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姐姐?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忘情宫弟子火神儿,也就是以前的小辣椒昆山子。我点头笑道:“那就好好在忘情宫中修行,有时间来看看师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是笛子吗?怎么没有孔?”
玄星子刚才手背在后面,行礼的时候伸手我看见了她拿的一件东西,两尺多长形状很像笛子,分三节,外形很像一枝竹子。看质地温润如玉,虽然是白天也可看见柔和似星光的华彩在她手中闪烁。玄星子答道:“这不是笛子,这是忘情宫的法器七星峒,它可以发出乐声,可是我现在还奏不响它。…云姐姐告诉我,需要公子亲手授器才行。”
云中仙道:“师兄,这次带玄星子来找你,就想托你带她去见公子一面,这孩子一直想见忘情公子,天师就让我带她来了。…师兄再想个办法,让公子将七星峒交给她,也算完成了忘情宫的仪式。”
事情的原因原来是这样的。玄星子到了忘情宫之后,常问云中仙为什么要带她到这么好的地方来?云中仙说是奉公子之命。公子知道她在人间受苦命运多厄,所以才命人将她带离红尘。玄星子又问公子是谁?云中仙告诉她公子就是忘情宫当代之主忘情公子风君,玄星子这个名字也是公子起的。玄星子又问公子哪里去了?云中仙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什么叫作封印神识入世历劫,玄星子听的似懂非懂。
玄星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对未知的一切都很好奇,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也亏得云中仙好耐心,不厌其烦一点一点细细跟她解释。忘情宫中的其他人,天月大师与小辣椒待这个孩子也很好,她们也都见过前世的七心,不过她们谁也没有对玄星子提过七心的往事。玄星子在忘情宫中很听话,但她只提了一个要求,一定要见风君子一面。
我点头道:“星师妹,你是应该见公子一面,在忘情宫中等着也不是办法,连我也搞不清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这样吧,三天后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要注意,我们是在一群普通人当中,你不能说忘情宫中的事。他现在不认识你,不过没关系,他看见你一定会喜欢的。你不要叫他公子,你就叫他,叫他,直呼其名风君子吧!”
玄星子怎么称呼风君子是个麻烦事,在一众普通人面前叫他公子自然不合适,叫师父吧就更不对了,风君子虽然要云中仙把她接入忘情宫赐名玄星子但还没有明确地要自己收徒。叫风叔叔?有点别扭!算了,直呼风君子吧,我想风君子也不会在乎的,我现在也是直呼其名。
…
“好漂亮的小妹妹呀,这是谁家孩子?”风君子在大客车上第一眼看见玄星子老远的就发问。
“这是我一位长辈的晚辈,名字叫星星,放假到芜城来玩托我照顾几天,我就把她也带来了。”我在玄星子身后答道。
这时周颂也正好上车,笑着问我:“石野,柳老师不来,你倒带了个小妹妹来。”
风君子开口替我解围:“柳老师在家带孩子呢,不好意思跟我们一起混。…星星是吧,坐到我身边来。…尚云飞,你再换个坐位。”
风君子本来和尚云飞一起坐,看见玄星子非要拉玄星子坐到他身边,把尚云飞赶到后排去了。一路无话,周颂包的这辆豪华大客直奔三江口。项目安排的很有意思,一开始时山涧漂流,二十几人坐的七、八艘腰子船从一条清澈的小河一直漂到水扬江滩。然后从江滩上岸。再登上一条大渔船装摸作样的钓鱼撒网,也就是图个乐子。
风君子也在船头撒网,转了一圈渔网没撒开还把自己给缠住了,要不是旁边有人拉一把好险没有掉到江里去。其他人的身手和风君子也差不多,七歪八扭没有一个人把网正确撒出去,嘻嘻哈哈互相笑话。最后我走上船头撒了一网,将网在小臂挂好,一手牵住绳头,半转身朝天一挥,一个均匀的圆罩在几丈外的水面撒开。收网时金光闪闪,我这一网居然打上来一条二尺长的金鲤鱼,众人纷纷鼓掌哄然叫好。
这条鱼虽然不小,生态游名义上是自己钓自己吃,可二十多人就打上来这么一条鲤鱼显然是不够的,下午饭还是要到农家院去解决。风君子左手牵着小星星,右手用条草绳系住鲤鱼口拎在手里,得意的神色就像他自己钓上来的一样。
吃饭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我们在小白村的一户农家院中。这地方院子很大,摆上三大桌地方足够,两面还搭着葡萄架。风君子跑到葡萄架下逗人家的小狗,玄星子拿出七星峒就在一旁看着。风君子回头注意到她手中的东西,好奇的问:“星星,你手里这是什么,像是笛子又不是,能吹响吗?”
