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寻死也不是这般寻吧?
桃红和柳翠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养牡丹的暖阁,慌忙跪下。
祁崇没有给这两人解释的机会,他脸色阴沉,冷冷道:“拖出去,杖毙。”
第68章 你只有殿下,殿下才是唯……
府中这些小事, 祁崇自然没有时间去管。他自然不需要在乎这两人是主动进来还是被骗进来,无论是哪一种,都触到了他的逆鳞, 杀了便是了。
李福还在犹豫之中。因为这两名宫女毕竟是皇帝赏赐的,改日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祁崇大概又要被皇帝问罪。
不过转念一想,秦地的兵马即将到达京城,到时候皇帝忌惮祁崇还来不及, 更别提问罪了。
祁崇想杀人,他这个奴才也拦不住啊。
府中小事, 祁崇不可能事事都注意,李福在如今的职位上,也不可能事事都注意。但是, 某些事情,他必须得调查清楚。
两名宫女很快就被打得断了气,李福让人收拾收拾送出了府。等回来的时候, 明臻房间的珠帘已经换了一套,地毯也换下, 丫鬟们还在里面擦地,夜明珠的光辉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照亮了, 光色幽幽, 这颗最大的是新得的, 如盛开的莲花一般大, 价值连城,明臻应该还没有见过。
李福随口问了一下丫鬟:“今天家里可来什么人?”
这名丫鬟知晓一些内情,不可能瞒着李福,她点了点头:“新夜姐姐今天来过, 给姑娘拿衣服,路上遇到两位姨娘,姨娘还拦住她,问她是谁。”
李福也晓得了,怪不得这两人找到了正确的作死方法,原来是得罪了这个。
新夜的脾气李福也清楚,而且姑娘身边的人也犯不着他去教训,虽然一开始是李福安排,但如今姑娘大了,他不好越俎代庖去说些什么。
李福点了点头:“罢了,得罪姑娘的人,也是她俩有眼不识泰山,的确该死。殿下有洁癖,最不喜别人碰姑娘东西,房间擦干净后,地毯都换上白色的,往后落锁,除了每日打扫,别让旁人再闯进来送死。”
“是。”
李福回了祁崇住的暖阁,仍旧是一室牡丹的清香,原来是赛雪塔开了。在这寂静的冬日,雪白的牡丹大朵大朵的盛开,如玉雕称一般。
房间里略有些暗,灯只点了一盏,龙涎香混合着赛雪塔的香气,暖香吸进肺里都是诱人的。
祁崇道:“她俩如何进来的?”
“今天新夜来拿姑娘的衣服,她俩得罪了新夜。”李福道,“尸体已经被送去了乱葬岗。”
祁崇点了点头。
李福又道:“殿下明天离京,今天不去看看姑娘?”
一寸相思千万缕。
祁崇道:“罢了,她应该已经入睡了。”
李福心里嘀咕:曾经明臻入睡,祁崇也过去的时候多了去了,简直把安国公府当成自己后花园。
但他不能说出来。
李福能够看出来,祁崇的确很想念姑娘,每天回来都能看到姑娘的房间。
安国公不识抬举,倘若愿意把人给了祁崇,高官厚禄有了,姑娘也回来了。祁崇被驳了面子,倒是难得的没有针对安国公一家。
李福笑着道:“这花开得极好,奴才听京城有人说,如果爱慕哪个姑娘,就送她一些花。”
说完又觉得不妥,冬日里养出来的牡丹有盾娇贵不必多说,一剪子下去,不知道多少人会心疼。
祁崇当然不会像李福一样,考虑这么多。家里东西都是他的,他自然想怎样便怎样。
几支便是很多,这花开得比明臻的脸都大。
等翻墙入了安国公府,祁崇才意识到李福这个狗奴才又在糊弄自己,京城里哪有这样的规矩。
他拿着这些实在不算雅观,佩剑佩刀还好,祁崇这般杀气重的人,实在不搭配这些牡丹。
新夜也见到殿下回来,她还在拧帕子:“今天姑娘吃坏了东西,身体不大舒服,现在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虽然看到了祁崇拿的这几支牡丹,新夜也当成没看见,总感觉和秦王殿下违和,但不用猜就知道,八成是家里牡丹开了,殿下想给姑娘看看。
祁崇往里面走去。
明臻小小的嘤咛传到了耳里:“我不想喝药了,喝药会想吐。”
祁崇找了个花瓶把花放进去,之后去了床边。
明臻小脸雪白,墨发散了一床,身上穿着薄薄纱衣,雪肌隐隐约约透出来。
看到祁崇之后,明臻想要起来,但身上实在没有一丝力气,只动了动小指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祁崇看她哭,眼泪特别多,大手擦去她的眼泪:“怎么了?”
