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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晚点头:“那贼厮怕是已经在怀疑我窝藏半妖,万一这里面安置了什么玩意,我和半妖岂不是不保?”

  谢听云弯眼,笑意自眼梢浅浅荡开,“倒是机灵。”

  他收好储物袋,御剑离去。

  云晚不放心对着他的背影喊:“躲远点吃!吃完记得把袋子丢了!”

  男人很快消失,也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李玄明双手环胸站在云晚旁侧,不由得打起谢听云注意,“谢兄有两把刷子,若他没有宗门,不妨收到我们门下。”

  云晚赞同:“正有此意。”

  他漂亮活儿大六块腹肌,除了太穷外好像没啥缺点,待她从昆仑宗学到点护身术,就可以放心地带着小弟做事业,到时候召谢听云来她门下,不妨是一个绝妙之策。

  郁无涯这么一闹,云晚也不敢继续修补宗门,决定安生几天再做,这几天她刚好可以熟悉熟悉环境。

  宿问宗建在湖面上,整个宗门随处可见谢水楼台。

  宗门后面是虎啸泉,泉水旁边就是剑冢,不过剑冢长久无人看守,估计里面也没什么好东西。

  云晚又行至小林踪,这片无人密林荒废许久,杂草堆砌,邪瘴缠绕,看起来阴气森森好不摄人可怕。

  她哪敢独自前往,沉思片刻,扭头叫来了谢听云。

  保镖在,她放心!!

  云晚紧紧抓住谢听云袖子,跟着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阴气重,还是快些回罢。”谢听云掐咒抵去寒邪之气,将袖子从她手上抽离,反向握住她的小手。

  这里长满龙骨藤,此树散发出的香气可以引来某种毒虫,金丹期以上的可以轻易抵消,像云晚这种小筑基会很快引毒上身,虽然不至命,但也要躺个十天半月。

  云晚发现的确没什么值钱玩意,正要走,被其中一颗龙骨藤吸引住目光。

  龙骨藤多是长得歪歪扭扭,高矮不同,黑色藤蔓与枝干相依相缠,入目之处的那颗却大为不同,笔直,十几根藤蔓全朝一处蜿蜒,若不细看还真瞧不出什么。

  云晚好奇地走过去。

  这颗龙骨藤显然被人设下结界,手指轻触便能感觉到灵力流动。

  “谢听云,你来看看。”

  谢听云抽剑斩断蛊藤,玄色墨盘自树干凸显,上面引出一行字——

  [天宝八方罡,动五行,定乾坤,行至八荒。]

  字迹之下,是云晚看不懂的五行八卦图,周旁还用小楷标着地标。

  “约莫是先者设下的八方秘阵。”

  谢听云的话让云晚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谢听云解释道:“黑子为起点,白字为终点,开启八方罡,可以随意抵达任何一个地方。”

  八方罡类似传送阵,不过要比传送阵的范围大,且更精准,此阵法只有修得高阶阵术,并且修为要达到大乘的阵修才可设立,一旦设下,阵法将永生长存,哪怕设阵者已死,阵法也不会跟着消散。

  看此情形,这阵法已存千年之久。

  谢听云笑看她:“要试试吗?”

  云晚迫不及待点头,谢听云没有动八方罡上的地标,以气脉驱使,墨盘自两边分裂,凭空出现一条通道。

  她想进去,却有些担心:“我们过去后,怎么回来?”

  “无妨。八方罡开启后通道会一直存在,暗自记好地标,原路返回即可。”

  云晚顿时放心,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通道不算长,行走几步便看到光点,云晚小跑着出去,身后通道逐渐收拢透明,缓缓与背景融于一体。

  他们身前,桃蹊柳陌,云窗雾阁,目光所致皆是仙气缭绕。

  云晚差点看呆了眼,直到被谢听云一把拉至树后,才恍然回神。

  “大师兄不知是怎么了,一回来就闷闷不乐地去了练剑堂。”

  “听说是去了宿问宗,估计是有人让他碰了钉子。”

  说话的弟子头戴白玉冠,身着月白袍,看这装扮正是昆仑宗弟子。

  云晚一惊,难不成这终点对的刚好是昆仑?

