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剑不看忠诚,好使唤就行,所以百年来他们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结果……谢听云渡劫失败,修为暂无,就连金丹都在雷劫中破损,若想恢复以前的修为少说也要十年。
飞升失败后别说灵力,就连回苍梧宫的路费都没有。
这下可好,高傲的绝世剑瞧不起突然变废的剑主,不肯让他拔,还得让人背,上吨重的剑不管是背在身上还是别在腰上都沉得要死,若不是绝世剑的灵息可以震慑妖魔,谢听云早就将它一丢了之。
郁无涯早已料定他是假借岁渊名号行骗的低修,此情此景令他大笑出声,笑完讥讽道:“岁渊君已闭关百年,你拿一把赝品就想随意冒充?既然你等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不饶人了。”
他手上的赤影感觉到主人杀意,剑身嗡鸣,红光紧密将剑刃纠裹。
云晚的心近乎跳到嗓子眼,头皮发麻,死死扯住他袖子,舌头都在打颤:“怎、怎么办,你有几成把握打赢他。”
谢听云语调冷静:“十成。”
云晚顿时松懈,她就说,以大佬这逼退妖兽的气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认输。
然而下一秒,云晚就听到他用最硬气的语气说出最怂的话——
“十成把握,我定会输。”
“……”
那你说个嘚儿!!!
“我们还是跑吧……”
云晚揪住谢听云袖子便想转身跑,谁知他轻蔑一笑,笑意冷清自持,高深莫测,正当云晚又以为他生出计谋时,谢听云笃定道:“跑不了。”
云晚:“……”
她吃螃蟹夹到嘴都没想现在这么沉默过。
不过云晚也可以理解。
郁无涯是男主的劲敌,既然能和男主平分秋色,实力自然不容小窥,在这强者如云的修真界之中,哪怕是谢听云这样的大佬也会遇到敌手,更别提是郁无涯这样的对手。
——她不应该把谢听云看的太过厉害的。
云晚忽然想到艳鬼给的那颗金丹。
她本来想等进城的时候高价卖给其他修士,奈何现在情况紧急,耽误不得。云晚暗自纠结一番,最终自储物袋中取出那颗金丹,心痛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大义凛然地递给谢听云:
“给。”
谢听云余光一扫,皱眉。
“这是能让人变强的好东西,就、就算你打不过他,起码也能让我们逃走。”
见谢听云还在犹豫,云晚等不及,踮起脚尖强行将金丹塞到他嘴里,收紧下颌用力往上一抬,咕噜一声,金丹顺着男人的咽喉滑入腹中。
见他吃下,云晚满是期待:“如何?”
如何?
谢听云细细品味,晃晃头:“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那就是没变化。
不可能啊,难道是艳鬼糊弄她?
眼见郁无涯愈逼愈近,云晚狠狠心,把储物袋丢过去,“东西都在这儿,现在还你,能放我们走了吧?”
郁无涯单手接过,打开一看,饶是他也被里面的“脏物”惊了一下。
除了淬炼石与各种仙草,下面还堆积着一个满当当的钱袋,这是郁无涯二十七年来第一次见有修士能从恶鬼那边赚不易财。
“本事还挺多。”
他这句话不知是在嘲讽还是夸赞。
云晚肉都在疼。
那里面都是钱啊!她辛苦赚来的钱啊!!
郁无涯冷笑着向她逼近,“不过你觉得我会让你们走吗?”