明臻埋在他的怀里,哭得十分伤心。
天琴把药送进来,祁崇接过药,掰着明臻的下巴,她闭着嘴巴不肯喝,泪眼朦胧的样子。祁崇强行掰开她的下巴,分开合拢的贝齿,一口一口给灌了进去。
喝了半碗洒了半碗,明臻的衣襟都被打湿,身前湿了一片。
墨色药汁渗进雪色肌肤,从沟壑处往下滴淌。祁崇拿了一方帕子,给明臻擦了擦。
因为是晚上,祁崇不愿意让她再吃甜的,因而喂了她几口清水:“怎么又不舒服?”
天琴拿来新的衣物,放在了旁边。
明臻摇摇头,不说话。
祁崇把她衣物脱了,给她穿上新的,方才的湿了那么多,都是药味儿。
等换了衣服之后,她小声道:“阿臻肚子痛。”
祁崇给她揉了揉,明臻肚子上没有什么肉,整个人瘦弱得风都能吹走。明臻的手按在祁崇的手上:“太重了,殿下轻一点。”
揉了一刻钟,明臻缓过气来,趴在祁崇的怀里。
祁崇修长的手在她的背部流连:“今天吃了什么?”
明臻小声道:“忘了。”
祁崇捏着她的下巴:“真忘了?”
小姑娘垂下眸,雪白小脸让人有捏一把的冲动:“嗯。”
祁崇闭上眼睛。
他并非不能见到明臻,而是不能在深夜见到她如此姿态。
原本没有什么欲念,但她实在惹人怜爱,而且还惯会诱人,片刻没有阻拦,她就在自己怀里撒娇。
一身的火。
明臻抬眸:“殿下生气了?”
祁崇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身上:“你觉得呢?”
明臻被烫了一下,下意识的感觉不太好,今天的殿下似乎有点凶,她想把手缩回来。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可以感知到殿下难耐的情绪。
明臻抿了抿唇瓣。她终究还是没有将虞怀风今天对自己讲的告诉祁崇。
她靠在祁崇的怀里,沉默许久:“殿下再给阿臻揉一揉。”
祁崇揉着明臻的小腹:“还痛不痛?”
明臻摇摇头:“已经不太痛了。”
已经快过年了,虞怀风过段时间便要回漓地,明臻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要和虞怀风一起回去。哥哥寻找了她这么多年,付出了很多心血,但祁崇付出的同样很多,明臻总要对不起其中一个。
祁崇捏住明臻的下巴:“在胡思乱想什么?”