玄星子:“它可以奏出乐声,但需要拿在手中挥动。我还用不了!”
风君子:“这么好玩的东西?给我看看行不行?”
玄星子不说话将七星峒递给他。风君子拿在手里眯着眼睛象瞄望远镜一样瞄了半天,没看出什么要领来。这时正好有一阵江风从院外吹过,葡萄架上的叶子沙沙作响。风君子一时兴起将七星峒拿在右手中,就像他小时转钢笔一样照着食指和中指转了好几圈,风中突然传来悠扬清越之声,婉转成音直如天籁。
满院子叽叽喳喳说话的人突然间都安静下来,这乐曲一般的风声让大家听得都出神了。风君子也出神了,七星峒在他指间缓缓旋转,他却抬头侧耳闻音。只有尚云飞目光一闪,直视风君子手中的七星峒。风君子大概有所感应,指尖一颤七星峒落下,然而他的反应也很快,随即弯腰空中一抄又接住。
风声停了,大家又都回过神来,纷纷感叹还是乡间的环境好,不仅山清水秀连风声都这么优雅。风君子将七星峒放到玄星子手中:“这个给你。我差一点给摔坏了,看上去很值钱哎,摔坏了我可赔不起,你一定要收好了。”
这时有一对老夫妻从院子一侧的厨房走了出来招呼:“大家都入席吧,菜准备好了。”
桌上的菜很有农家特色,三江活鱼、清沟里的小麻虾、城市里很少见的只有硬币大小的油炸石板蟹、野蒜、野蕨、农家风味酱等等味道都是不错的。有席自然不能无酒,喝的是农家自酿的米酒。这些对我都不算什么特色,我也一样从小是在江边农家长大的。可风君子等人吃的很过瘾,酒也没少喝,喝着喝着话就多了。
读书的时候我们班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小团体,但工作几年之后再见面感觉就不一样了,这一坐下来就能发现,各人都很注意选择自己的坐位。风君子没管别人自己找了张凳子首先坐下,尚云飞走到他身边也坐下了,周颂看了看他们两个犹豫了一下在尚云飞的身边坐下。风君子回头对玄星子招手把她叫到自己另一侧坐下,我也挨着玄星子坐下了。这一桌很快坐满了,都是同学中小有成就的那一伙。
酒过三巡,周颂很是兴奋,在三张桌子间来回敬酒,最后喝的有点多了,回来拉着云飞的手借着酒劲说着热乎的话。其实尚云飞在我们班同学中的关系一直很谈,他是一个修行佛门秘法的人。周颂今天显然有点套近乎,话语中听似感慨实则是恭维,不住提到尚云飞在香港创业的经历,还问他在深圳有什么商业机会,特别是地产方面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说实话,尚云飞很有些看不起他,这我能感觉出来。他和周颂之间的对谈只是在敷衍,只是在这种场合不便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而周颂不知是真的酒喝多了还是故意装作没有发觉,仍然是一副称兄道弟的口吻。风君子在另一边带着三分醉意看的却很清楚,不知道是对尚云飞有意见还是周颂有意见,故意打岔。
他拉起尚云飞的另一只手笑道:“尚大老板,我们也亲近亲近。好些年不见,你还剃小平头。发型没变可头发值钱了!…喝了两杯酒我看你的头发不是头发,那是满头的金条啊。金光闪闪的就像大日如来的金轮佛顶。”
风君子显然是借酒在讽刺他,一个从小修佛法的人,怎么成了一个善于敛财的人?尚云飞淡淡答道:“佛祖也讲究布施,可以法布施,也可以财布施。无财何布?有取财之道而用之,方可广布世间。”
风君子笑了,背出了马克思的一句话:“资本来到人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桌上其他人脸色都变了,纷纷低头喝酒不说话。周颂忍不住道:“风君子,你喝多了吧?合法商人凭勤劳智慧致富是天经地义,时代不同了!”
风君子还是笑:“时代从来没有变过,就如山水一般,变的是人。我还没说你呢,我只是在背书。”
尚云飞也笑了:“我身上不脏。”
风君子:“你的想法很好,希望做法也很好,敛财布财永无尽头。道理就是道理,不是行事的借口。…其实人是会变的,尤其经历世间诱惑考验之后,才知道究竟如何。”
尚云飞:“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风君子:“据我所知,下地狱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大无畏的悲壮,另一种是自取灭亡。”
尚云飞的脸色终于也有些变了。他对风君子道:“你怎么总拉着我的手?是要给我看手相吗?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欢搞神神鬼鬼那一套!”
