍眼,不如丢了干脆。
谢听云轻轻勾唇:“确定要丢?”
“是呀。”云晚狐疑看他,“你最近怎么阴阳怪气的。”
“没什么。”谢听云语气轻快,“丢吧。”
云晚随手把发带丢在湖里,看着那抹红缓缓下沉,自己也跟着长舒口气。她转身想要去后山修炼,手腕猛然被拽住,不轻不重的力度,贴在手腕上的皮肤温热。
一抬头,便触上谢听云那双青墨般的瞳眸。
“下都城……今夜有灯会。”谢听云第一次如此正式的邀请女孩子约会,难以组织措辞,喉结干涩地动了动,半天只问出一句,“去吗?”
云晚歪歪头,一双明目明晃晃盯着他。
谢听云这张三百岁的老脸一红,“你要是不愿意……”
“愿意。”她倾身靠近,“晚上我们一起去。”
她身上有香气,若有若无萦绕在鼻尖,谢听云都不敢多闻,生怕又触到自己本就敏感的神经。
云晚还戴着灵印,面容是平平无奇的样子,但是眼眸灵动,极美,每当她这样笑眯眯望过来时,谢听云都会心跳加速,青涩无措得不像自己。
谢听云用了许久才按捺住心头燥意,故作镇定:“那我晚上来接你。”
说完背过身,负手离去。
云晚抿唇忍下笑意,忽然对本不感兴趣的灯会多出几丝期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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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很快来临,谢听云早早便等候在清风苑门口。
云晚刚出来看见他时差点没认出来,这人头一遭换下玄袍穿了身银白长衣,并不张扬的颜色,衣摆用银线绣着层层暗纹。他身量长,站在月下,湛然若神。
谢听云听到脚步,双眸落至云晚身上。
瞧见她还是白日时的打扮,不作声,抬手轻点,荧光将她全身上下笼罩,待荧光散退,衣裳变成了与他相同的银白色。
他显然满意,双手负后,慢悠悠走在前面,直到云晚跟上来,才并肩走在一起。
谢听云耳锐的听见脚步声,这玉徽院除了柳渺渺整日乱走就没有旁人,这次反应迅速地揽住云晚腰身,脚尖施力跳于树上,一直飞到半空之中,才唤出绝世剑,两人御剑飞行。
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全程没有半点拖拉,让云晚一阵咋舌。
下都城乃昆仑山主城,日日夜夜歌舞升平,云晚还没落地,就在天上看见满目溢彩。二人飞至城郊处,从这里下去就是热闹的街巷。
因为灯会的原因,人比往日多了几倍,每条街都熙熙攘攘。
谢听云犹疑片刻,对云晚伸手:“牵。”
“啊?”
“人多,容易走丢。”
“噢。”云晚拽住了他的袖子。
谢听云默然继几许,轻轻抽出衣袖,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久违的相握让谢听云像吃了蜜饯似的甜,她乖乖巧巧让他牵着,甜蜜的感觉再次加倍。
浓影深,可以很好的将他眉间喜色遮掩。
云晚看破不点破,任由谢听云牵着走。
下都城作为被第一宗门庇护的主城,城中百姓要比其他山脉的普通人幸福得多。从两边的雕栏玉砌就能看出这里的生活水平,街上结满花灯,卖什么的都有,一眼看去满目琳琅。
谢听云目不斜视,直接牵着云晚来到卖首饰的小摊前。
货架上摆满花花绿绿的簪子手镯,看得人一阵眼花,谢听云从来没有买过这种东西,向摊主请教一番后,认真挑选起来,每选中一根,都要在云晚头上比划一下。
她终于忍不住问:“你干嘛?”
谢听云不语,拿起一根朱钗在云晚发间比对。
她噗嗤声笑了:“送我?”
“嗯。”他把认真挑来的发簪别入云晚发丝,细碎的红色流苏珠在烛光下摇曳,宛如跳跃的水珠,谢听云指尖轻轻触碰着那颗流苏珠,眸光深了深,“一直戴着,不准摘。”
云晚抬手摸了摸,随口一应:“知道啦。”
谢听云丢给摊主几个铜板,拉着云晚继续逛。
“你送我东西,我是不是也应该送你?”