明臻摇了摇头:“突然想看一看梅花。”
不管是否留在漓地,她总归都要回去一下,看一看在远方的亲人。明臻也从未想象过这些亲人是什么模样,什么性格,但他们对自己有很深的期待,明臻不可能全无付出。
“改日孤带你看。”
祁崇近来事务繁忙,已经几天没有得到好好休息,他抱住明臻,在她身旁合上眼睛。
明臻久久未睡着,她看着殿下的睡颜,小手贴上了殿下的脸颊,自己也埋在了殿下的怀中。
夜晚祁崇被热醒了,明臻床上铺得实在太厚,她身体紧紧依偎于他,让他也有几分情动。
欲望一旦过来,便来势汹汹。
小姑娘的雪脯紧紧靠着他,手臂也勾在他的脖颈上,全然没有戒备。
倘若两人已经成亲,她是自己的人,往后每夜醒来,便能与她翻云覆雨。
让她哭着求饶喊“夫君”。
将她弄得满脸泪痕,从内而外都是他的味道,被他所标记。
祁崇把明臻放了回去,从她身旁起来。
她唇瓣轻轻分开,喊了一声“哥哥”,声音绵绵软软,语调也一如既往的温柔。
祁崇脸色微微一变。
他并不知道,虞怀风什么时候在她心里占据了如此重的分量,让她在睡梦里都念念不忘。不管怎样,这样的情况都不是祁崇想要看到的。
他其实很自私,希望明臻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想要金屋藏娇,把她藏起来,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看到她。
甚至不想让她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好,不想让她对旁人笑。
这样的想法其实不对,祁崇知晓自己不能束缚阿臻,不能事事让阿臻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
明明知道是错误的,祁崇还想这样做。就像当下,明明知晓不该对她生出那般想法,但他却可耻的想要进入她,想要她口中喊着自己的名字,脑海里也只剩下自己。
祁崇捏了明臻下巴,指腹在她唇角摩挲,再摩挲,少女柔软芬芳扑面而来,他已经让明臻陪伴了自己十年多,如今又想着更多。
最后,祁崇克制住了自己的欲念,他一直都可以完美的控制自己,从未出过任何差错。祁崇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你只有殿下,殿下才是唯一喜爱你,不会伤害你的人。”
明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祁崇已经离开了。
第69章 祁崇却冷冷抬眼,唇畔勾……
近来京城中却发生了大事, 明臻并不知晓,不过各个家族都有所触动。
最为震惊的便是秦地十万将士在京城附近驻扎。祁崇人在京城,这些年很少去封地,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秦地逐渐变得强横起来,无论农商赋税都在凌朝位居前列。
朝中原本归顺于皇后的家族,在见到祁崇之后, 也变得恭敬了几分。
皇帝起初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对朝政之事并不上心, 这段时间沉溺于西夏两位公主的美色之中,面临朝臣的暗示与提醒,他也没有多加注意。
没过几天, 提醒皇帝的两名官员被杀,陈年旧事被掀了出来,罪名罗织之后, 整个家族都遭了殃。
朝臣见秦王这般无情,一时之间胆战心惊, 风声鹤唳,朝堂中的氛围瞬间紧张了起来。
楚皇后心急如焚, 让两个侄女在皇帝面前说了几句, 顺便告诉皇帝, 他赏给秦王的宫女被杀了, 秦王像是有了反心。
所有人都认为秦王有了反心,所有人也都知道,秦王大概率不会谋朝篡位。谋朝篡位是下下策,留在史书中并不好看, 也不会得人心。
皇帝这才回味过来。
这天,等下了早朝,皇帝留了丞相、靖王、安国公和祁崇。
靖王铁骨铮铮,一向正直无私,但是——他如今也悄悄归顺了祁崇,旁人不知情罢了。
在皇帝眼中,丞相、靖王和安国公还是自己的人。
他挑了祁崇着手的几个事件,刻意刁难了一番。
祁崇神色冷淡,皇帝问什么,他便说什么。
皇帝道:“李御史犯了什么错,居然被你凌迟处死?秦王,你行事作风太过暴戾,德不配位。”
若是往日,在皇帝发话之后,丞相也会紧跟着数落一下对方的罪行,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丞相并没有发话。
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御史位高权重,在朝中颇有威望,祁崇杀他都不眨眼睛,丞相虽然比御史官大几级,但在拥兵自重的祁崇面前,仍旧什么都不是。
今时不同往日。
皇帝见丞相不发话,看向了靖王,靖王如今头发花白,垂垂老矣,仍旧心念朝中之事,并未放下手中权力。
靖王拱手道:“陛下,臣私以为,祁崇的做法并不过失。李茂身为御史,早年却品行不端,当街撞死了耄耋老者,不配为臣,祁崇杀他,是替天行道。”
皇帝眼皮子跳了跳。
李茂撞死的人不过一个乞丐,还是一名垂垂老矣的乞丐,一名乞丐和一名御史哪个重要?祁崇分明是找个由头将人杀掉。
普普通通的处死,皇帝尚能够接受,但祁崇却是将人凌迟,明摆着杀鸡儆猴,恐吓一众大臣。再这样下去,改天祁崇牵只鹿到朝堂上,其他人也能跟着附和他说这是一匹马了。
皇帝冷笑一声:“皇叔老了,居然也有些糊涂,明卿,你如何看待?”