??敢情这厮是钓鱼执法?还好她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把东西都给过去。
眼瞧着郁无涯要过来,就听数道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在耳畔响起,定睛一看,来得是楚天成和无极宗其余弟子。
云晚暗叫不好,郁无涯这个阎王都没送走,竟然又赶来一群,看样子是在劫难逃了。
可是意想中的情况并未发生。
只见众人眼神空洞,抽剑劈向郁天涯,郁天涯同样想不到无极宗弟子竟会贸然袭击,只愣了一瞬便抬臂反击。
郁天涯修为了得,哪怕几十个人一起上也伤及不了分毫,怪异的是不管他们倒下多少次,最终都会爬起来冲向郁无涯,神志不清的模样宛如中蛊。
混乱中,迷烟自脚下腾升,很快将整个后水林笼罩。
云晚还没搞清楚状况,艳鬼就飘至身旁的树丫上。
女人娇软的香躯蛇一般的缠在上面,媚笑盈盈,绿灵石砌成的眼眸愈发显得妖娆,“小修士还不快走?我这幻像只能维持一刻钟,若再不走,怕就来不及了……”
说完娇笑两声,香雾自指尖萦绕。
云晚迅速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事先藏好的传送符,拽住谢听云扬长而去。
郁无涯睨向他们消失的背影,神色一深,挥剑斩去幻象,不顾地下众人茫然地表情,冷生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卑劣。”
片刻,薄唇吐露冰冷两字。
**
传送符将他们随机带到一个山洞之中。
山洞像是有人居住过,还遗留着猎人使用过的工具。
确保郁无涯和无极宗的人不会追过来后,云晚一直紧的心情暂且放松下来。
她瘫坐在地上,和谢听云说:“多亏了艳鬼姐姐,我们现在安全了。”
谢听云没做回应,身体在原地虚晃两下。
眼见他要摔倒,云晚忙不迭起身搀扶住,即使隔着口宽大的袖子,也能触到男人过于滚烫的皮肤。
云晚眉头微皱:“谢听云,你没事吧?”
第7章 “热、“
他不说话,微微喘息着。
云晚窥见谢听云面颊潮红,呼吸也已乱了频率。
逃亡让那头束得整齐的发变得凌乱,两缕碎发散在脸颊,令冷清的面容透出几分慵倦。
看得出来他很难受,眉心夹紧,长眸晕染出一层薄雾。
云晚小心翼翼靠近:“内伤?”
不应该啊,艳鬼赶来及时,未等郁无涯靠近他们就逃到此处,那就是……
云晚瞳孔紧缩,双手一拍:“是不是金丹起了效果?”
闻声,谢听云眼中一闪而过茫然。
“你现在什么感觉?”
“热。”
他沙哑着嗓音,只说出一个字。
谢听云是热。
五脏六腑翻腾着烈焰,就连毛孔都能感受到那股燥意,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就连历劫时轰在身上的八十一道天雷都没有此刻难受煎熬。
热潮一波比一波猛烈,谢听云不自禁地扯开领口,脖子也是烧红的,细密的汗水从皮肤渗出,顺着脖颈线条缓缓坠入锁骨的那一处凹陷。
云晚仍满眼期待:“那你有感觉涨修为吗?”
修为?
谢听云试着让气息在体内游走个小周天,然而未等气息冲破丹田就被阻力抵挡回去,随即小腹一痛,一股腥气直冲喉头。
谢听云别过头,用袖子挡在嘴边咳嗽两声,一抹殷红在长袖上洇开几片血梅。好在布料色深,这点血渍看不太出来,他不动神色地擦拭去嘴角血迹,慢慢地靠着墙壁坐下。
“金丹是谁给你的?”
云晚不假思索道:“艳鬼姐姐。”
艳鬼……
谢听云喉头一哽,竟哑口无言。
艳鬼生前流离于烟花巷,死后修的自然也是男女经,金丹是什么效果……不言而喻。
云晚此时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想起艳鬼当时和她说的话,“能让男人变强的好东西。”
难道……
她口中的变强是那个变强???所谓让男人变强的金丹并非是涨修为的丹药,而是……春天的那个药?