“不必。”
“那不行,有来有往才叫好。”云晚踮起脚尖四处张望,终于被她发现了目标。她强拉着谢听云跑过去,取下挂在上面的白玉佩,“这个送你,如何?”
也没管谢听云同不同意,直接付钱把玉佩挂在他腰间。
云晚模样专注,不长的睫毛忽而扇动,他瞧着入神,直到后面有人撞来,才恍然回神,小心地把云晚拥护怀间。
“抱歉抱歉,我没看见路。”
听声音还是个小少年,着急忙慌,不住道歉。
谢听云不是过于计较的人,不恼,淡声两字:“无妨。”
谁承想此话一出,那个小少年竟然指着他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谢听云也意识到问题,垂眸撞上三四双看过来的诧异视线,其中正有薄昭。
“尊……”
几人间的氛围诡异,云晚接过摊主找来的铜板,看了看小少年,又看了看谢听云,“你们认识?”
她这一说话,直接把小少年下面的话打了回去。
只听他紧张兮兮地吞咽口唾沫,灵机一动,话峰一转:“尊……尊是巧啊!”一顿,脱口而出,“师弟!”
谢听云眉头一跳。
小少年瞪大一双小鹿眼,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做错时后,麻溜地缩在了薄昭身后。
——完蛋,他要被尊上暗杀了!!
云晚打量过去。
这里面有两个少年的年纪看起来都很小,不过十五六,最中间的一身青衫,长得颇为俊逸,虽然年轻,但气质沉稳。
云晚又注意到每人腰间的令牌,凤羽图形,这是苍梧宫的腰牌。
她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了谢听云身上。
第69章 “师母走的是这种路子……
“师弟?”云晚的眼神中带有几分玩味。
犯错的小弟子哆嗦成一团,躲在薄昭身后死活不肯出来。
早就听闻尊主正隐藏身份追求女孩子,本来还不信,没想到这么巧地碰个正着。他怕坏事,过于慌张,脑袋根本没有思考就乱说一气,现在小弟子只想掐死大逆不道的自己!
谢听云阴恻恻的表情让小弟子瑟瑟发抖,拽紧薄昭袖子,生怕谢听云动怒劈了他。
“青竹又乱说话了。”薄昭收起扇子,冲云晚一行礼,“在下薄昭,乃谢听云同门,这位口不遮掩的叫青竹,这位是松意,年纪小,平日就喜欢开些玩笑。”
说完,折扇在青竹头顶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他捂着脑袋不敢怒不敢言,表情无辜,可爱极了。
“既是同门,就一起走吧。”云晚边说边观察谢听云脸色,毫无异常,依旧在端着架子。
小弟子眼仁一亮,乐颠颠地点头:“好呀好呀。”他很乐意代替全体苍梧宫师兄弟们了解一下未来师母。
谢听云余光瞥向青竹,没有撵人,默不作声走在了前面。
青竹只乖了一会儿便又不老实起来,自来熟地跑到云晚跟前,“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晚晚。”
青竹嘴里默念几遍,露出小酒窝:“好名字。那晚姐姐是怎么和我师兄相识的?是我师兄救了你吗?”他闲来无事看过不少话本,本子里都这样编的,他也格外偏爱英雄救美的剧情。
云晚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不露声色地岔开话题:“你们吃东西没?”
小弟子们摇摇头。
云晚忍俊不止“那走吧,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青竹眼睛一亮,没最先答应,反而看向谢听云,见他点头,才没有顾虑的同意。
云晚领着他们来到下都城最大的酒楼,特意要了个包厢,也不吝啬,各种山珍海味都上了一盘。
青竹和松意两个年纪还小,贪嘴,平日在苍梧宫也没什么好吃的,如今看到一大桌见都没见过的食物,顿时把持不住自己,放开肚子大吃特吃起来。
他们这幅样子活像是饿了三辈子,云晚不禁问道:“你们尊主不给你们吃东西吗?”