明义雄心情复杂。他也觉得祁崇这次过分了,但是,明义雄虽耿直,却非愚蠢,真正愚蠢的人压根站不到皇帝跟前来。祁崇当下如日中天,和前两个月相比大大不同,实在不能招惹。
明义雄家里还有一众子女,本来就因为拒绝祁崇讨要明臻得罪了他,之后不好再得罪。他可以不往上爬,但得保住家里一众人的性命。
明义雄稍微附和一下皇帝:“前两天臣病了,一直在家里养病,并不知晓此事。秦王殿下或许做的有些过分了。”
皇帝看向祁崇。
祁崇近两年已经是长身玉立的成熟男人了,他站在哪里,哪里便熠熠生辉,既吸引人的眼睛,又让人不敢直视。
他眯起眼睛,去看自己这个儿子俊美的面容。
祁崇生得确实没话说,轮廓线条深邃,雍容华贵,自带摄人心魂的气场。
无人敢迎接天子的目光,旁人也不能与天子直视,祁崇却冷冷抬眼,唇畔勾起讽刺一笑,似乎在挑衅圣威。
皇帝一惊,心有惶恐,却涨红了脸色:“朕前些时日赏给你的宫女呢?”
皇帝知晓宫女已经被祁崇处死了,却渴望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倘若祁崇回答说人病死了,或者因为其他缘故不小心死了,他能够从此判断出,祁崇还是有几分畏惧皇权,会掩饰一下。
结果,祁崇冷冷道:“儿臣不喜,便杀了。”
皇帝一时胸闷,抬手指着祁崇:“朕赏给你的人,你不喜欢?还杀了?”
丞相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叹了口气,也没有讲什么。
靖王年龄大了,精神气不比从前,他一心为凌朝着想,知晓凌朝大厦将崩,只有祁崇能够支撑起来。虽然祁崇手段狠厉,但成大事者,也必须得如此。因而靖王装作自己耳聋,什么都听不见。
只有明义雄心急如焚,夹在中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祁崇冷冷道:“父皇认为不可?”
皇帝看见自己股肱之臣都不敢发话,也知道大势已去。
他突然想起来前些天,那时李御史还活着,忧心忡忡的说京城被秦王的将士虎视眈眈包围着,要他想办法处理此事,能尽快从外地秘密调兵过来更好。
结果他没有放在心上。
皇帝忍着怒火,最后颓败了下来:“既然不喜,便罢了。”
祁崇凤眸扫过明义雄。
明义雄的心又被吊起来放在火上灼烧。
他特别担心祁崇在皇帝面前来一句“儿臣喜欢明大人家的姑娘,就把明姑娘给儿臣吧”。
皇帝一旦开口,明义雄再不愿意,也得乖乖把人交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祁崇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只冷冷扫过明义雄,并未再讲更多。
等人散了之后,皇帝抬手摔了一个花瓶。皇帝身边的太监上前,也被一脚踹在了地上,窝心一脚让这个小太监瞬间吐了一口血。
一名西夏公主走了进来,她笑笑道:“陛下为什么不开心?臣妾来帮陛下消解消解。”
公主年轻貌美,又善解人意,皇帝怒气瞬间少了许多。
他将方才之事说了一番。
公主柳眉倒竖:“秦王殿下实在无礼,陛下,臣妾亲手为您熬了参汤,请您尝一尝。”
公主心灵手巧,烹调的食物也很美味,让人念念不忘,皇帝接过来之后,一饮而尽。之后他便来了兴致,将公主按在榻上。
五皇子祁修匆匆而来,他也想和皇帝商议一件事情,外面太监正要阻拦,却没有拦得住。御书房乃清净之地,太监也没有想到皇帝会在里面白日宣淫,便将人放进去了。
祁修在屏风之外:“父皇,儿臣有——”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女子一声娇吟,之后便是身体碰在一起的声响。
祁修愕然。
公主突然哭了:“陛下,外面有人,臣妾丢脸死了,不要活了。”
皇帝龙颜大怒:“滚出去!”
祁修脸色一白,匆匆退了出去。
出去之后,他忍不住道:“夏国公主如此淫‘荡,居然在白天诱着父皇同她交接,恶心至极!”