云晚呼吸滞住,整个人都傻了。
完蛋。
犯大错。
“谢、谢听云,你……还好吧?”云晚心虚急了,“……我以为那是涨修为的好宝贝,所以才给你吃的……”
怪她太天真,竟然没想这一层。
望着眼前面颊殷红,眼神虚晃的谢听云,愧疚近乎将内心淹没。
谢听云拜拜手,“无妨。”他闭上眼,“你先出去。”
“那你……”
“不用管我。”拖得时间越久,丹药的效果越猛。他咬破舌尖,强行让疼痛唤回残存的理智,从牙缝里重重挤出两字,“出去。”
云晚不放心地看他一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山洞。
山洞是极阴之地,常年透不进光,潮湿阴冷,谢听云不觉得冷,热,灼热,估计地狱岩浆浇在身上都不如这半点痛苦。
如若是以前,他轻而易举就能将这等药力逼出去。
可是……
现在的他都抵不上一个小小炼气。
谢听云靠紧墙壁喟叹。
一直以来,他都是别人口中的奇才,只修炼到二百岁就到了渡劫期。为了飞升,谢听云特意前往荒无人迹的夸父山闭关百年,终于在某日迎来雷劫,按理说以他的修为是可以轻松渡过的,未曾想中间出了岔子,最后一道天雷尚未挺过,还损了金丹,失了修为。
剑还算有点良心,看他属实难受,靠近到身旁,扣扣搜搜地吐出一丝丝剑息。它本生在混沌,剑息不如正经人家的正经剑纯粹,一口恶息过来,谢听云呛得咳嗽出声。
“走开。”
闻声,剑咻地下跑走,乖乖顺顺靠墙不动。
半刻钟不到,痛苦增加百倍,饶是谢听云能忍,此刻也苦不可言。
他尝试打坐,心中默念清心咒,然而毫无用处,反而让两股不同的气息在丹田纠缠,胸腔更痛一分。
“谢听云……”
倏尔,云晚再次出现在洞口。
月光扑散在她身上,为那素色衣襟增添一件朦胧的披帛。她定定看着他,也不知是夜太黑,还是光太暗,明明是极为普通的容貌,镶嵌在上面的双眸却异常生动,熠熠闪烁,水光明媚,如黑夜中骤然亮起的明珠。
“你看你都这样了,要不我们先凑合一下?”
这个“凑合”指的是什么,谢听云心知肚明。
尽管理智快要被欲望吞噬,但还是说:“不必折煞自己。”
听他这样说,云晚登时一愣,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想忍耐。
虽说云晚初来乍到,但也明白这药物对修士来说代表着什么,更别提艳鬼非同凡人,如果强行抑制药效,就算不丢性命,也会有损修为。
云晚不想谢听云为自己的失误而付出代价。
她用纵火术点燃旁边的篝火,火光摇曳,谢听云懒倦地半窝在草垛上,乌黑的长发随意乱散,情欲令他眼梢泛红,似朱砂点缀,眉眼比平日惑人。
男人胸前的领口已经敞开,玄衣白肤,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和过于精致的锁骨。
眼前的环境潮湿脏乱,但因这份美色变得蓬荜生辉。
云晚并不是好色之人,却也在此刻恍了心神。
“呃……”谢听云忽然痛吟一声,眉头紧皱,揪住胸前衣襟的五指因用力而泛红,掌背青筋凸起,一声又一声难耐的低喘自喉咙倾泻。
看样子云晚等不到他的回答了。
怎么办?她是直接上?
云晚很是犹豫,毕竟这幅身体是黑寡妇体质,稍微激动些就会吸干对方修为,令对方精尽而亡。
那用……其他方式?
可是如果泄之不补,届时精元亏损,修为外露,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妖鬼的药效岂是用双手就能轻易解除的。
云晚耐心回想原著,原文里女配后期可以自控,至于方式并未提及,她只要加以控制,应该……也没问题?
