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英和依依一直没有告诉柳菲儿我已经回来了,她只是个普通人,她们也不希望柳菲儿过多地卷入到修行界的事情当中。咻咻死后第三天,我的身体恢复了一些,终于能够下床正常的走动了。于是紫英一起出了菁芜洞天去见柳菲儿。这几天,她一直在“家中”等我。
“菲儿妹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石野这次找到了一种神奇的丹药。只要有了它,不仅可以解除你的十年早衰之症,而且可以长驻容颜不老!”
“紫英姐姐,这是真的吗?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紫英:“你应该知道石野不是普通人,其实我也不是。这世上有一群很特别的人,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柳菲儿:“我能够理解,只是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上次石野出了事又获救,当时发生的那一切就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能力,现在你告诉我有这样的神药,我相信!”柳菲儿的眼神中充满了幸福的光芒——不论是谁,只要她是女人,听说能够长驻容颜不老,都会欣喜若狂的。
听着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我终于插上了嘴:“柳——菲儿,我手里的黄芽丹已经没有几粒了,这两天你准备准备,赶紧服药吧。”
柳菲儿:“准备?需要我准备什么?我一直在准备。”
“至少你应该和家里打声招呼,接下来一个多月你没法和外界联系,也不能四处活动。服用这种灵药要非常小心,不能受任何打扰,也不能出任何意外,否则也是有危险的。”
柳菲儿:“你想要我怎么办?石野,我全听你的。…谢谢你,我真是太激动了,也谢谢紫英姐姐。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种药的?一定非常辛苦吧?”
听到这里,我和紫英心里都一阵黯然,因为我们都想起了阿秀,但还是尽量掩饰住不想在柳菲儿面前表露出来。我们详细对她说了服用九转紫金丹后会发生的事情,这些是丹霞生根据轩辕派药方的记载告诉我们的,也有一些是紫英根据药性推断的。
据说服用九转紫金丹,刚开始的时候头发以及全身的毛发都会渐渐脱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牙齿、手脚的指甲也会一天一天地掉光与剥落。最凶险的时候,全身的表皮也会蜕掉一层。这些只是外表发生的变化,而体内所发生的看不见的变化更加奇妙。这时的人非常脆弱,不能受到一点伤病的侵扰,否则性命难保。十八天后,皮肤、指甲、牙齿,毛发会依次一点点的再生,直到七七四十九天,移换炉鼎方才成功。
因此服药之时,需要寻找一个绝对幽静、绝对干净的环境静养,还需要日夜有人看护。这个地方我们已经想好了,没有比菁芜洞天再适合的了。菁芜洞天本是梅氏禁地,可是这一段时间,韩紫英与风君子都已经进去了,再多一个柳菲儿也无所谓。何况以芜城梅、柳两家世代的关系,柳家人进入梅氏禁地也说的过去。
我和紫英决定要柳依依留在菁芜洞天中照看柳菲儿,她们本来就是堂姐妹。而以柳依依恬静的性格,待在洞天中也不会感到烦闷,最适合照顾人了,只是绿雪茗间这段时间暂时停业。依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柳菲儿最后提了一个要求让我很意外,她的要求是——在她服药这段时间,我不能去看她。她让我一定要答应。
我本想每天都去看她,不料她一天也不让我去。我不解,可是紫英与依依立刻就明白了——柳菲儿不希望我看到她头发牙齿都脱落时那难看的样子。
…
柳依依留在了菁芜洞天中,紫英佩着咻咻留下的瑞兽舍利以及避水犀来回出入,我反倒成了一个帮不上忙的闲人。天下宗门大会早已开始了,泽仁曾经给我送来过请贴,但当时我们谁都不在,他只得到知味楼留了一个口讯。
当我终于有空的时候,却发现芜城的修行人大多都不见了踪影。张氏父女不见了,宣花与七心也不见了,活佛与尚云飞也没消息,九林禅院只有老僧法澄还在,法源方丈据说也出门了——不用说,其实他们都去宗门大会了。这六十年一度天下修行人盛会,不管是不是参加出手斗法的。无论如何大家都不想错过这一次交流切磋或者是凑热闹的机会。然而这个机会,我却错过了。
我没这个心情,伤心阿秀的死,担忧柳菲儿现在的状况,还有我自己的身体仍然很虚弱,几乎运用不了法力。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没有心情去参加热热闹闹的盛会,再说我已经错过了时间。风君子去年的时候曾说过如果我去宗门大会。想办法把他也带进去凑个热闹,这个愿望我是不能满足他了。这小子有一个星期左右都不见人影,反正也是放暑假了,不知道他是天天上山找绿雪还是偷偷也溜到正一门去参观宗门大会了。他如果一定想去看看,又不想暴露身份,张先生可能会有办法帮他。