身边小太监道:“应该让皇后娘娘惩戒她俩一番,这两个淫‘妇早晚将陛下的身子弄垮。”
祁修叹了口气。
他道:“天要亡我凌朝,你不知,这两个贱‘人肯定是祁崇安排进来的。”
身后却传来一声冷笑:“五皇子殿下真会给人泼脏水,什么坏事都秦王殿下办的?说起天亡我朝,若无秦王,几年前便亡了。”
祁修脸色一变,却见康王世子祁庭和六皇子祁赏过来,讲话的正是祁庭。
祁修脸色难看:“世子,请注意你的身份。”
往常祁庭的确会敬重祁修几分,但如今么……却没有必要了。
祁庭对祁崇忠心耿耿,自然见不得祁修在背后给祁崇泼脏水。
祁庭冷笑道:“至于两位西夏来的娘娘,娘娘举止不端,可是——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
祁修脸色更为难看,目露凶光:“你——”
所谓上梁不正,指的当然是如今的楚皇后。当年元后在时,曾经撞见楚氏与陛下在花园里胡闹,光天化日之下,两个赤身露体的人把元后吓得病了一场,楚氏还挑衅元后,说元后床上呆板无趣,所以不得皇帝喜欢。
这是宫廷秘事,下人们传了出去,楚氏成皇后以后,屡屡封口,但还是会有人议论。宗室子弟也都清楚楚氏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
祁庭道:“真正称得上端庄贤惠的也只有秦王殿下的生母了,五皇子殿下,您没有资格在背后议论这些。”
等祁庭走后,六皇子祁赏用烟斗在祁修的肩膀上拍了拍:“别想太多,祁庭讲话就这样,兄弟一场,莫失了和气。”
祁修将怒火压下,往后宫而去,远远听到女子的笑声,他随口问了一句。
一名宫人道:“宁德公主和嘉寒县主邀请了几名贵女过来,都在一处玩儿呢,来的人不算少,有丞相家的,还有定北侯、誉王、安国公家的小姐。”
祁修心中郁郁,听到嘉寒的名字更加不喜。他前朝被秦王压一头,回到皇后这里,皇后也百般撮合他和嘉寒。
第70章 殿下的醋坛子似乎被打翻……
祁修远远便看到一名少女, 少女身形与他在康王府看到的那名相仿。
当时虞怀风把他拉走,还说人是丞相家的小姐,后来祁修再去寻找, 并未在丞相家见到。
如今又遇见,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询问身边的太监:“那名小姐是谁?你去打听一下。”
小太监应了一声,正要上前,祁修道:“罢了, 本皇子亲自过去看看。”
小太监或许嘴笨,也许问不清楚, 倒让人给跑了。
明臻是第一次进宫,她与明芳并不亲近,这次过来, 也是明芳在罗氏面前软磨硬泡,罗氏才准让明臻一起陪同。结果进来之后,明芳便去了嘉寒的面前, 明臻与其他贵女也不熟悉,她也懒得认识许多人, 让新夜陪着四处走走。
看着倒有些索然无味。
新夜也略有失望:“还不如秦王府的花园漂亮,也就大了一点。”
明臻并没有开口。
新夜看着姑娘这两天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跟在明臻的身后:“姑娘看起来不太高兴, 是有人惹了您不开心?不会是七小姐吧?她确实不够讨喜。”
明臻其实并未将明芳放在心上, 如今答应出来走走, 也仅仅是出来散散心罢了。原本便没有和明芳有太多感情,知晓自己与明芳并非亲姐妹后,便更加没有感情。她现在喜欢的也只有明荟罢了。
可惜明荟这段时间不在京城。
明臻找了个亭子坐下来,她手中握着手炉, 抬眸看向新夜:“你冷不冷?”
新夜摇摇头:“奴婢不冷,姑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告诉奴婢,奴婢为您分忧。”
明臻微笑着摇了摇头:“无事。”
她与新夜、天琴虽然亲近,但明臻平日较为沉默,就算有什么事情,大多数时候也是自己在心里想想,从来不会说出来。
如果真的要讲出口,也是讲给祁崇去听。对于旁的什么人,总会天生带着几分戒备,也是与生俱来的疏冷感。
两人谈话之间,却听一道陌生的声音入耳:“抱歉,方才我遗失了一枚玉佩,不知姑娘是否看到了?”
