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有什么用,要那个死女人人财两空有什么用。老圌子们是有仇要报的,大卫怎么样我们才不关心,可还有十一个植物人躺在床上盼我们讨还公道呢。”
我问约伯:“怎么办?”
他做了一个干掉的手势,很坚决。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我现在确认,这小子在去十号酒馆当酒保前,百分之百是个杀人犯。
约伯看了看表,差不多要去医生的楼下痴痴站着当情圣了,他走了两步,忽然回头说:“昨天玛利亚也昏倒了一次。
我漫不经心看病例,顺口说:“你昨天就给她吃胶囊了?怎么发作这么慢?” 他说:“没有,我昨天本来是带她去吃火锅的。”
“唐人街,一家叫BIG FISH的,吃鱼的火锅店,很出名。”
“话说,你为什么要带这样一位贵妇人去吃鱼火锅?”
“这家河鲜火锅超好吃,我很多年没吃过了,而且她:“说你要带我去哪儿都可以!”
MD,人家是说要跟你去吃火锅这意思吗?
约伯描述他们的车子停在餐厅门口,玛利亚如何下车就直接晕了过去,倒在车后座上,失去意识二三十分钟,他想开车送她来找我急救.路上玛利亚自己又醒了,说是昨天晚上太累的缘故,坚决不肯看医生。
我问:“她晕倒的地方,周围有什么?”
“就在一个超大鱼缸的面前,喷喷,全是各种各样的河鲜,胭脂红沙江团岩团,从哪儿进口来的这都是!!”
“我知道你想家了约伯,但这时候我们讨论一鱼几吃这个问题好吗?”
我摸着下巴沉吟不语,想了半天,顺手打开电脑上的一个文件夹,那里面是我们这几个月以来搜集到的关于玛利亚的全部资料,我逐条浏览,有一个念头像火苗一样隐隐约约亮在我的脑海里。
怎么gan4掉玛利亚。
硬碰硬很容易,但那不是我们的风格,何况我和约伯始终有块心病哽在胸口不能释怀,那就是上次烧我们酒馆,打我们客人的越南屠夫众,他们见过约伯,就算玛利亚只是幕后金主,并不直接和他们联系业务,但同在纽约,大家也很有机会再度遇上,到那时候智商一百八是不够hold住场面的,非出动武力值两百五不可,我们俩加起来也只有八十啊。
当然,谋杀这个词的意思,重点不在杀,而是在谋。像我和约伯这种人,既然抱着斩草除根的信念来到纽约,就没打算让目标活着见到今年圣诞节的灯火。
我们耐心地等待机会结束这一趟差事,约伯继续打起精神应酬玛利亚,与此同时,咪圌咪几乎把他所有的出诊任务都交给了我,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累得我跟乡间医务所的赤脚大夫一样High,但我无怨无悔——有得必有失,我欠他至大人情,非做牛做马不能偿还。唯一叫我们操心的是大卫,他拿了玛利亚谋杀录音之后,就再也没接过我房子里的电话,一开始我想他是在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安全返回纽约,但时间一久,事情就开始变得有点不对。
我的预感很快被应验,某一天咪圌咪又去做“医学实验”,而我帮一位专门做地下钱圌庄生意的老兄处理他的肠梗阻问题。最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他有点不好意思,想对我解释来龙去脉,我告诉他我对人生的勇气已经非常少了,实在不想在他这里再浪费万一。
“说到人生的勇气。”他一边提裤子一边呲牙咧嘴地说:“我个人认为AFK那位大卫迪才是真有勇气的人,全世界郡知道他老婆给他裁了两百多顶绿帽子,专等他死了好继承财产,他还能若无其事陪她满世界去转悠。”
我正在喝水差点被自己呛死,放下杯子就问:“谁?在哪儿?什么时候的事?”
他翘翘大拇指,“前两天,华尔街那边。”
“你确认?”
“不会错的,那女人可欠我们不少钱,一直推说她老公失踪了没法动银行账户,现在该还了。”
我丢开他撒腿就跑,在电梯口撞上约伯。他蹿出来,动作快得裤子都要掉了,脸色发青,迎面抓圌住我就往房间里面推,一边语气急促地说:“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走。”
收拾东西很容易,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套没还的踢死兔礼服,我一面鸡飞狗跳面叫约伯:“你是不是也看到大卫.迪了?跟他老婆在一块?”
他滴溜溜四下乱转,一面骂骂咧咧,“我就觉得这两天不对,人不见了,电话不接,到她常去的地方也堵不到,今天我直接杀到她家门口,刚好看到大卫.迪在楼下,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结果养了个白眼狼!过桥抽板!”
不然呢?一把屎一把尿还能喂出来个啥!
这事儿诸多疑点,我停下手,一个男人再宽宏大量慈悲为怀色迷心窍心血来圌潮,也不至于折堕到非要跟蓄意杀夫的老婆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不行,我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