那方的谢听云倍受煎熬,她并没有足够的时间继续思考,云晚解开捆绑住发丝的系带向谢听云接近,半跪在草垛前,慢慢把红缎带蒙在他眼上,“谢听云,你别担心。”
女孩儿语调温柔,在这只有篝火燃烧的洞穴中宛如上古传来的呢喃。
谢听云早已失去理智,她身上的香气诱得他揽住身前人,重重带入怀中。
云晚发现他烫得惊人。
男人红色系带下的双眸因难过而分泌出眼泪,很快将那轻薄的料子晕染。
无知无觉,疯狂汲取着她皮肤上的冰凉。
“我会救你。”她取下灵印,隔着缎带,温柔而缓慢地将唇瓣倾上那双眼睛。
云晚运行真气,以自身为中心,整个洞穴都是从丹元之中散发出的灵气。
不同于灵石,她的灵力要更为纯粹,角落的绝世剑嗅到气息,迫不及待想要尽情饕餮一番。就在此时,云晚狠狠瞪过去,视线凶恶警告。
剑灵偷偷吃了几口,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躲在杂物下面。
原主身为合欢宗女修,从小被灌输了五花八门的合欢妙法,虽然原主还没找人试过,但都清晰印在了云晚的脑海中。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已失去自我的谢听云,贴过去,凭借着掌门传授的功法而游动。
“晚……”
谢听云无意识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嗓音涩哑,一遍又一遍轻唤,委屈,可怜,弱小,一点也没有白日那不近人情的生冷模样。
云晚闭上眼在他眼上轻啄。
谢听云死死扣住云晚纤瘦的肩膀,喉结不住的上下翻滚。
怪哉的是,她感受不到他体内流动的灵力。
月光攀升顶点又坠落,灼灼曜日取而代之。
很快又复一日,洞穴里的动静直到晨光漫天时才结束,一地狼藉,谢听云趴在草垛上睡得昏昏沉沉。脸上的红色系带不知何时垂至地面,一方被他的头发勾着,黑红交叠,衬着眉眼绝艳。
男人还睡着,云晚已经醒来。
手酸,腿酸,腰也酸,到处都是残留的印记。
这两日他是好了,自己累半死不说,还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看着旁边人事不省的谢听云,云晚重重叹了口气。
她背对着谢听云佩戴好灵印,做完这一切才踉踉跄跄地走出洞穴。
山洞外走几里就是一条小河,先清理好自己,然后把手帕弄湿,重新回到山洞给谢听云擦拭身体。
其实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捞着。
谢听云身材好,宽肩窄腰,翘臀长腿还有六块腹肌,最性感的是腰侧的一颗红痣,点缀在白皙无暇的皮肤上。
云晚偷偷瞄了眼谢听云那张漂亮的唇瓣,又想起那些不入耳的话术,她急忙低头不敢多想,未注意到谢听云早已清醒。
他清清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见她始终没有觉察,这才伸出手攥握住云晚的腕子。
她握着手帕的手指一僵,抬起头呆呆地看过去。
谢听云的双眼之中已经没有了昨日的迷离,一片清明,目光沉沉,窥察不到一丝情绪。
云晚骤然心虚,“你醒啦?”
“嗯。”他松开手,注意到云晚动作,自然接过那条手帕,“我自己来。”
“哦,那……”
糟糕,尴尬恐惧症犯了。
平常一夜情过后都会说什么来着?可恶,她又没一夜情过!!
云晚尴尬到脚底抓地,僵硬起身:“那我去打点吃得来!”云晚生怕面对谢听云,说完这话就快速逃走。
谢听云目送着她的背影愈来愈远,长腿屈起,手臂懒洋洋搭在上面,发丝还凌乱着,周围所残留的种种都提醒着两天以来的荒谬。
绝世剑见谢听云苏醒,立马飘至脚边,亲昵地蹭了蹭。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自一月前渡劫失败,绝世剑时刻处于蔑视他的状态,就连从闭关那山头下来都是靠着自己的两条腿,如今这般亲密,只有一个原因。
谢听云将手掌贴至丹田,果不其然感受到一丝真气流动,原本破损的金丹奇异愈合,失去的修为正以缓慢的速度重回体内。
他对此只惊异了瞬息,捏紧手上的粉帕,睫羽垂敛,“人死魂入六道;魂死六道难存,倘若人未死,魂未亡……”
这话似是呢喃,又如自问,再次看向外面的眼神已然发生了变化。
第8章 百因必有果,下一个拳皇就是我……
云晚仔细观察着周围地形,从两旁的树木和草植来看,他们应该还处于荆山境内。不过云晚并不担心郁无涯找来,荆山作为五岳之一,面积辽阔无垠,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寻不到这里。