明臻与新夜双双回头。
明臻今日着象牙色衣裙,外面系着丁香色的披风,因为她肤色白,紫色更衬得她高贵脱俗。
她回眸刹那,祁修瞬间立在了原地不动,整个人像是失了神一般,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明臻看了新夜一眼。
新夜道:“这里并没有见到什么玉佩,您去其他地方寻找一下吧。”
祁修声音略有些干涩:“好,不知小姐芳名?”
新夜笑笑:“我们家小姐芳名,岂能随便告知于人?”
祁修身旁太监斥责:“大胆!这是五皇子殿下!”
祁修以责备的目光看向太监:“休得胡言乱语,平白吓坏了姑娘。”
之后他才看向明臻:“我是五皇子祁修。”
明臻眉眼间的艳色让人压根无法忽略,只想沉浸在其中,不笑时略有几分清清冷冷的感觉,让人想要伏在她的裙下,为她献上一切来讨她一笑。
其实明臻平日里也不爱笑,除了熟悉的人面前,在外人面前,她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去接近,也不愿意理会。
因而听到祁修的话语,明臻只点了点头:“五皇子殿下好。”
她恹恹的咳嗽了一声,把手放在新夜的手中:“风有些大,我们走吧。”
祁修失神落魄:“姑娘——”
明臻觉得这个陌生人的眼神不对劲,她不喜欢被旁人这样盯着,况且殿下一再叮嘱,来历不明的人不可随意搭话,即便祁修看起来是个翩翩公子,她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祁修也是头一次在女人面前碰一鼻子灰。但倾城色难遇,他自然也是头一次看到让他骨头都融化的女子。
明臻容貌太摄人心魂了,是祁修无法想象的柔美,仅仅是看着她的脸,她不笑,甚至不动,不摆出任何姿态,祁修就觉得自己浑身酥酥麻麻,难以形容的快意。
往日他也曾沾沾自喜,以为自己不被美色诱惑,连嘉寒这样的大美人都能拒绝。如今他才明白,在真正的美貌面前,他也是压根移不动脚的。
祁修赶紧追了上去:“今天是宁德邀请你过来的?她是我亲妹妹。”
明臻也不清楚这个人为什么一下子这么热情,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好看,因为天天对镜梳妆也看习惯了,殿下也没有夸过她的外表,王府里也没有外男,只觉得这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更加警惕。
明臻道:“你不要跟着我,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五皇子,请你回去吧。”
少女声音靡丽惑人,隐隐又带着几分清甜,祁修更觉得自己骨头酥了。
但他又不是祁延那般好色的人,平常都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架子,也不懂如何与女子相处,只能跟在明臻的后头。
哪怕对方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祁修也不舍得离开。他担心这次错过,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新夜知道这位殿下多半是贪了明臻的美色,她只觉得好笑,平日里被外人吹捧得天花乱坠的五皇子,也不过如此,见了美女还不是移不动脚?果真和皇帝一样的货色。
新夜道:“五皇子殿下,我们姑娘已经许配人家了,您跟在后头,只怕会败坏我们姑娘的名声。”
祁修有些不甘:“是哪家的公子?”
只要问出来,之后暗暗把人除掉便是了。他想要的东西,必须强取过来。
明臻想了想,秦王是不能对外人提起的,能够提起的也就只有哥哥了,她漫不经心的道:“是江王殿下。”
祁修一下子愣住了。
虞怀风?
若是虞怀风的话,这事情便棘手了。祁修清楚,虞家都不是什么善类。
为了一名女子得罪虞怀风,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事情。
但这名女子……容貌举止,简直长在了他的心坎上,像是为他而生的一般。
明臻为了摆脱这人,只是随口一说,并未想到因为这句话,当晚便有刺客闯入虞怀风的房间,大刀往虞怀风身上砍,结果反被怀风给杀了。
隔着太液池,李福眼尖的瞅见了明臻,他道:“那不是明姑娘么?怎么五皇子在明姑娘跟前?”
祁崇并未想到明臻居然也进了宫,他往明臻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