一听看手相,风君子突然来了兴致,拉起尚云飞的手摊开手心就看。然而只看了一眼脸色也有些发沉,放下他的手端杯喝酒不言。这回转到尚云飞追问了:“半仙,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怎么不说话了?”
风君子:“算了算了,不敢乱说,尤其是不敢乱说你尚云飞。”
这时桌上其他人也好奇开始起哄:“风君子,说就说呗!尚云飞怎么了,再大的老板也是同学,酒桌上就当个乐子听。谁还能当真啊。”
风君子:“冲煞纹主刑,数年内有牢狱之灾。若诚心正意可免。”
我听得一皱眉头,风君子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尚云飞这个人我一直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活佛弟子有一身修为,但印像也不算太好。他与老活佛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门户之见很深,这对于修行人来说就是私持重的偏颇。活佛在时他自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活佛不在无人指点又会怎么样呢?修行人为什么要入世间,因为有些感悟经历了之后才是真实的,空谈超脱只能是空谈。
比如有人说:“我视金钱如草木凡物!”如果天生如此那真是天赐的上上根器,但如何印证这句话呢?如果他从来没有富裕过,这只是一句空话,如果他真正的大富大贵又能做到如此,他人才能相信。如一个男人大喊——老子不好色!平常人第一反应就是没有女人能跟他,他想好色也没的地方好。风君子在无意中暗示尚云飞什么吗?像他这种修行人不应该远离师门法侣,孤身去沾染一身红尘,把持不好可能自损修行。同样是有钱人,尚云飞和张先生的态度与做法是不一样的。
想归想,但也不能让风君子破坏了同学会的气氛,我赶紧劝解道:“尚云飞呀,风君子是在提醒你以后做事小心点,别哪一天出了经济问题进了局子。你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他是担心你做事的手段。…开玩笑,开玩笑。”
周颂听的却很感兴趣,也把手远远地伸过来道:“风君子,也给我看看手相,我以后的财运怎么样?”
我赶紧把风君子拉住,对周颂道:“算了算了,你好好挣钱就是了,烧香拜佛都没用,没事看什么手相!”心中暗道周颂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没事让仙人断命,那是好玩的吗?
这只是酒桌上的小插曲,暂时略过不提。我们吃着吃着有人放下筷子咂嘴道:“菜是不错,可是少了三江口一带的特产。”
风君子一听还有好吃的,瞪大眼睛问:“什么特产呀?”
周颂也说:“是呀,我小时候就听说过,金宝圩一带的连皮带骨五香驴肉是芜城一绝,可惜还没吃过。”
正在说话间那个农家老汉来添酒,风君子问他:“老伯,有五香驴肉吗?就是连皮带骨的那种,你们这地方的特色。”
老汉答道:“叫我老白头就行,我们村子里的男人大多都姓白。不好意思,五香驴肉没有,村子里最近没有人家杀驴。”
周颂一听不知道是为了面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放下筷子道:“老白头,你们家有驴吗?”
老白头:“是有一头驴,拉磨的毛驴。”
周颂:“宰了,做五香驴肉!”
老白头吃了一惊:“现杀可来不及啊!”
周颂:“多叫几个人来帮忙不就行了。”
老白头:“那也要到夜里才能做好,你们吃不上,还是算了吧。”
周颂:“没事,我明天晚上再来吃,后天才回去呢。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怎么也得尝尝此地特色。”
老白头神色很是犹豫没有答应,周颂笑了:“一头驴多少钱,我给你钱就是了。”
老白头:“少说也得八、八、一千五吧。”
周颂:“我给你两千,不是旅游公司跟你结的,我单独给你。你把你们家驴杀了做五香驴肉,明天晚饭我们大家就要尝一尝,一定要好好做喔!”
风君子小声道:“周颂,有点过了吧?我们跑到人家吃饭,还要杀人家拉磨的驴?”
周颂:“有钱就再买一头驴。反正是做五香驴肉,杀哪头驴不是杀呀?…老白头,这钱你挣不挣?”
老白头:“挣,你给钱我就宰驴。”
周颂招呼他带来的一名随从,现场点给老头两千现金。老白头接过钱冲后院叫了一声:“小白,你这孩子哪去了?把咱家那头驴牵来给这位老板看看。”
有个小男孩答应一声,从后院牵出一头青灰色毛驴。我看见这孩子和这头驴,不由得震惊当场,一时之间呆坐在那里。这孩子的眼神在我神识中有非常熟悉的回忆,我找到“小白”了——白鳍豚冤魂转世的那个孩子。但更大的冲击来自于小白身边的那头毛驴,只见这头驴的左肩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白痕,左耳朵尖上也有一撮白毛,而全身其它的毛都是青灰色的。那两道白痕相连像什么,就像韩紫英的切玉刀划过的伤痕。靠,七叶!