  “走了。”谢听云贴耳过来,拉住云晚原路返回。

  他重新关闭八方罡,墨盘收回,藤蔓蔓延,树木再次恢复以往。

  云晚不由自主动起了歪脑筋。

  她本来还担心怎么做日后的生意,既然有了八方罡,完全可以靠八方罡将半妖们传送出去。

  就算做不了昆仑的生意,她可以做昆仑外的生意啊,到时候就算怎么折腾也不会被发现!最主要的一点是可以避开郁无涯那狗贼,等她日后拜入昆仑宗,也能方便两边跑。

  她真是个小机灵鬼!

  萦绕在心头的难题迎刃而解,云晚欣喜不能,顺脚把路过的石子往前一踢,结果不踢不要紧,一踢了不得,石子似那离弦之箭,穿破大空直直嵌入筑在龙骨藤上的虫穴。

  虫穴裂开,数以万计的紫色毒虫破空而出,凄厉尖叫响彻整个小林踪,毒虫宛如紫云压空,密密麻麻朝二人飞来。

  艹。

  人不可能会一天倒霉两次吧?

  “走。”

  谢听云抱起云晚,脚踩轻功向树上飞跃。

  风在耳边呼啸,毒虫在身后狂涌,眼见着越来越多的紫毒虫将两人包围,谢听云索性抽剑,一道剑气劈开小林踪,万千毒虫如同雨一般的往下掉。

  呵,区区蝼蚁。

  谢听云低眉蔑视,重新收剑,唇瓣吐出平静二字:“死了。”

  云晚没有吭声。

  谢听云隐约觉察出一抹异常,扭头看去,瞥见云晚眉头紧皱,掌心捂胸,神色十分痛苦。

  谢听云心头一紧:“我的剑气伤到你了?”

  云晚心跳错乱,左胸前的刺痛让她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才艰难从牙缝挤出声音:“我,我的胸……”

  胸……胸?

  谢听云耳根泛红,嗓音也不如先前稳当:“你又……开始了?”

  他见识过云晚的体质,可仍会讶然她怎么能随时随地都可以。

  谢听云厌嫌地扫了眼一地紫色,哑声道:“撑一下,我们回去再……”

  ??再个锤子!

  他就没看出来她是被虫子咬了吗!!

  云晚瞪着他,艰难出声:“胸,我的胸被虫子咬了一口。”谢听云的一道剑气让不少虫子飞了过来,有一只临死前给还挣扎着给她胸前来了一下。

  疼,钻心刻骨的疼。

  谢听云愣住。

  她站不稳,眼瞧着要摔倒,谢听云清去地上尸体,小心地将她搀扶住:“紫环虫依靠毒瘴为生,身体血液皆是毒气,若不快些去处毒素,怕是会蔓延全身。”

  云晚有气无力:“……那你帮我去毒。”

  谢听云扫了眼她胸口,耳根更红。

  这是救人,不是别的,若扭捏下去怕是会……

  谢听云强忍羞意,喑哑着嗓音:“那就冒犯了。”

  他稳定心神,指尖抽开她腰间系带,绿珠衣裙顺着云晚的躯体徐徐敞开。

第28章 舒坦,就是伤口有点疼。

  她的肌肤上覆着薄汗,暗光笼罩,显得分外剔透。

  谢听云喉结翻滚,指尖控制不住地微颤。他低眸刻意地避开与之接触,强忍镇定封住云晚穴位,避免毒液流窜至全身。

  最后还剩下……

  她穿的肚兜绣有简单的红色花纹,透过轻薄的布料,一览无遗。

  谢听云心跳加快,刹那间血脉上涌。

  过于白皙的皮肤掩不住哪怕一点情绪,此刻的他脸颊宛如殷色,一睨便能瞧见端倪。

  谢听云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往她身上飘,就算不刨开他的胸膛,云晚也能知道这男人现在在想什么。

  “若不我先死?然后让你看个够?”

  云晚气若游丝。

  疼痛让感知愈发清晰,若不是封住穴位动不了,她真想在他脑门上来一拳。

  她都快毒发身亡死翘翘了,这男人竟然满脑子黄色废料!