青竹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说:“尊主收留我们就不错了,我们不敢提太多要求的。”
他和松意还有许多弟子都是被谢听云捡回去的。
虽说苍梧宫的条件确实比不上大门大派,尊主也不像其他宗门那样靠谱,但是谢听云爱护苍梧宫每一个弟子,这是其他宗门比拟不了的。
谢听云就在旁边淡淡的听,而后放下酒杯,清冷的语调不轻不重砸在耳边:“不管理门内事,怎么突然出来了。”
薄昭道:“飞澜半月前下山,至今未归,昨日发来消息,说赌灵石被扣下了。”
此话一出,谢听云眉心拧紧,“提及位置吗?”
薄昭:“湘水渊。”
听到名字,云晚直呼好家伙。
湘水渊就在昆仑山脚下,灵力充盈,同时也有妖兽出没,她倒想看看是谁敢在昆仑宗的眼皮子下面开设赌场的,不要命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云晚话音刚落,就迎来几双错愕的视线。
松意把面条吸溜下去,讪笑:“师……”他把母那个字咽回去,说,“湘水渊危险重重,晚姐姐还是别去了。”
“无妨。”没等云晚说话,耳畔便响起谢听云清冷的嗓音,“我护着她。”
小弟子的脸上都露出了暧昧且意味深长的神情。
云晚麻溜结账,动身前往湘水渊。
湘水渊乃一处奇地,树木花草全部扎根在河面之上,行走此处如履平地。
水流潺潺,脚底的河面镜子般干净剔透,甚至能看见在水底游动的巨大鲤鱼和小形的水鹿。两位小弟子对云晚很是照顾,一前一后,把她紧紧保护。
突然,一股巨大的水柱在身前钻出,水柱席卷着海怪向几人扑来,深蓝海怪双头尖齿,尾拖焰火,一看就知道是部好惹的主儿。
可不能让它伤到晚姐姐!
青竹神经紧绷,飞快握剑挡在云晚跟前,喊道:“晚姐姐别怕,青竹保护你!”
哪成想话音刚落,就见云晚握拳捶了过去,低阶海怪吃不住这等力度,当着几人的面四分五裂。
“走吧。”云晚甩去掌心水渍,自顾自走在前头。
剑还没完全拔出来的青竹:“……”目瞪口呆。
青竹和松意人都吓傻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师母走的是这种路子?”
松意小小声地回:“不、不知道,反正看起来比尊上可靠……”
让他在云晚身上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穿过湘水渊,一座建得歪歪扭扭的钟楼映入眼前,门前有两名小修把守,薄昭说明来意,由他们领着进入钟楼。
等所有人进入房间,布置在周围的机关开始响动,房间迅速下沉,等再打开,他们竟然出现在了水底,头顶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四周全部设有结阵,也难怪他们如此的明目张胆。
开设在水下的赌场比云晚先前所见的都要豪华,灵石灵泉应有尽有,客人还都不少。
云晚他们都是生脸,小二见后,谄媚相迎:“想赌,还是狎妓?”
这话让谢听云和薄昭齐齐沉下脸色,谢听云掐了个静音咒堵住青竹和松意的耳朵,在二人茫然的视线中上前几步:“我们是来找人的。”
见他们不赌,小二登时换了另外一副面孔,神态也不屑起来:“名字。”
“飞澜。”
小二唤出名薄,三两下就在其中找到了飞澜的名字,云晚凑得近,瞥见后面还跟着一行字:【欠款十万灵石。】
十万?
这是把整个人都搭进去了吧!!
小二收起名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其余免谈。”
薄昭很干脆地拿出储物袋:“多少?”
小二伸手比了个数。
满兜儿加起来不足五万的薄昭眼前一黑差点背过去,“十万?”过于震惊,声儿都跟着打颤。
苍梧宫本就拮据,更别提几日前前往司彘支援谢听云的时候就花了不少。
十万,还不如直接鲨了他!!
“没钱?没钱就免谈。”小二懒得和穷剑修打交道,摆摆手准备接受下一个顾客。
一直不出声的云晚在此时站了出来,拽住小二袖子,眸光轻闪,问:“能不能问一下,他是怎么输这么多的?”