我回家住了一段时间,父母说我应该多花一点时间在知味楼帮帮紫英,放假不要总待在家里。我想想也是,紫英每日来回,确实很辛苦,于是我也往返于石柱村与芜城之间,大部分时间我住在了绿雪茗间的后室之中。本来我想找金爷爷看看我的伤病,因为这段时间感觉一直不是很好,紫英说无法用药物治疗,只能自己调养。可是我没有找到金爷爷,金爷爷进山采药已经半个多月了,大乖也和他一起进山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有一件大事不得不提,那就是今年芜城的青漪江流域又遭遇了一次大洪水,规模接近于去年,更可怕的是洪峰持续的时间很长。但我却没有再赶上到大堤上去抢险救灾,因为我回家的时候鲤桥圩已经被洪水所破,大半个鲤桥乡都成了一片泽国,十几万人家园被淹。我们石柱村因为在山区地势较高而幸免。
这场天灾人祸让我既感慨也有所感悟。其实鲤桥乡在去年就有此劫难了,只是当时风君子在大堤之中以黑如意斗白龙,最终将白龙锁回了潜龙渊,使鲤桥圩避过一劫。然而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今年鲤桥圩仍然破了,我和风君子都没有顾得上这场洪水。鲤桥圩落成不过三十年,青漪江滩不可屯田的古训已经有一千七百多年,而青漪湖的大潮每隔六十年就会有一次。鲤桥圩终于第一次赶上了,而同样的故事六十年后可能还会重演。
世间高人可以救人一时但不能救人永世,世人不反省自己的行为,别人也没有办法,这似乎就是天道吧?我又想到了咻咻的死,其实咻咻是替我去死的,这里面的因果不是那么直接,但我还是能想明白的。风君子虽然以神奇的法术救了我,但到头来还是咻咻为此牺牲了另一条性命,就像他虽然在去年保住了鲤桥圩,但鲤桥圩仍没有躲过今年的洪水一样。修行人修行一世,最终的目标究竟是为了什么?也许就是为了超越这种宿命吧!
最近芜城还有一条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前不久芜城曾经发生过一场轻微地震,震中就在市区附近。虽然强度不大,不超过五级,但波及的范围却很远,鲤桥圩大堤就是在地震发生时溃决的。据说当时天空炸响了一声异常震耳的惊雷,几乎全城人都听见了——我知道那是什么,那不是雷,而是咻咻生命中最后一声大吼。
…
形容人的身体好,人们通常会说是铁打的身体。而我的金龙锁玉柱,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却比铁打的身体还要强壮,几乎就不可能会生病。然而我病了,行动虽然恢复了正常,其实并没有完全好,紫英曾经说过这是五内俱焚之症。近日打坐修行丹道,发现元神与元气虚弱异常,总是感觉不对,又说不清这不对在哪里。找不到风君子去问,我想起了前一段时间法澄大师传给我的“五蕴空禅”,我现在这个状态,恐怕正合适去修行佛门“空”的功夫。(徐公子注:唉!真空人劫啊!)
异色、断受、灭想、止行、识空,这是“五蕴空禅”一花五叶的心法(徐公子注:详见本书104回),说起来虽然复杂,但总还可以言述。如果真正实修,你会发现根本无法入手!听到一段法门,就能达到悟空的境界,这就和看了几篇佛经就自为了解什么是佛一样荒唐。没有很深禅定根基的人,对着《心经》在那里傻坐一辈子恐怕也不能领悟什么是真正的空。
佛门修行,尚云飞教过我一段时间,我证到白骨观为止。再修禅定,我也只能从白骨观境界入手,不论是否能空五蕴,先在白骨观的定境中空却了欲念再说。风君子曾施法倒转风月宝鉴,引我出白骨观历色欲天劫。没想到今天,我又转了回来!
白骨观的境界是“有我”而“无欲”,止观中留白骨一具(徐公子注:此法有减肥的效用,在17回中忘记说了)。而五蕴空禅的境界中,连白骨也不留,这一步怎么办到?可借用丹道中的“运瓮之法”。
第112回 倩兮开口笑,沾襟何时休
运瓮之法,也称真空练形。定观鼻端白,如烟晕,运转而大,内散中空,白骨无。这便是在白骨观境界中运瓮的心法。形象的说,就象有那么一口大瓮,瓮中是“空”,瓮外是“有”,而这瓮就是你的定念。运瓮之法,从忘我之形发端,“瓮”在运转中越来越大。
“空”也有大有小,搞笑的说,可以是针尖大,可以是鸡蛋大,可以是水缸大,也可以是芜城大,甚至可以是天地大!最终无所谓大。然而我却不清楚我的“空”有多大,只是知道我还没有达到五蕴皆空的境界。因为“我”虽然没了,可是“瓮”还在,瓮外还有无限的时间和空间。如此行功,确实不用担心象法海那样一坐几十年浑然不知。(徐公子注:看明白没有?我也只能写到此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修习禅定之后,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早已泪如泉涌,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人流泪都是因为伤心或感动,我又是为了什么?我确实为了阿秀而伤心,但在禅定中我是不会想到这件事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这眼泪何时流下,因为在修习五蕴空禅时,我连自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走火入魔了吗?