  谢听云呼吸微滞,不敢耽误,佯装镇定自然地解开系带。

  带子剥离,仅剩的遮掩也褪去。

  林中常见不见灼热,阴寒潮湿,毒液在体内翻涌,除了刺痛的疼也感受不到冷,更来不及羞耻,只想快点结束这等煎熬。

  毒虫咬在胸侧,很明显的红肿,同时还伴随着青紫。

  “会有些疼,忍一下。”

  谢听云用内力将部分毒液逼出体外,粘稠的黑色毒液看得人胃里作呕,云晚闭上眼不去看,默默祈求这种煎熬快点结束。

  谢听云继续逼毒,青紫明显散开许多,他抬眸问:“好些没?”

  云晚点头。

  虽说还有些疼,但没有先前那般钻心,这让她长长舒了口气。

  “还有一些毒液在体内,怕是要……”谢听云语气一顿,“吸出来。”

  腾地下,他的脸再次泛红。

  云晚的小脑袋瓜子骨碌碌转起来,秒懂:“没事,你吸。”

  谢听云深深吸气,调整好心情与呼吸,脑袋缓缓向云晚的……怀间逼近。

  “???”

  “等等!!”

  云晚一声惊呼,瞬间叫停谢听云。

  她瞪大眼,不可置信:“你、你用嘴吸???”

  不、不然?

  云晚又羞又脑:“谢听云你傻呀!哪有人用嘴、用嘴吸的!”这句话她都不好意思亲口说出来,太侮辱智商了!

  “到时候毒液传给你,不就糟了?”

  云晚一直以为用嘴吸毒这种弱智剧情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结果……大佬你怎么脑袋空空不清醒!

  谢听云愣住,显然没想到这一处。

  云晚佛了,有气无力:“罢了,你先把穴右胳膊的穴位解开,我来弄。”

  笨蛋。

  真是什么都指望不上。

  毒液已经祛了大半,就算现在解除穴位也没什么。

  谢听云听话地解开穴位,云晚动了动指尖,还好,除了手指头有些麻外没什么不正常,她冲他伸手:“给我化个竹筒来,小兽角也行。”

  但是竹罐的吸附力要更强些,云晚更倾向竹罐。

  谢听云虽然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但还是利用化形术整了个竹筒过去。

  “加热。”

  谢听云又顺从的给加热。

  云晚接过竹筒,趁热盖在咬伤处,强大的吸力吸的她伤口更疼,皮肉也疼,但是为了祛毒也只能忍着。

  谢听云看得眉头直皱。

  云晚瞥过去:“吸筒疗法。”

  简称,拔火罐。

  差不多到时间,只听“啵儿”的一声,云晚用力将那竹筒从患处揪了下去,同时还带出不少毒水。

  也不知道是吸的还是肿的,左胸除了一圈圆圆的竹筒印子,还比右边大了整整一圈。

  这叫,物理丰胸。

  云晚来不及仔细端详,用还能动的胳膊擦去毒液,穿好衣裳,见谢听云还愣着,瞬间血压飙升:“解穴啊。”

  谢听云呆头鹅似的,她指一下他动一下。

  云晚磨磨蹭蹭整理衣裳,谢听云背对过去一动不动,片刻才言:“好了吗?”

  “嗯,好了。”

  谢听云径自蹲下:“上来。”

  他的后背不算宽阔,但很结实,腰线收的紧致漂亮,若是以前云晚会很乐意,可是现在……

  “压肉。”

  她那伤痕累累的奶几无法再次承受第二次压迫。

  谢听云脊梁僵住,默不作声转过身将她抱起。

  云晚顺势环住谢听云脖颈,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他的神情变化。

  云晚的目光过于直白,谢听云抱住她的双臂铁块似的僵硬,哪怕不自然,偏也要装得镇定自若,绝无二意。

  人不疼了就想干坏事。

  云晚垂下胳膊,故意一捏,他脚下踉跄,脸涨得通红。

  “莫闹。”半天只从齿间挤出两个字。

  云晚坏心上来收不回,故意又捏了一把,力道比先前还要大,完事便冲他嘻嘻地笑,比谢听云曾遇到的顽皮鬼还要坏。

  谢听云脚步停下,一言不发,神情冷沉。

  “生气啦?”