小二见她是个姑娘,瞬间变得温和许多:“我们这里有个新赌法,五千灵石开十次箱子,有几率开出精品淬炼石,这不,他开半天不给钱,我们只得压着,总不能白让他玩儿吧?”
听他说完,云晚和谢听云齐齐沉默。
居然……
有人剽窃她的赚钱方式?!!
这样的话她可就兴奋了!
第70章 顶多就是在他肩膀上咬几口。……
云晚只震惊一秒就回过神,当着几人的面丢过去几颗灵石:“你那黄金箱除了淬炼石,还有什么?”
她出手阔气,小二先是愣怔,紧接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灵石,灵药,秘籍宝典全都有。不过要拼手气,若手气好,可全都有,若手气不好嘛……”他嘿嘿笑了两笑,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走吧,带我瞧瞧去。”
“好嘞您,这边请。”
眼看着云晚要跟过去,薄昭当下想要阻拦,没成想被谢听云阻拦,摇摇头,收回手跟在云晚身后。
薄昭也不好忤逆尊上意思,叹息一声,最终带上那两个傻徒弟跟了过去。
钟楼的盲盒做得比较专业。
上千个黄金箱漂浮在圆形的水晶球当中,一共三种颜色,红色常见,紫色稀有,金黄色就表示里面装着的是精品淬炼石或者是上万的高阶灵石,金光闪闪,极具诱惑。付钱后水晶球会随机吐出十个箱子,是红是金全看运气。
每个人都想要成为独一无二,黄金箱自然也成为最受欢迎的游戏。
望着周围非酋,云晚暗自咂舌,抽卡这一套算是被他们整明白了。
小二看出云晚是个富婆,激动地搓手手:“如何?姑娘来几次?”
云晚暂时没有吱声。
玄灵此时开口:[下面有机关。]
云晚挑眉,并不意外。
资本家最熟悉资本家,是她的话也会在下面做手脚,不然人人出金还赚个锤子钱。不过从旁边人的脸色来看,这资本家有点黑过头了。
她麻溜地把一袋子灵石丢过去,笑着说出四个字:“我全都要。”
小二还没来得及领会意思,就见云晚后退两步,指着水晶球对谢听云吩咐:“砸。”
绝世剑剑气闪过,水晶球瞬分为二,漂浮在里面的黄金箱密密麻麻砸了满地,旁边的赌客一看天上下钱,当即疯抢起来,叫声,闹声,脚步声,刹那间场面乱得一塌糊涂。
小二从没有见过这种客人,脸蛋刷白,浑身上下就连头发丝都跟着抖。好久才找回残存的意识,双目怒瞪:“找茬是吧?!”
云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给了钱,怎么能说是找茬呢?”不顾他要吃人的眼神,云晚直接来到被毁坏的水晶球面前,把里面的一块机关石抠了出来,似笑非笑,“我倒想问问这是什么?”
机关一出,现场瞬间安静。
那群人也都不抢了,纷纷站起来质问:“我就说怎么开几十次都开不出黄金箱,敢情你小子在动手脚?”
“赔钱——!!”
“把钱还给我们!!”
“不还钱我砸了你这水下钟楼!”
显然是惹起群愤,在场所有人都高嚷着还钱,更有暴脾气的直接满屋强砸。
小二见势不妙,一挥手招呼出一群手握三叉戟的海妖,薄昭最先出招,谢听云在一旁护着云晚,气势凛冽,哪怕一动不动也逼的海怪们不敢进身。
不过片刻,十几只海怪就被几人收拾了干净。
小二深知打不过他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后退几步头也不回就是跑。
云晚哪会给他机会,踢起一个箱子砸向小二脑门,等他跌倒在地后飞起一脚踩上对方后颈。
小二虽然不是修道者,却也人高马大,又常喝灵丹补体,普通修士根本伤不了他丝毫,他也根本没把云晚放在眼里,正要反击,却发现压在后背上的脚有千斤重,任凭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