想到这儿,云晚放心捕猎。
山林里野果多,动物也多,兔子跑得快不好抓,云晚不考虑在内,鱼倒是多,但是营养不太足,她想给谢听云抓些补身体的,比如鹿,正想着,一头野鹿优哉游哉地进入视线。
日光从树影穿过,懒洋洋铺满草地。
身材小巧的鹿儿慢吞吞嚼着地上青草,时而左顾右盼,时而晃晃耳朵,画面生动且纯粹。
云晚只凝视几秒,注意力就放在它的鹿角上。
很好,公的。
问题是怎么捕。
云晚从储物袋里翻找一番,在那一干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找到一瓶迷药,她把迷药掺在野果里,收好东西小心翼翼向野鹿靠近。
鹿儿有所觉察,扭头看了过来。
它的眼睛甚为漂亮,淡淡的翡翠绿,纯净无暇,一瞬间让云晚心生不忍,然而这种不忍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就被一道尖锐的咆哮打断。
云晚被震的耳膜发麻,回神意识到声音是野鹿发出来的。
它的口腔中少说有上千个口器,一圈一圈,密密麻麻紧挨在一起,吼叫时口器颤动,又伸出出数不胜数的小舌。
下一秒,鹿鼻居然生出鹿角,直直顶撞而来。
云晚哪见过这等场面,着急避开,身体在地面翻滚两圈,哪怕有灵印护身,她的体质依旧没有发生变化,娇气,这么一滚直接擦破皮肉,骨头被撞得生疼。
眼看那鹿要进行第二次冲撞,云晚毫不犹豫地将果子丢在它嘴里,果断上树。
明明只是简单地几个动作,就让她气喘吁吁,累得不能自己。
她不知道鹿会不会上来,也不确定迷药能否产生效果,就在上面静静等待。
一刻钟后,鹿儿四肢不稳,摇摇晃晃,噗通一声坠倒在地。
云晚丢过去一颗果子,没有反应,又耐心静候须臾,确认安全后,才缓慢地走过去。
踹了踹没动静,约莫是晕过去了。
云晚卷子袖子,匕首刚攥在手里,原本死去的野鹿忽然睁眼,又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云晚看得瞠目结舌,恐惧直逼理智,近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拳砸了过去。
鹿不再动,云晚的心也不再跳。
完蛋,要死。
救……救救……
云晚不敢出声,内心疯狂求救。
被打之后,野鹿踉跄两步,重重摔倒在面前,良久都没有醒来。
云晚懵住:就……就这?就这就这?
她重定心神,轻蔑一笑,攥着匕首熟练地开膛破肚,可当内脏展露眼前时她就被恶心到了,除了毛皮,内里全由口器构成,因肉体已亡,口器的小舌全部暴露在外,哪怕云晚没有密恐也被逼出了密恐,好在还有一个关键部位是正常的。
半个时辰过去,她端着碗重回山洞。
谢听云正在闭目打坐,听到动静,眼皮半掀。
“给。”云晚把汤递过去。
汤的味道略腥,表面铺着一层很淡的油渍,谢听云早已辟谷,无需进食,更别提肉食。
他的目光闪了闪:“这是?”
云晚:“知你昨夜辛苦,于是打来些吃的给你补身体。”
昨夜辛苦。
补身体。
这两句话连起来十分的耐人寻味。
谢听云只是中药并未失忆,昨晚上的一切都深深刻在脑子里,声音,喘息,肢体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
本以为云晚作为一个女儿家会扭捏,哪成想……大早上给他擦身体不说,还特意去打猎给他补身体。
谢听云思绪复杂,拒绝地话终是咽了回去,单手接过那只木碗。
碗已破损,上面遗留着被人使用过的痕迹。
云晚深知他在想什么,道:“我身上也没带碗筷,就拿了山洞里的落下的锅碗,用前我已经清洗干净,你无需担心。”
谢听云未语,小心吹凉,抿了一口。
腥气入喉,在味蕾中久久不散,谢听云喉结翻滚,硬是将想呕吐的欲望咽回去。
“这是什么汤?”
云晚诚实回答:“鹿。”
谢听云又问:“哪种鹿?”
云晚抓耳挠腮也想不到形容词,于是拿起石子,在地上潦草画出鹿的形象,当然也包括那张嘴。
画完,面对着骤然沉默地谢听云说:“应该没毒,我给你吃之前找鱼试过了。”
鱼吃过后活蹦乱跳,贼拉精神。
漫长的沉寂过后,谢听云终于开口,“此兽曰失龊,脏腑皆由齿牙构成,全身只有一处软肉。”他问,“你用哪个部位熬的汤?”
云晚沉吟片刻,语气无辜:“鹿……鹿鞭??”
“……”
“吃啥补啥嘛……”
“……”
完蛋。
她又犯大错。
早知道就抓兔兔了!!
云晚抓耳挠腮,最后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颗高阶灵石递过去,“算了,那你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