这天凌晨,我在离开禅定境界睁开眼睛,泪光朦胧中就看见一个人坐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吓了我一跳。擦去泪水一看,是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的风君子。我打坐前虽然开启了绿雪茗间后室的法阵,但这种法阵对风君子一点作用也没有,他有绿雪茗间大门的钥匙,也随时能进得了后室。他很有兴致的看着我,见我睁开眼睛,开口问道:“你睁开眼睛啦?沾襟罗汉!”
“沾襟罗汉?你为什么这样叫我?”
风君子:“你听说过大肚弥勒菩萨吗?就是释迦牟尼内定的下任佛祖。天天张嘴傻笑,笑天下可笑之人的那个。”
“知道啊。几乎大部分寺庙一进山门就能看见。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有笑脸菩萨就有沾襟罗汉。据说曾有一位高僧,终日泪痕不干,常常将衣襟打湿。别人问他为何故?他回答说常怀悲天悯人之心。奇怪的是,他这种哭法,居然没把眼睛哭瞎了,反而越哭越亮。世人以为神奇,故称之为沾襟罗汉。”
“不对不对,我在禅定中流泪我自己清楚。这绝不是哭。风君子,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风君子:“不是,当然不是!感悟天地不仁,悲悯从中而发,五蕴欲空之时。不觉洗泪沾襟。你这不是走火入魔,恰恰相反,我要恭喜你,你的修为精进了。”
“修为精进?可是我感觉现在元神虚弱,连法术都无法施展。”
风君子:“你以为什么是修行人的修为?难道就是与人斗法打架吗?”
“不是。我修行从来不是与人争斗,几番斗法都是迫不得已。”
风君子:“修行不是为了争斗,但也不能说是为了不争斗。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我也会明白的。…你的修为精进现在还感觉不到,但是把真空这一关真正过去之后,你就会明白了。那时你的境界将进入四门十二重楼的第三门,眼界又会有所不同。”
“我只恨自己无用,不能…”
风君子:“你不要说了,不是你没用,而是对手太强。七叶和绯焱联手突然发难,别说你这个做徒弟的,就连我这个师父也未必罩得住,就算是守正真人站在那里说不定也会吃亏。石野,你想过怎么报仇吗?”
“仇?当然要报。但我没有想过怎样去报。”
风君子:“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呢?”
风君子:“看样子你的佛法没有白学。我问你,修行人是不是应该快意恩仇?”
“没有必要,修行是感悟天道,不是怨怨相报。”
风君子眨了眨眼睛,看着门外又问道:“那是不是有仇不报呢?”
“当然不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是常人所为,修行人也不用刻意不为。连九林禅院法源那种高僧,也没有忘了我们的国恨和他师兄的家仇。我自问修为,还比不上法源,也不用故做无为。”
风君子:“那依你看,此仇怎么报?七叶与绯焱,哪一个你都不是对手,至少在短时间内,你不是绯焱的对手,恐怕在很长时间内,你不是七叶的对手。”
“对于人来说,你可以分强弱,对于天来说,却是一视同仁。这仇,依因果相报。”
风君子点点头:“依因果相报!你不剃光头当和尚真是可惜了,真要是出家当和尚就更可惜了。听你说出这番话,我觉得你离悟道不远了。那天守正真人已经出手,估计七叶今后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他如果还想找麻烦,就交给我…你小心绯焱吧。”
“知道了,我会记在心里的。…对了,刚才那个沾襟罗汉的故事,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是你杜撰的吧?”
风君子一歪头:“伟大的革命前驱贾宝玉先生教导过我们——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
看风君子的语气分明是想和我开两句玩笑,想让我也跟着他笑一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笑不出来。
…
风君子露了一面又走了,他看出来我不想笑,所以也不来打扰我,就让我一个人独自修行。然而第二天,却有另一个人来找我,这个人让我意想不到,居然是昭亭山绿雪。
绿雪没有出昭亭山,她找我的方式很奇特。那天午夜我刚刚坐下,还没有来得及调心入定,就听见了一个人的声音:“石真人,昭亭山绿雪打扰了。”
这声音温柔轻脆,如月下夜莺的浅唱,我一听就知道是绿雪。当我听见这声音的时候,恍然呼就觉得绿雪的形象就在眼前。绿雪不是真的来了,这种法术我见识过,和曦真人第一次到知味楼找我时也用过。当时他在门前打招呼,我和紫英在二楼的房间里就感觉他站在面前一样。但绿雪施法更加神奇,她可是在几十里外的昭亭山上!