  他不说话,突然将云晚放下。

  云晚正在揣测他恼羞成怒会做什么时,双腿就被男人抓住,脚下骤然腾空,云晚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谢听云一把扛在了脖子上。

  她死死扯住他头顶的啾啾,目光呆滞。

  啊?

  啊啊??这是这是??

  谢听云双手抓住云晚脚踝,长腿阔步,没多久就走出小林踪。

  柴爷刚巧在院子扫地,看他们一眼,捋了捋胡子,扫地频率一点没变。

  云晚总算意识过来。

  社、死,现、场。

  “放我下来。”云晚一手遮脸,一手摇他啾啾。

  谢听云不为所动。

  “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没听见。

  “晚晚姑娘,谢兄!”

  李玄游远远地就看见两人。

  一路跑来,看了看骑在谢听云脖子上的云晚,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谢听云,笑容一滞,很快如常:“我向昆仑宗的朋友打听了一下,郁无涯出去修行,约莫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你说我们明天要不要开工?”

  他眼眸亮晶晶,一同跟过来的李玄明全关注两人的姿势上了。

  “你们……这是??”

  “找些祛毒化瘀的药过来。”撂下这话,谢听云扛着云晚回屋,只留给两人一扇紧闭的房门。

  李玄明还很呆滞。

  李玄游重重拍他一巴掌:“瞅啥呀?这场面你又不是没见过,去,找药去。”

  这场面谁见过?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李玄明忍不住又多看几眼,屁颠屁颠地找来一个药匣。

  “晚晚姑娘是怎的了?”

  谢听云接过药匣,随口解释:“在小林踪被紫毒虫咬了一口。”

  “哎呦,那可了不得。”李玄明沉思少顷,“身中毒虫者,哪怕毒液祛除,事后仍有疤痕残留,晚晚这么……”顿了下,“可爱的姑娘,留疤不好,等我会儿,我去找专治紫虫毒的药来。”

  李玄明一溜烟跑远,云晚满是幽怨:“他刚才停顿那下是想说什么来着?”

  谢听云:“夸你可爱。”

  云晚冷哼:“我又不可爱。”忽然忍不住好奇,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好看?”

  世间凡人大多在意容貌,云晚从未提及,谢听云便以为她不在乎,忽听她如此问道,不禁朝她一瞥:“人生在世,先生灵骨,再生皮囊。世间皮囊千篇一律,唯玲珑灵骨可遇难求,何须在意他人看法。”

  果然,帅比说话就是自信。

  李玄明气喘吁吁带着药瓶过来,“给,把这个涂抹患处,三日便好。”说完不放心,“姑娘伤在何处?方便的话让我看看,在下不才,曾在药谷学过几日。”

  “不方便。”谢听云接过药瓶,起身把人撵走,顺便还拉上门栓。

  谢听云垂眸望了眼药,斟酌道:“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你来,我不好包扎。”

  “嗯。”他坐下,“你躺好。”

  云晚平躺,格外主动地拉开衣襟。

  谢听云眸色淡淡,耳垂却又一次泛起嫣红。

  这是云晚自遇他以来,看他害羞最多的一次。

  谢听云怕弄疼她,上药动作极其轻缓。

  敷药过程中那只冰冷的指尖时不时触到皮肤,又很快抽离。云晚体质异于常人,若近若离的触碰像小火光,令心头瘙痒,蠢蠢欲动。

  云晚不由自主地发出难耐的低吟。

  谢听云手腕一顿,看向她:“伤口难受?”

  这下换云晚脸红。

  她别过头咬紧牙关,不吱声,可谢听云每碰一下伤口,她就难受一下。

  “忍着点。”谢听云上药的力度又放慢很多。

  随意三字令云晚回想起不干净的想法,一时之间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声音忍得住,反应可忍不住。

  谢听云眼瞧着那多红梅慢慢变化,又见她止不住颤抖,眸光黯了黯,脑海里多出许多乱七八糟不该有的想法。然而有了前几次经验,谢听云不敢再贸然唐突,免得又触人不快。

  他收回手,把被子给她盖住,想了想觉得不够,又往上压了两床棉被,四个边边也给掖得严严实实,估摸着还不够,又点燃手炉。

  房屋内温度上来,云晚被这一阵闷,成功闷出一身热汗。

  谢听云眉眼关切:“如何?还冷吗?”