我愣住了那孩子和驴可没愣住。小孩牵着驴边走边说:“咱家的驴刚才听见刮风就不老实,一直在后院尥蹶子,姥姥抽了它半天也不听话…”
小孩正在说话,那头驴已经看见了风君子,眼中发出奇异的炙热光芒。它突然前蹄刨地,挣脱小孩牵的缰绳向着我们这桌就冲了过来。它也许是冲向风君子的,可半路踩到一块鸡骨头蹄子一滑直奔风君子身边的玄星子。前蹄凌空照着玄星子就踢了过来。
毛驴没有踢中玄星子,蹄尖却点在了风君子的胸口。原来是风君子反应神速,伸手一把挟起玄星子护在自己的身后,迎面拦住了那头驴。驴蹄在他胸口点了一下不轻不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驴失前蹄跌落在地,是我在一旁伸手横切而出,把这头驴当空打翻。
不是因为我反应慢。我虽然愣了一下但反应并不慢,如果风君子不动他和玄星子都不会有事,可他偏偏先抢出一步护在玄星子身前,就这么一个身子的距离我也没挡住。他让驴给踹了一脚,幸亏我出手快同时把驴给打了回去。他应该不会受伤,但是看他的脸色很不好——冷汗都出来了。
毛驴倒地挣扎不起,我出手当然不能轻了。我看着毛驴又瞪了尚云飞一眼,他坐的位置离毛驴冲来的方向更近,却一脸淡然没有出手。玄星子在后面拉住风君子的胳膊急切地问:“风君子,你没有受伤吧?”
脸色惨白的风君子回头勉强笑了笑:“没事,我没事。”
玄星子:“那头驴好凶啊!”
风君子:“凶什么凶,马上就要变成五香驴肉了。星星不怕!”
周颂等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关切的询问:“风君子,刚才被驴踢那一下不要紧吧?要不派车送你回去,到医院看看?”
风君子一手抚摸着胸口一手擦着额头的冷汗道:“没事,一点事没有!我不走,明天还要等着吃五香驴肉呢,这一脚不能白踢了。…石野,听说你从上中学就开始练武,功夫不错呀?能单掌拍驴!”
尚云飞在一旁道:“你们要吃这头驴,这头驴就跳起来踢人,看来它知道你们想干什么?这算不算果报呢?”
风君子面色一沉:“少在这里叽叽歪歪,敢情驴踢的不是你?就算你吃素,你还能不吃草啦?有能耐自己啃砖头去!你做的那些破事,买多少头驴回来杀都够了!”
风君子生气了,其他人也不好劝。那小男孩终于听清楚我们想干什么——想宰他家的驴吃五香驴肉。跑过来站在驴身前道:“姥爷,为什么要杀咱家的驴?杀别人家的驴吧!村子里还有驴。”
老白头:“小孩懂什么,一头驴能换两头驴呢。”
尚云飞站起来把小孩拉到一旁,很有兴致的问他:“为什么杀你家的驴?谁家的驴不是驴呢?如果别人家也有个小孩,不也会说一样的话?”
小白:“不一样,我家的驴不一样,我家的驴会说话。”
老白头:“你这孩子,又胡说。不许再这样!”
做为东道主的周颂见出了这种事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挥手道:“赶紧找人把驴拖走,立刻宰了吃肉!”
我在一旁却心里一沉,小白这孩子确实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似乎天生有类似于“他心通”的神通,因此才能说出驴会说话这样的古怪事情。七叶打入轮回变成了驴,驴是不可能像人一样开口说人话的。但他的神识仍在,他人若有神通还可以感应到些许简单的神念。不知道七叶这头驴都和小白说了什么?他先插手影响我的徒弟了,看来传法之事多了一丝变数。
想了想我走过去将小白从尚云飞身边又轻轻拉了过来:“小白,你叫小白是不是?你们村子的特产就是五香驴肉,所有的驴都是这个命运。就算我们今天不吃你家的驴,有一天它照样也是五香驴肉。会说话的驴与不会说话的驴其实没有区别,它就是一头驴。以后你要有时间好好想一想,它为什么会是一头驴?”
小白看见我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我拉他过来说话他虽然听的不太懂,却仍然看着我郑重的点了点头。惊驴的闹剧终于过去了,还好有惊无险,众人又坐回到自己的坐位。周颂不住敬酒给风君子压惊,口中连声说不好意思,就像飞蹄子踢人的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