我很意外,下意识地答道:“绿雪?找我有事吗?”
不知道绿雪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只听她接着说道:“明日,请石真人到昭亭山一见,绿雪有事相求。”说完声音就消失了。
绿雪有事找我?她为什么不找风君子?看来还真有问题!无论如何我要去一趟,该不会是风君子又出了什么事吧?
我不知道神木林在何处,就算知道我也进不去。第二天,我来的地方还是昭亭山中风君子与活佛下棋的那片空谷,上次见到绿雪就是那个地方。我刚刚在山谷中站定,还没有来得急打招呼,就有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满山的花草幽香,抬眼一看,绿雪不知何时已经站到眼前。
“石真人果然好性情。我打了一个招呼,你今日就来了。”
“绿,绿雪前辈,你找我有什么事?难道是风君子出事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他?”看见绿雪,不知道如何称呼才好。说起来,我可以称她为师娘,但这样太别扭,只好直呼其名再加上前辈二字。
绿雪轻轻一笑:“你和柳依依,都出自公子门下。别人不知道,但我清楚。你既不称呼公子为前辈,也不必称我为前辈。今天找你来,与公子有关,但却为了别的事情。这事应该是你的因果。”
“你尽管说,我听着呢。”
绿雪:“先说点别的吧,咻咻的事我也知道了,希望石真人你能善解此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开口。咻咻那孩子,我也很喜欢。”
“多谢了,如果真有事要找你帮忙,我会开口的。”
绿雪:“想当初公子在昭亭山封神,夺了我的道场,我本来想去阻止。可是见到了柳依依之后,我也很怜惜,山中淡寞,有她陪我也很好。后来公子两次把咻咻送到神木林中,第一次她还是一只瑞兽的形态,第二次已经化为人身。这孩子非常顽皮,但天性率真,我们相处地也很融洽。一千六百年来,神木林中从来没有那么热闹过,公子送她来陪我,也算是知我心意。…石野,我问你,你知道九转紫金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抢夺吗?”
“知道,那是人间难得的灵药。”
绿雪:“你知道的恐怕还不是很清楚,你不知道九转紫金丹究竟有多么珍贵。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可以延年益寿永驻青春。对于其他人,比如对于韩紫英来说,服用九转紫金丹,不仅可以修行大成,而且可以去真正做一个人。”
“原来九转紫金丹有如此用处,难怪风君子会留下一枚。不过,韩紫英不是已经得到了人身吗?怎么服用九转紫金丹又可以去做一个真正的人?”
绿雪:“公子当日只背诵了半卷‘化形篇’,听闻的人又只能领悟其中一半。化形篇讲的实际上是变化,教别人如何去变化。韩紫英原本已化成人形,得传化形篇之后,又使这人形化成了人身,使形为常态,不再需要法力变化维持。但她毕竟是妖物,并不是真正彻底的人。现在的韩紫英,可以说与人无异,但还是有所区别的。”
“什么区别?”
绿雪:“很微妙,但说不清楚。举个例子,如果她想嫁给你,是可以的,但不能为你生儿育女。如果有了九转紫金丹,就可以!这仅是一个小小的用处,其它的好处就更多了。我韩紫英相识三百年,所以现在刻意和你打一声招呼,希望她一定要把持住,不要做错事情。”
“紫英会做错什么事情?”
绿雪:“需要九转紫金丹的人其实很多,但现在世上只有这么一枚。公子这一枚,并没有拿走,而是留在了菁芜洞天中,韩紫英要想据为私有,伸手可得。公子心里也清楚,这是他最后一次在考验她。”
“最后一次考验她?风君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绿雪:“韩紫英终究是异类,阿秀也是。公子不担心她们会害你,但也担心她们会给你惹来麻烦。其实这麻烦已经来了。以你的性情,不会得罪天下修行人,然而却经历了这么多事端!你想想,事情的起因都与谁有关?…咻咻临终前的那一声吼,我在昭亭山上也听见了,她不仅救了你,也算是救了公子,如果今后再能相见,公子自不会再把她看作异类。至于柳依依,那是公子自己的徒弟,当然要护着另眼相看。只有韩紫英,公子给了她这么个机会。你要提醒她,那枚紫金丹,公子不是给她的,她想拿也得不到。如果紫英确实能够经历这个诱惑的考验,那么,就是她今后福缘的开始。”