  云晚:“……”

  你很懂哦,那真是谢谢了。

  她的心底冒出一股无名之火,伸出脚,对着他的屁股用力踹过去。

  “你走。”

  谢听云走了,头也不回。

  呸!

  男人果然都指望不上,靠他还不如靠自己。

  云晚小心翼翼翻身,让受伤处在上面,免得不留神压住,然后闭眼缓解。

  果然,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力更生。

  唉,舒坦,就是伤口有点疼,但是舒坦,就是伤口有点疼……

  云晚在舒坦和伤口疼之间反复横跳,没注意到谢听云重新折返回来。

  正想放药的谢听云清晰听到寝房的所有动静,他不用思索就能猜出云晚在做什么,脚步停顿,脸红的同时,想的是——

  这次,竟然真的是那个意思。

  谢听云小心翼翼地把药瓶收拢在袖子里,后退两步,仓皇逃走。

第29章 “你认识岁渊吗?”

  云晚用很长一段时间才纾解完欲念。

  她浑身黏腻,手指上的感觉更不舒服,云晚慢吞吞掀开被子,强撑着身子下床,找来一块干净帕子清洗去身上汗渍,这才重新躺下。

  李玄明给的药物有效,只一晚工夫就又能活蹦乱跳。

  云晚不想继续耽误时间,翌日晨起就安排工作,让半妖和两个倒霉蛋师兄弟修补她得之不易的小房屋。

  半妖听话又懂事,妖力也强,三个时辰不到便修补完正殿和试剑堂,过程之中那两个倒霉蛋只会浑水摸鱼,半点都指望不上。

  修补过的宗门尽管不如其他宗门气派,却也不是过于寒酸,焕然一新的宿问宗让兄弟热泪盈眶,刹那间对半妖的偏见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禁对云晚感叹——

  “以前只听说半妖为祸苍生,现在看来,他们分明是误入歧途啊!”李玄游满是愤慨,“都怪他们原来的主人不当人,不然以他们的手艺,还愁在修真界混不下去?”

  云晚不语,蹲在树荫下慢吞吞喝冷茶。

  “说起来……他们月钱多少?”没有偏见归没有偏见,月钱这事儿可要提前问好,万一吃太多,云晚岂不是要从他们哥俩儿身上扣?

  云晚捧茶的手一抖,倒吸口凉气:“我包吃包住还要给月钱?”

  理所应当的语气让李玄游瞠目结舌。

  不过想想也是,半妖以命认主,一直是他们给主人卖命,还没听说过主人要给半妖好处的,但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不对味?

  李玄游品不出来,又对半妖多出几丝心疼,便打来山泉水递给负责指挥的阿黄:“让你的同伴下来喝点水。”天热,可别把孩子弄中暍了。

  阿黄接过,李玄游甚是满意,可是紧接着,就见阿黄扑腾着翅膀来到云晚面前,双手捧碗,毕恭毕敬:“主人用水。”

  李玄游:“?”

  “你们喝你们喝。”云晚放下茶杯拍拍他毛茸茸的胸毛,“歇一会儿再继续,别累坏喽。”

  半妖此生认过许多主人。

  有以欺杀他们为乐的;也有让他们做炼人的,唯独没有让他们喝水歇息的。

  半妖愚笨,难生悲欢,此刻只觉得心口滚烫。

  他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神牢牢注视着云晚,而后低头,用金黄色的鬓角轻蹭她的腮颊:“是,主人。”他无辜的盯了她好一会儿,“为主人效命,累坏也值得。”

  这话听得云晚一阵沉默。

  要是上辈子追求她的那个富二代也会这么说话,她也不至于一拳锤断他两根肋骨。

  乌阳爝火,半妖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笼罩,原本瘦小的云晚在托衬下愈发显得瘦小。

  谢听云无意间只瞥见她的侧脸,就算看不清全貌,也知道她此时是笑着的,笑颜生动,无关外貌也觉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